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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闲-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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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程和司机吃完泡面,两人拍拍身上沾的味儿,这才上车。叶泠的司机开车,展程坐在副驾驶位。
叶泠在车子开动后便合上眼养神。
温徵羽看着车窗外的夜景。
其实没什么夜景,这座城市的空气不太好,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就像整座城市都笼罩在尘埃中。
过了一会儿,她便感觉肩膀处有点沉,一回头便发现叶泠的身子侧了过来,头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温徵羽伸出手指,想把叶泠的头推开,不让叶泠靠,可想着叶泠陪了她一整天,累坏了,又把手缩了回来。她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靠过,挺别扭的。温徵羽想悄悄地往旁边挪一点,给叶泠拉开距离,可她刚动,叶泠就抱住了她的胳膊,再换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枕在了她的颈窝处。
第二十三章()
她不好再强行推开叶泠;只好默默地忍着;让叶泠靠了她一路;直到车子到酒店;她才把叶泠叫醒。
他们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温徵羽洗漱完;趴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将画室各部门通过邮件发过来的文件处理了;又想起她来首都出差还没告诉二姑。
二姑要是知道她来首都都不联系她,她估计得被二姑揭掉层皮。
温徵羽担心明天事情忙,自己又给忘了;担心发短信什么的吵到她二姑休息,赶紧写了封邮件向她二姑汇报。因为叶泠跟她爸曾经是商业对手,并且打败了她爸接手了她爸的公司,导致她家如今发生经济危机;这次叶泠陪着她过来,她要是不先给二姑报备一声,要是让她二姑知道;免不了要被絮叨。
她处理好邮件;已是凌晨三点多;这才合上电脑休息。
晚上睡得晚,临睡时又困迷糊了,忘了订闹钟。她还是第二天早上被她二姑的电话给叫醒的。好在她二姑的电话打来得比较早;七点半把她叫醒了。
不好的地方就是太早了;她二姑还没上班;自然也不会用看邮件什么的,电话一通,她就被她二姑给训了顿。她被她二姑训得连她发邮件告诉她二姑的事都没敢提,待她二姑问起叶泠的事时,她老老实实的,她二姑问什么她答什么,当然,她怀疑叶泠对她有意思的这种妄测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她二姑问完叶泠的事,便让她叫上叶泠中午出去吃饭。
温徵羽哪里知道叶泠愿不愿意跟她家人应酬,没敢应下,只说她中午会过去,能不能约到叶泠得约过才知道。
她到餐厅用早餐的时候,遇到叶泠。她对叶泠说道:“我二姑中午想约我们吃顿饭。”
叶泠说:“我中午约了我哥吃饭。”
温徵羽有被叶泠拒绝的准备,但她没想到叶泠居然还有个哥哥。不过这是叶泠家里的私事,她好奇也不好意思过问。她俩吃完早饭,便继续去买画。
这次约见的这位画家是钩勒画风,擅长画鱼。五十多岁,穿衣风格跟叶泠像一个师傅带出来的,穿得一丝不苟。要不是他的头发留得略长,在脑后扎了个小鬏鬏,温徵羽都看不出他身上有艺术家气质。
这一位的风格就是谈钱。
大概是昆仑万妖图以及昆仑画室那大排场的宣传效果,使得她看起来脑袋上像贴了“钱多人傻速来”字样,这一位,张口报出来的价,高于平时价位的百分之五十。
温徵羽刚从商,许多经营细节都不懂,唯有下苦功,做足准备功夫。她来之前,就把要见的这些画家的情况都做了详细了解,对于他们历年卖出去的画作,什么价位、什么买家,能找到的资料信息都翻出来仔细看过。
对于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行为,她也没说不好,坐地起价,落地还钱嘛。她表示先看画,待看过画以后,再根据这位画家的身价以及这幅画作发挥的水平在心里估个价位,然后低三成报出去。
那画家当即摇头,叹了口气,端起茶便要送客。
温徵羽想了想,说:“我给您一个实在价,您也给我一个实在价,价格合适,长期合作,您看怎么样?”她比划了下,给了个九折价。
那画家把价从百分之一百五降到一百二。
温徵羽有点不太好接。这价,她砍起来有点费力。她想了想,决定走另一个方案。她报出个预付款价,算是交保证金,画上拍,卖画后产生的利润对半分,或者她抽取一定比例的手续费。她把三种方案都报出去,让对方选。
最后经过协商,画作以出高于价位百分之二十的报价上拍,如果画拍出去,高出这个价产生的利润,双方对半分。如果流拍,画作以八折价给昆仑画室。画如果流拍,是会影响价格的,想再卖出去,就得慢慢等了。温徵羽考虑过后,砍到七折,双方你来我往,砍了半天价,最后将价格订在七折半和高出百分之十的起拍价上。
温徵羽谈完价出来,整个人都是蔫的。谈钱砍价,一个小时比昨天的十个小时都累。
她和叶泠各自有饭局,从画家那出来,叶泠把司机和车一起借给她,上了另一辆专程接叶泠的车走了。
中午,她跟二姑和表哥一家三口一起吃的饭。
她姑父也从商,与她姑姑经常是各忙各的,她姑父与二姑的姻婚更像生意合作伙伴关系。表哥考了个公务员,在机关单位工作,表嫂在家带孩子。小朋友今年五岁,长得很可爱,见到她就喜欢拉着她聊天,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问她问题。
她跟家人吃饭,自然不像跟叶泠吃饭那样沉默,聊了些画室的经营状况,以及家里的情况,又聊了些她二姑、表哥家的情况,基本上聊天内容都是家常为主。她二姑得知她住酒店,顿时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问她:“我那没地儿给你住呀?”
