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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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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岑琰,他前段日子倒是来过晋江阁一次,原是认为自己没什么大碍打算继续进读,孰料太后知道后将人骂了一通,又给赶回自个儿的洛云殿里养伤去了。
而自打前阵子圣上将三位皇子传入御书房谈过话之后,皇后和陈贵妃一夕之间似乎都失了宠。椒房殿,清池宫,顺熙帝也是接连一个月都没曾去过。每回陛下想念漪宁,也是派了方德宣将人接去御书房或者圣上所居的承乾殿。
漪宁年纪虽小,却也很是敏感,能隐约感觉到岑伯父和岑伯母之间那些微妙的变化。她虽有心替皇后说说好话,可自从上回刚提了一句陛下就脸色突变之后,便再也不敢多言了。
皇后和陈贵妃遭受冷落,现如今风头正盛的当属三公主岑锦玉生母魏淑妃了。其母得宠,连带着岑锦玉性子也比先前更加骄纵,每日里瞧见漪宁傲的下巴都能翘到天上去。
漪宁并不喜欢跟岑锦玉针锋相对,每次都是能躲则躲,但若是躲不过却也并不怕她。
这日,刚放课岑锦玉便吵着自己最喜欢的珠钗不见了。
岑锦瑶素来性子寡淡,见她吵闹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合起书册径直往外走。漪宁也收拾了东西正欲跟上去,却被岑锦玉张开胳膊拦下了:“你不准走!”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上头上打量着,那模样分明是怀疑漪宁偷了她的珠钗。
漪宁平常脾气还算好的,却最见不得岑锦玉老爱找自己茬儿,她气鼓鼓瞪着她:“不是我拿的!”
岑锦玉明显不信,轻蔑的撇撇嘴:“你在我后面坐着,我发上的珠钗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不是你是谁?那可是父皇昨日赏给我的,你偷了我的珠钗我去告诉父皇治你的罪!”
那趾高气昂的语气哪里是找珠钗的?分明是为了炫耀陛下赏了珠钗给她。
岑锦瑶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她年龄最大,个头自然也是最高的。再加上素来不苟言笑的一张脸,倒让岑锦玉略微有些心虚:“二姐姐,我知道珠钗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你走吧。”
岑锦瑶没理她,只是目光落在漪宁身上,语气依然不带什么情绪:“你今日不是有问题向我请教,走吧,路上讲给你听。”
漪宁听了眸中一喜,今日她抄写千字文时上面很多话她都看不懂,范先生今日嗓子不舒服,她没好意思问,就在课间悄悄问二公主。当时二公主理都没理她,现在见她愿意给自己讲,漪宁真是高兴坏了。连连应着:“好啊,谢谢二公主!”
眼见漪宁当真跟着岑锦瑶就要离开,岑锦玉急的抓住她的手腕:“不准走,把珠钗还给我!”
漪宁也急了,扯着她的手想让她松开自己:“都说了我没拿,我才不会碰你的东西呢!你的指甲掐到我了,很疼的!”这个岑锦玉真可恶,二公主好容易愿意给她讲课,再耽搁一会儿万一她改主意了怎么办?
岑锦玉死活不撒手:“屋子里就咱们三个和范先生,你的意思是范先生或者二姐姐拿的喽?”
“我,我没这么说!”漪宁看着那双把自己腕子都抓红了的那双手,急的很想咬她一口。但这回她忍住了,岑伯母和岑伯父关系最近不太亲近,魏淑妃又得岑伯父宠爱,她若咬了三公主,岑伯父或许不会惩罚她,可万一因此责怪岑伯母管教有问题,那她就是给岑伯母惹麻烦了。
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短了,明白这里和自个儿家不一样;岑伯父和岑伯母的关系,也跟阿爹和阿娘不一样。所以她并不想惹事儿。
这时,二公主突然上前用力扯掉了岑锦玉的手。在两个僵持着的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又拉着岑锦玉的右手顺势摸了摸她的袖子,突然脸色一变,从袖带里摸了珠钗出来,冷冷看着她:“这不是你的珠钗吗?”
