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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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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晗章淡笑着摇头:“这段日子我与阿宁倾心相待,自是不希望她瞒我什么,她能把这件事坦然相告反而说明她是真心拿我当朋友的,我觉得挺好。何况,我如今的心思你还能不明白?”
“对了,我吩咐你做的事办的如何了?”乔晗章又问。
星儿低着头:“奴婢还没办”
乔晗章看她一眼,心知这丫头是在担心自己,神色缓和不少:“抓紧时间办吧,陈贵妃的事还是早解决的好,这样我们乔国公府不仅除去了大敌,陛下的心情也会变好。”
“是。”星儿垂首应着,端了汤药给她,“娘娘昨晚上着了凉,快把药喝了吧。”
——
离开承乾殿后漪宁去往晋江阁,恰好穆妧和邵稀二人也已经到了。
邵稀似乎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再联系到乔德妃方才说冀州又地震的事,漪宁心上愈发焦虑起来。
邵稀看到她小跑着过来拉住了她的手:“郡主,你有没有收到我二哥的书信啊,二哥养了一只鸽子一直跟我飞鸽传书,平日里不过是说说你的情况。可是这几日不知怎的,信鸽送去冀州几日了,竟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方才我听到父亲说冀州又地震了,你说我二哥会不会也”
漪宁原本就心乱如麻,邵稀又总把事情往外坏处想,她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你别瞎说,邵哥哥那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这话与其说是在安慰邵稀,倒不如说是在安慰她自己。
邵稀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望着漪宁:“郡主说得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漪宁梳理了自己的情绪,轻笑着道。
她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倒真的让邵稀心里安定了许多,她点点头:“郡主说得对,我二哥肯定会没事的,他还说从冀州回来要向陛下提亲呢,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漪宁听到这话一颗心颤了颤,面上
一热,轻声道:“要上课了,再不进学堂当心范女先生罚站。”说着,自己匆匆往着晋江阁学堂而去。
坐在座位上,漪宁今日却十分的心不在焉,范女先生讲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邵恪之的那张脸。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他画了头戴花冠,坐在秋千架上的自己;想到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自己带最爱吃的琼花软糖糕;想到有一次她钻进他的马车出了宫,被他带去长浚伯府;想到他胸前挂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器宇轩昂;想到她为了撷桃花翻墙爬树,结果玉佩掉落在他园中;想到自己为祖母守孝归来,他作为礼部侍郎带着白鹭车和仪仗前来迎接,那般风度翩翩,俊逸挺秀;想到那日酒醉,在阅郎轩里与他
其实邵哥哥这个人,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冀州又发生地震,他如今是否安全尚且不知,方才虽说安慰到了邵稀,漪宁自己的心却无法得到安定。
她还在愣神,自己的课桌却被人拿戒尺用力地敲了几下,漪宁下意识回神,抬头迎上范女先生威严的神色。
她顿时回过神来,规规矩矩站了起来:“先生”
范女先生道:“看来郡主这几年在宫外学了不少东西,在下的课郡主是瞧不上了。”
“阿宁不敢。”她羞惭地垂下头去,十分恭谨柔顺。
对于二公主和安福郡主这样的学生,范女先生一直都是格外欣赏的,此刻又见她态度诚恳,范女先生气消了一些,但态度却仍淡淡的:“郡主知错吗?”
“学生知错。”
“那就罚郡主今日放课后打扫学堂,郡主身份尊贵,不知在下如此责罚郡主可服气?”
坐在她前面的岑锦玉难得见到范女先生找漪宁的麻烦,此时心情大好,十分惬意地扭着头看热闹。范女先生每次罚她顶多就是抄抄书,或者背几篇课文,却没想到第一次罚萧漪宁却是让她打扫学堂,这也太丢面子了。
岑锦玉越想越觉得心里舒坦,冲她得意一笑,扭过头去。
漪宁倒是没想那么多,心知自己有错,便也乖巧应是:“学生遵命。”
范女先生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讲课。
放课以后,二公主离开后,三公主岑锦玉和她的两个伴读却没走,只看着漪宁带穆妧和邵稀一起打扫学堂。
“萧漪宁,先生罚你打扫学堂,你可得仔细着些,打扫的若是不干净,我明日可是要向先生告状的。”她一身孔雀纹挑金线的裙子,趾高气昂地道。
漪宁看也没看岑锦玉一眼,只默默拿了帕子擦着桌子,神情淡淡的。
岑锦玉自讨没趣儿,便也没再多留,带着自己的两个伴读离开了。
岑锦玉的两个伴读,一个乃户部尚书之女郭依柔,人如其名,是个柔顺温婉,对谁都百依百顺的性子,才情学识也是极好的,乃皇后亲自挑选。不过此人有些呆板,并不怎么讨岑锦玉喜欢。
而另一个伴读则是她的舅家表姊,叫魏倩语,活泼爱闹,又鬼点子多,最能跟岑锦玉处在一起。
因此三人每每走在一起时,总是岑锦玉挽着魏倩语的胳膊说说笑笑,郭依柔默默跟在后面,明显是被排挤的一个。
岑锦玉和魏倩语二人说着说着,不知怎的便聊到了出任河北抚慰大使的邵恪之身上,岑锦玉面上一惊:“你说什么,河北冀州又发生地震了?那邵二哥呢,他怎么样,会不会有危险呢?”
