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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海拔8000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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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攀登的第一座山是哈巴雪山,哇,那可是我第一次登雪山,出门前因为听了太多恐怖故事还做噩梦了,梦到自己留在雪山上下不来,最后成了冰雕。”
“可你还是选择去了。”
刘砾笑了一笑,“因为真的很美啊。知道吗,从你跨过雪线开始,有时候你甚至分不清脚下的是雪山的雪,还是天上的云。我能听到‘唰唰’的声音,是我的靴子踩上了雪山的外衣,‘咳嚓’,我的冰镐抓住山峰的脊梁。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而天空又太蓝了,好像我已经穿透了大气层暴露在宇宙的视线之下。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已经不复存在,直到我注意到一道目光。”
“目光?”
“是山。”刘砾说,“山在注视着我,注视着每一个攀登它的人。就在它的注视下,我费尽力气才一步步登上顶峰,登顶的那一刻,我听到山说‘你好,刘砾。’”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是幻觉!”
“不是幻觉。”韩峥第二个开口了,“从踏进山的领域的那一刻起,它就无处不在。如果有人将祖国比作母亲,你会反驳吗?长江与黄河,被比作哺乳我们的母亲河,虽然它们本身没有生命,但是你能说它们没有灵魂吗?从被人们反复歌颂的那一刻起,被歌颂的事物就有了自己的灵魂。山也是一样,从我们下定决心要征服它的那一刻起,它就活了过来。所以它注视着我们,我们也回它以目光。”
“嘿嘿。”刘砾笑了两下,“听起来是不是特别像是精神病?你别说,越是出色的登山家,精神越是异于常人。你不能说他们不正常,只是他们理解事物的范畴已经和一般人不在一个范畴内了。”
这两个人虽然无法将我说服,却也为我开拓了一个新的认识。至少我不能理直气壮地说,他们的观念就是错误的。
我心有不甘,看向最后一个男人,叶顾问。
“那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的理由?”
没想到这个男人回答说:“我的理由就比较世俗了,我就这一个特长,不登山就没饭吃了嘛。”
“啥?”
我错愕地看着这男人,眼角的视线注意到刘砾扶住脑袋,韩峥气冲冲地喊:“叶,廷,之!”
男人回以同等音量的吼声:“没大没小,韩山争!不知道喊我顾问么。”
“只想赚钱的人没资格当顾问!”
“你个臭小鬼,等你攀登了比我更多的8000米山峰再来说教吧。”
“你等着!”
耳边,一大一小的男人对吼了起来。刘砾走到我身旁,拍拍我的肩膀。
“他们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登山的这一群人,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在开学前一个月,楚柳和许嘉雯知道他真的全部填报了北京的学校后,三人大吵了一架。九月,何棠江去了北京,楚柳和许嘉雯去了重庆。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个伙伴,分散天涯。
何棠江在火车上一直都睡不着,脑袋里装着很多事,一会儿想到楚柳和许嘉雯,一会想起韩峥和何山,偶尔还会想起过去一个多月追着他跑的流浪汉们。在去北京的那个晚上,何棠江在火车上失眠了。这种状态直接导致他一觉睡到了终点,直到被巡查的列车员喊醒。
何棠江醒来的时候,车厢里其他人早已经下车了,空空荡荡的走道里只剩下他和列车员。上一次短暂的匆匆一瞥,何棠江并没有和北京结下太深的缘分。这一刻,当他背着行李通过最后一个通过检票口,看着人潮拥挤的车站,才真的意识到,他将在这座城市生活四年。
拖了小舅帮何棠江认真填报志愿的福,即便分数并不是很高,何棠江最终还是被北京一所理工学校的热门专业录取。这所学校京华大学并不是很远,来回车程只有两个小时。如果需要去常青会的话,其实很方便。
第35章 喜欢常青会吗?()
“向前走;前面有家常开的鸭脖摊,到了再左拐,在一家炸鸡店门口乘公交,公交靠站店附近有酸辣粉店的就是老铁路局小区了。”
“的嘎小区?靖南没嘚啥子老菊小区,你说什么,不是老菊;那是的嘎?”
