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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如梦亦如幻-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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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几个人在医院门口等，大厅的人来来往往，脸上都愁云惨淡。原本开心的他们，也只能表现出忧伤之情。
宁夏用肩膀撞了撞宁顺琪，“你和他终于没事儿了吧。”
宁顺琪偷偷的瞥了一眼在那儿和严正斗嘴的秦风，摇了摇头，深深的低下了头去。
宁夏抱过她，“会好的。”
宁顺琪无奈的笑了笑，他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徐意，不过她那么优秀，是个人都会喜欢吧，尤其是秦风，他从小就喜欢漂亮的女孩，幼儿园的时候就成天跟在可爱的女孩后面。而她只能不动声响的跟着他，在他余下来无聊的时间里，陪他说说话，仅此而已。
陈年蹦蹦跳跳的从前方蹦了过来，他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一件针织的毛线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长裤。手里提着熟料袋，是医生给他开的药。脸上挂着笑，嘴角的酒窝里或许盛满了令人心醉的酒。
他就那么从一百米远的地方，一蹦一跳的过来了。
你是兔子吗？护士在后面的楼上看着他，摇头叹气，心下思忖，到底该不该告诉他，他身上的那件毛线衣是自己的呢。都怪自己，今天早上太忙，给他换完药后，随手就把衣服塞进了他旁边的那个柜子里。
陈年回过头，冲着楼上喊道，“谢谢护士姐姐，再见。”
护士强颜欢笑，“你可别再来了。”
到了门口，陈年站在阳光下，仰头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医院里的空气都带着消毒水的味道。
陈年伸出手揉乱了宁夏的头发，笑道：“谢谢你的毛线衣。”
“啊？”宁夏惊讶的说，“什么毛线衣，我给带的衣服里没有毛线衣呀。”
“唔？”陈年俯下头，把衣服拉开看了看，“算了，管它呢。”
“而且，这一看就是女款吧！”宁夏拉着陈年转了一圈，看到楼那边站着的护士一溜烟走回了屋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过程。
宁夏摇头叹气，真该送这个人去精神病院。
陈年把衣服掀到胸膛的位置，对宁夏说，“怎么样，这刀疤挺可爱的吧，你看，如果这里再长一点就好了，这样比较像只毛毛虫。”
他说罢，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转过头去看其他地方，真是太丢脸了。所有陌生人都转过头来看他。
“这是市第四医院没错吧？”人群中一人问。
“应该没错吧。”另一个人撤出门口一步，看了看招牌。
第97章 2010年 秋（）
陈年看到周围人的反应，自觉没趣，紧挨着宁夏往前走去。刻溪市的秋天并没有明显的特征，不像小镇那样，叶子哗啦啦的往下掉。
事实上，这里初夏秋冬区别都不大，树很少，有的也是长青树。连叶子都不会掉，其实也挺可怜的。
还没走出去几步，王宁馨就从远处走来，到了面前，宁夏问她，“你也是来接这个神经病的吗？”
“啊！”王宁馨略微诧异，“我不知道他今天出院。我是来找林木森的。”她说完，还是对陈年说，“祝你出院成功呀。”
陈年撇撇嘴，“难道还能不成功？”
王宁馨凑过鼻子去，在陈年身上嗅了嗅，“你还喷香水了？”
宁夏听她这么说，也趴在陈年身上闻了闻，确实有香水味。宁夏心想，王宁馨不愧是八卦之王。
王宁馨大笑，指着陈年身上的毛线衣说，“这衣服肯定是宁夏的，分明就是女孩子穿的嘛。这香水味也是衣服上的。”
宁夏撅起嘴，“不是我的。我也不喷香水，谁知道他是偷了哪个小姐姐的衣服。”
陈年委屈道，“我是从柜子里拿的，你告诉我衣服放在那里的呀。”
王宁馨双眼发光，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一群人围着陈年，都在他身上来回的嗅，他很是不满。原以为作为一个刚出院的人，应该受到众心捧月的对待，而不是作为一个小白鼠，让别人研究。
探究了一会儿无果，王宁馨也选择放弃。独步走到林木森那边，一向大咧咧的她作出了娇羞的样子，她说道：“我们走吧。”
林木森抬了抬眼眸，“什么？”从徐意离开后，他仿佛就回归到了那个沉默的样子，连魂都飞去了九重天。
王宁馨说：“你答应我的呀，徐意走以后，就”
林木森打断她的话，“我那时只是说，我要先陪徐意，什么事都以后说。”
“徐意！徐意！她都走了！”王宁馨吼道。
在另外一边的宁夏他们听见声音，也望了过去。宁夏不知道王宁馨和林木森是什么时候有的交集。在她印象中，还是开学第一天，冒失闯入女生宿舍的林木森，看到了王宁馨一览无余的酮体。
浮现那时的情景，宁夏不禁得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又看到陈年撩开了衣服，在研究他自己身上的刀疤。
宁夏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把衣服好好穿好，大庭广众之下，老是撩开干嘛？”
“总觉得不太好。”陈年眉眼间露出忧郁的神色。
宁夏关切的问道，“怎么啦？还疼？”
“不是，你摸摸。”
