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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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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徵羽很嫌弃,但当着寿星公的面;不敢实话实说;只得伸手接过叶泠递来的面人,说:“不嫌弃。叶总亲自捏的面人,不敢嫌弃。”
叶泠说:“虽然捏得丑了点;但面人吃起来味道应该都差不多。不过我想徵羽应该会舍不得吃,为了方便徵羽收藏;我在里面加了防腐剂。”
温徵羽:“”加了防腐剂怎么吃?叶泠想把面人送给她收藏?她其实挺想一口咬掉面人叶泠的脑袋。
叶泠切开蛋糕,装进小碟子里;备上叉子;送到温徵羽的面前,说:“徵羽;吃蛋糕。”
温徵羽轻轻地放下面人,说了句:“谢谢。”接过蛋糕。
夜里;风夹杂着水气从湖面吹来;徐徐缓缓的;很是舒服。
温徵羽吃着蛋糕,欣赏着湖景月色,身旁坐着叶泠。
大概是因为过于安静,这里又只有她和叶泠,以至五官感觉都比平时要敏锐得多,情绪也要敏感得多。
温徵羽竟有种两人静静相伴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想,征战商场的叶泠,或许也希望能得片刻宁静。
面人很不好保存,即使加了防腐剂,久了也会出现发霉变质或干裂的情况。
叶泠特意送的面人,还很体贴地准备了小盒子给温徵羽装面人带回家。
她不能在明知有防腐剂的情况下把它吃进肚子里,也不能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只能想办法保存起来。
温徵羽找工匠师傅先用制作装裱书画的糨糊的防腐中草药熬成汁渗进面人中,加了次防腐处理工艺,再把面人放在阴凉处晾上几天,收掉水分后,参照琥珀形成,用树脂把面人封起来,配上根雕底座制成了件小工艺品。
温徵羽不想收藏这么一对小面人,想给叶泠送回去,她又担心叶泠再误会或再说些什么,便把它当作摆件搁在了自己卧室的书桌上。
她明白叶泠的心意,知道叶泠是真心喜欢她,但她与叶泠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们各自的事业、家庭、人生所走的方向都不在一条线上,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只是叶泠欣赏她的画,喜欢她的人。
她并不愿与叶泠发展成过密的关系,不愿将她俩的生活搅在一起。
她想要的,仅仅是挣够维持生活的钱,握紧手里的画笔,安安静静地画画。
叶泠生日过后,连续好几天,心情都很好。
温徵羽对叶泠的态度和方式仍如既往。
对她来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经营好画室。
七月底,天气炎热,地都似要被太阳晒化了。
过了繁盛热闹的春季,各种各样的交流会逐渐减少,温徵羽总算能稍微闲一些,待在画室的日子多了起来。
虽然七八月份属淡季,但生意还算不错,画室的资金逐渐充裕。
温徵羽遇到价格不太贵、保存得好的古画,也愿意收进来。一些推给高端客户群,一些挂在画室出售,顺便装点门面。她走的保守路线,在有余钱的情况下才购进古画,因此,即使万一看走眼买到赝品残次品,也不怕承受不起损失。
温徵羽白天有时间都待在画室,回到家吃过晚饭,再陪老先生散完步就到夜里了,弹筝会扰民。
筝需要经常弹奏,筝弦的张力才会逐渐打开,弹出的音色才会越来越好。
她在画室经常会有短暂的空闲时间,那点时间画不了画,便想弹弹筝放松下,于是把筝搬到了画室,闲来无事时可以弹上一两曲。
她的办公室窗户对着湖。
望着湖波垂柳,弹奏筝曲,随着音符流淌,将思绪放空,对缓解疲劳和调整心情很有用。
下午,温徵羽刚坐在筝架前,便有店员上来敲门,告诉她有人想买画,想见老板。
温徵羽下楼,见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正站在一幅清初的古画前。
这幅画,画的是江南水乡,画者声名不显,但画功不俗,运笔、意境都很到位。
这男人站姿笔挺,宛若高山峻岭上的挺拔青松,他的发型衣着皆是一丝不苟,严肃内敛的劲头跟叶泠有得一拼。他站在那,无端的就让人感到一股压力,积威浓重。
温徵羽下意识地朝外张望一眼,没见到有保镖随从。不过,她没见到保镖随从,不等于没有。
她看得出这是个事业上很成功的人,通常来说,这样的人极少自己来买画,即使来买画,也会提前电话联系。当然,也可能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可顺便看看又要找老板的挺怪。
温徵羽过去,轻笑着打了声招呼:“您好。”她见这男人的目光还落在画上,便对这幅画的特色和优缺点作了介绍。画是好画,只不过不太符合时下大部分藏家所追求的名家、久远这两点要求。
那男人微微点头,扭头朝温徵羽看来,不着痕迹地打量温徵羽两眼,说:“我想买画,不知能否为我推荐一二?”
男人说话很慢,声音温和,但吐字清晰沉稳有力,给人一种字字千钧的感觉。
温徵羽莫名地想到了叶泠。这男人的说话语气和风格,与叶泠竟有几分相似。
她忽觉自己遇到一个买画的人都能想到叶泠那,情况不太对,赶紧把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走,含笑回道:“当然可以。不知这位先生想要买什么样的画?”