岑锦玉本来就有些怕二公主,如今被她那双眼睛盯得心虚,心跳蓦然滞了几息,耳根子也随之有些红了。
漪宁这回算是明白了,气得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瞪着岑锦玉:“你想害我!”
岑锦玉哪里肯承认,急的为自己辩解::“才没有呢,我,我就是忘了放哪儿。”
“净耍些丢身份的小把戏。”岑锦瑶面上闪过一抹讥嘲,没再理她,扯过旁边的漪宁很有气势的离开了。
岑锦玉还十分尴尬的在原地站着,回过神儿来后气得直跺脚。这个萧漪宁怎么这么有本事,那么清高自傲的二姐姐居然会帮她。
漪宁跟在岑锦瑶的后面,因为自己小她两岁,岑锦瑶快步走着时她的小短腿儿要跑着才能跟得上。不多时,她累得气喘吁吁,一张精致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染着红晕。
此时正午的阳光正大,打在她粉雕玉琢的脸上,白里透红的肌肤圆润通透,好似成了透明一般。
岑锦瑶停下来看她一眼,松开她的手自己继续往前走,又不忘淡淡说一句:“你回椒房殿吧。”
漪宁依旧小跑着跟在她身后:“二公主,你不是说要给我讲课吗?”
“自己悟去。”她不带情绪的说着,脚下的步子未停,在前面的岔路口右转消失在漪宁的视线中。
漪宁不好再跟着她,只呆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喃喃着说了句:“呃,我还想说谢谢你来着”
“中午太阳正大,怎么站在这儿?”耳畔突然传来一抹温润的男声,漪宁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眼前突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心放着一只蓝色琼花图案的荷包,正是她前段日子给邵恪之的那只。
“邵哥哥!”漪宁眸中一喜,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在对上岑琰那张儒雅俊俏的脸时笑意微僵,又眯着眼睛改口,甜甜喊了声,“三哥哥。”
岑琰明显她感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不由笑看着她:“怎么,许久不见你邵哥哥,想他了?”
“也没有很想,就是以为他的伤好了呢。”漪宁垂着头,眼睛盯着自己裙摆下的鞋尖看。
岑琰道:“伤筋动骨一百日,他恐怕需得再等两个月才能正常走动。”
漪宁很乖的点了点头,养伤要紧嘛。又抬头看了眼岑琰:“三哥哥身子好点了吗?”
岑琰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多了,母妃和祖母总不愿让我多走动,我也是实在憋闷,所以今日去长浚伯府看了看恪之。这荷包是他让我给你的,据说里面的琼花软糖糕是你爱吃的。”
漪宁方才拿着荷包就猜到了里面的点心是琼花软糖糕,如今又听岑琰亲口说,不由心里了来了花儿。邵哥哥最近不能进宫,她都许久没吃到这点心了呢。
“三哥哥,你下回见着邵哥哥记得替我谢谢他。”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要让他在家安心养腿哦。”
岑琰突然苦笑着摇摇头:“你怕是不知道,他家里有个混世魔王的弟弟,想安心静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漪宁脸上的笑意一僵,诧异地抬头看着他,一双弯如柳叶的眉毛略微蹙着:“为什么,邵哥哥受了伤,不是不能打搅的吗?你说的混世小魔王是谁,邵稀吗?”她记得邵哥哥还有个妹妹叫邵稀,不过据说很可爱的啊。
岑琰道:“不是,是长浚伯府的四公子邵敬霄,今年五岁。这位四公子年纪小,又是长浚伯妇人亲自带大的,是以格外偏宠于他,时间久了便养的有些无法无天。今日我刚过去的时候,那小公子还在恪之的房里翻箱倒柜呢。”
“这个人这么可恶啊。”漪宁有些愤愤不平,邵哥哥一看就是喜欢清净的人,如今又有腿伤不便走动,心里本就烦躁呢,他们家人居然也不体谅一下,“长浚伯夫人怎么也不管管,邵哥哥也是他的亲儿子啊。”
岑琰道:“恪之是乳娘带大的,跟长浚伯夫人亲自抚养长大的幼子相比地位自然不同。而且,长浚伯夫人小门小户出身,眼皮子浅了些。”若搁在其他人身上,有恪之这样才名远播的儿子,只怕觉得骄傲还来不及。
“好偏心哦。”漪宁虽然没见过长浚伯夫人,但心里已经十二分的不喜欢这个人了。
岑琰打量了一下漪宁的表情,犹豫着道:“其实,想让他安静养伤,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漪宁眼前一亮,很期待的看着他。
岑琰被这小姑娘纯真的眼眸看得有些心虚,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咱们可以让恪之跟以前一样,每日都到宫里来。我的洛云殿很清静,他还能跟我一起读书写字,如此岂不美哉?”
