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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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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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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华就忍不住微微“啧”了一声,幼子继承确实有极大风险,但是这是人家蒙人流传的习俗,就跟“嫡长制”是汉人一贯的习俗一样,蒙人向来逐水草而居,孩子长大了就要离开家里自立门户,找到自己的土地然后繁衍生息,而幼子长大时父母年纪都比较大了需要照顾了,便留嫡幼子守住家业。农耕民族就不一样,汉人向来是几世共居,家族聚集在一个地方,需要年长的大哥以年龄的威势来兄弟们,汉人这个继承制是符合封建社会实际的行之有效的继承制。何必抬高这个儿贬低那个呢,好像说的汉人的嫡长制度就是最好的承继方式一样,若真是如此,就不会有各个非嫡非长的人当皇帝,玄武门之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李贤显然也对余逢辰的话不赞同,但是他却没有再说话了,似乎知道余逢辰是什么性子。
高炽就问道:“金纪善觉得呢?”
“臣是觉得,”金纪善不疾不徐道:“余伴读所言却也不是不无道理,嫡长承继确实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臣依稀记得,原在宋时候,有遗嘱令小儿子继承家产的,即算是在官府报备过,但是老人去世后,依然不算数,家产还是交由长子。”
余逢辰就很是满意地点点头,然而金纪善话锋一转,道:“但余伴读也有稍欠考虑的地方,比如说,这的家产,并不是老人在世时候挣下的,而是能干的弟弟经商所致,供养老人是应该,供养兄长就有些奇怪了,我只听说过哥哥供养弟弟的,却鲜少听闻弟弟还要养活哥哥的。”
高炽点头道:“那你以为当如何断?”
“臣以为,”金忠微微笑道:“按大明律断,此户人家没有爵位,只有家产,则诸子均分。兄弟俩各拿一半——”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余逢辰怒道:“这如何可行!岂不是乱了长幼尊卑之义!”高炽也摇头道:“如果能均分,先前这些乡老和县令判决的,都是五五分。”
“我还没有说完,”金忠道:“如果哥哥不服气也可以,拿走全部,但是要供养弟弟及其家人一辈子,少一天都不行。”
高炽和李贤面面相觑,忍不住哈哈道:“你这个判决,真可谓妙极矣!”
“先生断法,确实不错,”张昭华道:“但无奈何兄弟俩不听,上告,该怎么办呢?”
金忠便道:“臣愿听闻世子妃娘娘高见。”
“我哪里有什么高见,”张昭华抿嘴一笑:“我只是替他们的老父亲感到悲伤罢了,生子如此,不如不生。若在公堂之上由我来断,我便以不孝的罪名将二人各打五十大板,令他们跪在父亲灵位前面反省,之后令他们兄弟东西面对面而坐他们各自呼唤对方的名字,若是一百声以内,有一人露出悔恨动容神色而另一人无动于衷的,就将全部家产交给这个知道悔过的人。若是两人都无动于衷,可见心中是没有半分孝悌之情,兄弟之义的,与其将家产交给他们中的哪一个,不如全数充公算了。”
张昭华这话说完,大家都是瞠目结舌的神色,之后余逢辰才张着嘴巴问道:“那若是二人都露出悔恨之色呢?”
“那不就结案了吗,”张昭华笑道:“心里都觉得悔恨,都觉得不值得,都想明白了手足之情,知道这一点家产抵不上亲情,那他们还状告什么呢!甚至连立案都不用立,他们自己就息讼了!”
良久金纪善才称贺道:“娘娘这个决断,才是真正贴合人心的决断啊!”
