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昭华-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是这样的情况很快就被刹住了,因为据说“荒”字号房里放出了三个淑女回家去,因为晚上有宫女专门听墙脚看睡相,三个女孩子睡相都很差劲,所以考核不及格,被遣走了。
这样牛氏就收敛了一点,起码晚上是不折腾了,不过白天却折腾地更厉害,有几次张昭华就见着她指使田氏给她烧水洗脚——她还要这么使唤张昭华,张昭华自然没理她。
张昭华住在这里的第四天,就和其他一千名淑女接受了第一轮的选择——她们先是被分成百人一批,按照年龄大小排成队伍站好,然后每一支队伍前会站着两个执事内监,两个宫女,将队伍里偏高、偏矮、偏胖和偏瘦的女子挑选出来,遣回原籍去。
当然在身高体重上明显不过关的人被拣择出去事理所当然的,但是也有有异议的时候。比如说张昭华前面的一支队伍里,有一个女子长得很漂亮,但是个子太高,有一米七了,站在队伍里是鹤立鸡群的感觉,而年龄不过十五岁而已——这个女子留还是不留,执事和宫女的意见就不一样了。
最后老尚宫看了就道:“留下罢,七尺的宫妃也不是没有过。”
这件事也流传地很快,其实每一天发生的大小事,在这一片天地里都流传地很快。张昭华没见过那个据说身高有七尺的女孩子,她的身高是一米六一左右,十五岁差不多就是这个身高了,她自忖还有长个子的可能,但是还是有点羡慕能长到一米七的女人,毕竟身高到这个地步,穿什么衣服都能撑得起来。
至于嬷嬷说的那句话,她读史书,知道东汉有个邓皇后,身高七尺二寸,换算下来,有一米七二左右,人家在惊心动魄的后宫斗争中胜出,还临朝听政,是个成功女人的典范。
那一次的拣择之后,约摸有一百七十多人被刷了下来,不过张昭华房间的四个人都在,大家在身高体重这方面都是标准的。
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一点,张昭华就能发现,诸王馆的大殿、正房其实是有人住的,还有许多伺候的宫女,吃穿用度都和她们住在排房的淑女不一样。她一度以为里面是宫里的贵人,但是后来知道并不是,里面住的是勋贵家的女儿。
这一次的选秀说白了是“官民共选”,官员勋贵的女儿和普通百姓的女儿家一同选秀,正如张昭华一向知道的那样,世事都是有等级分高低的,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和他们这些小家小户出身的,待遇自然不一样。
比如说,张昭华她们小家出来的,没什么背景关系的,每日就自己倒恭桶,自己取用东西,吃的也是大锅饭,但是那些大家的小姐,就有人忙前忙后地伺候,平日里吃饭也是提盒送进去的。
而张昭华更加留心发现,这些官家的小姐,出身也不尽相同,而给她们安排的住处,似乎也很值得琢磨一下。
比如说,第三道门的大殿和左右套院里,据说住着武定侯郭英的两个女儿,这是这一届选秀里头,出身最高的,而两间套院里,住着指挥使家的女儿。
指挥使是本朝的军事指挥职务,为卫所一级最高军事长官,秩正三品。所以说,套院里住的也都是三品高官的女儿,而且因为父亲是武将的缘故,都以武定侯之女马首是瞻。
这自然是张昭华惹不起躲着走的人,但是张昭华并不把她们视作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其实来之前张昭华仔细算了一遍,她认为之前的皇子妃都是开国功臣的女儿,以这几年皇帝越发猜忌和屠戮功臣的手段来看,他是不太可能再为剩下的儿子挑选勋贵家的女儿了。
所以张昭华的对手应该是住在四进院的文官的女儿,她们的出身不是很高,父亲都是县令之类的低级官吏,也有致仕的清流大臣的女儿或是孙女的,其中以光禄寺少卿马全的女儿为首。马全是从四品的文官,马氏出身也不低了,更兼马氏知书达理,待人温柔友爱,几乎每个见过她的人都十分喜欢她,这里的宫女、嬷嬷等,也显见很亲爱她。
不大不小的地方,却已经有了派系的分别,更令人讶异的是,似乎这种小团体,并没有得到管事的人的制止,所以平日里一团围坐一团,在园子中间碰上,打招呼叙话的方式就千奇百怪的,有高高低低、亲亲热热、也有不冷不热、甚至视而不见的,看得张昭华很是大开眼界的感觉。
