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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驴蹄子专卖店-第9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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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夏记得那天天气很好,是春天,万物生长,桃花开了一片,小区的花园里有好多桃花,齐夏听到齐终竟然答应下楼,当然非常高兴,很兴/奋的换了衣服,然后还给大哥披上一件外衣,这才推着齐终的轮椅,两个人坐电梯下楼去了。
齐夏推着齐终去了花园,那地方有很多人,好多老年人带着孩子在玩耍,齐终似乎是有些不适应,他很抵触见到任何人,除了亲人以外的人。
不过齐终只是用冷漠作为抵触的方法,齐夏就和他聊着天,齐夏天生很温柔,想着各种有趣的事情和他说。
只不过齐夏发现,自己说的越多,哥/哥反而越来越冷漠,因为这些都是哥/哥藏在家里,不曾见过的,没有听过的。
齐夏看着齐终冷漠的样子,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总觉得难受的要命,心脏或许都要裂开了,是自己的缘故,哥/哥才不能站起来,甚至连繁衍的权/利都没有,是自己掠夺了哥/哥的生机……
齐夏心里不舒服,找了个借口,说是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一瓶矿泉水,让齐终等一下。
齐终没有拒绝,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看着旁边的一株桃花,桃花开的很艳/丽,带着一种春风般的温柔,就好像齐夏一样。
齐夏天生就很温柔,其实齐终很羡慕他,因为齐夏对谁都很好,温柔善良,而自己不是,内心里全都是阴暗的东西。
齐终曾经想过,因为他的弟/弟,自己站不起来,自己是一条没有火精的残废烛龙,什么创世之神,都是胡扯。
为什么自己不是九尾狐,或者雪桃树,偏偏是烛龙,或者为什么没有火精的不是齐夏,等等……
齐终曾经这样想过,但是看到齐夏难过又强颜欢笑的眼睛之后,齐终觉得自己想的太阴暗了,可他也没有足够的温柔去面对他的弟/弟。
齐终觉得,最好谁都不要理自己,就让他在阴暗里活一辈子,这样就足够了,也不需要去伤害任何人……
齐夏进了便利店,他其实也不敢走远,拿了一瓶矿泉水,调整了一下心情,赶紧就出来了,毕竟齐终不方便,而且抵触生人,一个人坐在那里让人不放心。
齐夏拿着矿泉水走回去的时候,竟然看到一个年轻的少/女站在齐终面前,一脸羞涩的在和齐终表白,那个少/女也住在这栋楼里,曾经见过齐终两面。
不过齐终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有注意对方看自己的眼神特别热情爱慕,那少/女支支吾吾的和齐终表白。
齐夏有点不好过去,怕让女孩或者哥/哥尴尬,就在远处站着没动,而且齐夏也有些好奇,对于这种事情,大哥是怎么面对的,或许这种事情,能让齐终从阴暗中走出来也说不定。
不过齐夏他错了,他看到大哥抬起头来,微微仰着头,皱着一双凌厉的眉毛,盯着那个满脸羞红的少/女,然后嘴角挑/起了一丝微笑,但是里面包含了浓浓的冷漠和嘲讽。
齐终的声音不大,但是那花园里的人都听见了,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或者是那个满心忐忑表白的少/女。
齐终用可以冰冻一切一样的嗓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结了冰,说:“原来你喜欢残疾的男人,那去收留所找吧。”
齐终的样子太冷漠,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容,即使他长相英俊,但是那张面孔和表情,一直深深烙在齐夏的心里,满含绝望,他嘲讽的不是表白的少/女,而是自己。
旁边的小孩子听不懂个,但是吓得都哭了,那少/女感觉得被羞辱了,哭着就跑走了。
齐夏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要被冰冻了一样,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都没有勇气走过去。
齐终却看到了他,毕竟齐夏是他的火精,多少两个人也有一些心灵感应。
齐终抬起头来,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齐夏,然后转动着自己的轮椅,转出了花园,往楼门去了。
