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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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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狄青又发了话。
主仆二人身子又是一颤,定在那里,却未敢回头。
狄青上前来,硬是将银子塞给那个小丫鬟,一语未发拿着衣服去了漪宁跟前,恭敬奉上:“姑娘。”
漪宁把衣服接过来,话里带着几分戏谑:“出门带着狄青就是好。”
狄青退至一旁,并不多话。
想到方才那个嚣张的女子,漪宁无奈笑笑。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呢,陈贵妃的外甥女,竟也值得她这般嚣张。
殊不知,大皇子和陈贵妃母子又能高贵到几时呢?
此时天色已是不早,然而邵恪之却仍未回来。想到他先前的话,漪宁便先带着众人上了船。
在船上再次遇上紫衣女子,她明显忌惮狄青,只远远剜了漪宁一眼,不敢近前。
漪宁自不会将她这种色厉内荏之辈放在眼里,看也懒得看她,自己回了房里。转了大半日,倒也觉得有些疲累,很想好好歇歇。
然而,直到日落黄昏,眼瞧着马上要开船了,外面仍没动静,漪宁心里不觉有些慌了。
邵哥哥到底做什么去了,怎的到现在还不回来?
齐蓁()
漪宁从房里出来;佟迎恰好也走了过来;面上挂着焦急:“姑娘;邵公子还未回来;已经要开船了;这可怎么好?”
漪宁心里也急;想了想把腕上的玉镯子递给佟迎:“把这个交给船家;让他再等等。”
佟迎应着离开,不多时却又拿着镯子折了回来,面上喜道:“姑娘;回来了,回来了!”
话音刚落,邵恪之已经走了过来;看到她温润一笑:“等着急了吧?”
漪宁急忙迎上来;面上仍是担忧:“邵哥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邵恪之从宽广的袖子中取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她:“这个给你。”
漪宁不解地接过来:“邵哥哥这么久才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
“先打开看看。”
她乖乖把匣子打开;却见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木偶佳人;那眉眼和穿着;分明便是她嘛!
“这”漪宁愣了半晌;不觉恍然大悟;“是方才卖饰品的老人家雕的?”
邵恪之笑着点头:“我画了幅你的画像;他便雕出了这个人偶,看看跟你像吗?”
漪宁仔细看着那人偶,指腹摩挲着人偶的眉眼;又反复看着身上的穿着和花式;不觉间眉开眼笑:“邵哥哥画技了得,那位老人家雕工也是一流,这人偶做得也太像了。”说着,对着一旁的佟迎招手,“佟迎你快看,像不像我?”
佟迎过来细瞧,也是惊奇:“当真是极像姑娘呢,邵公子真有办法,总能哄得姑娘高兴。”
漪宁双颊飞起两片云霞,低头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人偶:“邵哥哥好端端的,怎么想到做这个给我?”
邵恪之道:“难得出宫,留着做个念想也好。而且,我看那位老者下肢尽废倒也可怜,这人偶是我高价请他雕刻的,也算是帮帮他。何况,那老人家雕工如此精湛,确实值得咱们留个纪念。”
漪宁闻此却是吃了一惊:“那位老人家下肢残废?”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先前在摊位前挑首饰时,他一直都在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从来没站起来过。”
她说罢,又将人偶小心翼翼放进匣子,随后抱在怀里:“如此说来,这人偶就更贵重了呢。”
“对了邵哥哥,我方才在衣铺里买了件衣裙。其实原本我没打算真的买的,不过后来出了点儿变故,就买回来了。”
“是吗?”邵恪之语气温和,眼神里似有宠溺。
“嗯。”漪宁点着头,突然抬头看他,“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穿给你看。买回来到现在,我还没试过合不合身呢。”
说罢,她也不等邵恪之回答,自个儿跑回屋里试衣服去了。
邵恪之看她兴奋的像只小麻雀,无奈笑笑,转而去左侧船板上的桌椅前坐下等候。
佟迎为他上了茶水,与狄青二人退后至一旁。
这时,耳边突然有女子娇柔纤细的声音传来:“公子安好。”
邵恪之下意识往右后方瞥了一眼,但见是位姿容蹁跹的紫衣少女,不过,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与她相识。
他眉头略蹙,并不言语。
那子女少女又道:“这会儿天气清爽,小女想在此小坐,吹吹风,不知公子会否介意?”