温徵羽陪笑着:“二姑,我这不是出差嘛,哪有出差还住家里的,耽搁工作多不好?”
她二姑似乎有点信不过她,又问展程:“她真有这么忙?”
少言寡语的展程“嗯”了声,便把嘴闭得跟个蚌壳似的。
吃完饭,她下午继续去买画。
叶泠有事,没跟来,第二天也没有跟她去。
她在首都待了四天,成绩还不错,买到四幅画。下一站则是天津,有高铁过去。
她都买好高铁票了,叶泠又联系她,说事情忙完了,陪她去天津。
叶老板有车,她只好退了高铁票,坐着叶老板的车去天津。
买画、谈生意的次数多了,各式各样的人接触得多了,经验逐渐积累,应付起来逐渐得心应手。
整体来说,这趟出门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基本上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不过,很累是真的。她回程的机票是叶泠订的,订的是晚上的机票,上午谈完事,下午便在酒店休息,她补了一下午的觉,到晚饭时才被叶泠约出去吃饭。叶泠还特意开了瓶香槟庆祝。
难得的放松,温徵羽对着叶泠的排斥感也消散了许多。她问:“叶泠,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跟我出来?”
叶泠回道:“散心。”
温徵羽愕然问道:“散心不是该出去旅游吗?”
叶泠说:“这也算,还能顺便长点见识。”
温徵羽心说:“姑且信你。”她的电话响,对叶泠示意了下,拿起电话便见是家里的坐机。她拿起电话低声喊了声:“爷爷。”便听到电话里传来孙苑略带焦急和惊措的声音:“大小姐,老先生病了。”
温徵羽愣了下,有点不敢相信,说:“中午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什么情况?”她听到电话里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赶紧问:“要紧吗?”又听到电话里隐约传来一个声音:“家属呢,家属一起跟上。”她对孙苑叫道:“孙姨,你先送爷爷去医院,我待会儿就回去。”她顿了下,又问:“联系黎黎姐了吗?”
孙苑说:“老先生不让,连你,他都不让说。大小姐,我先挂了,您赶紧回啊。”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温徵羽捏着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叶泠起身,说:“走吧,你收拾下行李,我们这会儿就去机场。”
温徵羽通知了展程便赶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他们赶到机场,最近的一趟行班就是他们订的那趟行班。
温徵羽在候机厅等待时,又打电话给孙苑问情况。孙苑告诉她还在做检查,得看看情况再说。她也说不好是什么情况,老先生刚回来没几分钟,她当时在厨房做饭,李彬在上厕所,她就听到“砰”地一声着地声响,和瓷器打碎的声音,赶出来时就见到老先生倒在地上,额头磕在茶几上磕破了头,脸色铁青,气都喘不上来。
孙苑不太了解情况,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她俩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温徵羽不确定她爷爷的情况,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先不要通知二姑她们,以免她们也跟她一样,不了解情况干着急。
叶泠安排了车在机场等着,她下了飞机,便上了叶泠的车,直奔医院。
她赶到医院,先到病房见了她爷爷。
老先生躺在病床上,额头上贴着纱布,手背上打着点滴,人还没醒。
温徵羽坐在床边,看着突然倒下的老先生,眼泪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她哽咽着把眼泪憋回去,用手指拭了眼角的泪,先到医生了解情况。
医生告诉她,老年人年纪大了,受到刺激,血压一下子升高,导致突然晕厥摔倒。
受刺激?她爸那么大的事都没把她爷爷刺激成这样。
温徵羽又问她爷爷有没有危险。
医生告诉她,暂时没有危险,至于身体还有没有别的问题,还得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观察下看看。
第二十四章()
李彬见到温徵羽找他;顿时有点懵了;说:“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在厕所;我也不知道老先生是怎么就摔了的呀!”他赶紧看向孙苑;说:“孙姐,孙姐,你可得给我作证啊;你是看着我厕所出来的,我进厕所的时候,厕所里没纸了;我还问你要过纸的,你可得给我做证啊。”他又对温徵羽说:“大小姐,你们这样的人家,该不会碰瓷吧?”
叶泠的嘴角直抽;默默地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看着李彬。
展程说道:“彬子,胡说什么呢。大小姐是问你,老先生今天是去见了什么人;干了什么事。”他问温徵羽:“大小姐;我来问?”