齐夏手里握着那瓶矿泉水,怔愣在原地良久良久,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酸,鼻子也酸,实在没有勇气跟上去。
齐夏站了很久,突然转身走出了小区,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不是回家,他害怕看到哥/哥的眼神,他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本身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齐夏在外面一直走,从下午一直走到天黑,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是陌生的,别看他一副温柔又沉稳的样子,其实齐夏也不过一岁,对世事非常陌生。
齐夏走在街上,捏着那瓶矿泉水,一直游荡,也没有目的地,他走到一个快餐店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托盘里一大堆东西,汉堡薯条冰激凌鸡块等等,数不胜数的东西,那女孩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吃,好像这么吃能缓解自己心里的不愉快。
是那个刚才表白,却被大哥羞辱的女孩子。
齐夏推门走进去,那个女孩看到齐夏就想跑,不过齐夏并不是来找茬的,他是来赔礼道歉的,那个女孩知道齐终和齐夏是双胞胎,但是齐终的事情也不能牵累齐夏,并没有对齐夏发火。
齐夏见她一边哭一边吃,怕她呛着,或者吃下去胃里不舒服,不过女孩告诉他,自己心里不愉快的时候,就会跑去吃东西,狂吃一顿就感觉爽多了,吃饱喝足会感觉到一种幸福感。
齐夏将信将疑,也不知道幸福感是什么,不过那天他似乎感觉到了和少/女同病相怜的酸楚,也买了好多东西,和少/女坐在一桌,两个人都是埋头苦处。
那样子实在很可怕,少/女长得娇/小漂亮,齐夏长得斯文帅气,两个人坐在一起,却埋头苦吃,那少/女一边吃还一边呜呜大哭,旁边空着位置别人都不敢坐,愣是拼桌也不坐他们边上。
齐夏觉得,这个方法好像还挺好,莫名的管用,吃的真的很撑,幸福感虽然没有感觉到,不过也不是很难过了。
两个人在快餐店大吃特吃,吃到了午夜,齐夏的手/机响了无数次,有爸爸打过来的,也有大哥打过来的,齐终的电/话来了数十次,短信也冲进来无数条,问他在哪里,为什么不回电/话,爸爸很着急之类的。
齐夏最后把手/机/关机了,吃到感觉自己的胃要爆了,一张嘴可能就要吐出来,嘴里全是炸薯条的味道。
凌晨之后,齐夏和那女孩道了别,临走之前还郑重的道了歉,女孩发给他一张好人卡。
齐夏一个人又开始游荡,心里想了很多,又感觉自己脑子里根本没有想,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走了很久,一直走到了家门口。
家里没有锁门,但是关着灯,没有任何声音,齐青丘和雪桃都出去找齐夏了,家里其他人也都分头去找,一晚上没有任何消息,齐夏的手/机也关了打不通。
齐夏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齐终,齐终在一楼的客厅里,他坐在轮椅上,双眉紧锁,向后仰着,头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似乎疲惫的睡了过去。
齐夏看着他,哥/哥的身材很高大,如果能站起来,恐怕要比自己高半个多头,但是他无法站起来,他的脸部轮廓很硬朗,但是脸色苍白,嘴唇是浅紫色的,看起来非常无力,带着一种颓废,下巴上有淡淡的胡子茬,充斥着一种毫无希望的沧桑感。
齐夏站在门口盯着他看了良久,然后慢慢走过去,悄声的,一双眼睛凝望着皱眉浅眠的齐终。
齐夏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觉得是一辈子最好的决定。
齐夏慢慢的走过去,双手撑在齐终的轮椅扶手上,然后慢慢的低下头……
低下头……
齐夏的动作好像是慢动作,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自己的嘴唇碰到了齐终的嘴唇……
齐终疲惫的浅眠,他一晚上都已经要烦躁死了,哪里都找不到齐夏,谁也找不到齐夏,齐夏不给任何人回电/话,也没有短信,最后甚至关机了,什么都找不到,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爸爸和叔叔们都出去找齐夏了,因为自己的腿不方便,留在家里,如果齐夏回来,自己会打电/话通知其他人。
但是一直等到凌晨之后,齐夏都没有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悄无声息。
齐终曾经想过,如果齐夏从来都没存在过,那多好?
