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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爱逆光而来-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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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聿林一愣,时隔多年,听儿子提起这件事,不禁勾起他再也不想回忆的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压抑住情绪,沉着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冬平告诉他:“我在山上遇到曲阿姨的女儿任天真,任天真告诉我,当年她父亲和四个同学一起爬云梦山的断肠崖,结果她父亲和另外一个同学先后摔下山崖,而您就是幸存的三个同学之一。”
“任天真?”傅聿林陷入沉思,“哦,是那孩子。”
傅冬平听父亲答非所问,显然是在回忆往事,又问:“任叔叔去世后,听说曲阿姨又再婚了,您能告诉我,她跟谁结婚了吗?”
“跟章幼群,也是当年一起爬山的五个人其中之一。”傅聿林已经很多年没跟人提起这个名字,自从那时听说他和曲霞结婚,他就再也没跟他们来往过。
傅冬平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任天真那时提到自己的继父会发火,她的生父去世后,母亲曲霞改嫁给了他们当年的同学章幼群,而这个章幼群,恰恰是登山探险的五个人之一,这不得不令人起疑。
“这个叫章幼群的人,是不是一直喜欢曲阿姨?听说你们是同学,应该不会不知道。”傅冬平顺着这条线猜测。
“曲霞是医学院的院花,比我们晚两届,章幼群和任求实都对她有意思,章幼群去美国留学后,曲霞嫁给了任求实。”
傅聿林回忆往事,傅冬平却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觉得其中有阴谋,不难想象,如果任天真长大后得知这段关系,会对继父产生什么样的猜测和敌意。
“爸,您还记不记得,当年的云梦山之行是谁提议的?”傅冬平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傅聿林回忆:“当时章幼群从美国留学回来,我们几个老同学为他接风,吃饭的时候有人提到毕业十周年纪念,章幼群说,不如组织一次旅行,重温大学时代五个人同游的回忆。”
傅冬平细细思索着,“那是谁先提到云梦山的呢?”
“是任求实,他说云梦山的土楼群很有特色,提议我们过去看一看,我们都很感兴趣,就说定了一起去。”
“那你们有没有去过鬼王村?”
“没有,我不知道什么鬼王村,我们去的是凌云峰和一柱天附近的土楼群,最后去的断肠崖,那里有古代留下来的悬棺,哪知道……唉……”傅聿林深深叹气。
至今他依然记得那个恐怖的晚上,两条年轻的生命在他眼前消失,事发后那几年,他经常梦见那晚的情形。
“任叔叔他们的尸体后来找到了吗?”
“十几天后才找到,摔得不成样子了,残肢还被野兽啃过,法医怎么拼都拼不齐,后来还是凭借衣服,才辨认出是他们两个。”
“云梦山还有野兽?”傅冬平顿时起疑。
“有啊,野猪、野狗什么的,这些年是没有了,那时候还有。”
“好的,爸爸,我都知道了,过几天我回去再跟您细说这件事。”傅冬平挂断了电话,拿着笔在纸上把几个当事人的关系图画了出来,思索着。
任天真在加油站加满一箱油后开车上山,一路都很顺利,到了流云驿站,把车钥匙交给白素后,回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办理了退房手续。
“傅冬平怎么样了?伤得重吗?”白素站在柜台边问任天真。
“还好,颅内没有淤血,医生替他缝了七针,过些天拆了针线就会没事。”
“那就好。”
离开流云驿站,任天真独自背包下山,山间的雾气打湿了她的头发,到处都湿漉漉的,路线很熟悉,所以走起来也不算慢,很快就走了一半的路,身边偶尔也有游客经过,都是三五成群,像她这样形单影只的几乎没有。
好几次回头去看,身后都是空空的,没有什么可疑发现,可不知为什么,她始终觉得不安,仿佛一股神秘力量笼罩在周围,监视着她一举一动。
走到和傅冬平在山上第一次相遇的碑亭,任天真进去坐坐,惦记他伤势,打了个电话给他。
“你下山了?”傅冬平刚睡了一觉。
“还有一半的路,一个小时后我就能到医院。”任天真打电话的时候,眼睛也不忘记观察四周。
山上下来一个旅游团,导游在前面举着小旗子,戴着红帽子的游客跟在她身后,几十个人拥簇在一起,看起来乱糟糟的。
这些人又不是散客,为什么不坐车下山?任天真好奇地想,然而,毕竟事不关己,也没有深究,继续跟傅冬平说话。
陡然间,旅游团里某个人的背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身形高大,跟其他游客一样戴着顶红帽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似乎就是在山上袭击傅冬平的那个人。任天真内心一凛,跑去追上旅游团,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寻找,那个身影没再出现。