邵恪之看向四周,其余桌子上也都有人坐,唯自己这副桌椅上尚有空位。
他沉默着并未拒绝,却也算是默许了。这桌子不是他家的,自然没有拒绝旁人的理由。
紫衣女子似乎很高兴,过去在邵恪之对面坐下。
一旁的佟迎看得心里来气,很想过去提醒邵大人今儿个这贱人跟她家郡主抢衣服的事,可到底碍于身份,不好上前,只得气呼呼瞪着那个一双媚眼总忘邵大人身上瞟的女子。
那紫衣女子自斟了茶水优雅地饮了一口,见对面的邵恪之目光凝视着周围的山川,宁静如水,淡雅出尘,笑着道:“小女齐蓁,乃是汴州人,不知公子贵姓?”
邵恪之依旧只凝视着远方,似乎未曾听到她的话。
齐蓁因为容貌出众,素来只有男子阿谀奉承她的份儿,不料今日在邵恪之这儿碰了钉子,神色稍显不悦,但转瞬即逝,又笑着颔首:“公子是哪里人,我看公子举止优雅,气度不凡,想必也是非富即贵之人,可是西京长安人?”
邵恪之捏起茶盏饮了一口。
“公子不言想必是小女猜对了,如此也算巧合,小女此行也是去西京投亲的,当朝陈贵妃乃是我姨母,我此次进京正是为了投靠我姨母的。”
邵恪之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当朝丞相陈鼎似乎只有陈贵妃这一个女儿,陈贵妃又哪里来的姊妹?这女子说陈贵妃是她的姨母,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
莫非,是远亲?
“原来是齐姑娘。”邵恪之略微颔首。
难得听邵恪之开了尊口,齐蓁自然欢喜,只当是他听到自己身份有意高攀,一时越发得意起来:“公子客气,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邵哥哥,我衣服换好了,你快来看!”身后传来漪宁欢呼雀跃的声音,邵恪之面上难得有了笑意,下意识侧首去看。
但见漪宁一袭橘色广袖长裙,裙摆和袖子上绣着柿子的图案,领口处用银线勾勒出波纹,领子高高竖起着略微外扩,露出那如凝脂一般的皓白颈子,腰间掐的紧致,用黄色丝带系成漂亮的结,显现出不盈一握的腰身。随着她一边笑着向自己走来,步步生莲,那裙摆微微摇曳,清风吹拂下发丝轻扬,衣袂翻飞,面上浅笑盈盈,如娇花绽放,香艳脱俗,惊鸿绝色。
见邵恪之望过来,她张开胳膊在他眼前转了个圈儿:“邵哥哥,好不好看?”
随着她辗转的动作,裙摆飘扬而起,在半空划开好看的弧度,有清脆的笑声伴着清风响起,如银铃一般悦耳,令人陶醉。
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或许便是如此了。
“柿子代表着‘事事如意’,你穿上的确好看。”他宠溺地看着她,语调温和。
佟迎也走了过来:“姑娘穿这衣裳真好看,也亏得姑娘身材纤细匀称,这样的衣服恰好配得上,若是换了人,只怕就穿不出姑娘的韵致了。”
她一边说着,若有若无去看一旁的齐蓁。
漪宁这才发现,邵恪之对面还坐着先前衣铺里遇见的那位紫衣女子。
见她看过来,齐蓁缓缓起身,对着漪宁礼貌颔首:“先前齐蓁不懂事,还望妹妹莫要见怪。妹妹姿容国色,穿着这身衣裙着实显得愈发貌美了。”
这女子突然嘴甜起来,漪宁有些没反应过来,又看看佟迎,见她欲言又止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勾了勾唇,面露讥诮:“姑娘是大皇子表妹,身份尊贵,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妹妹。”
邵恪之似乎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不对劲,眉头拧紧几分,没有说话。
齐蓁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颇有几分尴尬,低垂着头,楚楚可怜的样子:“看来妹妹是不肯原谅我先前的莽撞了,说来也是我的不是,之前对这衣裳太过喜爱,故而得罪妹妹,这厢给妹妹陪个不是。”说罢又屈膝给漪宁施了一礼。
漪宁却神色冷淡没理她,而是走到邵哥哥跟前:“今日在镇上转了半日,这会儿我都觉得有些饿了?”