“不好意思,我也不认识;要不你用地图搜一下?嗯;地图上没有;那我也没办法。我赶时间呢;再见啊。”
“叔叔我认识;我带你!哎,妈妈你拽我做什么?老师说要乐于助人。”
经历了吃货指路,听不懂普通话的老人,不耐烦的年轻人,韩峥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帮助他带路的热心人。
然而这唯一一个能正常交流的小学生,却被他母亲拽回家写作业了。流落在陌生城市街头的韩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无…依…无…靠。他想打车,滴滴被严打;打不到网约车;那就出租吧;可出租司机们听了地址后都嫌近不想去。
“小伙子;要去靖南老铁路局小区?我认识啊;我带你去。”
一个三轮车师傅早就盯上韩峥,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凑了过来。
“我没带现金。”韩峥说。
“没事没事,我有微信咯,你扫一下这个,五块钱,我载你过去!”三轮车师傅热情地掏出一个打印好还套了塑封的绿牌子出来,顺手又拿了另外一个蓝牌子,“或者扫支付宝,支付宝有红包嘛。”
韩峥有点不明白这个城市的发展状态,基础建设明显落后于一二线,服务业明目张胆地拒客,但最时髦的移动支付却发展良好,连街头的黄包车师傅都用上了。
没错,从来没有坐过三轮车的韩峥,以为自己遇上的是上世纪风格的人力黄包车。然而当他刚坐上这辆外形朴素的车,三轮车毫无预兆地瞬间加速却差点没把他摔下车去。
“呵呵,年轻人身体不行嘛,坐都坐不稳,要多补补咯。”
师傅毫不客气地嘲讽了。
韩峥扶好扶手,听着耳边嗡嗡的声音,再看着三轮师傅把着车龙头却踩都不踩踏板的悠闲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黄包车,这是加了隐形电动马达伪装成人力三轮的黄包车。偶尔遇到交警,机智的师傅还会假模假样地踏两下踏板。
韩峥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这座城市。不过他有点明白,何棠江那善变难测的性格是从哪来的了。
十五分钟后,开着电动三轮的师傅将他送到了小区门口。为了感谢师傅没有把自己甩出车子,韩峥下车时多给师傅转了五块钱,然而摸口袋的时却发现写着何棠江家地址的纸条没了。
“”
“小伙子,来看亲戚朋友,找不着了?”或许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师傅很有眼力见地说,“我媳妇就在这里居委上班,我可以帮你问问看。”
韩峥看着眼前这座不过三四幢,每幢不过六层楼的“小”区,思考了一下自己一户户上门的时间,半晌还是开口,“我找姓何的一户人家。”
“你等下,我帮你问。”师傅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媳妇”过了一会师傅说,“记错了吧,这里没有姓何的,姓胡的倒是有两家。”
韩峥这才想起来,何棠江上学时应该是把户口调走了,何山一个死人肯定不在户口上,那么根据何这个姓氏就很难查到他们家地址。
他和三轮车师傅互相干看着,气氛逐渐尴尬,这两人就站在这不动把小区本来就不宽敞的大门给堵住了。
“让一让。”从外面买菜回来的中年妇女不满道,“堵门口做什么?”
她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菜,似乎是准备做一顿丰盛的午饭,韩峥连忙让开路,三轮车师傅却一拍脑袋。
“这不有了么!小伙子,这大姐就住在小区里,你要找谁问她不就好了?”
中年妇女怒目而视,“你叫谁大姐?”她一转身,手里拎着满满的菜就要甩出去,韩峥眼疾手快,帮她抓住了一颗飞出去的花椰菜。
“啊真不好意思,谢谢你啊小伙子。”
“没事。”韩峥想把花椰菜放回去,上上下下看了看这阿姨,发现她手里已经没有再加一颗花椰菜的余地了。说实话,韩峥很好奇刚才她是怎么把这么多菜提回来的。
韩峥示意,“我帮您拎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
韩峥用行动代替言语,直接替阿姨接过渐渐倾斜的一篮鸡蛋,阻止了即将发生的一幕惨剧。
阿姨感动道:“我听你在找人?一会我帮你找吧,这小区里我都认识。”
看见这一幕,三林车师傅自觉功德圆满地告退了。
最终,韩峥替阿姨拎走了全部的菜,双手空空的中年妇女走在她身后,看着这壮硕又能干的小伙子,眼里泛出羡慕,“我们家儿子要是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你这么懂事,家里父母应该很高兴吧?”
韩峥想了一下,认真回答:“不知道。”他说,“我们三个平时不怎么见面,他们也不在意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不给他们惹麻烦就好。”
阿姨明显从这一句话里听出来更复杂的信息。
“不好意思,竟然问了你这些。”
“没什么。”韩峥没觉得这是什么不能说的,他抬头看了一下门牌,“402室到了。”
“哎,谢谢。”阿姨连忙越过他,掏出钥匙开门,将菜都放在门厅的时候,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邀请韩峥进来坐一坐,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对了,你要找谁来着?”阿姨为了弥补刚才的无心之失,很热情道,“还没到做饭时间,我帮你在小区里问一问。”
韩峥刚准备开口,视线却越过门厅,看见了一个十分眼熟的背包。背包的主人似乎怕丢失,很傻缺地在上面贴了一个名牌——何棠江。
韩峥收回目光,开始认真地注视眼前这个中年女人。
她已经四十多岁,不再年轻,衣着都挑最划算的买,再也不讲究什么款式,最朴素的中年款衣服,最普通的齐耳短发,没有在打扮自己这件事上花任何一份多余的心力。
她是顾萍,韩峥曾经在何山笔记里见过的女人。
她又不是顾萍,眼里没有了年轻时的顾盼飞扬,只有生活沉淀下的不堪重负。那个曾经青春洋溢的少女,再也不能在她身上察觉出半分痕迹。
“怎么啦?”顾萍抬眸看向他,温和地问,“想不起来了吗?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隐约察觉到她少女时的一点影子。她年轻时一定有一双十分美丽的眼睛,以致于到现在都还留有几分神采。
这就是何山爱上的女人,曾经让他放弃过一次登山的女人。
韩峥终于开口:“我找顾萍。”
女人一愣。
“我找常青会2001级社员,2002级社长顾萍,请问您认识她吗?”
