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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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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知道高炽要训斥他,高煦又呵了一声道:“放心,这不是已经支开了陈富了吗?”他这么说着,忽然看到了张昭华,不由得双目一凛。
“这是——”高煦自己悟了,双手握成拳行了个怪模怪样的礼:“这是我那新嫂子吧,小弟高煦有礼,适才惊了嫂嫂,是高煦的不是,还望不要见怪。”
张昭华简直抑制不住要大笑起来了,她忽然又想起高炽早上盯着自己的脚看的那一幕了,这兄弟俩实在是太好玩了。
“世子,”张昭华笑道:“您这兄弟一定是《水浒传》看多了,说话都是这里头的腔调,这不由得我问一句,是不是郡王平日里,也爱舞刀弄棒,也有那一腔无处发的忠肝义胆,想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啊?”
“你怎么知道,”高煦一脸惊讶:“不对,你说这话,显见地也是看过那书的!你怎反倒来说我!”
“又不是禁书,为何不能看?”张昭华双手叉腰:“这世上行侠仗义的人,哪个不是以书里的好汉为准则的——洪武十八年,你车驾经过怀远县的时候,领头的侍卫就被盗了钱袋子,这个偷钱袋子的贼不就是是以时迁为榜样,要劫富济贫的吗?”
高煦的嘴巴张得老大,其实他的面貌还是很英俊的,而且身形颀长,举动敏捷,特别是顾盼间,自有一种轩昂的气势。但是此时的模样却很蠢,好像张昭华刚才说了不得了的话一样,竟唬得他改了样子,嘴巴张成了一个圆孔,鼻孔也跟着被撑圆了似的,实在是滑稽。
“你,你是,”高煦嘴里蹦出几个字来:“你怎么……”
“这就是当年停在永城张家村时候,那个抓包咱们吃俎肉的女孩,”高炽笑道:“人生际遇真是兜转,谁也不会想到她和咱们再遇,会是这样一个情形吧——”
“厉害厉害,”高煦嘴角缓缓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这么厉害的女人,大兄生受了。我至今还偶然梦到她站在垄上训斥人的样子,比爹爹妈妈还要厉害,吓得我抱头鼠窜。”
第125章 门户()
新婚的第二天,高炽陪张昭华用过早饭就去了大本堂,就像他自己说的“就是不可一日无书”,况且他还有新编的《书传》才刚刚翻篇,有许多地方需要向他人请教。
大本堂是天下名儒汇集之地,皇帝草根出身,打天下的时候就知道没文化不行了,所以在下一辈的教育问题上,很是注重。不仅为皇子们选择了名师精心教导,还征召天下博学的儒士进京,发现有真才实学的,就安排进大本堂里,为子孙讲学。
从六月进京,高炽就很珍惜这次教学的机会,虽然北平王府中也有饱学之士,但是却不能与京师大本堂这种汇集天下英才的地方相比,况且这里的图书,多的是珍本、孤本,这让一心向学的高炽恨不能一头扎在里面,连新婚第二天都不想着放松。早上张昭华和他用过早饭,听到门外面高煦的脚步声,高炽就下意识地也要跟着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又执起床头那一本书,哗啦啦地翻动着。
张昭华看他模样,觉得好笑。潜心进学是好事情,张昭华自然要打发他去,况且她也不愿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她今天也有事情要做呢。
高炽见她如此通达情理,简直是大喜过望,一边把靴子往脚上套,一边还探头探脑地跟她说话:“今儿刘先生讲《易》,刘先生是谁,刘本展啊,国子监大儒,一月只讲三堂课,座无虚席,今儿来大本堂讲夬,还有辩难,和谁,和陈鄂屏,千载难逢,你也想看——你去不了啊,不过辩难时候,会有人抄写,我给你偷偷拿一份回来。”
