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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逆光而来-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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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冬平一直面无表情看着她侧脸,迎着光细细软软的小绒毛,肌肤细腻如瓷,等她转过脸看不见了,才把视线投向窗外的风景。
火车在原野间疾驰,初春季节,车内气温高,而室外气温低,车窗上很快一层雾气,开始还有人交谈,渐渐地大家都闭目养神。
六个小时车程后,一行人到达容县,住在当地一家宾馆,容县文化馆的领导听说他们来拍摄节目,特意派人来接待,并且安排了工作人员给他们当向导,一路同行。
任天真认出来,来接待他们的容县文化馆副馆长就是当初她和傅冬平复印地方志时接待他们的那一位,他能认出傅冬平,却已经认不出她,或者说,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美女主持人就是一年前和傅冬平同来的那个清瘦的女孩。
副馆长说:“自从你那篇介绍土楼的文章发表,到云梦山来旅游探秘的人更多了,断肠崖上的那个溶洞地方政府也已经开发成景点,近期就能对游客开放了,所以这回我们也向县里申请了一定经费,保证你们这次拍摄任务顺利完成。”
老何他们跟副馆长交谈甚欢,任天真默默坐在一旁,时隔一年故地重游,不知道会有怎样一番经历。
傅冬平偶尔用余光瞥着她,见她心不在焉看着窗外,侧脸优美的弧线剪影般动人,心里想,她只有在发呆的时候最像原来那个她。
傍晚的时候,老何召集栏目组开会,按照拍摄计划,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要赶往断肠崖,并且进入朝元洞实景拍摄,尽管云梦山风景区已经把断肠崖天梯加固,危险依然存在。
“有眩晕和恐高的就不要去了,万一发生危险,我们组可担当不起。”老何让副导演记下名单,同时安排航拍组和地面拍摄组配合,确保拍摄万无一失。
栏目组几乎都是年轻人,胆子大爱冒险,遇到这样的机会自然不肯错过,除去两个恐高的,其余人都要求攀登断肠崖试试胆量。
于是,第二天的拍摄任务更像是一次实地探险,众人带着大量装备出发上山,到了断肠崖下,早有景区工作人员替他们准备好安全绳和其他保险设施,一行人全副武装准备攀岩。
为了登山方便,任天真穿了一身冲锋衣,头发束成马尾,傅冬平跟在她身后登上木栈道,手扶着铁索,小心翼翼前行。
由于人多,他们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通过天梯,有两个人吓得腿软,被扶到一旁休息。任天真看着朝元洞外三个红漆大字,又扭头看看傅冬平。
他到哪里都很受女孩子欢迎,几个女编辑和记者把他包围,听他介绍溶洞的情况。
“朝元洞最早得名是在明代中期,一个道士选择在这里修仙坐化,我曾经进去考察过,洞内有悬棺,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而云梦山地区普遍以丹霞地貌著称,因此这里很值得研究,溶洞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是否蕴含丰富的矿藏和地下水,都有待专业勘察队来实地勘探。”
傅冬平的目光始终没有看向自己,任天真看了他一会儿也就不再关注,重新扎起头发,戴上安全头盔,做好进洞前最后的准备。
和一年前不同,洞里明显被人为开发过了,岩壁上安装了五颜六色的彩灯,把洞里照得灯火通明,路经过简单修整也好走多了,到了地下暗河那一段,有小船在岸边等候。
回头看到他和摄影师走在后面,像是在讨论这个溶洞的构造和岩石主要成分,任天真放慢了步伐,等他们经过以后,她才悄悄跟上去,趁着洞里黑暗,装作无意去碰他的手。
傅冬平察觉到有只凉冰冰的小手不时蹭自己一下,没有理会。任天真有些失望,把手缩回去片刻,最终,又鼓起勇气试了一次,这一次他倒没有回避,温热的手包裹住她的手,但仅仅过了几秒钟,他就重重甩开了她的手。
船小,几个人只能紧紧挨在一起,任天真听着船桨划水声,想起那时和傅冬平来这里时的情形,心里感慨万千。
摄影机在前一条船上,为了拍摄方便,任天真坐在船头,傅冬平坐她对面,向观众介绍溶洞内的情况,工作的时候是不能掺杂个人情绪的,两人对话非常默契,外人丝毫看不出来他们各怀异心。
暗河的行程结束后,一行人从船上下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当初发生过塌方的岔道口。
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按着向导提示,众人一字排开进入溶洞相对比较狭窄的部分,洞里再不会有山鼠了,任天真心里这么想着,看到那个满是硫化物的温泉池出现在视线里。
温泉池还和当初一样,汩汩地冒着热气,脑海里瞬间想起和他在床上缠绵的情景,心里有种被小猫的爪子轻挠的感觉,口干舌燥。
“天真,你在想什么?”
