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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何以堪-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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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问问那是谁?”
我转过身,走出去。“我只有三个问题。”那一刻,我在逃。
直到我走到中庭,才隐约听到身后有一句话细细清清地传来,虽然相隔有些距离,我却听得异常清楚,“澜儿,你好自为之,有些事命中注定,有些人也注定要死,你又何苦自迷?”
我没有回头,因为脸上已淌满了泪,师傅,如果连师傅都是那般地无奈与绝决,我还有什么能力去逃离这一切?晚风温温地吹来,有一张纸飞在我脚边。我拾起,藏入怀中。那是师傅最后的话,我知道,虽然我和他离了那么远,一张纸的飘力没有那么远,但我还是知道。
回到房中,我展开在灯下,师傅苍秀的笔力就这么晃在眼前:
秋航:老于世故却流于琐碎
秦拘缘:文采彰美,稍嫌于浮艳;个性贞刚,却失之好高骛远
张烟:性率真而短于寡断
燕巧:娇憨可爱而不失深刻,唯持身散漫终为一失
姜修月:温婉有仪,举止合度,世事洞明,藏之于心
虞靖:亲和敏达,机智明睿,吾门第一弟子也
平澜:仁而善断,沉静详审,机谋深蕴,大材也。唯可叹秉性重情,终为自苦
我看了手不禁微微发抖,这是一年前,师傅的戏笔,难道……
第五章
八月初七,正日子到的时候,我和燕巧都累得想睡,大概已经有三四天没合眼了吧。在这一点上,我对六爷稍稍有了些好感。他并没有因我们来自乡间而少了三媒六聘,礼数之全,彩礼之重,说实话,与我偷偷和书上比对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在造更大的声势。在六爷的心里,我们这七个又哪里占得了位置。但至少,给足了我们面子与里子。
拘缘、修月、张烟、秋航的父母都拉着自己的女儿在房里说着体己话,生怕是嘱咐不完似的,让我们三个瞧得眼红。
师傅走了,临走时,我没去送,一则是她们四个的事要帮着准备,另一则也是不想再见他,亦或是不敢见他。师傅那晚的话里有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无奈与苍凉,我不是不明白,却只能误解,为他亦为自己。虞靖说我太无情,我笑笑,没有反驳。燕巧只是看看我,然后摇着头赶上她们的送行队伍。有些事情她们或许还是不知道为好,第一次,我开始觉得力不从心,此时的我,不知道能为她们做到什么地步。人心永远都那么不可测,就连自己的也是看不透的,我怕,到时候,我会……
迎亲的喇叭开始吹起欢悦的调子,我回神。四个新娘都身着嫁衣,盖着红盖头,由嫁娘陪着羞答答地走出来。我笑,嫁人了呵!我的同窗,不管怎样,这毕竟是值得好好乐上一乐的喜事,不管前途如何,我在此祝你们幸福,一定要平安。
燕巧看着我,小心地笑了笑,“师傅会祝福她们吧……”
我笑容不变,她是在求证什么么?“当然了,她们四个跟了他那么久,虽然第一弟子还在这里,但不代表他就会舍得下她们……”
“是吗?”燕巧的声音里明显欢悦起来。
是吗?我在心底苦笑,只有他知道了。我转过头,看见虞靖有些迷离的眼神。于是,走过去,轻轻搭上她的肩,“你志不在此,何必轻易就陷进去?那里会埋没你的。”
虞靖明显地一怔,看住我,“你……”
我浅浅地看着她,“你想过的日子不是那样的吧?”顿了顿,我又接上一句,“六爷的心愿可能是这个天下吧……”
我看见虞靖的眼极亮地闪了一下,就放开了手,我知道,以她的个性是不会甘于居在闺阁中的,不然,她不会盯着看那位将军而双眼放光。她不知道那时的她浑身都勃发出一股气势,睥睨天下的气势。要完成六爷的天下,师傅指的是她吧。