“那我陪你去饭堂。”他笑看着她。
漪宁忙不迭点头。
邵恪之起身,没再看齐蓁一眼,随着漪宁去了一楼的饭堂。
齐蓁气得面红耳赤,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漪宁确实觉得饿了,一到饭堂便点了好几样饭菜和点心,有邵恪之陪着,她也吃的津津有味,顺便还把衣铺里的事跟他讲了。
说完见邵恪之不答话,漪宁抬头:“我方才看到邵哥哥跟那个女子坐在一起,你们俩聊得很开心?”她柳眉微蹙,面上带着嗔怪。
“没说两句话,只她说陈贵妃是她姨母是诧异了一下。”
漪宁这才低“哦”了一声,却也跟着有些惊讶,“原来陈贵妃是她姨母,不过,陈贵妃不是陈丞相唯一的女儿吗?”
邵恪之摇头:“不清楚,许是远亲吧。”
漪宁吃着点心没说话,岑伯父正暗中对付陈鼎和陈贵妃父女,这会儿这个齐蓁去投奔,指不定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思索过后又全然不再放在心上,只打量邵恪之半晌:“我听佟迎说她原在我隔壁住着,这些日子没少偷偷看你,邵哥哥方才真的没跟她说话?”
邵恪之亲自给她夹菜:“没有。”
漪宁笑着把他夹的菜吞入口中,很满足地吃着。
发烧()
不觉间天气日渐转凉;河风吹拂时也带了丝丝清凉;舒爽不已。
在船上走了一月有余;这段日子里漪宁闲来无事便总粘着邵恪之;亦偶尔独自坐在船板上看书。从冀州带回来的书册被她在这一个月内看完了;不过因为里面的故事实在让人喜欢;使得她仍旧不厌其烦地去翻看第二遍;第三遍。
邵恪之偶尔也会陪她一起看书,不过,他看得乃是六韬、尉缭子、范子计然之类;漪宁偶尔拿起来翻看几页,却又觉得上面的兵法晦涩难懂,枯燥无味;便摇头搁下来。
这一日;两人又一如往常地坐在船板的桌边看书,河风吹得人心里舒服;心情也颇为愉悦。
漪宁看的累了;便双手托腮巴巴地盯着他瞧着。
邵恪之似有所觉;抬眸看她:“怎么了?”
漪宁揉了揉眼睛:“看久了眼酸;我休息片刻。”
“嗯。”邵恪之应着;亲自给她斟了茶水递过去;随后依旧淡定自若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六韬。
过了一会儿,他无奈把书放下:“不是说眼酸要休息吗,怎一直盯着我?”