冷不丁听到他声音,任天真凛然一震,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还在节目录制中,自己怎可如此分心,勉强挤出笑容,“我在想这个池子里的水温大概有多少度。”
“是吗?我还以为这里太热你要中暑了呢。”傅冬平的目光诡异中有一丝狡黠,像是猜透了她的心事,他连笑容都带着点嘲讽之意。
任天真看到他那种能令她无所遁形的可恶表情,屏住呼吸片刻,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后心,她像只惊弓之鸟,下意识地把背拱起来御敌。
“路不好走,你当心点别摔了。”傅冬平的语气云淡风轻,手也放开了,一转身又去扶别后面的人。
任天真心底薄怒,他之所以答应来录这个节目,似乎就是为了气她。
出口的通道被拓宽后,人不用再匍匐前进,但比起之前的路还是很狭窄,只够一人经过,众人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被石头绊倒。
一行人从洞里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还是外面的世界更好,蓝天白云、鸟语花香。
上午的拍摄结束后,众人在山里的小店吃了午饭,商量着下午去双榕村,并且栏目组已经和村里说好,要在那里过夜,毕竟土楼揭秘才是他们这次拍摄行程的重点。
山里气候多变,下午他们上路的时候,天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任天真穿着雨衣,看到傅冬平一边打着伞一边打电话,听语气像是打给白素,有意加快脚步,离他远远地。
山路不好走,还要不时停下拍摄,快到双榕村时,任天真身上的衣服都快被雨水湿透了,连打几个喷嚏,身上冷得直打哆嗦,远远看着黑沉沉的天边,看来这场雨到夜里都不会停。
“天真,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老何从任天真身旁经过,看到她脸色发白唇色青紫,关心地问候。
任天真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冷。”“下了雨是挺冷的,双榕村就在前面,到了就好了。”老何瞭望前方。
傅冬平在老何身后听到他俩对话,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任天真,她几乎不怎么和别人一起走,每次都是独自行路,身影看起来单薄孤独。
第51章()
进入土楼才知道,里面宽敞得像广场,周围圆形的一圈共三层,全是住户,中间的天井既是孩子们的游乐场,也是村民们晾晒各种食物的地方。
任天真被安排住在一楼的某户人家,进到自己房间里,她赶紧换下满身的湿衣服,又把头发用毛巾擦干。
组里的人大部分是第一次进入土楼内部,看什么都新鲜,任天真搬个小板凳,裹着厚厚的羊毛披肩,独自坐在门口看着孩子们在雨中玩耍,泥浆飞溅,一个个都脏得像泥猴,忍俊不禁,幽幽吐了口烟圈。
远处青山如黛,天低云淡,雨中的土楼别有一番风味。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有个人在她身旁蹲下,打断她思绪。“熬夜录节目的时候抽一根解乏。”任天真的视线越过他肩膀,依然看着孩子们。
“你越长越丑了。”傅冬平看了她一会儿,挑衅一般发表意见。任天真不理他,把披肩裹得更紧。
“浓妆艳抹俗不可耐。”
她根本没怎么化妆,他却说她浓妆艳抹,没见过这么口是心非的人,任天真斜他一眼,“我活着不是为了取悦谁。”
“说得潇洒,你还不是得取悦观众和那些哭着喊着叫你女神的粉丝。”傅冬平没好气哼哼一声。
“只要不用取悦你,我活着就不累。”任天真又斜他一眼,很想弹他一脸烟灰。
“来,把这个喝下去。”傅冬平没有忘记他的来意,把手里的碗给任天真,顺手从她手里拿走烟丢掉。
“这是什么?”任天真见碗里的汤红红的,还有一股辛辣的味道,猜测是不是姜汤。“红糖姜汤,淋了雨之后喝一碗驱寒气。”傅冬平揭开谜底。
还真是姜汤,任天真有点惊愕地从他手里接过碗,猜不透他意思,问他:“所有人都有,还是只有我有?”