宁夏犹豫的伸出手去，在他的肚子上轻揉了几下，仰头看着他。
“好像没以前滑了。”陈年咂嘴说道。
“神经病！”宁夏转过头去不再理他，谁知道他以前有多滑，仔细想想，以前还真是挺滑的。
在小时候，每逢夏天，陈年爱光溜着身子，坐在院子里吃西瓜。而宁夏显然不能光着身子，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她很是不爽。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马蜂窝扔到了陈年的旁边。
结果可想而知。宁夏回家被爸妈教训了一顿，为了赎罪，她拿着药水去了陈年家里。她一进屋，身上到处是包的陈年抱头鼠窜，根本不听宁夏解释。还是陈年爸爸帮忙抓住他，宁夏才得以给他擦药水。
宁夏一碰到他，他就一边“咯咯”的笑，一边扭动，像泥鳅一样。
宁夏踮起脚，凑到陈年耳边，“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马蜂窝吗。”
陈年皱起眉头，“我到死都不会忘。”
宁夏得意的说：“那你知道为什么它们只咬你，不咬我吗？”
这个问题，陈年倒真的没有探究过，“为什么？对呀，当时你也在，为什么你没事儿。”
“这是个秘密。”
宁夏和宁顺琪对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另外一边，林木森好像和王宁馨吵了起来，两人不欢而散。王宁馨气冲冲的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林木森则往这边走来。
他面沉似水，他不喜欢王宁馨以那种语气提到徐意。
之后半天，几个人就在刻溪市里胡乱的转，没有目的地。他们不约而同的刻意隐去徐意的名字，谁都没有提起她。或许，他们都认为，在下一个街角，就会看到徐意背着吉他出现，然后开口说，你们居然不等我。
来到聚离广场，工人正在拆除为了市庆而建的舞台。徐意的大幅海报还悬挂在上方。那日历历在目，她的一袭白裙，她忽近忽远的歌声，还有结束时她哭花了的脸。
几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海报。工人拔去固定的钉子，海报哗啦啦的掉到了地上，徐意走了。她何时能够回来呢。她说也许三年，也许四年。那时候就算她回来了的话，大家也早就散落到了天涯四方吧。
送别她那天，走去候机室的她突然回眸一笑，“再让你们看看我，好好记住这张笑脸，到时候可不要认不出我！”
她回过头去，所有人都哭了。
宁夏问，“她有打电话回来吗？”
林木森摇摇头，“没有，可能是太忙了吧。”
“也许是吧。”
舞台已经快拆得差不多了，工人把拆下来的东西搬上大卡车，向远方驶去。这个地方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伫立过一样，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气氛有些低沉，秋天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不冷，但是有种萧条的落寞。是要失去什么一样。
秦风打破了沉默，“我们去吃饭吧。”
陈年问：“对了，高中联赛你们已经打进半决赛了吧，怎么有空来接我？”
严正作了一个投篮的姿势，“我们请了半天假，等下还要回去训练。”
秦风在旁边龇牙咧嘴的说，“还不是宁夏逼我们来的，说怕你冷清，一定要大家都到。”
宁顺琪也说：“对，就是这样。宁夏也这么跟我说的，可是陈年这个神经病会怕冷清？”
宁夏不满道：“人家好歹是个病人，你们能不能别说人家是神经病！”
几个人汗颜，说的最多的明明是她自己好吧。
“谢谢啦。”陈年笑着揉了揉宁夏的头发。
宁夏打开他的手，理好头发，仰头瞪了他一眼，似乎这个人又长高了一些，初一的时候还和自己一般高呢，稍不留神就被他反超了一大截，真是可恶。
第98章 2010年 牧羊犬（）
走进了一家火锅店，虽说外面不热，里面也开着冷气，偌大的店里人很少，显得更加冷清。一楼是一个大厅，十几张桌子错落的排列，二楼望过去，前面有一个长廊，后面有一排横列的桌子。
店里的灯光很暗，几个服务员站在角落里聊天，客人进来，她们也没有发现。
宁夏她们不知道是否在营业，准备撤出去换一家，有人在二楼喊了一声。循着声音看过去，有人从走廊上探出一个头来。
说话的人是林娜，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她就沉默寡言，一改往日里刻薄的作风。在教室里碰见，也会和宁夏打招呼。宁夏知道她是想问陈年的情况，遂邀请她去医院看望。林娜没有直接拒绝，但是一次也没去过医院。
也许，是对于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吧。听人说，陈年被送去医院后，林娜在原地哭了好久好久，一定是吓坏了。陈年当时的反应，周围的人都说，和魔鬼无两样。就连坚毅的罗城也这么形容，真是吓坏了，那就是个魔鬼。
某次在食堂里遇见，罗城对宁夏说，以前朋友劝我，别打你的注意，说你身边有个难缠的魔鬼，谁碰谁就倒霉。我起初还不相信，不过现在我相信了。我说怎么宁夏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无论是在小镇还是在四中都没人敢接近呢。原来早有了牧羊犬呀。
宁夏不置可否，但是比较赞同把陈年比喻为牧羊犬。
宁夏挠了挠陈年的手心，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给人家倒个歉。不管林娜如何，宁夏认为，没有一种喜欢，可以去忽视它，就是不回馈，也值得将它妥善安置。
