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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金正太传说(蛇发者)-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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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骨悚然中感受到变质的渴望和快感。
“这些家伙竟然不是堕落者,也不是炼狱的王,真是太可笑了。”碧达夏雪自言自语。
若将由这个家族诞下的恐惧和痛苦全都献祭给炼狱的魔神,那么和痛苦之王并列的王者就会诞生吧。反过来说,刻意追求毁灭、憎恶、恐惧和痛苦的炼狱者,在收获的数量和质量上,反而没有将这些情绪视为副产物的贵族来得纯粹,真是些无能的家伙,怪不得要打人类的主意。
通过腹诽转移自己注意力的碧达夏雪以维持颜面的最大速度通过了过道,在边长一百公尺的方形演武场上,蛇发女妖的獠牙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很特殊的空间,入场的长廊紧接着五公尺长的悬空桥梁,一共有十二座悬空桥将厚达十公尺的演武场石台悬挂在半空,头上是拱形天顶,下方则是无法目视的黑暗深渊。在演武场的中心,两百多名全身制式武装的战斗女仆两列排开,在女法师走进时施以整齐威严的拔剑礼。碧达夏雪的视线余光中出现了屈琪与艾莉的身影,在气势和姿色同样凌厉的两百人中,她们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中般毫不惹眼。
将要与自己厮杀的那个女人背对自己站在尽头,似王者般迎接挑战者,在她身后,是三名全身被白袍笼罩,看不清面容的捧剑者,那袭白袍的胸口纹有硕大的血纹十字与毒蛇纹章。
兰圣宫抖开披风,转过身来,列队的战斗女仆们迅即退下。
“礼仪以尽,废话少说,这就开始吧,使出你的全力来,新晋者,让我看看你从魔神手中夺来的力量,是否足以打败所有的人类。”
一名捧剑者恭谨地为首领奉上自己手中的长剑。
碧达夏雪忽然感到这名捧剑者身上散发出一种让自己熟悉而在意的气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但是那种感觉却一闪而逝,再没有踪影,几疑是错觉。不过她再没有余力去分辨了,正前方近乎实质的杀气刹那间将她卷入危险的漩涡。
两个女人的身形同时变得模糊,锐利的风猛然从两人间的一点中暴射出来。身份、地位和教义在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如同演练了无数次般,在猛烈交错的光与影中,两位大师级的战士沉浸在本能中,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惨烈厮杀。
第七章 决策()
“喔……这可真是够惨的。”修利文看着从楼梯走上来的女人,到抽一口凉气。
他忙碌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消化了满脑子机械呆板的公式语言,这才有闲暇考虑别的事情。看日头已近午时,他打发玛丽亚去邀请碧达夏雪会餐,结果自己未婚妻的狼狈样可真是吓了他一跳。
虽然谈不上鼻青脸肿,但似乎打扮掩饰得很匆忙的样子,仔细看就能发觉肌肤上残留的淤痕和划伤,尤其面部尤为明显,尽管并没有严重到日后会留下疤痕的地步──托了大师级强健的肉体能力之福,不过在短时间内是不会痊愈了。
碧达夏雪冷着一张死人脸走上来,尽管身上的伤势经过专业处理后已经不大碍事,但毕竟是大师级对手的杰作,所以额外的痛苦是在所难免的,而且为了缩短恢复时间,使用了特殊的伤药,所以还得忍受药性的副作用之苦,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不过难过事小,颜面事大,她还是得端起一副淡定端庄的仪态。
未婚夫当头的揶揄让她的表情稍稍有些崩溃,脚步也跌了一下。她当然听得出语气中除了关切,更多的还是疑惑和打趣。
“你和兰打了一场?”修利文转眼就明白了,在女妖塔里能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让自己这位大师级未婚妻如此狼狈的,也就只有那个地方了,“谁赢?”
碧达夏雪的情绪顿时被男孩激了起来,她瞪了对方一眼,对认识她的人来说,可真算是个稀奇事。
“她也好不到哪去。少说废话,不是要去用餐吗?”她回避了那个问题,转身下了楼梯。
“真是奇怪,你们不是知交吗?怎么会打起来?”男孩追在身后不依不挠地问道。
“谁和她是知交?”
“兰这么告诉我的。”
“那女人的话也能相信?”
“这个……她毕竟是我的女仆卫队的总指挥呀。”修利文回想起兰的恶劣性格和以往的处事,不由得打起哈哈来,“算了,不谈这个了,玛丽亚人呢?”