我不在乎六爷的天下如何,我只想每个人都可以活得长久一点。我不知道修月的心智到底有多高,但我不想让虞靖卷入里边。以她的心气,以她的才智,她可以遨游得海阔天空,而不是囚禁在如此之小的四墙之内。
“走吧。我们这三个陪嫁,可得跟上迎亲的队伍。”我拉住虞靖的手,燕巧环住我的,三个跟在花轿后,重新步入大院。
我不知道六爷穿起红衣来居然让人觉得有些可爱。呃……或许不是这个意思,但当时的我满脑子只想到了这个词。是的,大红的服色,虽然看起来喜气,但穿起来似乎就不那么回事了。虞靖的算术很好,被帐房先生拉去当副手。这里只有我和燕巧在帮忙。燕巧看见了,一下没忍住,头靠在我肩后就开始笑得浑身抖动。我只能一手拍拍她,示意她克制一点。不过,其实真的挺好玩。六爷这身打扮不可笑,但总觉得和他那月光般的气质简直不能相称,那是一种古怪到让人忍俊不住的不谐调。
燕巧还在那里不停地抖啊抖,我拍她一记,朝她翻了个白眼,见她终于忍住了,才放心地转回身。可这么一抬头,不意却对上六爷清亮的眼睛,幽幽的,似乎带着责难。我心一惊,连忙低下头,正身立好,顺带还悄悄扯了扯燕巧的袖子。这种场合是不能开玩笑的。
一夜的热闹,拜天地,行夫妻之礼,再是敬酒。不过,我和燕巧还算好命,早早地便随着新娘子坐在东厢。听着外面的喧哗,还有杯盘交错的声音,我从袖管里掏出两个苹果和几样小糕点,这是我在喜宴上偷偷拿的,为的就是这几个忍饥挨饿的新娘子。
“喏,饿了吧?”我笑得有点贼贼的,果然,伸出了八只手。
我退一步,“拿条件来换。”
“平澜!”
“我饿死了,快给我吧。”
想撒娇?我这里行不通的。我嘿嘿怪笑,燕巧在旁看戏。
“好吧,你想怎样?”到底是修月,一下就直奔主题。
“很简单,让我和燕巧瞧瞧你们的俏模样就行。”
几个一时沉默了。
燕巧在一旁凑上一句,“我也饿了,不如给我吧。想必她们都饿了一天了,饿过头可能就不饿了。”
“好啊,好啊……”我起哄,不怕你们不上钩。当时化妆时我瞧不见,后来盖上了喜帕我也瞧不见,但我一定可以比你们的夫君先看到。想到“你们的夫君”我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撇在一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今晚,我要玩得尽兴。
张烟首先忍不住,她嗫嚅:“好,好吧。就看一眼。”
“可以。”我和燕巧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她掀起喜帕,露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看得我和燕巧都有一瞬间的怔愣。惊艳!我知道我们七个中样貌上我们三个陪嫁是比不上她们四个的,而她们四个又以拘缘最为娇美,张烟说老实话是最末的。但此刻,如果张烟都让我们惊艳,那另三个……我和燕巧同时朝剩下的三人看看去。
“哇……”我和燕巧同时感慨,然后,我回头对燕巧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到了瑶池?”
“神品。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燕巧点点头,一样的梦幻般的语气。
修月她们刚才的紧张与正经,被我们这样一闹,都消得淡了。修月朝我温和地笑着,“还让不让我们吃?”
“呵呵,就算是仙女也得吃东西。”我乱开着玩笑,把东西奉上。
前途如何,我们都不知道,但此时此刻,我们还能够如此开心而无芥蒂就已让我心满意足。
她们差不多吃完,我和燕巧也站起身。
“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该走了。以后多记挂着点我们,我们可是陪嫁耶!”
