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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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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顺熙帝中毒的事,她鼻子又是一阵泛酸。听岑璋的口气,皇后必然是老早便知道了,那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看她眉毛一直皱着,眸中神色黯淡无光,邵恪之又问了一句:“可还有旁的事?”

    这事漪宁不好说,只轻轻摇了摇头。

    “那方才我说的话,你可记清楚了?”他很不放心的又问她一次,似乎对她的答应十分的不放心。

    漪宁又乖乖点头:“记住了,我不会随便答应岑伯父赐婚的。”

    邵恪之总算放下心来,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以后不准再哭得这般伤心,我会心疼的。”

    漪宁乖顺地倚在他胸口,心里的憋闷和难受消散了不少。

    岑琰一直在后面跟着,对两人间的举动置若罔闻,很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团空气。

    不过,眼见前面有羽林卫过来,他定睛看了看,对着邵恪之道:“恪之,太子带人过来了。”

    漪宁微惊,忙挣扎着道:“你放我下来。”如若太子看到邵哥哥抱着她,依着他如今的脾性一定会记恨的,她不希望邵哥哥有危险。

    邵恪之抱着她未动,又见她挣扎,不满道:“你乖乖别动,今夜我也想会会太子殿下。”

    夜色下,他双眸晦暗,里面一抹寒光乍现,又很快被敛去,面色肃然,丝毫瞧不出胆怯和维诺。

    漪宁一时间被他的态度感染到,当真乖乖由他抱着,一动未动。

    岑璋听闻御花园里找到了漪宁的下落,带着羽林卫匆匆赶来,不料却看到阿宁被邵恪之稳稳地抱在怀里,他胸上一口怒气上涌,脸色随之变了。突然抬手制止了身后羽林卫前进的步子,声音冰冷异常:“你们退后!”

    羽林卫闻声退下,他自己走上前来,立在邵恪之跟前,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杀机暗伏。

    岑璋最先开了口:“夜色已深,邵大人居然留在宫中,不知意欲何为?”

    三皇子岑琰道:“禀太子殿下,恪之是入宫见臣弟的,且有德妃娘娘诏令,德妃娘娘特意恩准恪之今夜宿在洛云殿。臣弟和恪之听闻郡主失踪,这才出来帮忙相寻。”

    “是吗?”岑璋冷笑一声,目光紧紧锁着邵恪之抱着漪宁的那双手,恨不能立马将那双手剁下来去喂狗。

    他的眼神冷冽阴鸷的让人不寒而栗,纵然邵恪之不怕,漪宁却是不愿他日后有什么危险的,低声在他耳边道:“放我下来,你不要命了?”

    她关心的表情,以及附在他耳边低语的动作,无一不刺激着对面的岑璋,他不觉间握紧双拳,脸上表情越发阴晴难测。

    陡然间,周遭的气氛变得格外冷凝。

    邵恪之缓缓将挣扎的漪宁放在地上,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这个得天独厚的男人,眼神里没有恭敬,只有敌意。

    他护在掌心如珠似宝的姑娘,今夜却因他伤心成那样,他怎能不气,又如何能做到无动于衷?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太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而岑璋被他挑衅的语气惹得越发恼怒,上前几步,也怒目直视他:“邵恪之,君臣有别,你不过区区一届臣子,凭什么跟孤争?”

    邵恪之淡定自若,看了眼旁边的漪宁,神色坦然,话语不卑不亢:“至少,我不会让她像今晚这样。太子殿下高高在上,却未必懂得何谓真情,只会耍些阴谋手段而满足自己的私欲,实在让人不敢高看。”

    邵恪之的话让岑璋有些心虚,又见漪宁双眼肿成核桃一般,越发懊悔不已,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把话顶回去。

    “阿宁,父皇母后和皇祖母他们还在等你,跟我回去吧。”他只对着漪宁道。

    漪宁抬头看了眼邵恪之,没理岑璋,自顾自地向前走。

    岑璋见此,冷冷觑了邵恪之一眼,也随之远去。

    岑琰同邵恪之站在原地,望着太子和漪宁离开的背影,叹道:“他是太子,你方才何苦与他较劲,岂不是自找麻烦?”