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其实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比如说今天,张昭华就听说有一个淑女被遣走了,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冲撞了一名指挥使家的女儿,被宫女捉住打了手板,然后连东西扔了出去。
张昭华不相信是这是简单的冲撞,因为她曾见到这女子跟文官的女儿走的很近,也自诩是她们集团的一人。
第75章 虺蛇()
张昭华虽然日夜警敏,但是仍然没想到,很快就有事情找上了她的头上。
有一日起来梳妆的时候,张昭华就听见牛氏大呼小叫起来,说自己有一支银钗不见了,她娘趴在地上装模作样地搜了一遍没有,就说一定是有人盗去了。牛氏神气起来,堵着张昭华吕氏田氏三人不让出门,说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做了贼,必要让她们把自己的箱奁打开让她看。
吕氏和田氏拗不过她,只好将自己的箱奁打开让她看,只后牛氏又让张昭华打开她的官皮箱,张昭华冷眼看了许久,如果不知道牛氏是针对她,那她也不必参选了。
她自忖平日里虽没有奉承牛氏,但是也没有将不喜欢的情绪表露出来,更没有说跟她勾心斗角算计陷害什么的,反而是牛氏在背后中伤过自己——
这事儿算起来也是七八天前的事儿了,张昭华偶然听到闲言碎语,说有“履”字房的一个河南来的淑女,小解的声音很大,特别是晚上坐在恭桶上,那声音能把其他淑女吵醒。
“履”字房就是张昭华住的房间,籍贯是河南的淑女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这条流言明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直把她气得眼前发昏,不知道是谁编造出这样无耻的谎言来,还散布了这么久,张昭华这些日子也交了一些朋友,听到这流言都对她敬而远之了。
张昭华想了一下,此时大家虽然都是竞争的关系,但是在局面不清晰的情况下,还没有构成直接和切身的利害关系。张昭华来到诸王馆,容色不是最好的,才情也还没有显露,平日里小心谨慎,说话也思量再三,从没有得罪过人,没道理会遭到这样的陷害,除非当真是不想让自己好过,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侮辱自己。而且听这个消息,必是与自己处在同一个屋子的人,才能让人有理由相信是真的听到了“晚上出恭时候发出很大的小解的声音”。
田氏是张昭华第一个排除的,她也观察了许久了,田氏确实是胆小如鼠的性子,也不爱说话,人多的地方是能不去就不去,常常闷言闷语地躲在屋子里,连牛氏都不稀地搭理她。
吕氏的可能倒也不大,因为张昭华和她算是处得来,两人做什么也都一起去,少有分开的时候。吕氏性格不错,虽然没有读过书,眼界不大,但是道理是知道的,也因为是农村出身,和张昭华也有许多共同语言,这么些天她就没从吕氏的嘴里听到她说一句别人的不好,连牛氏这么样的人她也能忍得下去,最多是笑说了一句牛氏像她村里王大户的婆娘,一张嘴巴就是厉害罢了。
最有嫌疑的就是牛氏,张昭华是打心眼里怀疑这个女人作妖。关于自己的流言她一时捉不到源头了,但是她确确实实听到牛氏嘻嘻哈哈地传播另一个关于吕氏的传言,说吕氏不爱洗头,偷偷攒了好几瓶头油,等着以后若是选不上就全都带回去用呢。
吕氏没有不爱洗头,也没有偷偷攒头油,这一点张昭华门清。牛氏在她眼前编排别人的谎话,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在流言是一阵风来一阵风去的,今天淑女们三五成堆地一齐议论这个,明日就换了议论对象,交谈其他人去了。即使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张昭华依旧非常痛恨牛氏这种嚼舌根的品行。
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张昭华还没跟她算账,她倒先发难起来,逼着要打开自己的官皮箱给她看。张昭华自然不会顺她的意,“这箱子里是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看?”