“都有,老何让村里人准备给大家驱寒气。”傅冬平站起来。
虽有些失望,任天真还是一口气把姜汤喝完了,抬头看着傅冬平,把空碗给他看。
“我乖不乖?”
“不乖。”傅冬平说。
看着他转身而去,任天真唇边漾起一抹笑意。
傍晚,村里人用当地最丰盛的野味招待他们,任天真照旧吃素,一盘炒山笋几乎被她一人吃了,其他人不是吃姜酒土鸡,就是吃云梦山特产的泉水鱼,素菜吃的人不多。
饭还没吃完,就接到高峻电话,她有意走到边上接电话。
自从她走红,大批追求者前赴后继,其中以高峻最为突出,这位小开不知道是人傻钱多,还是志在必得,为了追求她不惜大把砸钱,不仅赞助她参与的节目,还花钱讨好她领导,以期有机会一亲芳泽。
“天真,明晚有空吗?”
“没空,我在外地录节目。”
“那等你回来,我再联系你。”
“高公子,我很忙的,没空跟你玩,请你以后别再找我。”任天真尽量压低声音,缓和语气。
“天真,别这样嘛,我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高峻对美人一向特别有耐心,只要任天真不挂电话,他就低声下气温柔以待。
傅冬平远远看着她,想知道她是跟什么人通话,非得跑那么远,还说了那么长时间。烦躁间,一桌吃饭的女孩议论起她。
“听说高峻追她追得可凶了,为了她大把砸银子给台里。”
“红了嘛,自然有人追,高峻可不是什么好鸟。”
“鹭岛这地方,谁有钱谁就是老大。”
傅冬平听到这些话,默然不语,下意识又看向任天真,她还在跟那个人通话,原地踩着脚下的泥,踏来踏去,这是她接电话时的小动作,他早就注意过。
等到大家都吃完走了,桌上只剩傅冬平一个人,任天真才回来,本以为饭菜早就凉了,哪知道还冒着热气。
任天真低着头,默默吃饭。
双榕村开发的晚,不像别的土楼里住宿条件好,房间里没有淋浴,只有木桶盆浴,任天真很想洗个热水澡,又为经期不能洗盆浴发愁,有个女孩来找她。
“姐姐,我房间里有淋浴,就是地方有点小,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房间里洗。”女孩子十五六岁年纪,很瘦,但很清秀。
正中下怀,任天真拿着自己的一套洗漱用品,跟着女孩走过长长的走廊,上楼梯到二楼一户人家。浴室条件虽然简陋,总算是能洗淋浴的地方。
想给女孩一些钱,女孩直笑着推辞,“不用给,大哥给过了。”任天真这才不客套,透过窗户,依稀看到傅冬平站在走廊上,原来他就住在隔壁。
灯光昏黄,任天真平静任由水花落在她雪白的身体上,那些水花凝聚成水珠,一串串沿着她皮肤的纹路滑落。推开小窗,依稀能看到土楼外旷野中的夜色,没有灯光的地方黑洞洞的一片,躲藏着不知道多少妖魔鬼怪。
水渐渐没有之前那么热,任天真抬头看看,见浴室墙皮斑驳脱落,热水器又小又旧,边缘还有腐锈的痕迹,筒后的挂钩更是有松动迹象,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
傅冬平站在走廊上抽烟,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任天真的惨叫声,赶忙丢掉手里的烟,一个箭步冲进房间里,看到女孩正在拍打浴室的门,叫女孩让开,他飞起一脚把门踢开。