人皆有所喜好,所以投其所好就是最快建立亲密感情的方式。况且高炽的喜好多么正当,张昭华自然乐得成全。
送走高炽之后,张昭华就在屋里重新打扮了,她吃饭前只是洗了一把脸,涂了一层面脂罢了。她用的这个面脂,是用鹅脂、羊肾脂温酒,浸丁香、白芷和青篙熬制的,方法特别精细,不仅要浸泡,还要放入油中急火煎,再小火煎一昼夜,然后去渣,用蜂蜡调和,才做出这种宫廷贡品的。
在这里张昭华真的要说一句,老祖宗的东西在功效上面也绝不亚于上一辈子用的大牌护肤品,甚至更好。这种面脂涂在脸上的那种油润的感觉,舒服地令张昭华只想长长地叹息。
按女官之前的教导,是要晨起梳妆完毕之后,才能吃饭的,但是张昭华实在难以做到,因为妆粉很有可能会散落在饭里!如果是涂一层粉的话,尤其是米粉,因为研磨地细密,是可以维持不掉下来的,但是架不住一层一层地往上面涂啊,尤其是张昭华大婚那天涂的妆粉,她甚至感觉自己一低头就要掉一脖子粉。
婚前教导她的女官如今终于只剩钱嬷嬷一个了,她可以随心所欲地自己上妆——粉还是要涂的,但是绝不用铅粉,虽然这时候真的是以铅粉为贵,因为铅粉的制作流程复杂,而且确实有是皮肤变白的作用。
而且你以为铅这种重金属只是出现在铅粉里吗——在把镕铅成水,经过几次的浸泡铅花的过程中,不到最后一步的焙铅花末那里,它都不叫粉。因为铅性变化多端,而且它的化合物又常常有着特殊的色彩,所以在炼制过程中,会出现四种变化,一变而成胡粉,再变而成黄丹,三变而成蜜陀僧,四变而为白霜。
胡粉打底,黄丹涂额,蜜陀僧可以治皮肤疥癣和腋下狐臭,白霜就是成型的铅粉,以上都是女子钟爱的护肤品。
怪不得说红颜易逝呢——用的都是含铅的东西。
张昭华往脸上轻轻地贴了一层米粉,自己又扫了眉尾,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吩咐含霜把褙子拿来,她套上之后就打算出门了。
诸王馆里还有许多人要拜见呢,那些新婚的亲王妃们,虽然大家年纪一样大,也是一同官选出来的,但是张昭华必须得改了“姐姐妹妹”的称呼,换成“叔母”这样的称谓。
张昭华叫得出口,没什么难为情的,但是估计她们就有些难以承受了,生给叫老了一辈儿。
没想到还没等张昭华出去呢,这些新晋的亲王妃们,倒是联袂来看她了。
这可真是猝不及防,六个亲王妃,加上一个晋王世子妃傅氏,大家齐哄哄地站在门口,个个穿的真红大衣,见她出来了,就一齐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把张昭华差点吓得一溜跟头踩空咯,之后就赶紧招待:“不知道诸位叔母大驾来了,我还想着去看看你们呢。”
张昭华亲自给掀了门帘,让她们进去坐。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从张昭华腋下钻进去——没办法,诸王馆的门不知怎么回事,建地有点矮,不是很敞亮,所以看着几个小姑娘,应该说是小妇人低头鱼贯进来,张昭华就觉得自己好像老母鸡在看自己的雏儿一样。
呸,这个比喻太恶心。
好在大家差不多都是一同住过很多天的,说起来都是同寝的情分,刚开始那么一点拘束,很快就消弭了。因为张昭华看到刚才大家低头进屋子的情形,忍不住说了自己家一个笑话。
张昭华家,就是永城那个家,据说在张昭华出生之前,也是屋门狭矮,家里有了两个小子的时候,张老爹张麒最喜欢把孩子架在脖子上,满院子撒欢,当然张昶和张升都被这么颠过,也是乐哈哈地高兴地不得了。
但是张麒每次都会忘掉进屋的那个门只能容许他一人的高度堪堪过去,所以每当王氏在屋里喊一声,张麒就闻声进去,就忘掉了脖子上的孩子——所以每次王氏看到的情形就是,张麒架着孩子,在进屋那一瞬间,孩子直接撞在门楹上,翻身掉地。