“兰有一些报告要她帮忙整理,是非常重要的情报,或许我得在这儿多逗留一点时间了。”碧达夏雪将修利文皱眉的苦脸收在眼底,绽起一丝笑意,“这事吃过饭再说吧。”
午餐一如既往的丰盛,只有两人入座的黑色长桌稍嫌冷清,碧达夏雪坐在长边的另一端,显得人情有些疏离。不过这种刻意为之的做法修利文早就习惯了,无论理论上关系如何亲密,但也要清晰划分出界限,这样有助于保持神秘感和敬畏感,尤其是妻子,更要以身作则。
一年四季无论出门还是在家,总是一身素色礼服的老管家指挥女仆们如流水般呈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根据食物的种类、制法和色泽,也有其严格的上菜次序,虽说并不是每一样都必须尝一口,不过每一盘最多也只能吃一两口就会被端走,这是修利文最厌恶的地方。不过因为还未成年,所以就算继承了家业,在各种方针政策上具备说一不二的统治力,但在古老繁琐的礼仪上没有决定权,就算抱怨发脾气,老管家也只会笑呵呵地应是,然后将问题推到母亲身上,最终不了了之。
母亲也真是的,平时开明得会让人觉得有些放纵,思想上的古怪也非常多,可就是在礼节和规矩上没有一点情面,出乎意料的墨守陈规。
修利文一边腹诽,一边将食物当成了敌人般,保持母亲和老管家一直强调的优雅,用尽全力去破坏和消灭。尽管先前碧达夏雪提到的情报一事让他感到乱麻上头,但这种情绪并不经常能够影响他的胃口,这是男孩颇为引以为傲的地方。他不喜欢在吃饭时聊天谈话,所以气氛保持着静默,只有淡淡的咀嚼声和偶尔对食物美味的赞扬。
“这段时间,无脸者没有来过吗?”修利文问道,将揩拭了嘴角的餐巾揉成一团扔在桌边,女仆快步上前为他解开围脖的领巾。
无脸者是赛巴斯安娜初次见面时用的绰号,当时为她引荐的正是老管家。
“没有,那位大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炼狱城里出现过了。”老管家操着徐缓从容的腔调回答道,“不过最近听说有一批陌生的女野蛮人战士在末日荒野活动。”
“她们不进城?”
“是的,似乎目的只在驱赶靠近*之月的人……已经有不下二十名冒险者遇害了。”
“没有宣布封锁坠月区吗?”
“已经宣布了,修大人派遣了一批骑士驻扎监守,不过还是有许多心存侥幸的不法之徒。”
“哼,怕是心怀叵测吧,那些人死了也好。”修利文露出厌恶的表情,“驻军和那批女野蛮人发生冲突了吗?”
“没有,因为基丽大人有事先嘱咐,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双方也没有进行近距离的接触。我想在这个问题上,修大人和另外两位大人会向您进一步咨询。”
修利文点点头,考虑了半晌,吩咐道:“下午我会跟他们说起,你让兰立刻派一队人马去接管坠月区,让屈琪负责相关的交流工作,如果那里有人试图抵抗和钻空子,无论是什么背景都格杀勿论。”
“好的,主人。”
“还有一件事,缉捕刺客的动作可以消停了,重新开放夜市。”
“好的,相信大家对美杜沙的支持和信心很快就会回暖。”
“出城前往内地的人可以不用多加理会,但是进出末日荒野的人必须详加监视和盘查,尤其是从末日荒野归来的冒险者。”
“若是军队的人呢?”
“那不是我们的手该伸向的地方。”修利文断然道,“有修大人和基丽在,不必我们多事。”
这时碧达夏雪也结束了用餐,修利文见状站了起来,午餐前枯竭的精力重返体内,他再度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唉,总是这样,没事时闲着无聊,有事时麻烦不断。老管家垂首躬送两人离去,然后又操着那不紧不忙的腔调指挥女仆们收拾善后,这种优哉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考虑到主人的情绪,不过修利文相信他会按时将一切办妥的。
回到卧室的办公处时,玛丽亚已经恭候两人已久了。双胞胎女孩安和琼正缠着她讲故事,见到修利文进来,就想扑在他身上。不过在那之前,气氛变得严肃起来,安和琼有些不知所措,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懂事地退了出去,凑在门缝上盯了两眼。尽管年幼,不过来到美杜沙家族也有了一段时间,经过环境的熏陶,她们的思考也多少有了一些敏锐和深度。毕竟,这个家族的掌门人,她们爱戴的修利文哥哥,也不过才十三岁而已。
第八章 选择()
情报相关的卷宗已经由玛丽亚拿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不过是流言而已,在散播开前被美杜沙布置在城中的眼线警醒地劫了下来,不过大概无济于事,因为传闻的渠道并不只一条。比起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还不如将精力投在事情发生后的控制和引导上。
大部分的记录文字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大致内容已经由兰归纳好了。因此,玛丽亚被留下来实在是兰的私心作祟,不过两人间并没有发生什么逾份的事。
实际上,在和碧达夏雪大干一场后,兰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去。虽然从动作和外表上几乎看不出来,但是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带着痛楚的回味,挑逗女性的兴致也有些低落,就算刻意用心愿得偿的愉悦和尽情厮杀的兴奋来掩饰,也逃不过玛丽亚心细如发的直觉。