“其实金纪善的断法,我觉得也很好,”李贤也道:“令得到家产的人供养另一人终身,也可以先将全部家产,交给哥哥,看哥哥在得了家产之后对弟弟的作为是如何,如果不念半分感情,将弟弟一家逐出,我看这个兄长,当真也不配做兄长。”
大家都点头,张昭华也笑道:“都说法不容情,又有说律法不外乎人情,我却觉得天理、律法和人情并不冲突,因为通常情况下,人情其实和律法是一致的,人情即为法理,而法律追究的,往往也是人情所谴责的,所以二者辅成,能参悟明白这个,就是一个称职的断狱、听狱人。”
大家俱都啧啧称赞,唯有余逢辰摇头,似乎还是觉得弟弟不应当忤逆哥哥。
张昭华疑他是个泥古不化的老学究,迂腐的没了边的人,就冷眼看他,且问道:“余伴读似乎别有见地,我这里也有一个案子,想听听看余伴读的想法。”
余伴读没有发觉张昭华的意思,就很端方地向她询问。
张昭华就道:“有一户人家,这个人的母亲生了重病来的医生都说无药可救,但是这个人不甘心,听说祭祀神灵要诚心,就杀了自己三岁的儿子想要求得母亲病愈——乡人看到了,就扭送至官府,说他杀人。请问余伴读,该当如何判决呢?”
“天下竟然有如此孝子!”余伴读第一反应是大加赞赏:“乃是效仿郭巨埋儿,为母求寿。此等孝行,合当旌表,以闻天下。不知有司是否是这般裁决的?”
张昭华就冷笑道:“洪武二十七年九月,通政司得山东日照县奏报,有民江伯儿以母病杀其三岁子祀岱岳,书呈御案,皇上雷霆震怒,怒其灭绝伦理,亲下旨意,将其人杖一百,戍海南,不得发回。”
这是去年九月的事情,礼部尚书任亨泰断地更明白,他说:“孝子对父母亲的侍奉,在日常家居的时候,要竭尽对父母的恭敬;在奉养衣食生活的时,要用高兴愉快的心情去服事;父母生了病,就要谨奉医药竭尽所能照料他们,如此方可称为对父母尽到了子女的责任。像是割股疗亲和卧冰求鲤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经常就有;割了大腿的肉不见父母病好,就割自己的肝,割了肝也不见好,就杀掉自己的儿子,有违天理,还杀人害己的事情,没有比这更甚的了。尤其是像江伯儿这样的人,几乎可以说是自己断绝自己的宗祀,这才是最大的不孝。要好好戒谕他,如果他实在愚昧无知,那没有办法了,听凭他所为去吧,但是像这样的人,不能在旌表孝行之列。”
任亨泰的奏报得到了皇帝的批复,认为他说得很好,等到二月新年过了之后,将这件案子彰示全国。这位洪武二十一年的状元,也是中国首位以圣旨建状元坊表彰的状元,书才读到通处了。所以看看吧,要说古代人都是愚孝,也不尽然,虽然有江伯儿这样真实残害自己亲生儿子的事例发生,但是官方的回复却是极正的三观。
余逢辰皱了眉头,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和皇上背道而驰——皇上不是以孝治国吗?皇上不是说过“非孝子不忠臣”吗?
张昭华看到他那个模样,似乎当真是大惑不解。她也就没了心力去嘲讽什么了,这个就是书读死了的典型。看深夜福利电影:ok电影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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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食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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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纪善所出来,张昭华就和高炽手挽着手走回去。
高炽就看向她,道:“你方才其实还想讽刺他的,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说,现在知道了你余逢辰为什么屡试不第,而人家却一举鳌头做状元了么?”
张昭华真的是惊讶溢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这就是我想要说他的?”
“看你模样,平时没理还要跳起来呢,”高炽哈哈一笑:“如今有理,更是不想饶人。不过你居然没有说这么刻薄的话出来,我反倒才惊讶呢。”
“与他争论,没用!”张昭华便道:“这就是思想观念已经成型的人,已经有条条框框架固住他了,说什么他都不愿从教条里走出来认清现实的。你没见他方才不是思考自己,而是认为是尚书任亨泰的问题,就可以知道了。”
“真是没见过有这么食古不化的人,”张昭华努了努嘴:“感觉跟孔乙己之间差了一千个宋襄公似的。”
“宋襄公我知道是谁,”高炽道:“泓水之战非要等楚国排兵布阵好才下令攻击结果惨败的国君,这人的迂腐是有了名的,但是你说的孔乙己,我却未曾听闻这个名字。”
张昭华就哈哈哈笑起来,然后把孔乙己的故事讲给他听,末了就发笑道:“如果余伴读没有来北平府谋事,怕也就是这幅穷斯滥矣的样子了吧!”