牛氏撒起泼来,叫嚷道:“我丢了东西,她们的箱箧都让我瞧了,没有我丢的那样东西;你的偏不与我瞧,你不是心虚是什么,就是你偷了我的东西!我要叫嬷嬷来,让她们管教你!”
张昭华不依,牛氏也不饶,等嬷嬷们闻讯赶来,已经吵到了连吕氏和田氏都差点拖不住她们俩的地步了。
“吵吵什么!成何体统,”一个年高德劭的老嬷嬷呵斥道“这里是诸王馆,不是你们家里,由得你们撒赖!”
牛氏就哭哭啼啼添油加醋地说自己丢了东西,说确定张昭华就是偷手,她母亲就在一旁附和,说张昭华不肯开箱子的形状。
那嬷嬷就让张昭华把她的官皮箱打开。
张昭华就取下来腰间挂着的小黄铜钥匙下来,打开了自己的箱子。这里头金钗银簪十好几根,那嬷嬷就问有哪一根是牛氏丢的。
果然如张昭华所料,牛氏犹疑着挑了一根银镀金嵌珍珠蝴蝶簪,说这就是她丢的那一根。嬷嬷便转过头来严肃地盯着张昭华,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解释。张昭华还没说话,王氏十分愤怒了,道:“这是俺们家哥儿走道浙西,寻的工匠给做的,这上面还有印记——”
这话说出来牛氏也笑了,道:“就是啊,这印记可写着牛字呢。”
看来牛氏也聪明着呢,挑了一个刻了印记为“牛”的钗子出来——这时候打造珠宝的工匠,一般会在首饰上刻上自己的标识;但也有应要求刻上买家名字的,谁买就刻谁的名字,防止丢失。
“牛”不是牛氏的那个牛,而是打造这枚簪子的人姓牛,但是显然嬷嬷们都认为这是牛氏的东西了,张昭华就道:“这是我的东西,我有凭证。”
“你有何凭证?”牛氏尖叫起来。
“我这箱子里的东西,”张昭华慢条斯理道:“一样一样清点过,写了单子出来,在进馆子的第一天,登记户籍的时候,就请女史大人一并随录在了户籍之后。”
峰回路转,自有宫女捧来名册,翻到张昭华的那一页,果然有详细条目录在后面,虽然笔记潦草,可以看出女史也不耐烦,但是一样一样确确实实都记录清楚,而且那支银镀金嵌珍珠蝴蝶簪赫然在列。
嬷嬷们便看着牛氏不说话。
牛氏兀自死不承认,道:“嬷嬷明鉴,我确确实实也丢了一根跟这一模一样的,也是蝴蝶簪!”
证据只能证明张昭华没有偷东西,但是不能证明牛氏没有丢东西。所以牛氏也不能被指认是构陷他人,嬷嬷们便以喧哗吵闹为名,将张昭华和牛氏各打五十大板,罚她们抄书,还要早起挑水入缸。
张昭华遭了这一场无故的冤枉,而且还眼看这尚宫在她的名册上面记了一次过,心中自然是十分愤恨,她觉得牛氏和她算是接了深仇大恨了,这个事情出来,明明是撕破了脸面,但是牛氏居然嬉皮笑脸地向她赔情道歉了,甜言蜜语说了一箩筐,让张昭华对人的脸皮的厚度有了一个叹为观止的认识。
牛氏留着就是祸害,而且是生于肘腋的祸害。谁知道在共处一屋的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又会以怎样下作的手段祸害张昭华——
这牛氏的母亲是富商的宠妾,她一身细皮嫩肉和作风做派都是传习她那个把正室夫人逼得无处容身的母亲的,显然牛氏这次是段数够了,还差那么一点运气;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成功,张昭华自然不愿意被时时刻刻盯着算计着。况且牛氏这做派,女人厌恶地不得了,但是男人就吃得下去,她也算是一个有潜力的竞争对手。
小虺不除,早晚成毒蛇。
第76章 机心()
一晃时间就到了六月下旬的时候,在河南应该是干燥地野田禾稻半枯焦的景象,然而第一次来南京度过这个夏季的张昭华却惊奇地发现,江南四月的雨季有些许的漫长,断断续续居然延长到了现在,在绵长而又细雨纷纷的季节里,张昭华觉得自己的心事更大了些。
她这样面朝床铺内侧已经维持了很久,似乎并没有听到身后猫儿一样轻盈的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她的近前,直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阿华,你在作甚?”
