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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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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好生奇怪,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写在信中,还劳烦褚太傅亲口说于我听,也不嫌麻烦。“若素抱怨着嘟着嘴退出了席面。
席中女眷无人想偏,倒是侯夫人频频仰面望了过去,她心里却是心知肚明的,褚辰何时会这般待一个人?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很难见上他一面!
……
水榭周围是郁郁葱葱的花卉,再往下就是一湾湖水,月色洒在上面,波光粼粼。
若素赶到水榭时,褚辰已经到了,他负手而立背对着她站在湖边,王璞已回避到几十步远的地方。
巧云同样会意,并未紧跟着,也没有就此离去,她太清楚如何保护小姐的名誉和安危了。
若素朝着那如松柏一般的身影靠近,直至龙延香的味道伴着晚风吹进鼻端,她一步也不再靠近:“世子爷,您找我?”
褚辰转过身,就等着她唤他呢!
“呵呵………应该是你找我吧?”不然又怎会‘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若素嘴角一扬,在这种人面前狡辩就是徒劳,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套了褚辰的话,可到了这个节骨眼下,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若素多谢世子爷大恩。”她突然朝他福了一福,碧色衣裙随风而动,散开的发丝飘到了小巧的粉唇上。
褚辰眸光微敛,嗓音越发低沉道:“难得,你………为何谢我?”
若素抬起头,水眸中淬了满目的星辰,褚辰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再往下是日…渐隆起的胸…脯,此处景致虽好,却不如看着她来的舒心。
“那日听师父说,若素所服用的药原是世子爷帮着父亲求来的,只怪若素年幼不懂事,竟不知世子爷原来是个好人呢。”好人二字用的有些牵强,连褚辰也心虚了一下,他确实是存了私心的。
若素继而又道:“那药方着实是极好的,服用之后,身子大好不说,连厌觉的毛病也改了,只不过若素近日时常失眠,那药方也给弄丢了,若素从师父那里又得了一份,服用几日也不见效果,不知世子爷能不能告诉若素是怎么回事?”
药方倒是有,只不过要加多少‘辅助’药材,她就不清楚了。
褚辰依旧笔直的站着,挡住了若素面前的月光,她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二人相对无言了须臾。
“我写给你便是。”褚辰不知道若素想干什么,可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给,他突然伸手抓住若素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感觉软极了,要是能捏捏就更好了,他另一手伸出在她手心画了起来。
若素怕痒,可还是集中精力去记住褚辰到底写的是什么。
“清楚了?”褚辰俯视着问道,吐出的气息扑在她的头顶,那样强烈的雄性气息!
“嗯,多谢世子爷!”若素本就记忆超群,自是记住了,她想抽回手,可褚辰的力气岂是她能反抗的?
若素又道:“世子爷,若素真的记住了。”她再度往回拉了拉,还是无果。
褚辰握着那只小手,简直就是柔弱无骨,他干脆一下整个包在掌心捏了捏,力道控制的相当合适:“你快到十三岁生辰了,再过两载就要及笄了。”不过十四岁嫁人的姑娘也不少,算算时间,他再不行动,那人就要开始谋划了!
若素心一惊,他怎么知道她的生辰,又提及笄一事做什么?
是啊,再过一个月,她就不是十二,而是满十三了。
“多谢世子爷挂念。”若素一刻也待不下去,褚辰的强势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
“真想谢我?”褚辰挑眉轻笑道。
她可不想谢他!
若素暗暗痛恨褚辰的‘明知故问’,另一边又着急如焚,褚辰的脸越来越近,近的她连呼吸都觉得不太顺畅了。
“我自会感谢你。”若素忙道。
褚辰不依不饶:“还想拿宝月楼的一顿饭打发了我?”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眼看着褚辰的脸近在咫尺,强烈的雄性气息已经扑在她的脸上,若素突觉腹部一阵绞痛,还伴着轻微的腰酸。
“嗯?你怎么了?”褚辰看着若素微皱的眉头问道,他还没怎么样呢?再说,她才这般大,他又能怎么样?
“我………若素身子不适,还望世子爷能高抬贵手。”有求于人,态度总得缓和些。这不是硬不硬气的时候,应该是葵水来了吧?难怪接连几日身子都有些不舒畅。
上辈子年过十四,葵水方至,这一世是大补的太过了!
褚辰哪里见得了她痛苦之色,忙拉过她,替她把了脉。
须臾间,褚辰的面部表情变化的十分精彩,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对巧云喝道:“还不快扶小姐回去好生歇着!记住,小心伺候,不得马虎!”
既然都说出这话了,那就放手吧!
若素感觉手骨都快被折断了,这人是玄铁打造而成的么?