尤其是林娜那天在惊慌失措之下，还喊道，我只是喜欢你呀。
一定是发至肺腑的，宁夏甚至有些同情林娜，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徐意，看到了宁顺琪，看到了那些一厢情愿的人。
陈年站在原地没动，林娜扶着栏杆望着下面，随即浅浅的一笑，走了回去。
宁夏推着陈年往楼上走，对他说：“快去快去，我们先点好菜。”
看到陈年走上了楼梯，宁夏才一步三回头的往回走。陈年回过头来，正好和回头望的宁夏眼神对到，宁夏吐了吐舌头说：“道完歉早点下来，别被人勾走了。”
陈年点点头，然后露出了一个幅度很大的笑容。
到了林娜坐的座位，她的对面坐着一个男生，男生看到陈年过来，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林娜轻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坐我这儿吧。”
陈年坐下，气氛有些尴尬，他咳了几声，才缓缓说：“那天，真是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弄清楚。吓着你了吧。”
林娜侧头望着他，此刻的他如同一只小绵羊，头都快低到了桌面上。
“我没事儿，倒是你，没事儿了吧。”
陈年摇摇头，“嗯。”
“唔。”林娜喝了一杯汽水，“让我看看伤口。”
陈年抬起头，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衣服掀开让她看，事实上他也并不是宁夏说的那样，是一个暴露狂。之所以在宁夏面前那么做，只是为了消除她的疑虑，表明自己的确没有了大碍。刚进医院的那几天，宁夏每次眼睛都红通通的，陈年当然知道，她肯定是偷偷出去哭了。
林娜看到他显出为难的样子，立即说道，“算了，不看了，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没事儿了吧。不过，你这高领的毛线衣是宁夏的吧？”她笑了笑，又对坐在对面的男生说，“我说人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是可以的吧。”
对面的男生看上去很木讷，典型的理科男，他痴痴的一笑，说道：“那也得衣服比较中性才行，他穿裙子的话，再怎么看上去也会很奇怪吧。”
“唔，裙子呀？”林娜双手托腮，好像是在脑海里想象那个样子，嘴角带着打趣的笑。
陈年伸出手去摇醒她，“胡想什么呢。”
林娜吃吃的笑了几声，随即盯着陈年，郑重其事说：“陈年，我不喜欢你了。”
“谢谢你之前的喜欢。”陈年笑了笑，也望着她。火锅沸腾起来，透过白气，林娜的眼睛氤氲在雾气中，有些湿润。
林娜转过头去，倒满了两杯饮料，其中一杯递给了陈年，说道：“干了这杯，我们的恩怨就抵消了吧！”
“嗯。”陈年接过杯子，“干杯。”
林娜仰头把一整杯饮料灌进了喉咙里，着实吓了陈年和另一个男生一跳。杯子极其的大，她竟一口气就喝得一滴不剩。
她喝完，双眼弯成一条线，笑道：“你怎么还不喝，难道你还想和我有什么瓜葛不成？”
陈年一笑，也一干而尽。放下杯子，他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也无法表达正确的意思。他自己也不明白什么是正确的意思。
“他是我的新男朋友。”林娜指着对面的男生介绍道。
男生准备说话，刚张开口，就被林娜打断，“快吃东西，等下还要带我去玩呢。”
男生犹豫片刻，也明白了林娜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我先下去咯。”陈年起身告别。
“陈年！”
后面传来声音，陈年回过头去，“嗯？”
“关于徐意的事情。”
陈年摆摆手，“算了都过去了，她都已经离开了。”
林娜淡淡说：“我想了很久，只有王宁馨借过我的手机。”
“什么？！”
陈年回到了楼下，在往楼下走的时间里，他在脑海中想了很多。如果真是王宁馨所为，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年嘴上虽然说都过去了，但是对这件事他是无法释怀的。或许，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徐意就不会离开。或许她迟早会离开，陈年也不希望在她离开的时候，留下这么一段不好的回忆。
他希望徐意带着美好的回忆，笑着离开这里。在她还叫田夕的时候，是费了多少的努力才让她学会笑呀。
在别人的眼里，徐意是如同光一般，完美的少女。在他的眼中，她是一个叫田夕，时常撇嘴发呆的小女孩。
她生命中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不幸，为什么还有人要诋毁她呢？
陈年走到座位坐下时，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锅里的汤已经沸腾。
宁夏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林娜说什么了？”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
“哎呀，你们还有秘密啦。”宁夏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第99章 2010年 风滞（1）（）
这次吃的是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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