有人忍着笑,在她耳边悄声低语。
第二个挑战(完)()
此为防盗章哦;购买比例不足70%的读者;24小时后可以看到“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周三可以再聊一聊。”
“学长。”临走前;何棠江还不放心问,“我难道真的是心理问题?”
“一般来说恐高是一种正常的现象,并不是疾病;是人类规避危险的生存本能。”甄一晟舒展着手指;说;“不过一些人存在过于严重的恐高反应;背后就会有其他心理原因。我给你做个分析,下周我们再来聊。”
“我请学长吃饭”
甄一晟挥了挥手;“哪要你请;就当是我积累实践经验好了。”
“那我刚才跟您说的那些事。”何棠江为难道,“您能别告诉其他人吗?”
甄一晟微微一笑;“放心;除了你;我不会和任何人交流那些信息。”
“谢谢学长!”何棠江感激道,临走时似乎又有些犹豫;“学长,我想治好恐高。”
甄一晟瞩目他;“你是一直就有这个想法吗?”
“不,是最近。”何棠江说;“最近我才明白;因为这个问题;我可能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很多事情我不敢去做,都以恐高为借口。”说到这里,他苦笑一声,“其实我大概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但一直不敢去认真想。现在我想治好它,师兄,你说,能吗?”
“能。”
何棠江是带着笑容离开的。
而在何棠江离开之后,甄一晟翻开刚才的记录继续研究起来。
甄一晟基本可以肯定,何棠江如此严重的恐高症,起因是童年时期母亲未遂的自杀行为,如果归类的话,可以把事件关键词归为“死亡”与“母亲”。他在之前的一例事例中却克服了这种症状,原因未知,事件关键词是“强烈的求胜欲”,甄一晟顿了顿,又加了一个关键词,“父亲”。
“有意思。”
无论是害怕还是克服,都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亲人吗?
他正准备继续琢磨下去的时候,旁边放在书桌的手机突然响起。谁这么没脸色在这个点打扰?
“喂?”刚接起电话,甄一晟的脸色就变了,“我马上就到。”
室友进门,就看到他阖上电脑,披上外套准备外出。
“不是吧,九点了,你还要出门?”
“紧急情况。”
一个半小时后,甄一晟出现在京华大学的三年级宿舍里,看着面前的两个大老爷们。他先看了一眼正对自己苦笑的男人,然后走到坐在床前的患者面前,蹲下。
“伸手。”
测了一下脉搏。
“头抬起来。”
又翻看了一下眼皮下的红血丝。
“今天是什么程度?”甄一晟问旁边的人。
“差点出人命的程度!今天要不是我去的及时,这小子就要进看守所了。”刘砾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你知道他当时干了些什么吗?直接拿着锻炼用的十公斤的哑铃就冲人家宿舍门口,要不是我最后拦着,被砸破的就不是门,而是某个人的脑袋了。”
甄一晟并不理会刘砾的诉苦,而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病人。
“你今天病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韩峥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没有病。”
甄一晟不以为意,不仅如此,反而说:“韩峥,如果你还想完成你的‘登山游戏’,你就得承认自己生理和心理的疾病,然后想办法去克服它们。讳疾忌医是懦夫的行为,我不认为你是个懦夫。”
韩峥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
“我感到愤怒。”他说。
“你是说丧失理性的那种愤怒?”
“不。”韩峥抬头看向他,“我是在知道后果的前提下才做的,不觉得自己有丧失理性。”
甄一晟分析:“就是说你知道自己的情绪正在失控,也知道失控的后果,但却完全没想过去控制它们?”
韩峥点了点头。
甄一晟长叹一声,看了看刘砾,又问韩峥。
“介意我在这里说吗?”
韩峥摇了摇头。
“你的躁郁症更严重了。”甄一晟说出了他的诊断结果,“不仅如此,可能还有其他心理问题加速了你的病症,暂时我无法判断那些恶化你病症的心理问题是什么,你自己有没有察觉?”
韩峥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
“好吧。”甄一晟看了他好久才收回目光,“你要用药物治疗吗?”
“不。”韩峥反应激烈。
“那就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发火,不要受刺激,否则早晚有一天不是我们把你送进医院,就是警察把你送进监狱。”甄一晟站起身,“今天的起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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