所以张昶和张升小时候经常满头都是包。但是自从王氏怀上张昭华,自觉是个丫头,张麒就知道疼惜丫头身娇肉贵,二话不说把那个大门扩建了,所以张昭华小时候也爬上过张麒的脖子,但是就没有被门楹给撞得鼻青脸肿过。
张昭华说完,就见一屋子女人笑得花枝烂颤地,也怪她说的太生动,好似这个场景一闭眼就能看到似的,把大家逗得乐不可支。
“我呀,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张昭华熟谙社交技巧,其实大家这样出身不对等的人做了妯娌,难免会有不平,大家面上越是不说,心里越是计较,还不如自己先吐槽自己,自己嘲笑自己一番,反正也说的实话,反而让人觉得自己诚实,还有不忘根本的意思在:“小门小户,不就是说的这门、这窗户都低矮么,倒也有个好处,那就是一家人朝夕相见,其乐融融。”
你要是光说你门户浅薄,这样的印象就留在别人脑海中挥之不去了,说久了也就成了自轻自贱。你都这么看不起自己,别人更是要天天吊在嘴上议论了。所以张昭华自嘲完门户低矮之后,又说了门户低矮的好处,我父母俱全,没有高门大户那么些礼仪尊卑,但是家人能团团圆圆在一起,每天高高兴兴快快活活地,如此和睦,又岂是深宅大院里的人,能比得上的?
第126章 傅氏()
毕竟这一屋子八个女人里面,只有张昭华不是勋贵武将人家的出身,其他人都是。这女人在一起,就是要搭台唱戏的,在登上别人搭的台子之前,张昭华先给自己搭了个台子,唱完了自己这一出戏,圆过这一茬,之后点戏唱戏,都说不到张昭华身上了。
张昭华记得张家村里有一对很厉害的妯娌,一个明争,一个暗争,互不相让,各自看不顺眼,还偏偏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二十来年。左邻右舍常常可以听见她们吵架的声音,骂的很粗俗地就是“你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你要屙什么屎”,左右是在说对对方有多么了解。
如今张昭华嫁进来天家,便是知道天家这媳妇不好做,兄弟叔伯,姐妹妯娌之间,更是情况复杂,不由得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如今张昭华自己搭了台子自己坐着,便要留神去看别人要搭建一个什么台子,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要摸清楚这台子是怎么建的,又请了谁上去唱戏,又得了怎么个结果。
不过这一圈下来,张昭华觉得,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马氏,都有像她那样的心思和机锋。
大家气氛和乐,渐渐又开始说起了自己选秀时候的紧张来。
“在皇爷面前,吓得我手都握不起个拳头来,”这是孤王妃周氏:“都说天威深重,诚然如此。我原先是准备要唱歌的,但是见了皇爷之后,喉咙连半点音都发不出来了,只好匆匆写了几个大字,便是以为要落选了,没想到竟还能中!”
“殿选毕竟隔了帘子,我倒觉得没什么,”这是辽王的王妃郭氏,“只是在嬷嬷们叫脱了衣服选的时候,才觉着是真的害怕。”
这话倒是得了一致的共鸣,张昭华回想起自己赤条条躺在床上被人摸来摸去的时候,也觉得那时候是有未知的惶恐。
但是张昭华是必要把自己这惶恐玩笑说出来的:“我进密室的时候,也看到了那桶子,吓了我一跳。我琢磨着,这桶子要用来洗脚,似乎太大;要用来洗身上,这明显也塞不下那么囫囵大个人。那嬷嬷往我身上摸的时候,我就净寻思那桶是要做什么的了,后来她指着桶子让我坐下去的时候,可是把我唬地手脚发麻,直说这选秀太不一般,这嬷嬷也太辛苦劳累了,便是要逼人小解,还要在这解出来的东西里,甄别选秀呢!”