“对啊,对啊,有好吃的,好玩的,要先记着我们的份哦!”燕巧跟着点点头。
“平澜……”修月深长的语气听来像是叹息。
我笑着回头,“舍不得我,就和我私奔吧,怎么样?”
“你去死吧!”拘缘丢来一个果核,但眼圈却是红了。
我明白,她的确舍不得,但她已有更舍不得的人了,或许是绝不放手的人。因为,她们虽然有点悲伤,但却只是看着我和燕巧离开。
一路安泰!
我退出东厢,将门带上。夜有些深了,但前厅仍然热闹,相反,内庭里却显得有些寂静。我就这么和燕巧走在庭院的小泥地上,很轻,轻到让人觉得有些迷惘。
燕巧环上我的手臂,“平澜,太静了。”
我依旧走着,“你没听到到处有虫子在叫?”
“不是。这个庭院里没有喜庆的热闹,你没感觉出来么?”
我静了一下,“我们只是外来人。”
“哦……”她没再说话。
许久,她忽然拽着我站住。
“怎么了?”
“你想,六爷今晚在谁这里过夜?”
我一呆,这个问题……
“都是洞房花烛之夜呢!对谁都不公平啊。除非一起过夜。”
我大惊,呆了很久才咽下一口口水,然后猛敲燕巧的脑袋一记,“你的脑袋什么做的?怎么尽想这些东西?”
“人家哪有想什么?只是担心嘛!”
“担心!这种事轮得到你来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个陪嫁小丫头,通常都是做做下人的事,你又那么蠢,小心那天被一个坏心的管事给打死了。”
“啊!怎么办,怎么办?”
在她一迭声的尖叫声中,我终于赶在趴下前到了虞靖帮工的地方。然后在一片安静中睡着,那天,我真的很累。
第六章
不知睡了多久,我才揉着酸疼得不得的胳膊醒来。一缕晨光投射在屋里,我迷糊地看了下四周。燕巧靠在书堆上睡得口水直流,虞靖也枕着一些帐本睡得正熟。什么时辰了?看看天色应该不早了,我推推她们,“嘿,醒醒。醒醒。”
“吵死了。我还要睡……”燕巧随意地挥了挥手,又继续睡。
我看了眼地下,“啊!蟑螂,蟑螂……”
果然,燕巧大大地跳起来,“啊,在哪里?在哪里?”
拜她所赐,虞靖也醒了。
“快起来了,什么时辰都不知道,可能会有麻烦。”我拍拍燕巧的头,朝虞靖点了下头。
虞靖甩了下头,以示清醒,“先出去看看再说。”说着便站起身,打开了门。
刺眼的日光一时间照得我们都眯起了眼,只能瞧见远远走过来一个婀娜的身影。
“麻烦来了。”虞靖低声道,因为来人正是栖华。
“哟,三位好找啊。”清脆的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得意与趾高气扬,让人看来非常不爽。
“啊,栖华姑娘。”我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呵呵,三位的姐妹都成了夫人了,我原本以为三位也跟着要显贵了。可谁想六爷也是,居然让三位只沦于陪嫁,真是委屈了呢。呵呵呵呵……”
我一看虞靖脸色不对,连忙赶在前头说,“栖华姑娘这是哪里话。我们还不都是一个乡下小镇上来的土疙瘩么?修月她们是福气好,我们么,哪里说得上委屈?栖华姑娘抬举了。”
“敢情还有个识趣的?”她冷冷一笑,显然我们这样的低声下气并没让她感到有多大的顺气。“既是陪嫁,就该有个下人的样子。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还在这里玩闹,都没个规矩了么?”
“是,是。栖华姑娘教训的是。”我一忍再忍,简直忍人所不能忍。
“别仗着四位夫人就登鼻子上脸了,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六爷是什么样的人物,这府里可容不得你们三个黄毛丫头撒野!”