但是他发誓,只是想过一次,就再也没敢想了,因为只要这么一想,就会莫名的心悸,他们不只有血缘上的羁绊,还有更深刻的羁绊,仿佛可以融为一体,但绝不能当做没存在。
齐夏真的消失了,齐终感觉自己的那种心悸又出现了,非常疯狂……
齐终皱着眉,睡得不是很安稳,没有火精让他的体力很弱,本身想要坚持,但是身/体坚持不住,疲惫的靠着轮椅,半睡半醒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覆盖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然后轻轻打开,有火/热的东西顶开齐终的嘴唇,随即什么东西一瞬间就顶了进来。
“嗬!!”
齐终猛地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他感觉那火/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嗓子,猛地吞咽了下去,滑溜溜的,毫不停顿,一下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一股热流快速的划开,流向他的四肢百骸……
齐终猛地睁开双眼,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与平时不同,发出强烈的红色光芒,好像火焰一样,又仿佛是血液,流淌着火彩的一对红宝石,那是烛龙的眼睛……
齐终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看到了齐夏的脸,齐夏双手撑在他的椅子扶手上,低着头对他笑。
齐终的眼睛盯着齐夏近在咫尺的嘴唇,刚才就是这样温热柔/软的东西覆盖在自己的嘴唇上,齐终的眼眸猛烈的颤/抖了几下,一把抓/住齐夏,声音沙哑的说:“你疯了吗?!”
齐夏刚刚还温热鲜红的嘴唇,瞬间像褪了色一样,变成了淡紫色,刚才还莹润红/润的脸颊,也像是漂白了一般,立刻变得苍白,本身神采奕奕的双眼,突然失去了应有的光彩。
齐夏撑在轮椅上的双手打颤,声音很微弱,但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着说:“哥/哥,炸薯条味的火精……”
他说着,突然头一偏,“嘭!”一声巨响,直接向旁边倒过去,手臂软/下来勾在轮椅的扶手上,坐在轮椅上的齐终都被他直接压翻过去。
“嘭——”一声,两个人一瞬间全都倒在地上,齐夏压在齐终的身上,身/体轻的好想抽干了所有的水分,双眼仍然张着,眼泪从他眼角流下来,紧紧盯着齐终……
齐终一瞬间都懵了,齐夏疯了,他疯了,他把火精给了自己,而自己,身为一条烛龙,瞬间就把火精消化了,完全融在了身/体里,齐终想要吐都吐不出来。
齐终看在倒在自己身上的齐夏,脑子里一片空白,那些曾经疯狂的阴暗幻想全都实现了,然而此时他心里却只有悲哀和痛苦。
齐终常年坐在轮椅上,根本没有走过路,眼看着弟/弟的脸色苍白下去,睁开的眼睛也慢慢无力的闭起来,齐终疯了一样爬起来,然后猛地摔倒在地上,然后继续爬起来,再一次摔倒在地上。
撑着双/腿站起来,火精在他身/体里快速的运转着,他第一次站了起来,抄起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弟/弟,疯狂的喊着:“齐夏,求你醒醒!哥/哥错了,求你醒醒!”