“孔乙己固然可笑,”高炽道:“但你这样说余伴读,小人穷斯滥矣,怕也不妥当罢!”
“那余伴读是什么性格的人呢?”张昭华反问他。
“余伴读迂是迂了些,其实还是很有品行的,”高炽道:“是个忠孝的人。”
“忠孝,”张昭华故作惊叹地“嚯哟”了一声,道:“忠臣孝子,不知道他是忠于皇上,还是忠于父亲?”
张昭华的问话让高炽稍微沉默了一瞬,随即道:“父子一体,忠于父亲,不就是忠于皇上了吗?”
“你这话可大大地不对了,这里头的差别可大着呢,”张昭华道:“我看他是忠于自己的教条。教条上说,要忠,忠于皇上,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忠于皇上;教条上说,要忠于父亲,他就死心塌地忠于父亲。但是如果有一天,君、父不能两全,你猜他应当如何选择呢?”
高炽就道:“此其为忠孝不能两全乎?”
“让别人选,也许有两条路,”张昭华伸出手指头来比划:“一是亲亲相隐,二是大义灭亲。我看他都不会选。”
高炽就问道:“那他会选什么呢?”
张昭华就摇头道:“谁知道呢!一介迂叟罢了!”
两个人边说边走,忽然从前面来了个小宦官,道:“殿下召世子去存心殿。”
张昭华就放开他,自己看天儿还早,就晃悠去了王妃的中殿。她一进去,就见永安和常宁两个扑过来,似乎伸手要揪她的发鬓,吓得她连连躲避,等定睛一看,原来两人手里拿着玫瑰花和白芍药,要往她头上插戴呢!
张昭华来了精神,故意左躲右闪,前奔后突,引得永安和常宁笑闹着来追。偌大的中殿顿时一片嬉闹之声,看得安成和咸宁这两个平日里端静的孩子都忍不住站起来追逐了,但是居然让张昭华灵活地避开,说起来张昭华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孩子,身形敏捷,见缝插针就能从人咯吱窝里钻出去。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追逐游戏,却让常宁高兴地脸都红彤彤地,平常永平在的时候,说她笑起来声音尖利不好听,她就不太敢笑,如今怎么笑都可以,没有人说她,甚至还有几个宫女也帮着堵截张昭华,最终果然还是让她们捉住了。
“捉住了!捉住了!”几个郡主都跑得气喘吁吁地,头上的钗子都横斜了。
张昭华就摆手道:“是捉住了!捉住了个大马猴!”
这下殿里的人都在笑,徐王妃也指着她笑:“那还不快给这只大马猴打扮起来!”
张昭华就躺在椅子上任凭她们装扮了,眼看一朵朵的花儿使劲往她头上插戴,忍不住道:“哎呦喂,我的头是个花瓶了罢!怎么感觉一瞪眼,花儿就要淌落下来了!”
她说的是真的,稍微一扭头,就感觉有花朵簌簌地落下,估计自己盘起来的发髻间全都塞满了花儿,瞧着殿里的女人都指着她哈哈哈地笑,就可知她的头是怎么一番情形了。
“快取一面镜子来!”永安笑道:“好一个花满头!”
张昭华扒住镜沿一看,果然是红的白的乱哄哄地一头,因为玫瑰花开得大,肥硕的花瓣本是很蓬松的,但是挤挤挨挨在一起,花柱的柱头和花药格外突了出来,给张昭华的感觉就是自己是一株玉树,有芝兰等等各种花儿托寄她而生。
“新花插鬓云。”张昭华略有些嫌弃地说,马上又改了:“应该是新花堆鬓云。”
“你吟一个有新意的。”永安捂着嘴巴笑道。
“我这个很有新意,”张昭华从鬓角摘下一朵芍药,放在鼻边故作陶醉道:“你且把它颠倒过来念一遍。”
“新花插鬓云,”永安道:“云鬓插花新!”