“是,我们三个记下了。”我的声音几乎已在磨牙,只能拼命低着头,不让她瞧见一脸的怨气,当然还得死命掐住虞靖的胳膊。她最是受不了这种气。
“好了,也不和你们多说了。你们三个都归在我手下,归我调度,我的规矩可容不得半点差错,否则……”
“我们记下了。”真是窝囊!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狗腿。
“现在,你们三个去劈柴。厨房后屋里的一堆柴,今晚不收拾完就别想吃饭睡觉。”她轻蔑地朝我们瞟了一眼,然后走人。
“平澜,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忍功有多厉害。但你不该把我的手当出气筒呀!”燕巧看到栖华走远后才扯着我抱怨。
我低头一看,果然有些青了,连忙帮她揉揉,“对不起啦,刚才如果不是你小小地倒霉一下,我们三个就会大大地倒霉了。”
“受这种窝囊气,真不甘心!”虞靖愤愤地拍了下桌子。
“唉,算了吧。如今我们三个只要能活下去不被整死就已不错了。受点气算什么!走吧。那一屋子的柴还得去收拾呢!”
到了厨房后屋,我困难地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天!我们三个就是神功盖世,在三天内也劈不完那么多的柴呀,那个栖华不是想累死我们,就是想饿死我们。
发了一柱香的呆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捋起袖子准备干活。
虞靖一把扯住我,“你犯傻啊!她摆明了就是要整死我们……”
我淡淡地抓开她的手,“你以为反抗会有用?死得更快而已。多说无益,干活吧。幸好现在才刚入秋,天气不太凉,露宿一宿应该也不会太成问题的。只是肚子这个问题……”
“平澜……”
“虞靖,你以为心中不平又能怎么样?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她们并不会比我们好过多少。这个宅院是个什么地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几乎已是声色俱厉,转过头朝一旁的燕巧喊了声,“燕巧,干活!”
“哦,好。”燕巧一听,马上也卷起了袖子,不太像样地拿起斧头劈柴。
虞靖愣了会,终于也开始动手了。
那一天,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劈柴上去。从来,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那种任人宰割的滋味,让我忍不下却又不得不忍,连同虞靖的不甘,连同燕巧的委屈,我发狠似地将力气全用在斧子上。一根接一根,手上已扎入了木刺,我浑然不觉;虎口震得起了紫血泡,我视而不见。
或许这股狠劲吓到了燕巧,她放下斧子,凑到我身边。“平澜……你,你……”
“我什么我?干活!不然我们都别想吃饭!”我头也没抬。
“平澜……对不起。”虞靖蹲在我身边,垂着的头低得那么低,几乎看不见她的眼睛。她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呢,如今……
不是她的错,不是的。
“别说了……干活吧。我们已饿了一个上午了,我有点想吃晚饭。”我声音低沉暗哑,有着自己都惊讶的哽咽。
“平澜……”燕巧浓浓的带着娇意的语音在耳边软软地呢喃,让人的防线都不由自主地轻易撤换。
“……谁也别想偷懒。干活!”我豁地抬起头,日头还是有些毒,晒得人眼花。“看看什么时辰了?再过两个时辰就是晚饭的时辰了,你们两个不想吃,我还想吃呢!”
“啊……”燕巧不想我会在这么感性的时候说出这番话来,一时回不过神。
倒是虞靖笑了开来,拍拍我的肩,继续干活。
柴依旧很多,那是干三天也干不完的。我会这么说只是想逃避,在这方宅院里,我们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不去多想,不去计较。在我们还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之前,我们只有这么做。不知道修月她们怎么样?相信夫人的身份总不至于让她们干粗活吧?但愿她们不会受委屈。
第一天,我们三个在厨房里渡过。是真的劈了一整天的柴,没有休息,没有饭吃。中途当然还有栖华来冷嘲热讽几句,我们忍着,也像头牛似的干着。我适时地表现出不堪折磨的苦相,用来满足观望者的愿望。但磨难还在继续,栖华的个性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我开始明白当初为什么枕霞会对我们说这番话了,很显然,枕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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