提到邵恪之,岑锦玉十分的关心。她打小便拿定主意将来要招邵恪之为驸马的,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虽然邵恪之已经许多年不跟自己亲近了,不过自己可是堂堂一国公主,她觉得只要自己想嫁,绝对是父皇一句话的事。
魏倩语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公主,你说今儿个安福郡主心不在焉的,会不会也是在担心邵侍郎?毕竟,她与邵侍郎关系亲近大家都知道的。”
岑锦玉撇撇嘴:“管她因为什么心不在焉呢,今儿个被范女先生罚了我就高兴。再者说了,她即便真对邵二哥存了什么心思又如何,父皇想让她嫁给太子谁人不知?圣意难违,她才没资格跟我抢邵二哥呢。”
魏倩语笑着附和:“郡主说的是呢,邵侍郎那样的青年才俊,也就二公主您配得上了。”
岑锦玉听了十分得意:“那是,等邵二哥回来,我要去求母妃跟父皇提一提我的亲事,还是早早跟邵二哥把亲事定下来的好。”她这般说着,心里已经在幻想日后嫁给邵二哥的美好情景了。
能嫁给邵二哥那样的人度过余生
,岑锦玉想想就觉得自己以后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
眨眼间又过去三日,冀州那边还是没什么消息回来,朝中也在议论纷纷,有人说只怕邵侍郎已经遭遇什么不测,建议陛下重新派人前去赈灾。
漪宁一颗心越发凌乱了。
这日晚上,她躺在榻上辗转难眠,后来好容易睡着了去,不想却做了噩梦。
她梦到邵恪之被塌陷的房屋压住了身子,浑身都是血,看到她时伸着胳膊想让自己救她,一声一声唤着自己阿宁。她见此情形急急忙忙的过去用力搬着那一片废墟,想把他从里面解救出来。
就在这时,周遭又是一阵山崩地裂,地上突然蜿蜒开一条裂缝,邵恪之就那么掉进缝隙里,身影一点点变小。
周遭是他的尖叫声,一声盖过一声。
她猛地从榻上坐起来,看了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只是梦。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她看向外面,此时仍是深夜,周遭静悄悄的,大家似乎都已经睡熟了。
经此一梦,漪宁却实在是有些睡不着了,索性披了外衣开门出来。
皎洁的月光将南苑的一切都照的十分亮堂,她独自一人自南苑出来,湖边设有宫灯,倒也并不黑暗,她便缓缓走过去,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今夜无风,湖面平静的好似一面镜子。
望着湖面,她突然看到有黑影朝着自己缓缓靠近,整个人身形一滞,下意识回头,却是愣住:“狄青?”
狄青对着她拱了拱手:“属下听到外面有动静,故而出来看看,原来是郡主。更深露珠,郡主因何一个人坐在这儿?”
看到是他漪宁放下心来,又转过身去望着湖面:“做了个噩梦,睡不着。”
狄青凝视着她娇小的背影,没有说话。
看他不走,漪宁道:“我在这儿没事,你去睡吧。”
狄青却执意站在那儿,神色平静:“保护郡主,是属下的职责。何况如此深夜,有属下在身边郡主也会安心些。”
“那你陪我说说话吧。”漪宁索性又转过身来,仰脸看着他。
他在一顶宫灯前站着,身材高大,一身侍卫服装,平平的五官因为那不苟言笑的表情而多了一份别样的气质,竟也格外赏心悦目。
他对着漪宁颔首:“郡主想说什么?”
漪宁倒是被他问得一时语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拧着眉头想了想,突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哦,那你比邵哥哥长了两岁呢。”话一出口,漪宁自己都愣住了。问个狄青的年纪,怎还想到邵恪之了呢?
她一时间心情怪怪的,竟是不知再说什么才好。
狄青看向她:“冀州地震,郡主在担心邵侍郎吗?”
漪宁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应。到底还是姑娘家,她脸皮还是比较薄的,何况狄青素来不多话,当着他的面说这等事,她就愈发觉得不自在了。
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佯装十分自然地笑道:“是啊,我与邵哥哥自幼一起长大,他也一直待我极好,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什么事的。何况,他若是出事了,邵稀得多伤心啊。”
狄青想了想,突然道:“冀州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郡主若实在放心不下,属下可以代替郡主去冀州走一遭。”
漪宁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十分惊诧地看着他:“这怎么行呢?”
“属下被太后赐给郡主,贴身保护郡主安全,也自当为郡主分忧。”他说话似乎从来不带什么感情,但不知怎的,却让漪宁觉得暖暖的。
这个侍卫,没想到对自己竟然如此忠心。
只是
“冀州离长安路途遥远,还是不必去了,何况你再去也不安全,更无法向岑伯父和岑伯母交代。”一番深思熟虑,漪宁这般说道。
她虽然真的很想知道邵哥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但还是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比较好。
狄青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抬头看向天空,神色警惕。
漪宁不解地顺着他的目光抬头:“怎么了?”