“是新了,”张昭华道:“我觉得我都不认识自己了!我这么个打扮,好似青帝座下的散花天女一般!”
张昭华说着站起来:“我就跟你们演示一下天女是怎么散花的罢!”
她说着故意跑跳到几个郡主中间,然后提起裙子飞速转了三五圈。
果然大家都“哎呦”地叫起来,原来张昭华在转圈的时候,满头松松插上的花朵很快就四处打着旋地飞落了,呼啦啦东飘西撞地都打在离得近的人身上,随着众人的惊叫声,大家纷纷避之不及,全都满身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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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五德()
这一场笑闹之后,就听常宁郡主道:“这是今年新进的玫瑰和芍药花儿,去年的玫瑰酱我吃到正月就没了,今年要多买一些做了吃。”
“你光是记着玫瑰酱的香甜了,”永安道:“要是芍药也能做酱,你约摸也是要吃的。”
“芍药是可以做酱的,”张昭华笑道:“熊蹯之臑,芍药之酱,这是枚乘七发里的句子,说的是把熊掌煮得烂熟,再芍药酱来调味。”
“原来芍药真可以做酱的,”几个小郡主一同发出惊呼:“那今年就试试!”
“芍药酱是要配熊掌吃的,”张昭华道:“王宫虽然富贵,却还没到可以吃上熊掌的地步。就馋死你们,偏不让你们吃上!”
其实说是这么说,几个郡主都不太重口腹之欲,不过王宫从没吃过熊掌是真的,这东西和鸮炙、猩唇、驼峰、猴头一样,是珍稀的食物,估计是燕王怕府中的孩子吃过一次就吃上了瘾,以后竭尽民力也要再尝一尝燕王猎到熊,一般都是当场将熊掌炙了,分给众将士吃。
“诸花之中,确确实实应该说玫瑰是最适宜做酱的,”王妃道:“玫瑰酱甜香可人,但是其他花儿例如桃花,做出的酱就有些涩口而桂花做酱,又甜腻过分了。”
“今年的新花一下来,”永安打趣道:“常宁就知道了,亟不可待地要买来做酱。我问她是如何知道的,她说听到了沿街唤卖的声音。早上还没起身的时候,街上最早叫卖的居然是卖花人。拉来了三五车呢,我一看还真是好东西,花上都沾着露水呢,可惜芍药只有杨妃和傻白色,其余颜色都没有。”
芍药根据颜色可分为白、黄、绿、粉、红、紫、黑等多个品种,但是第一车拉来北平的只有杨妃和傻白色,杨妃色有点像浅红色,为红与白与黄混合而成的颜色,在粉红上面还要泛有浅浅的黄色光。这个颜色很有点挑人,若是只做装饰什么的,到也还不明显若是做成袄子裙子,能刷落一堆不适合的人。原先张昭华就得了这种颜色的缎子,本来还想做一身绣花锦裙,结果自己往身上比划了一下,果断地裁成了帐檐了。
傻白色就是纯白色,白得透亮地那种,傻白色的芍药花儿特别好看,带雨含珠洁如白玉,而且因为这种芍药是单瓣形的,没有层层叠叠,别有荷花的清丽。
“是第一车拉来的,”安成笑道:“再等上三五天,就有红黄两色的会卖了。”
“我原以为这花儿是咱们庄田里头自种的,原来不是。”张昭华惊讶道:“那这花儿是产自哪里的呢?”
“玫瑰是妙峰山产的,妙峰山距离北平有一百三十多里的路程呢,地属昌平了,”永安道:“芍药是丰台产的,丰台离得近,是近郊,好大一片地都种花,每年体仁门外面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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