    邵恪之冷笑:“终究是个男人,他还能在陛下面前承认阿宁心仪之人是我,让陛下降罪于我不成?他为着自己的脸面必然不会这么做,也就不会拿太子的身份来压我。至于在朝堂上,他若真想对付我,我却并不怕他!”

    想到方才找到阿宁时她蜷缩一团痛苦不堪,他便心中来气。

    平日里他连阿宁皱一下眉头都舍不得,岑璋居然耍手段在她身上,如今还摆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当真无耻至极!

    他爱的哪里是阿宁,这种自私自利之徒,爱的永远都只是他自己!

跪下() 
去往长乐宫的一路上;漪宁一直疾步走在前面;岑璋几次试图与她说话;她却并不给他什么好脸色。

    眼看着长乐宫将至;太子突然拉住她:“阿宁;纵然心中有气;但你总要整理好情绪才好去见皇祖母和父皇他们。”

    漪宁被他抓住手腕;不得已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的冰冷和疏离让岑璋愈发懊悔,一时间面露自责:“阿宁;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既然话已出口,太子殿下没什么好自责的;何况这是实情;又不是你胡编乱造的。”她说着,眸中闪过一抹哀痛;“只是;这消息太过震撼;我一时不能接受罢了。”

    岑璋抬手覆在她肩上;安慰道:“你别担心;我舅舅这些年一直都在研制解药;听说已经略有成效,他说过,再给他些时日必然能解了这毒的。”

    “真的?”漪宁心上又染起一丝希望;是啊;还有三年的时间让楚大人研制解药,楚大人医术高明,肯定能找到解药的。

    岑璋用力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你放心,父皇一定会没事的。”

    漪宁却突然甩开他的手,眸中显现出愠恼:“既如此,你方才为何不说?”

    “我”岑璋唇角涌起一抹苦涩,神色沉痛,眼见她再没理自己径自去了长乐宫,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不觉又想到了舅舅的话:

    “陛下的毒早已深入骨髓,以我之力顶多让毒性暂缓发作两年,若想彻底解除,只怕不可能了。太子殿下,你是陛下和皇后最疼爱的儿子,莫要让陛下日后含恨而终才是。”

    他抬起胳膊蹭了蹭酸涩的鼻子,面无表情的跟着阿宁去长乐宫。

    佟迎和狄青远远看见她,飞快迎上来。

    “可算找到郡主了,急死奴婢了,陛下和太后也急坏了。”佟迎话语里带着哭腔。

    漪宁此时情绪已平复下来,拍了拍她的手:“我不过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怎的哭成这样。对了,我失踪一事你如何跟陛下交代的?”

    佟迎道:“奴婢不知郡主与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不敢乱说,只说郡主突然心情不好,想静一静。”

    漪宁点了点头,如此便好。岑伯父和岑伯母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以免他们担心。

    进了长乐宫,一众人除了“幽禁”南苑的皇后以外都到齐了。

    阿宁跪在地上,向顺熙帝请罪:“阿宁许久不回宫,贪恋宫中景色,又有心不让羽林卫发觉,是阿宁的不是,惹皇祖母和陛下担忧,阿宁请罪。”

    不等众人问话,她率先给自己之前的举动安了个理由。

    顺熙帝坐在太后右边的位子上,神色阴沉:“此话当真?”

    漪宁顿了顿,低头应道:“是。”

    “放肆!”顺熙帝一手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盏哐当直响,屋子里顿时静悄悄的,针落可闻。

    “你一时兴起,竟搅得阖宫上下不得安宁,甚至连太后都给惊动了,如今岂是你轻描淡写一句请罪便能轻饶的?身为郡主如此不像话,成何体统?你说,此事该怎么罚你?”

    顺熙帝脸色阴沉,殿中其余人皆倒抽一口冷气,担忧者有之,得意者有之。

    一旁的三公主岑锦玉添油加醋道:“父皇,萧漪宁这等同欺君,罪无可赦,该从重处置。”

    二公主岑锦瑶在她旁边站着,听闻此话眉头微蹙,低斥一句:“你闭嘴!”