话音刚落,便瞧见头顶有什么东西往这边飞过来,仔细定睛一看,漪宁惊诧道:“是鸽子!”
鸽子扑闪着翅膀,最后落在了漪宁的肩头。
“是信鸽。”狄青道。
信鸽?漪宁侧首看着落在自己肩上的那只鸽子,仔细一瞧,还真在它的腿上看到了书信。
她没养过鸽子,这鸽子怎么会找到自己呢?
她还在困惑,又听狄青道:“鸽子认人,想必这书信是写给郡主的。”
“给我?”漪宁有些不敢相信,谁会千里迢迢给她飞鸽传书呢?
恍惚间,她似乎想起了邵稀之前说的话。她说一直跟邵恪之通过鸽子有书信往来,可这几日却一直没收到书信。
莫非
她迫不及待地抓起那信鸽,取下上面的书信展开来看,当真是邵哥哥的字迹:
“冀州灾情严重,恐一时不得回京,好生照顾自己。这信鸽乃我所养,曾让稀儿暗中带它认过宫里的路,恐你挂念,便让信鸽传了书信于你,勿牵勿挂,一切安好。(恪之字)”
读完了书信,漪宁盘绕在心田的云雾和担忧总算是一扫而光,又想到他竟第一时间想到给自己传消息,心上也是一甜。
“邵哥哥说他没事。”她迫切地想跟别人分享这份喜悦,这般对着狄青说道。
狄青道:“邵侍郎吉人自有天相,必然逢凶化吉。”
漪宁笑着点头:“一定会的。”
总算有了邵恪之的消息,漪宁心情终于变好了,她回到房里躺在榻上,心里觉得格外踏实。
鸽子的速度比马要快些,今晚自己有了邵哥哥的消息,想必这两日冀州的公文也会递上来,岑伯父到时候也就知道了。她觉得自己还是莫要多嘴去跟岑伯父禀报了,以免到时候被岑伯父追问,她也不好解释。
不过,明日见了邵稀她是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免得她担忧才是。
心情好了,她方才有心情回想着自己这几日的心情波动。
或许,她对邵哥哥的在意远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些。
如今知道他安然无恙,她居然还十分期待他能够快些从冀州回来,尽管他回来后可能又要逼着自己问比较让人头疼的问题。
其实乔德妃说得没错,与其自己瞎猜邵哥哥能不能对自己一心一意,倒不如等他会来了自己亲口问她。
她想,如果邵哥哥肯答应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她应该是会答应跟他在一起的吧。毕竟,在这长安城里,除了邵哥哥,她再没觉得有哪个人这般令她牵肠挂肚了。
或许,这种复杂的心情便是喜欢吧
——
次日下午,邵恪之正主持着拯救压在废墟里的百姓,突然鸽子落在了自己肩上。
看到自己的鸽子回来,他略挑了挑眉,点了点它的鼻子:“信送到了吗?”
鸽子静静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把鸽子从肩上拿下来,看了看鸽子腿,自己绑在上面的书信已经不见了,不过,却也没有新的带回来。
他叹了口气,原本轻松的心情又有了些许郁闷,眉头紧紧蹙着。
那丫头,看过书信都不知道要给自己回信的吗?
城府()
邵恪之叹了口气;用食指点了点鸽子尖尖的嘴巴:“你先去吧;等得了空我再写信回去。”
鸽子倒也很听话;扑闪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又有个人被将士们从废墟里挖了出来;邵恪之闻讯匆匆赶过去。
那是个而立之年的男子;地震来时他当是用自己的身躯将妻儿护在了身下;此刻妻子和尚不过五六岁的女儿只是受了些轻伤,那男子却早已断了气。
“爹,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有些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摇晃着地上的父亲,一声声地呼唤着,却任由自己怎么哭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小姑娘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顾不得脸上的泥泞,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妇人:“娘;爹怎么了;他怎么突然不跟我说话了。方才我们一起在下面压着的时候;爹还跟我讲故事呢。故事才讲了一半儿;我还要继续听;娘;你把爹爹叫起来好不好?我不要他睡,让他醒过来吧。”
她越说眼泪便如决堤的河水一般,奔涌而下;哭的伤心欲绝。
妇人将女儿抱在怀里;目光落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丈夫身上,下意识将女儿收紧了些:“大丫乖,你爹他方才给我们讲故事讲的太累了,他想休息一下,咱们不要打扰他。”
“那他睡一觉还会醒过来吗?”小姑娘扭头望着自己的母亲,小嘴儿一扁一扁的,楚楚可怜。
“会的。”妇人将女儿收紧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有救援的将士将男人的尸体抬走了,妇人坐在地上哄着怀里的女儿,很快,女儿被她哄睡了,她自己也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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