她抽了抽手,抬目质问的望着褚辰,可褚辰却是视若无睹,那道目光都快被点燃了:“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被你这样抓着,能好受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5章 梦啊 (4260字)()
这一日,放眼紫禁城是满目的白雪皑皑。
透过隔扇,可以看见飞舞的雪花。
若素睁开眼来。
头疼的厉害。
这心里头………更疼。
窒息的疼!
巧云撩开厚实的绣花帘子,端着铜盆进来,和她的主子一样,同是面色忧郁:“小姐,莫要再想了,从今往后‘君’是‘君’,臣是臣,可不能与以往一样了。”
冒着热气的铜盆里映出女子娇好的容颜,只是这张脸因为几日未眠,白了如同一张没有字迹的纸。
巧燕心疼比自己小三岁的主子,与平常一样,她拿着羊脂玉的梳子替若素梳头,不同的是这一次要梳夫人髻了。
小姐今日出嫁。
白府内院挂满了红绉纱的灯笼,还有满院的红绸缎,在漫天的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如血般猩红刺眼。
哪儿,哪儿都是刺目的存在。
若素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突然是冬天了?
她想张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任由巧燕替她梳洗。
垂眸望下去,红嫁衣,红绣鞋,玉葱一样的手腕上戴着两只上等的翠玉镶金的手镯,再抬眼,女儿家的闺房里到处贴着大大的手剪‘囍’字。
只是一眼,若素心头又开始发疼,带着隐隐的酸痛的疼。
如同被千万根纱线一遍又一遍缠绕着她的心脏,窒息不得,求饶不得,生不得,死不得!
又过了一会,白启山踏门而入,年过四十,倒还存着英俊儒雅之像,他看着盛装的若素,藏起了哀叹,强颜欢笑道:“素姐儿就要嫁人了!一会他会背你上花轿,听父亲的话,不要再闹了。”
他?
哪个他?
怎么自己要嫁人了?她怎么不知道?
若素神智开始涣散,可是潜意识里她感觉到这一切是假的,怎么入眼都是如此清晰的存在?
而最清晰的是她无以复加的失望,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这种绝望已经濒临顶点,她无法用语言去描述。
吉时快到了,新娘子盖上了绡金红盖头,若素想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却像是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也不知道走了几步,那股子熟悉的龙延香传入鼻端,心痛翻江倒海般的袭来,鼻头一酸,竟忍不住落了泪。
一双大手伸了过来,若素垂着头,可以看见他的黑色皂靴就在自己面前,还有他那带着薄茧的手。
“吉时到,新娘子上轿!”尖锐的声音响起,有点戏子腔。
“素素!”那同样熟悉的嗓音,带着急迫,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极大的隐忍。
若素心头那股莫名的,无法控制的酸楚在这一刻来的更猛烈,她看见从自己眼眶落下的水珠子掉在了那人的手臂上,他似乎愣了愣,又唤道:“素素………”
这一次,声音变了,跌入了冰谷一样的寒彻。
巧云扶着若素弯下了身,紧接着,她被扶着趴在了那人的背上,温热的,僵硬的,更是熟悉的味道。
那人步子很稳,一步一个脚印,像背着千斤重,在雪地上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一切外缘噪音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他喉咙里发出的淡淡的,轻轻的,不可察觉的轻唤:“素素………”
若素很想应一声,可她喊不出来,越用力,心越痛!
在那人的背上,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可那人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她心上抽了一次,终于他停了下来,把她稳稳的放进了花轿,他搀扶着她时,若素看见他微颤的手臂和已经被雪水润湿的黑色皂鞋,这双鞋似曾相识,鞋面上用银线绣了一个‘辰’字。
记忆突然被安插进了一个场景,场景里,若素竟是不善女红的,却也熬了半个月绣了这双鞋。
可她为什么会给这个人做鞋?
若素不懂了,她好想掀开红盖头再仔细看个究竟,可还是无能为力啊,谁能来解救她于这种无望的困境?
轿子起,心跟着沉了下来。
西北风刮起了厚厚的马车帘子,有寒风刮了进来,她再度听到那人急切中带着无边悔意的轻唤:“素素………”
头,炸裂般的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若素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雕龙刻凤的红漆千工木床上,屋内的布置奢华绝伦,河阳花烛,黑漆彭牙四方桌,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
她伸手眼前晃了晃,盖头已经不见了。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有人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大红长袍,绯红的长靴,可是若素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害怕他,无比的害怕。
那人走近,屋内的奴才一应消失不见了。
“呵呵………你还不是嫁给我了?怎么?不服气?”那人的声音像润了雪一样的冰寒。
屋内烧了金丝炭,上面还罩着一层架子,架子上熏着尚未开花的腊梅。
若素觉得冷极了,周身发寒。
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她还是看不清他到底是谁。
只闻他又道:“看着心爱的人亲手送你上花轿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猜猜看?他现在想象着你我在洞…房中,又会是怎么的反应?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阴损的声音一阵,又一阵的敲击着若素的心扉,她抓紧了大红色杭绸被褥,想要反抗。
男人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别怕………我娶你可不是为了这张脸!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府上养尊处优的王妃,我给你至高无善的尊荣,只是………还得劳烦你继续配合,白阁老今后到底该怎么做,他应该很清楚!”