张昭华好似梦中惊醒一样,第一个反应是快速收齐了手里紧紧捏攥住的东西,胡乱塞进了官皮箱上了锁,才回头露出了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只是笑意里含着警惕和躲闪。
“我什么也、也没做啊,”张昭华道:“阿乔,你这么快就收拾完了?”
牛氏拿眼只管打量她,嘴里撒娇道:“今日打开盒子看了,妆粉用完了,我打算去司计那里领一盒来,要我给你也带一盒么?”
“不用、不用了,”张昭华连忙摆手道:“我的还没用完呢。”
“那我就去了。”牛氏伸手摸了摸鬓边新贴的点翠,一阵风似的走了。
这些日子,从北地来的淑女也住进了馆子里,这下更是热闹起来,两天前又将这些新的淑女筛选了一遍,如今总共有一千五百多名通过了第一轮考核的淑女——或许对身高体重的要求并不算是考核,只是摸个底罢了,真正的考核还在后面呢。
早上张昭华就和王氏去园子里走了两圈,也遇到了相识的淑女,各自打了招呼。
园子里景色宜人,张昭华又看到石凳上摆着双陆棋的,两边对坐了一名淑女,绞尽脑汁地要赢对方。
双陆棋是双人玩的游戏,黑棋白棋都各有十五颗颗棋子。棋子放在由二十四个点标示的棋盘上。而棋盘共分四个区,谁先将所有棋子走到自己的内盘中就获胜了。也就是将所有自己的棋子由二十四点位置向一点位置逆时针移动到自己的内盘中。
这个掌握规则是容易的,玩起来就围追堵截颇费脑力了,眼前这两个淑女就胶着在一起了,张昭华就不当观棋不语的真君子了,给她们解围道:“这里掷出的点数位置有对方的三颗棋子,将无法移动月牙中的棋子,应该换对家掷色子了。”
但是她说的并没有人听,因为这两个淑女还是在角力,倒是旁边有淑女拉她到一旁,说那是一户人家的嫡庶女儿,明争暗斗许久了。
张昭华自叹多事儿,但是当看到竹林里还有一桌下棋的,她还是忍不住上去看。
这倒是个她之前没见过的新棋子游戏,玩法是不论纵横,三子连而为城,城成就可飞食对方一子,其他或者夹或者挑,只能就近吞食,不能飞食了。
这棋子似乎很带劲,玩起来简单而且能激起兴味来,这里围着的淑女也越来越多,起先看不懂的后面也渐渐懂得了,不时喊叫起:“破他一城,吃我一子”之类的的话。
在园里厮磨到到中午开饭的时候,张昭华就要和王氏分开了,王氏他们有另外用饭的地方,张昭华便和吕氏搭伴去了疱膳所,那里也已经等候了许多淑女了,大家都有固定的席位,张昭华走过去正要入座,就听到一声柔和的声音唤她:“华妹妹——”
张昭华侧头一看,居然是第二桌首席的马氏在叫她。
马氏就是光禄寺少卿马全的嫡长女,资格确实够坐第二桌首席的,她身边坐的也都是文官的女儿。她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