    岑锦玉到底是怕岑锦瑶的,被她一呵斥,哼哼鼻子当真不敢吭声。

    此时岑璋也已从殿外进来,随漪宁一起在殿中跪着:“父皇,阿宁只是一时贪玩儿,还望父皇怜惜,莫要追究了。”

    “如此肆意妄为,此次若不追究,我看下回她能插着翅膀飞到天上去。”顺熙帝怒火未消,恨得咬牙切齿,偏生她又刚回宫来,不忍心真的责罚。

    此时太后倒是笑呵呵开了口:“若我说陛下还是莫要责怪阿宁了,她这几年性子野那都是由我带出宫去给教坏了,原也是我的不是,只当孩子跟你开了个玩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瞧这风尘仆仆的回来,如今狼狈成这般模样,也算受到教训了。陛下就看在我这老婆子的面儿上,莫要怪罪她了。”

    太后当初瞥下阿宁与邵恪之待在冀州,想着这一路上二人只怕如胶似漆的,如今骤然回了宫,必然不舍得与之分开,一时间心里难受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也是有的。是以,这个时候她才站出来给阿宁解围。

    阿宁自然不知太后心中所想,只听皇祖母替她说话,心下感激。可又想到岑伯父中毒一时,突然心上微痛,抿唇不语。

    如若皇祖母日后白发人送黑发人,那该是何等残忍之事呢?

    其实她知道,方才岑璋说岑伯父的毒一定能解那话必然是哄她的。否则,岑伯母眉宇间就不会总泛着若有若无的愁容了。

    “母后总是惯着她。”顺熙帝话语里虽有嗔怪,但并不见真的生气,只看着漪宁,“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长途跋涉的回来,想也累坏了,回南苑去吧。”

    漪宁叩首谢恩,从殿内出去,太子尾随其后告退。

    出了长乐宫,太子唤住她。

    漪宁停下步子,却未回头看他,话语冷淡:“太子还有何事?”

    岑璋绕至她跟前,顿了顿道:“方才谢谢你。”如让父皇知道他跟阿宁说的事,肯定会比方才更加愤怒,届时必然会重罚他的。

    漪宁没理他,继续往前走:“关系重大,我自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乱说。若说有心替你隐瞒,那也只是因为不想让岑伯父和岑伯母知道此事对你失望而已,太子如若有心道谢,倒不如放过我,咱们也好万事大吉。”

    岑璋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望着她疾步而去的背影,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阿宁,你如今当真那么讨厌我吗?”岑璋紧跟在她后面,一脸受伤。

    漪宁只当没听到,自己走自己的路,把他当空气。

    到了去往南苑的河边,金嬷嬷已经在船上等候了,看到漪宁的身影远远地伸手招呼。

    看到金嬷嬷,漪宁也是一喜,提起裙摆快跑几步:“金嬷嬷怎么在这儿?”

    金嬷嬷给漪宁和太子行了礼,这才回道:“听闻郡主失踪,皇后娘娘着急,便让奴婢来这边瞧瞧,郡主快上船吧,娘娘亲自做了很多郡主爱吃的菜。”

    漪宁眼眶热热的,连连点头,笑着道:“好。”

    漪宁上了船后,岑璋却站在岸边没动,金嬷嬷看他一眼,又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特意嘱咐了,您也要去。”

    岑璋原本害怕自己跟阿宁同坐一条船她会不高兴,正在犹豫,不料金嬷嬷发了话,又是母后的旨意,心上自然大喜,应着随之上了船。

    漪宁不耐烦看见他,只自顾自地转了个身坐着,抬手撩拨着下面碧绿的湖水。

    已经八月,这湖水是越发凉了,瑟瑟秋风下,整个身子都觉得有些冷。

    岑璋见她打了个寒颤,将自己身上的墨色披风解下给她披上:“夜里凉,你自己身上也被露水打湿了,披上这个当心伤风。”

    漪宁眉头一蹙,身子抖两下把他的披风抖落在船板上,语气平淡如常:“我不冷,不劳太子殿下费心。”

    岑璋看着落在船板上的披风,神色复杂,却没再去捡。

    金嬷嬷在一旁看着两人微妙的关系,倒也没说什么。

    船很快在南苑靠了岸,漪宁一上岸便迫不及待地奔向南苑,边跑边喊:“岑伯母,我回来了!”