“这样也是休息啊。”她蒲扇着自己蝶翅般的睫毛;杏目里带着几分狡黠;笑眯眯的,又颇有几分古灵精怪。
“不喝水吗?”邵恪之瞥了眼他方才倒得茶水。
漪宁双手捧起茶盏,轻轻呷着,落在邵恪之身上的目光却未曾移开半分。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黯淡几分:“邵哥哥,我是担心等回了长安就不能这么看你了。”
邵恪之神情略有变化,随后温雅而笑,如沐春风:“怎会,还是能见到的。”
“可是你我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待在一处了啊。”漪宁轻轻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远处浩渺的江河,“真希望能一直待在这船上,永远不要停岸。”
佟迎端了荔枝送过来,邵恪之捻起一颗亲手帮她剥了壳递过去:“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呢。”
漪宁接过荔枝吃着,赞道:“这荔枝真好吃。”荔枝是前几日邵恪之趁着船停岸下客人之时在附近买的,一直用冰水镇着,此时吃着还口感冰凉。
她樱桃一样的小嘴儿将荔枝整个包裹其中,左侧脸颊瞬间鼓起一个球儿,她伸出食指在那处戳两下,硬邦邦的,还挺好玩儿。
不过,任何情绪都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又恢复了那份怅然,似乎还有些患得患失。
“邵哥哥,如果岑伯父不让你娶我怎么办?”
邵恪之继续给她剥着荔枝,气定神闲的模样:“会有办法的。”
他的态度渐渐让漪宁安心许多。
是啊,有邵哥哥在,总会有办法的。
——
乘船及至岸边的城镇之后,离长安尚有不近的一段距离,需要乘马车走陆路。
下了船,邵恪之带着漪宁先在城里转了转,正午将近,邵恪之便遣了赵源去找马车。如今天色尚早,还能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座城。
漪宁听说要走,突然有些不太开心。
上了岸,离长安城就越来越近了,她不想那么早回宫。
岑伯父能不能答应她和邵哥哥的亲事尚是未知数,她倒宁愿就这么在外面耗着,晚些再回去。两个人就这么相处一天是一天,也觉得很开心。
人群中,她突然伸手拉住了邵恪之的胳膊:“邵哥哥,我,我头有些不太舒服。”
邵恪之眸中闪过担忧:“莫不是这几日天气突然转凉,受了风寒。”说着,又抬手摸了摸漪宁额头。
“可能是吧。”漪宁心虚地把头垂下来,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邵恪之却眉头蹙了起来:“傻丫头,自己发烧了怎么不知道?”
“咦?”漪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刚刚只是不想那么早赶路所以胡说的,难道真的生病了?
她掌心温度高,自己倒也摸不出什么感觉来,只整个人懵懵的:“发烧了吗,我摸不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她今日一早到现在的确有些不太舒服,吃饭都觉得没先前香了。她只当是想到即将与邵哥哥分开,故而心情欠佳的缘故,没想到竟真的生病了。
邵恪之无奈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居然也没发现,颇有些自责。四周看了看,他道:“那边有家客栈,咱们先住下来,等你病好了再赶路。”
“好。”漪宁表面上很乖巧地应着,心里却觉得这病来的真是时候。
邵恪之捕捉到她眸中那一闪而逝的精光,无奈道:“想晚些回宫咱们就走慢一些,但病要好好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待会儿我让人去请郎中过来,如果开了药你要乖乖服下。”
漪宁神色微囧,跟在他后面走着,小声嘟囔一句:“邵哥哥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入了客栈,邵恪之开了房间后,扶着漪宁去楼上休息,狄青早已跑着寻郎中去了。
郎中看过后,只说是吹风着了凉,开几帖药便能好。
狄青拿了药回来给佟迎拿去后院煎煮,漪宁拉着邵恪之的手不肯松开,他便只能在房里陪着她。
方才只是稍微觉得身子不舒服,这会儿漪宁当真觉得十分难受起来,鼻子囊的喘不过气儿,脑袋也沉沉的,双颊涨得红润异常。
她不肯躺下,一直倚在邵恪之怀里,整个人晕乎乎的,只嘴里喃喃着“好难受”。
看她身上一直滚烫,邵恪之将人平放在榻上,却被她抓住手可怜巴巴的嘟囔两句,大意是不让他走。
他弯腰亲了亲她的额头:“阿宁乖,你烧得厉害,我去拿帕子帮你敷一敷,一直烧着会伤身子的。”
见她松开,他温柔地将她的手放回被褥里,又仔细掖了掖,转身出房门吩咐人打水。
很快有小厮端了水进来,他亲自挽起袖子将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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