那男人问:“你这都有些什么?”
温徵羽依据画的年代、类别、画家的名气以及市场的流行走向升值潜力为分类,做了简单的介绍,在画室现有的画作中,挑了几幅她觉得比较好的推荐。
那男人问:“我可以先看看画吗?”
温徵羽说:“当然可以。”她将这人请进贵宾室,安排人取画。
那男人逐幅展开画,仔细地观摩鉴赏后,又让温徵羽再作了遍介绍。他听完温徵羽的介绍后,又对画作提出不少问题,问得还很刁钻。
温徵羽看得出来,这男人是有鉴赏画作的功底的。他问得刁钻,但并不刻意为难,不是言之无物。
不过,一般来说,买画的行内人不会这么问。
如果是交流切磋,又不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谋面。
踢馆踩盘子的?
她从这男人的着装就能看出他的身家不凡,她这小画室,恐怕不够人看在眼里的。
温徵羽敏锐地注意到这男人在观察她,但他看向她的眼神坦荡,不像心怀不轨。
冲她来的?还是想考察画室投资?可画室这么小,哪有值得他投资的地方——叶泠!
一个念头从她的脑海中飞快地划过。
叶泠长驻画室。
想跟叶泠攀关系的人不少。
当初画室开张,叶泠可是相当高调了一回,之后也没有刻意低调,把办公室都搬了进来。
她在这介绍得口干舌燥,脑袋都快琢磨穿了。这男人既没有买画的意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温徵羽暗想:“您老是冲叶泠来的吧?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可人家没表示,她只能装作不知道。来者是客,她只能奉陪。
高跟鞋踩在木纹地砖上的清脆声响传来。
那落地的节奏力度很是熟悉,温徵羽隔着玻璃门,头都不用抬,也知道是叶泠回来了。
她抬起头,便见叶泠正扭头向她看来,一抹笑意随之浮现在叶泠的脸上。然而,叶泠的笑容刚浮在脸上就僵住了,随即变成了愕然。
很显然,叶泠认识这人。
温徵羽暗叫一声:“果然是冲叶泠来的。”她淡笑着看向叶泠,很想说一句:叶总,有人找。
那男人的视线从画上挪开,抬眼朝叶泠看去。
叶泠的目光从男人的身上挪到温徵羽的身上,犹豫两秒,推门而入,喊了声:“哥。”问道:“你怎么来了?”
哥?
温徵羽微感诧异地看向那男人。这就是叶泠的哥哥叶湛?
难怪她刚才看到这人会想到叶泠。他和叶泠不仅气质、说话的语气像,五官也隐约有几分相似。
温徵羽忽然明白过来。他不仅是冲叶泠来的,很可能还是冲她来的。她怀疑叶湛是想来看看他妹妹喜欢什么样的人。
温徵羽很是无语。
她看叶湛不像是八卦的人,特意过来唱这么一出,是因为叶泠喜欢她的事影响到什么了?还是仅仅是出于关心自家妹妹?
温徵羽不确定。
叶湛起身说:“过来看看。”他对温徵羽说:“很抱歉打扰温小姐这么久,希望温小姐能赏个脸一起吃顿饭。”
温徵羽不想淌他们兄妹俩的浑水,可显而易见的,她现在已经被叶泠拽进了浑水里。
叶泠对温徵羽笑着说道:“刚好我也饿了。徵羽,一起吧,还得麻烦你这本地通。难得我哥过来,我想请他尝尝地道的杭帮菜。”
第四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同门师兄妹;范锋多少会给她些照顾;但这样一来;难免有人情纠葛。这世上,金钱债好还,即使欠再多钱,总有个具体数目,大不了加上利息慢慢还;总有还清的一天。人情债却往往连衡量都很难。她画画,是出于兴趣爱好、精神寄托,以自己收藏、自我欣赏为主。她师兄画画;追求名利;走的是商业路数。不是说谁比谁高贵、谁比谁好,寻求的目标不同;走的路就不一样,凑到一起容易产生矛盾。她不想有天因为这些分歧坏了师兄妹间的这点情谊。
温徵羽又有些矛盾和彷徨。她以前不缺钱,不需要靠卖画过活;所以可以把她的那些画收起来自己欣赏。如今她自己的存款连辆代步车都买不起,连展程叔和孙姨的工资都付不起。二姑对她好;愿意帮她、养着她,但如果要让二姑一直养着她;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她想养家就得先学会挣钱,她唯一擅长的就是画画;再就是奶奶教过她一些乐器。乐器中;她学得比较好的是古筝;但如果她靠教人弹古筝挣钱,估计挣来的钱还不够她给全职保镖兼司机的展程叔开工资。
她要靠画画挣钱,就得卖画,画要卖出高价,就免不了要进行商业运作、宣传等,作为画家本人,就得出去与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出去应酬。先不说人际往来时会不会遇到不好相处的人,她如果忙于应酬,还怎么画画?