这下又笑倒了一片人,不过也有两个面色有异的被张昭华看到,问起来时候,她们小小的声音道:“据说还真有几个,是没憋住了的——”
那种验贞的办法,据说原理就是上通下气,下通上气,但是打喷嚏同时夹不住尿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任何屏气或用力时均可发生尿失禁,但是这些放在秀女身上,那是一定要被淘汰的。
大家说过这样隐匿的话题之后,好像亲近了许多。后来又不知是谁起了头,说到了来年正月过了之后就藩的事情。
“就藩,”岷王妃袁氏下意识地摸了摸心口,为难道:“我们殿下封地在岷州,听说还有土人未服王化,去了那里,还要自己建造宫室。之前拖着没有提早建造,就是存着希冀,想让周妃娘娘在皇爷面前能说上一句话,让给改封到别的地方去。但是如何能行得,皇爷定了封地了,便是一定要撵去就藩。”
袁氏生在京师,长在京师,父亲是都督府的都督。她便是习惯了金陵的繁华,如今听说丈夫就藩的地方,一毛不拔寸草不生,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所幸她还知道分寸,一切都往岷王身上推,说是岷王不愿就藩。但张昭华看她神色,好似岷州就如同那汉时的长城以北,就藩了就如同和匈奴和亲去的昭君一样,也不至于吧。
说到建造王府宫室,刚才还很活跃的辽王妃郭氏倒不吭气了。
因为洪武二十五年的时候,封辽王就藩广宁州,先派遣辽王去查看广宁这个地方,因为藩王不是单枪匹马地去就藩,是要带许多军、吏、民、匠去的,按照规制,每个藩王光是伙夫就有二百人,还有附籍过去的工匠和精锐部队。要是碰上像周王这样热爱音乐的皇子,皇帝从教坊司拨下二十七户乐户随驾伺候音乐,可见藩王的随扈之多。
所以皇帝先派遣皇子去藩地探看,找到合适的地方建造宫室、建造军营,辽王朱植就选了一处地方,但是辽东人口并不多,皇帝就命暂驻大凌河北,树栅为营。同时派遣武定侯郭英为他筑城郭宫室。
如今建造了快三年了,听说只是建造了一半,郭英就有点急了,总不能再等个三年不回京吧,就监督工期加快,没想到这一点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却被皇帝深深怀疑了。
因为皇帝觉得,辽王就藩的广宁这地方,离朝鲜和中国的边界线鸭绿江很近,这个地方一直堆积着从朝鲜运过来的贡赋,全是朝鲜特产粟米和人参。给辽王建造宫室的是谁呢,就是他的岳父啊,郭英把女儿嫁给了辽王——这翁婿两个,这么急着建造宫室,是准备干什么呢?
皇帝这个疑心病啊,由不得他把一切事情阴谋化。于是他就下令召回了郭英,也罢免了劳役,没说这还没完成的宫室该怎么办。所以要说就藩,恐怕辽王妃的心里最不安。
不过也有人提到就藩,并不觉得难受的,这就是已经跟随就藩四年的晋王世子妃傅氏。
傅氏是她们之中,出身最显赫的,是颍国公傅友德的女儿,傅友德还身兼太子太师的官职,战功赫赫,有平蜀、平云南、贵州之功,甚至还北征大漠,立了无数的功勋。
就算是武定侯郭英的女儿郭氏,面对她时也不太有底气,因为武定侯也曾是傅友德帐下听宣的人。
“就藩并不是想的那么难过,”傅氏柔声细气地说:“其实京师束缚太多,去了藩国,反而自在。”
在傅氏的口中,就藩反而是一件美事,在自己的封地上,可以跑马,可以出游,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去赏玩,毕竟是这一片辖区的主人,她可以恣意地做许多事,不像天子脚下要被条条框框拘束着。
她这样说着,脸上有显而易见的光彩,这并不是一个后宅妇人愁苦困顿的神色,可见就藩这四年时间,确确实实过得快活。所以大家看到她这个样,都心生羡慕起来。
傅氏其实身形有些偏瘦,眉目宛然,说话声音也袅袅有如呢喃一样,据说母亲是杭州人,所以这面貌应该是继承了母亲的穠粹,如今她年纪正当好,身上的姿韵风情,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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