漪宁觉得这主意不错,不过她想了想道:“可是邵哥哥不能走路,怎么入宫啊?”
岑琰道:“可以坐轮椅啊,前段日子我命人做了一副黑楠木轮椅给他,如此代替步行也很方便的。不过,这样的话他得乘马车入宫。这样不合规矩的。”
漪宁听明白岑琰的意思了,宫中规矩,所有人行至通瑞门时必须步行入宫,但邵恪之腿伤未愈,走路明显是不行的。如果乘马车入宫,得有圣上的特令才可以。
漪宁笑眯眯看着岑琰,一双眼弯成了月牙儿:“我知道了,三哥哥不是跟我巧遇,你是故意在这儿等我的吧?”
被小姑娘瞧中了心事,岑琰心虚的红了耳根。他抬起右拳掩唇咳了几声掩饰尴尬:“你知道的,我在父皇跟前人微言轻,所以想”
看他支支吾吾的一点也不痛快,漪宁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好啊,我去跟岑伯父说。”
没想到漪宁这般好说话,岑琰欣喜之下又十分感激的向她道谢。
漪宁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不亏的,邵哥哥如果以后能天天入宫,我又可以每天都能吃到琼花软糖糕了。”提起她最最最喜欢的点心,小姑娘眼睛里直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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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浚伯府
邵恪之倚在矮榻上翻着书,看上去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实则心里烦闷异常。
在他的房间里,一个五岁的双丸子头小公子正和几个丫鬟玩儿捉迷藏,吵闹声回响在耳畔,邵恪之捏着书册的手紧了紧。他一双透着寒意的深眸突然射过来,几个丫鬟吓了一跳,纷纷站在那儿不敢出声,只有邵敬霄毫无所觉,蹦蹦跳跳着拉着其中一个丫鬟道:“继续啊,这回该你藏了!”
那丫鬟脸上的笑意有些难看:“四,四公子,咱们去外面玩儿吧。”
“不嘛不嘛,我就喜欢二哥的房间,他屋子很大的!”
一旁的小厮赵源对此嗤之以鼻,什么他家公子的房间大,明明是摆件儿太少了。夫人最疼四公子,什么好东西都往四公子房里摆。他家公子这屋里除了书架还是书架,什么瓷器摆件儿都没有,地方能不宽敞吗?
赵源正想着,突然“轰隆”一声,其中一排书架倒了。邵敬霄当时就躲在书架旁边,被掉下来的几本书砸了脑袋,额头拍了一个红印子,当即哇的一声便哭了。
哭声惊天动地,所有人都被唬着了,邵恪之一张脸阴沉成了黑炭。
有下人匆匆去禀报,很快长浚伯夫人张氏便着急忙慌的进来了。
邵敬霄哭得正凶,一瞧见亲娘来了越发哭得大声。张氏眼见儿子额头上红了一片,心肝儿肺都跟着疼了:“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砸成这样?”
说着又看向旁边无动于衷的邵恪之:“老二,你弟弟在你房里玩儿,你这当哥哥的也不看着点儿,就眼瞧着他被砸成这样?”