她很清楚,要想像以前那样专心埋头作画、不理生活俗事是不可能的了,但在画画和生活之间,她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度。
这个度,她还没有想好。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她陆陆续续收到许多邀请函和合同,除了她爷爷的老友、她的师傅、师兄、师姐们想帮忙的,还有些想招揽她过去炒作营销的,也有一些人觉得她家落魄了,她落难了,有机可趁,便有了些非份之想,打着邀她过去作画的幌子挂羊头卖狗肉。
落毛凤凰不如鸡。
此间种种,她在变卖家产、宅子的那段时间便已经见识过,并不感到意外。
让温徵羽感到意外的是她以为再没交集的叶泠居然让人来送拜帖。
温徵羽听到孙苑说叶泠让人送拜贴过来愣了好几秒。
现在登门拜访都是先电话联系,约好时间再上门来的,居然还有人送拜帖过来?
她怔愣地接过孙苑拿过来的拜帖,打开后,入眼便是漂亮、工整的手写钢笔字,硬笔书法、楷书。从笔迹上来,撇、捺拉得略长、微挑,显出几分信洒的飘逸,但笔在折角时菱角分明、且笔力透纸,筋骨十足,透着股刚劲感。
观字如见人。
温徵羽见到叶泠的笔迹,就想起那赖在她家不走、一杯接一杯喝着茶非得磨到她肯卖画的模样。这样的人,她打过一次交道就不想再打第二次交道。她的手机里存有叶泠的手机号码,她与叶泠的买卖已经钱货两讫,叶泠如果打她的电话,她绝对不会接。
可这会儿拜帖送上门来了,送拜帖的人也走了,她总不能看都不看一眼就扔了。
温徵羽看完拜帖就后悔没有直接给扔了。
拜帖上写:
徵羽
启上
有要事相商,望拨冗一见。明日申时登府拜会。
叶泠顿首。
温徵羽盯着拜帖看了好几秒,才忍住没把它扔进垃圾桶的冲动,给随手撂在了桌子上。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约人见面谈事不先打电话,不约在外面,直接一张拜帖过来通知她在家等。
申时,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三点到五点是申时。
翻译过来就是:“温徵羽,我叶泠有事找你,你明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在家等着我过去。”
温徵羽觉得,如果自己涵养差、并且叶泠就在她的面前,她再壮壮胆子给自己打打气,说不定就能把这拜帖糊叶泠的脸上。
她想象了下把拜帖糊叶泠脸上的场面,又觉这样不太好,况且别人都递了拜帖,她明天也没有出门的打算——温徵羽暗叹口气,心说:“等就等吧。”她想看看叶泠想做什么。
五月的江南正是嫩枝舒展的宜人时节,院角的蔷薇开得正盛,花枝爬满墙头,花开满枝,姹紫嫣红的花衬着碧绿的叶,郁郁葱茏。明媚的阳光铺洒在院子里,穿透墙头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温徵羽沏上一壶清茶,摆上一张摇椅,躺在院子里望着头顶蔚蓝通透的天空,看着那悠悠白云随风变幻。有飞鸟不时从长空掠过,悠然的身影,恣情的翱翔,带着纵横天地的惬意。
随着飞鸟的掠过,随着云的浮动,她的思绪飘散开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徒于南冥”
温徵羽在想要不要以苍穹、南天、大海为背景画一幅鲲鹏图,大门上的铜环被扣响,那沉厚的扣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孙苑去开门。
宅院小,连影壁都没有,大门打开,院里的人能看到门外的情形,门外的人同样能见到院子里的人。
门打开,温徵羽便见到叶泠带着两个随从出现在门口。
叶泠的一名随从正在和孙苑交涉,说明来意。
她朝叶泠看去,叶泠也朝她看来,嘴角微微上挑,冲她颔首一笑。
温徵羽很想回屋去看一眼时间。约的是三到五点,这午饭刚过不久就来了?吃午饭了吗?
来者是客,且事先递过拜帖,她不好意思不见,于是起身,让孙苑把人请进来。
叶泠穿着件黑色西装、七分裤、鞋跟约有七八厘米高的高跟鞋,她的西装衣袖半撩,很是干练利落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刚从写字楼里出来。
温徵羽见叶泠这副有公事要办的整齐模样,也不好随性散漫、请人在院子里喝茶闲聊,将人请到客厅。
她进入客厅后,顺便扫了眼摆在屋子时的老式座钟,时间刚过三点整,不由得怀疑叶泠是掐着点来的,下意识地看了眼叶泠,见叶泠的目光正扫向她家客厅,她顺着叶泠的目光扫了眼自家客厅。
虽说这座院子小,但客厅还算宽敞。
通常来说,老宅都会有采光不足的情况,不过现在玻璃便宜,将房顶上的少部分青瓦换成玻璃制成的透明瓦,便有充足的阳光从屋顶洒落下来,再将八开的木门全部打开,整个客厅立显明朗。
客厅的布置很简单,一套待客的中式檀木家具,摆上几盆长势喜人的盆景,挂几幅温儒老先生亲手所作的画,再加点不太贵重的清朝摆件,便装点了出来,马马虎虎也能见得。
温徵羽的视线从客厅挪到叶泠身上,发现叶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自己有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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