记着傅冬平的话,任天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跟着旅游团一起下山,当着这么一大群人,对方总不好对她下手,她现在最重要就是安全下山。
医院里,傅冬平看到任天真进来,一颗心总算落地。他多怕她在路上遇到危险。
“天真——”傅冬平欲言又止,可又不得不说,“我打电话给我爸爸,问了一些当年的情况。”
“哦?傅伯伯怎么说?”任天真双目凝视着傅冬平。
傅冬平告诉她:“我爸说,当年去云梦山探险的提议是你父亲最先提出来的。”“然后呢?”任天真一双杏眼忽然变得目光深邃。
“他们出事以后,没过半年曲阿姨就再婚了,而你继父章幼群是当年去云梦山的五个人其中之一。”傅冬平看着任天真,见她表情渐渐起了变化,没有再说下去。
任天真垂着眼帘,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也许是你多心了,我想他不会是那样的人,你应该相信曲阿姨的判断力。”傅冬平柔声劝说着。
“你能猜到我怎么想,说明你心里也有那种怀疑,只不过你不是当事人,更加建立在臆测的基础上。”任天真一针见血地说。
傅冬平知道她一时半会转不过弯,劝她:“那次只是意外,天真,你不要钻牛角尖,更没必要恨他们。”“你只是个外人,你不了解。”任天真凄然道。
自从父亲出事,她和母亲之间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这么多年来,她生活在那个重组的家里,感觉不到温情,尤其是母亲和继父生了弟弟之后,她更加感觉到裂痕的存在。
傅冬平扶着她肩膀,“我了解,我爸都告诉我了。章叔叔他……他喜欢曲阿姨很多年,但是,我不相信他是坏人,天真,你可以好好想想,这些年他对你好不好。”
“我说了,你只是个外人,你不了解我的生活。”任天真忽然激动起来。
好不好又能怎样,难道能跟亲生父亲比吗?任天真忘不了,继父第一次看到自己时那种复杂的眼神,不是讨厌,更多是疏远,和母亲结婚后,继父一直小心翼翼跟她相处,生怕会惹她生气一样,敬而远之。
傅冬平只得举起手投降,“好吧,就算我不了解,你可不可以心平气和听我说?”见任天真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回家跟你父母好好谈谈,也许很多事是你误会了,我相信,只要你想知道,他们都会告诉你。”
任天真瞥他一眼,“你的伤好了?这么急着调解纠纷?”
“没好,所以你不要跟我吵,你一吵,我的头就会很疼。”傅冬平躺下去,双手枕在后脑,故意装作碰到伤口,叫了一声。
“叫你小心点,你也不当心。”任天真信以为真,伸手要去扶她。
傅冬平抿唇一笑,伸手捉住她手,握住。任天真想甩开他手,却又不敢动作幅度太大,以免碰到他的伤,只得在床边坐下。
“告诉我,你今天一路上都安全吗?没遇到危险吧?”傅冬平端详着任天真。这丫头虽然素面朝天,五官轮廓却是明艳动人,是越看越好看的类型。
任天真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把路上的情况跟他叙述一遍,特别提到那个旅游团。
“也许是你神经过敏了,那些应该只是游客,袭击我的人住在双榕村,不会是游客。”傅冬平分析。
“可我认得那个背影,个子很高。”任天真对自己的观察力并不质疑。
“背影有相似,而且那天下午光线不好,你没看清楚也有可能。”傅冬平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对某件事下判断的人。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过两天我想去县文化馆复印一些资料,我这情况长时间开车是不行了,到时候只能劳烦你开车带我回鹭岛。”傅冬平早想好了,回去先把伤养好了,再谈其他。
任天真点头同意。
傅冬平把自己的银‘行卡给她,“你去提两万块钱出来,先把钱还给温嘉明,再结清我的医药费。”
“我自己会还钱给他的。”任天真不好意思叫他自己出医药费。
她还是学生,哪有什么钱,傅冬平心知肚明,故意说:“非亲非故的,我不想用他的钱住院,我自己又不是没钱,我跟医生护士都说过了,这两天给我用最好的药,花多少钱都无所谓,而且我也吃不惯医院的饭菜,不如你去饭店给我买点好吃的菜来。”
“还真是少爷脾气。”任天真轻嗔一句,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
傍晚的时候,傅冬平一觉醒来,看到任天真背对着他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打电话,好奇地听她说些什么。
“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我过两天就回去。”
听起来像是和那个温嘉明通电话,她的声音很小,也看不到表情,但傅冬平闭着眼睛都能听出她和那人说话的语气跟和自己说话时大不一样。
“我不会再缠着你的,我已经想通了,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