齐终怎么叫,他都不会睁开眼睛,极度的虚弱让他只剩下一具躯壳,齐终抱起他,双/腿不稳,还不习惯行走,但是疯狂的抱着他,冲出大门。
青丘和雪桃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齐夏的样子都吓了一跳,但是转瞬就明白了,众人火速送齐夏进了医院。
齐夏很快被送到了医院,身/体极度虚弱,昏迷了好几天,脸色非常难看,好像活着,但是不会睁开眼睛。
齐终不知道此时自己该是什么心情,他站起来了,能走路了,变成了真正的烛龙,真正的创世之神,无措不能,然而他不能救自己的弟/弟,到底是谁夺走了谁的生机?
齐夏没有了火精,身/体凉的像一具尸体,而齐终后悔不迭,想要把火精还给他,这一切又只是空想,火精已经融入了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到。
齐终觉得不能用双/腿走路的时候,他已经很痛苦了,那是最悲惨痛苦的事情,然而现在,看着齐夏躺在自己面前,却不会睁眼,不会说话,什么也不会,连呼吸都很微弱,不能开口叫自己一声哥/哥,齐终突然明白,这才是最痛苦的。
他太自私,彻头彻尾是个混/蛋……
齐终在病床前守着,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每天都给齐夏送过去一股烛龙的阳气,持续了很久,他已经数不清齐夏在医院里住了多久,医生都想让他们放弃了。
不过齐夏后来醒了,齐夏也很奇怪,自己已经失去了火精,他在快餐店爆吃了一顿,然后把带着炸薯条味道的火精还给了齐终,他昏死过去时候,看到齐终疯狂的抱起自己,大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时候齐夏觉得,自己做得对,做得很值得。
齐夏睁开眼睛,仍然非常虚弱,困倦的仿佛看到的一切都是梦,齐终就坐在自己的面前,拉着他的手,一股温暖的气息从齐终的掌心传过来,还在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阳气。
齐夏有些怔愣,他看了很久,哥/哥比以前更帅了,脸上有了血色,轮廓更加硬朗了,嘴唇也变成了正常的淡红色,不再是枯萎的紫色。
齐夏看着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齐终见他醒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幻想了多少次,伸手搂住他,把齐夏紧紧搂在怀里,说:“别再吓唬我了,哥/哥错了……齐夏,要好过来,大家都不能失去你,哥/哥也不能。”
齐夏感觉真的像是在做梦,呆呆的问了一句,说:“即使……我没有火精?”
齐终紧紧搂着他,好像在重复,但语气是肯定的,说:“即使你没有火精。”
齐夏一瞬间眼泪就流下来了,哭的直抽泣,齐终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傻孩子。”
齐夏在医院里住了很久,身/体一直很羸弱,医生都相当纳闷,明明已经调养的很仔细了,但是依然不见好,总是坐一会儿就头晕,站起来走两步莫名就摔倒在地上,吃粥都消化不了。
齐终一直住在医院里,没有离开一步,每天照顾他,跟他聊天,齐夏发现哥/哥真的变了,虽然哥/哥仍然冷漠,抵触和别人接/触,但是哥/哥并不阴冷,只是不擅表达。
哥/哥会在他睡着的时候轻轻/抚/摸/他的头,然后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而齐夏则是装睡的偷偷看,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哥/哥还会讲一些过时的笑话,结果被齐夏发现,全都是上网搜索出来的。
齐夏养了很久的身/体,身/体大有改观了,只不过相对普通男人来说,仍然羸弱的多,身材纤细,脸色白/皙到透/明,嘴唇是浅浅的粉色,永远不怎么红/润,虽然他叫做齐夏,但是手心里永远是凉冰冰的,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反而是齐终,他的名字明明是冬天,但是掌心里却是烛龙的高温。
齐夏还养成了一个“毛病”,那就是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去吃垃/圾食品,因为齐夏已经没有火精,所以身/体非常虚弱,需要通/过摄取来补充体能,阳气或者食物都可以,齐夏一顿饭吃的很多,别看他斯文,但是他吃的比谁都多。
不高兴的时候,吃垃/圾食品更是出奇的多,不过吃过之后胃里不消化,有的时候疼的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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