温徵羽点头。
李彬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想了想;理了理思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于是说:“那我从头开始说;从早上开始说。”
展程怕漏掉细节;于是点头。
李彬说:“早上;早上起来,我七点半就来接老先生,老先生去了花鸟市场,他看好了一对鸟,想买,老板想卖高价,砍了好多回价都没砍下来,他又去看鸟了。”
温徵羽知道不会是鸟的事。就算是鸟让别人买走了,或者是死了,老先生也只会可惜一下,不会一下子倒下去的。
展程又问:“之后呢?”
李彬说:“之后又和另外几个老先生去茶楼喝茶,还拿了几幅字画出来鉴赏。快到中午的时候,老先生回家吃了饭,还睡了午觉。他让我下午三点钟来接他,去了一家古玩行。”
温徵羽的眉头一跳。
展程也拧了拧眉头。
李彬见到展程拧眉,顿时紧张起来,问:“展哥,这里面有事?”
展程说:“没事,你接着说,说得越细越好,我好捋捋。”
李彬说:“那古玩行挺大的,二层楼的门面,装修得可好了,摆得东西都挺贵的。”
展程问是哪一家。
李彬报了地址、店名。
展程和温徵羽互对一眼。这确实是老先生常去逛的一家店子。
展程问具体的情况。
李彬说:“我也不清楚。我跟着老先生进了店以后,那店老板很是热情,说等老先生多时了,老先生再不来客人就要走了。我当时想跟上去,老板就看着我说问我是什么人。老先生说我是替你的人。那店老板不太乐意我上去,老先生就把我留在楼下喝茶了。过了大概有一个多小时,老先生才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箱子下来。我看老先生年纪一大把捧那箱子挺累的,想帮忙搬,他都不让。我想着肯定是什么值钱的古董,哦,对了,老先生摔倒后,我看到那箱子打开了,就摆在茶几上,里面装的是一个花瓶。”
温徵羽听李彬说到这里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脑袋也晕了那么一下,头疼地抚了抚额头。
展程绷着脸,继续问:“从老先生下楼到回到家,那箱子有没有离开过老先生的身边?”
李彬说:“没有!一看就是那么贵重的东西,我都不敢碰。老先生坐在车上的时候,都还用手扶着的。看他那么小心,我连碰都没敢碰一下。不过,箱子里的花瓶没碎没坏。”他突然灵机一动,叫道:“该不会是买到假的了吧?”
她爷爷能攒下这些身家,靠的就是折腾些投资和倒腾古玩,老先生看古玩的眼光比他画画的本事都强。展程没在,李彬没上楼,她爷爷是一个人上去看的东西、拿的东西,看的东西是真的,装箱的东西是真的,到拿走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就很难说了。
温徵羽没看到东西,也不太好确定。能把她爷爷刺激成这样的瓷器,她想着都觉心惊肉跳。她先到病房看了下老先生,见老先生依然熟睡,血压仪显示血压依然很高,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她出了病房,对展程说:“展叔,你在这里陪着爷爷,我回家一趟。”
展程说:“让彬子跟着你回去吧,他虽然笨了点,但卖把力气还是有的。”
李彬经历了这么一出大起大落,对展程说他笨,一点意见都没有,附和说:“我是笨人,但力气是有的。”
温徵羽冲展程点了点头。她看得出李彬的担心,说道:“李哥,我们就是向你了解下情况,没别的意思,谢谢你帮着孙姨把爷爷送医院。”
李彬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声说:“应该的,应该的。”
温徵羽和叶泠、李彬及叶泠的司机出了住院大楼。
李彬和叶泠的司机都取车去了,两人站在大楼门外等。
叶泠对温徵羽温声说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画室那边,这几天我都在。老先生的身体要紧。”
温徵羽道了声:“谢谢。”她见到李彬的车开过来,与叶泠道了别,便上了车。
叶泠站在住院大楼门口,一直看着温徵羽的车开远,拐过路口消失,这才走向自己的座驾。
温徵羽回到家,她走到客厅门口就见到茶几上摆着个四方形的箱子。她走过去,便见泡沫箱中摆着一个簇新的青花瓶,那色泽耀眼,还泛着刚出窖没褪去的火气。
就看这器型大小、颜色,去窖厂批发,几十块钱一个,要多少有多少。
老先生过手的古玩多不胜数,如果是体型重量相差太大,老先生是能掂量得出来的。
那么,即使对方偷龙转凤,也会放一个器型大小差不多的仿款。
青花天球瓶,盛行于清雍正、乾隆时期。这些年青花瓷的价格被炒得很高,一年青花瓷动辄好几百万,上千万的青花瓷随处可见,拍出上亿价格的也不在少数。一六年春拍,明宣德年间的一件青花五爪云龙纹大罐拍出一亿三千五百万的天价。
明朝时期的青花瓷太贵,老先生倒腾不起。
如果是青花瓷,还能把老先生刺激成这样的,极有可能是清朝中前期的。
老先生上了年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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