傅冬平嘴角一弯,明明还想着对方,却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恋爱中的人大概都这样,总是跟对方说些赌气的话。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任天真好长时间都没出声。
有意给她捣捣乱,傅冬平故意拉长声音叫她,“天真,我的头好疼,你过来给我揉揉。”
第16章()
任天真猛然听到他声音,才知道他已经醒了,身躯一震,扭头看他,却见他作虚弱状看着自己,心知他又使坏,转过身不理他。
“天真,头好疼——”傅冬平再次叫她。
要不是他病着,真想不理他,任天真挂了电话,走到他身前,没好气,“你叫什么叫呀,头疼找医生,我又不是医生。”
“医生不管用,叫你才管用,你哥哥我饿了,去买东西给我吃,治我的头疼。”傅冬平似笑非笑看着任天真。
任天真拿这个人简直没办法,只得外出去买饭给他。要说他也真不客气,使唤她像使唤个大丫头,一会儿想吃这个,一会儿又想吃那个,偏偏医生说,病人食欲好是好事,药补不如食补。
等她买了饭回来,这个不客气的人又把一盆脏衣服给她,笑道:“你总不能叫病人自己洗吧。”
想到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了伤,医药费也是他自己出的,任天真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乖乖端着一盆脏衣服去洗。
翻了翻那堆脏衣服,没发现内裤,任天真想,还算有心,知道他俩没熟到洗内裤的程度。
这辈子也没替男人洗过衣服,任天真知道他的衣服都很贵,不敢下手使劲搓,只能慢慢地揉,一边揉她还一边想,要找护士借衣架把衣服晾到外面。
“小姑娘,天天看到你来,这会又洗衣服,住院的是你男朋友吧?感情真好。”隔壁病房的老太太也来替住院的儿子洗衣服,笑眉笑眼看着任天真。
任天真忙否认,“不是的,就是普通朋友。”
她每天从病房门口过,老太太都看得一清二楚,可不会被她一两句就糊弄,笑道:“普通朋友你天天来看他,还帮他买饭洗衣服?我儿子的女朋友快结婚了,都没你来得勤。”
嘿嘿,任天真无奈苦笑,想说一句你真的误会了,可又觉得解释不清楚,只得低头洗衣服。
傅冬平闲极无聊,走到水房门口,没想到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恶意顿起,故意走过去叫任天真,“躺久了我腰和腿都有点酸,天真,你来给我捶捶。”
这少爷又发病了,任天真忍无可忍,“你不是让我洗衣服吗,又让我给你捶腰捶腿,你当自己是黄世仁他妈呀。”
“你别那么高声,吵得我头疼。”傅冬平故意捂着半边脑袋。
老太太在旁边添油加醋,“他是病人,你顺着他点,头受伤要好好养一养的,小伙子,你媳妇也很不错,每天来照顾你,从早忙到晚,你要珍惜呀。”
任天真气得翻白眼,傅冬平却仰着脸笑起来,一不小心震动伤口,笑容僵住。
任天真见状,顾不得洗干净手上的肥皂沫,跑过去扶着他,“你别再笑了,小心伤口裂开,快回去休息吧。”
“洗完了快来啊。”傅冬平临走时还不忘调戏她一把。任天真一抬头看到老太太看着自己笑,尴尬无比。
两天后,征得医生同意后,傅冬平由任天真陪伴着离开医院去县文化馆,找到副馆长,提出复印地方志。
他之前就到文化馆来过,因此副馆长知道他是国内最著名的建筑大师傅聿林的儿子,很热情地接待他们,让工作人员带他们去档案室翻阅资料。
傅冬平随手翻了几页,伤势未愈让他没有精力细看,让任天真把从明朝开始有云梦山记录的部分全部复印下来。
“全都要印啊,也太多了,印这些有用吗?”任天真表示怀疑,这些文献资料连篇累牍,细细翻阅不知道要看到猴年马月。
“有用,我之前看过一部分,但没看完,把它都印下来,我回去再细细看。”
任天真照他说的,把有关云梦山的资料都复印了一份,整整复印了一上午。两人离开的时候,工作人员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口。
“我们回医院吗?”任天真问傅冬平。傅冬平低头看她,“怎么这么没生活情趣呢,既然出来了,当然是逛逛去,容县的小吃远近闻名。”
他比她高十几公分,她又穿着运动鞋,因此他看她的时候都有点居高临下。
“又是吃,你怎么那么喜欢吃?”
“食色性也,我不像你,小小年纪学人家当尼姑。”
“谁当尼姑了?”任天真瞪他。
“你呀,不是说过不吃长脸的东西吗。”傅冬平调侃她。
容县地方不大,因为辖区内的云梦山景区而驰名全国,每年都有近千万人次的游客来旅游,因此县城倒也十分繁华,各种知名餐饮店应有尽有。
“你的头不痛了?”任天真不放心地看看傅冬平后脑勺。傅冬平笑道:“不怎么痛,就是有点痒,过两天就能拆针线了。天真,你扶着我点,我怕我一不留神会摔倒。”
明知道他是故意撒娇,任天真嘟了嘟嘴,还是伸手挽住他。
路过一家洗浴中心,傅冬平非要进去做按摩,任天真拗不过他,只得跟他一起进去。迎宾小姐热情地接待他俩,给他们看服务价目表,又替他们安排休息的包间。
“我要先去泡个澡,这都好几天了,我也没洗澡,身上都臭了。天真,来都来了,不如你也去洗个澡。”傅冬平闻了闻自己身上衣服,嫌弃自己身上的味道。
“你的头不能沾到水的。”任天真提醒他。“你放心,我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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