只见浴室里一片狼藉,热水器掉在地上,已经爆裂,一地都是冒着热气的水,任天真一脸惊恐地用浴巾遮住身体缩在墙角,浴巾太小了,勉强能遮住上半身,她两条细长腿还露在外面。
傅冬平见任天真吓得脸色苍白,跨步过去,毫不避嫌地把她抱起来,关切地问:“烫着没有?”“烫到脚了。”
把任天真抱到女孩的床上,傅冬平让女孩去找烫伤药膏,自己去清理浴室。
热水器虽然很旧,但好好的挂在墙上,怎么会忽然掉下来呢?傅冬平看着墙上锈迹斑斑的螺丝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看到热水器背面的挂钩有撕裂的痕迹,才有些明白。
看到任天真的衣服放在一旁,傅冬平把衣服拿给她穿上。见她头发湿漉漉的,又把毛巾绞干了给她擦头发。
等到女孩回来的时候,傅冬平已经把浴室打扫干净,拿了一叠钱给女孩,给她买新热水器。
“大哥,不用这么多钱的。”
“拿着吧,剩下的钱给你把浴室重新装修一下,墙体都老化了,不然买了新热水器恐怕也挂不住。”
任天真乖乖地坐在床边上,看他俩说话,等傅冬平拿着药膏过来,才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脚上。
傅冬平坐在床边,把她的脚架在自己腿上,握住她纤细的足踝,把褐色的烫伤膏抹在她脚背上,幸好水不是很烫,她的脚背只是被烫红了,并没有脱皮起泡。
他的手温柔有力,在她雪白的脚背上抹了厚厚一层药膏,清凉的感觉很快渗入肌肤,缓解了之前的*肿痛感,任天真微微舒了口气。
见她玲珑秀气的脚趾蜷曲起来,像极了他熟悉的某个动作,傅冬平心中微微一动,抬头看她,灯光在她水灵灵的脸上勾勒出淡淡的影子,唇色微红,细看之下,眉梢眼角那份清秀精致入骨。
两人对视,有一种奇异的情绪在目光中流转,在那一刻,彼此都明白对方心中在想什么,那是只属于他们的默契,是恋人间才有的秘密。
女孩吃饭去了,房间里很静,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任天真不动声色,抿着嘴角,忽然听到他说话。
“你把人家的热水器弄坏了,不怕砸到自己?”
任天真陡然一惊,矢口否认,“不是我弄的,它自己掉下来的。”
“幸好没伤着。”
“就不是我弄的,我根本没碰它。”任天真脸都气红了,想把脚缩回去。傅冬平根本不听她辩解,按住她腿,“别乱动,药膏还没完全吸收,小心抹到人家床单上。”
看来他是认定了热水器是自己弄掉下来的,任天真顾不得脚疼,赌气地穿上鞋跑下楼去了。
小驴子还是这么犟,傅冬平望着门口,见她能跑能跳,完全不像是受过伤,放下心来,嘴角微挑。
躺在床上,小屋里只有孤灯一盏,任天真听着窗外缠绵的雨声,打在林间树上沙沙作响,辗转难眠。
燕子去了,还有再回来的时候;
海棠落了,来年还能再开;
可是我爱的人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脚背上的伤一阵疼过一阵,但只要一想到他不顾一切冲进浴室把自己抱起来问烫伤没有时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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