邵恪之没说话,赵源却有些不能忍了,为自家主子叫屈:“夫人,您瞧我们公子腿伤成这样,路都没法走,如何能看得住小公子呢?”
长浚伯夫人瞥了眼二儿子右腿上缠着的纱布,也知道自己方才那么说过分了。但一个下人这么跟她说话,她面子上觉得有些挂不住,继而对着赵源呵斥道:“这儿哪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份儿,若不想在府里待着,明儿个我就让人发卖了你去。你家公子腿伤动不得,你就是个吃干饭的?屋子里这么多人都能让我儿砸成这样,一个个全都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了。
这时候,唯有邵敬霄还呜呜咽咽的苦着,眼泪哗啦啦的往外流:“娘,好疼啊,好疼”
这小儿子是张氏怀了整整十二个月才生下的,算命的说此子聪慧,将来必有大作为,乃是大富大贵之象。是以张氏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可谓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曾想,这一着不慎居然被两本书砸了脑袋。
张氏越想越气,如若她的心肝儿宝贝因此砸坏了脑子可如何是好?她恼怒着看了眼倒在地上书架:“屋子是住人的地方,非整这么多书架摆在这儿做什么,搞得跟个书房似的,还伤了我们家宝贝霄儿。待会儿找了人来,把这屋里的书架统统搬走!劈成柴!”
邵恪之脸色越发阴沉了,怒目望向自己的母亲,语气清冷骇人:“出去!”
张氏这下越发来了气:“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
“一进院子就听到你们在这儿嚷嚷,吵什么?”突然传来沉闷严肃的声音,屋子里倏然一静,连哭声最大的邵敬霄也瞬间止了声,只嘴巴还大张着,一口气儿没缓过来。
长浚伯双手背后站在门口,身材魁梧高达,面容冷峻,看到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时,眸中好似染了霜色。
他虽然还没开口说话,但大家都看得出来,伯爷这回是怒了。
张氏最先缓过神儿来,笑意绵绵的迎上前,早没了方才的气势:“伯爷,您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前段日子长浚伯奉旨去外地办差,一去便是三个月。
张氏没料到他这突然间竟一声不吭的回来了。
引诱()
长浚伯生的仪表堂堂;眉目俊秀;五官精致绝伦;又举手投足间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仪。又因为此刻他一张脸紧绷着;屋子里静悄悄无人敢发出声响来。
他冷着脸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我若提前告诉了你;还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怎么;你现在要让人把书架都搬走;下回准备做什么?不如把二郎房里的长案桌椅也统统搬出去,只留下一张床得了!”
张氏讪笑两声:“伯爷息怒,霄儿被书册给砸了脑袋;妾身也是一时着急,所以才”
当着下人的面,长浚伯也不愿太驳了妻子的面儿;只不耐地摆了摆手:“行了;带着四郎下去,我有话要跟二郎说。”
张氏虽然平日里跋扈了些;却是最怕长浚伯的。如今见他发了话;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忙应着道:“妾身这就去吩咐膳房为伯爷做些好的;也算为您接风洗尘。”
张氏领着幼子离开后;其他下人也纷纷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长浚伯和邵恪之父子二人。
邵恪之在矮榻上坐着,略微低垂着脑袋,双目并未去看门口的父亲。
长浚伯无奈叹了口气;他与夫人有四子一女;除却好容易盼来的小女儿邵稀以外,他最喜欢的便是这个次子。他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有一股韧劲儿,随他。且又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才名远扬,就连当今圣上都对他欣赏有嘉。
这孩子,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不过因为他这个做父亲的素来不善言辞,平日里只关心儿子们的功课,倒真没怎么在意他们私底下的生活。若非这回提前完成了差使回来,只怕至今还不知道,这个家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夫人偏疼四郎的事他虽然知道,却从没想到会这般离谱。
长浚伯突然转身从自己贴身的随从手里接过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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