语罢,男人手一松,却也是用了力的,若素下巴疼的发紧,她皱了皱眉。
“来人!王妃身子不适,送去锦华苑好生照料着!”
很快,一帮凶神恶煞的婆子冲了进来,巧云和巧燕早就不知去向了。
若素被‘请’出洞…房,看见一个戴着斗篷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娇笑着走到男人身边,扑进他的怀里,笑道:“你也太狠心了,她不过才过门而已。”
“哈哈………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后来,若素什么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再后来,漫天的雪光突然被一片繁花似锦所替代,她身上的大红嫁衣也早就换成了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她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小径上。
她往前走,想走出去。
很快,一阵隐隐咦咦的女子娇哼声传了过来,若素寻着声音找了过去。
花丛里,树荫下,她看见那身…无…寸…缕…的男人身下躺着一个面熟的女子,女子面色潮红,半眯着眼,半张着唇,一双藕臂紧紧拥着男人的脖颈,在朝着她笑。
桃花花瓣被风吹过在男人和女人的身上,黏在二人已经湿透的裸…肌上,呈现一幅旖旎的画面。
那男人也突然转过脸,同样朝着她笑。
倏然之间,春日不见了,转眼就是无边的黑暗,若素怕极了,这一刻,多希望有个人能救她。
男人提着长刀,一步步朝她靠近,他脸上带着狰狞可怕的笑:“哈哈……从今往后,这世间再也无人能控制我了,白阁老已经在地下等着你,你且去吧。”
长刀上泛着寒光。
若素一边怕极了,另一边又渴望着能早日解脱于这无止境的酸楚。
她怔怔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男人穿着帝王冕服,满眼的煞气:“告诉你吧,你心里的那人如今还在沙场,生死不明,你的命就是我送给你最大的‘赏赐’!
那长刀眨眼间刺进了若素的胸膛。
疼啊!
可这种疼,却抵不上那日上花轿时候的疼。
若素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无处可依了。
飘着,飘着,她看见了一个玄色衣袍的男人,正跪在坊前哭。
那是她的坟!
玄衣男人满手是血,衣袍凌乱,他在挖她的坟。
此时此刻,若素心头涌起一股子掩天盖地的怒意,她不受控制的喝道:“别在我坊前哭,我真怕脏了我轮回的路!”
怒意越大,她越吼。
这是有多恨啊!
可似乎玄衣男子根本就听不见啊。
白骨凄然,入目是无法直视的惨状。
男子像是断了魂,抱着一副白骨,痴痴的发着呆:“下辈子,一定不丢下你一人…我悔了,我早就悔了………”
若素站在他背后,真想掐住他的脖子告诉他:“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你,再也不要!”
可是触手所及,是一片虚幻,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没有。
玄衣男子不见了,白骨孤冢也不见了,唯有一地的残叶,还有满目的凄凉。
夜幕越来越沉,若素飘啊飘,也不知飘了过久,手臂紧的有些难受。
“素素!”
“小姐,您快醒醒!”
若素再度睁开眼,温和的暖风,还有八月的花香,再远一些就是泛着月光的湖面。
她………还在水榭!
刚才只是一个梦!
若素惊醒,很快她发现手腕还在褚辰手里,惊慌失神中,她忘了她同时也在他怀里。
巧云着急道:“小姐,您方才怎么晕过去了?幸好………褚太傅喂了您一颗救心丸。”
若素有一瞬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可是有一点她很确定,那就是她能动了,而且能看清人的脸,更重要的是,她似乎能开口说话了:“我晕了多久?”
巧云看了眼褚辰,如实道:“就一小会儿。”
若素从褚辰怀里挣脱,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龙延香?玄衣长袍?
这………怎么和褚辰如此相似。
这是个梦,一定只是个梦!
“素素?”褚辰浓眉紧蹙,掌握成拳,想靠近一步,却也不太敢,万一又把她吓晕了可怎么办?
方才是他太心急了,不该靠的那么近,更不该逼的那么紧!
褚辰以为若素昏倒是他的缘故。
可这世上的因果,缘分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
若素没有说话,转头往西厢院的方向跑了过去,她需要理一理。
这个梦太可怕!
比起上辈子的经历,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褚辰今后会出卖她?
梦里有些东西清晰的过分,有些却怎么看不清。
她没有先见之能,不过是侥幸借着她人的身子又重活了一次,她嫁的那人是谁?那女子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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