    皇后在屋内听到动静,由银嬷嬷陪着从里面出来,看见她笑着伸了手:“慢点儿跑,大晚上的当心脚下,别摔着。”

    漪宁跑过来抓住皇后的手,本欲往她怀里扑,又想到自己在假山后面躲了那么久,身上必然不干净,便只笑笑:“岑伯母,阿宁好想你。”

    数月不见,皇后一如既往的端庄典雅,气度非凡,笑起来时也还是那么温和慈爱。

    皇后点点她的额头:“你呀,我只当你忘了岑伯母这个人呢,回来不说先来见岑伯母,一个人躲哪儿去了?”

    漪宁脸上笑意淡了淡,垂着头没答话。

    皇后目光瞥向后面的太子,随后一语不发地又落回阿宁身上,依旧笑语温声:“饿了吧,去洗手吃饭。”

    漪宁应着随金嬷嬷去洗漱,皇后则淡淡看向太子:“你给我进来。”她话语淡淡,比方才面对阿宁时明显威严了不少。

    岑璋心上一惊,隐隐有不祥的预感袭来,低低道了声是。

    随皇后入内,皇后在桌边坐下,看着站在那儿人高马大的儿子,目光凌厉几分:“跪下!”

责罚() 
“母后”岑璋讶然于皇后的反应;一时间站在原地没动。

    “我让你跪下!”皇后顿时又怒喝一声;桌上的茶盏被她掷在地上;摔成几瓣儿;那褐色的茶汤也顺着沟壑淌了出来;很快尽然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深色的阴影。

    皇后素来宽厚待人;但如今骤然发怒却也极具威视,连带着那屋洗漱的漪宁都听见了。

    “岑伯母怎么生气了?”漪宁十分诧异地问旁边给自己递帕子的金嬷嬷。

    金嬷嬷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旋即笑了笑:“奴婢不知;许是太子做了什么惹皇后生气吧。”

    “那我去看看。”她说着提起裙摆要出去,却被金嬷嬷拦下,“郡主的衣裳都脏了;待会儿陪皇后用膳穿这件只怕不妥;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漪宁无法,只好听金嬷嬷的。只金嬷嬷伺候自己更衣时;她又竖着耳朵听了听那边的动静;却是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皇后房中;岑璋许久未曾见母后发这样大的脾气了;心中自然是怕的;恍惚间似乎料到了什么;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皇后也渐渐敛了怒意,神色淡淡地看他:“知道母后为何如此生气吗?”

    岑璋一时不好回答,犹豫着道:“儿臣不知。”

    皇后秀眉拧着;面露不悦:“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什么?阿宁究竟为何无故失踪,如今眼眶红肿成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那是因为”

    “别拿对付你父皇的那一套来哄我!”皇后打断他,“佟迎和狄青都跟我说了,是你对阿宁说了什么她才会成这个样子的。方才在长乐宫里你父皇没怪罪你,只怕是不知道你干的好事,阿宁又离他甚远没让他瞧见那一对儿红眼眶,才会由得你推卸责任胡言乱语!”

    岑璋心上一沉,抿着唇不知说什么好。

    皇后道:“我方才倒是一直在想,你对阿宁说了什么才会害她成那般模样,思来想去,倒也有了些眉目。这几个月阿宁不在南苑,我听金嬷嬷说见你来过两回。”说到这儿,皇后神色沉了沉,“你父皇的事,你可是知道了?”

    南苑四周都有绝顶侍卫把守,但他是太子,以前也没少来此,侍卫们必然对他没有防备,故而纵然来过怕也不会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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