所以,在修利文随口询问兰的情况,旁敲侧击女仆卫队总长和未婚妻之间的胜负时,玛丽亚用稍稍带着恶意的怜悯口吻说:“以前从不觉得,原来兰大人也是女人啊,也是需要关怀和安慰的,我想主人您有时间的话,去陪陪她比较好。”
“啊……是吗?”修利文哑口,脸上浮现一丝困惑。虽然碧达夏雪很厉害,但他并不觉得兰会输,毕竟那双臂膀从小就为他遮风挡雨,其无可比拟的独立和强悍早根植于男孩心底。不过玛丽亚的语气让他又不那么肯定起来。
总之,先看看她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吧。
修利文首先拿起兰的报告,扫了一眼后不由得皱起眉头,然后从其它几份卷宗中找到相关的证据。
是一些关于灵魂石、炼狱和天界的情报,而且并不是完全捕风捉影的虚构,实际上,修利文根据自己已经知道并且曾经推测过的部分,可以断定这些传闻的真实性超过九成──与其说是刻意将被人掩盖的事实挖掘出来,不如说是早有准备地隐藏真相,然后别有用心地当成铺路石扔出来。
真相总比谎言更难令人接受,但也更无法忽略……
百年前的末日之战,人类并没有打败恐惧之王,之所以在关键时刻得以扭转战局,完全是因为炼狱的天敌“天界”不忍生灵涂炭,在背后给了炼狱一击。恐惧之王的老巢被天界英雄艾祖奥攻打,不得不丢下快要被其毁灭的人类大军,回援其他两位魔神。
得救的人类暂时封印了炼狱之门,但是天界英雄艾祖奥却悲壮牺牲,灵魂被囚禁在邪恶的躯壳中,备受煎熬,天界援救人间的大军节节败退。
炼狱三魔神三位一体,是炼狱最高的统治者,恐惧之王只是其中之一,在三魔神之下还有包括痛苦之王在内的四名魔王。在打退天界的进攻后,三魔神被痛苦之王联合其余三位魔王偷袭并打败,灵魂被封入灵魂石中。为了不让痛苦之王得到灵魂石,变成更强大的魔神,残余的天界军拼死夺走了灵魂石,并将之投入人间。
只要在人间,三魔神就无法补充力量,拥有了消灭的可能。而能够消灭三魔神的人,是理所当然的英雄。
“碧达,你觉得如何?”修利文抱着拳头抵在下巴上,目光投向将卷宗放下的未婚妻。
“除了被美化的立场,其余皆可称得上事实,实际上,和我们已经知道的事实、预言和推论十分契合。”碧达夏雪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所以,无论我们如何控制和歪曲,人心也会随时间逐渐偏向这种言论,那时贵族和王族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就会受到强大的冲击。那种对天界的美化是极为危险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谁都能意识到吧?”玛丽亚迟疑道。
“天真!”碧达夏雪眼中的怜悯之色更浓了,“平民根本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他们甚至连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胁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战士或许还会拿起武器杀人,但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连什么时候该杀什么人不明白,只会一股脑地往前冲。而农夫更是只会坐在路边哭泣。正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做,所以才能如无意识的水滴般,凝聚起来变成席卷一切的洪流,所以才必须有人站出来引导这股洪流,这不正是王族和贵族的职责吗?”
玛丽亚脸上浮现不敢苟同的神情,可是屈于训斥者的地位,只能敛口不语,而碧达夏雪也无意浪费时间扭转女仆的观念。
“没有提到灵魂石被我们抢走,也就是说,它们有信心将灵魂石夺回去。”修利文将话题从两个女人意识观念的冲突中移开,“若它们抢占先机,一上来就声称我们是夺走灵魂石的恶贼,倒是麻烦事……”男孩浮现邪恶的笑容,“这样的话,我们就帮它们这个忙好了。告诉所有人,是我们在炼狱和天界内斗时趁虚而入,抢走了灵魂石,连*之月都为了我们而坠落,如此一来,无论日后情况如何发展,人类对抗这两者的信心,或多或少都会埋下些种子。”
虽然表现得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但是修利文心中充满了无奈,这种主动跳出来揽事的举动实在有违初衷,昨晚还在商讨怎样将他人营造成英雄呢。在如此紧迫的时间下,也就只有自己拥有成为英雄的条件,若自己不站出来,就算能够保住灵魂石,等对方反应过来,舆论成形,自己也会变得被动。或许每个人都认为,人的一生都是不断地选择,在频繁的岔路口越走越远,但实际上,人既不能选择面临哪条岔路口,而且在岔路口前,一个人会选择哪条道路,其实早就在其人格成形的时候就注定了。
唉,总是没选择啊。
“美杜沙的统治力只有在这个城堡,那些人肯定不会只在一个地方发起攻势,大概用不了一个星期,这种传闻就会传遍王国各地吧。”碧达夏雪虽然是王国公主,但谈论起糟糕的预见,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很多人会头疼吧,这样一来,你的功绩也会迅速得到认可,毕竟就算是父亲,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在这方面,你就尽管放手施为吧。”
“不过这样一来,落单的灵魂石携带者就会变得异常危险,得想个办法……”修利文沉吟半晌,试探问道:“如果你带着三颗石头光明正大地离开,没有关系吗?”
这种做法无意是将碧达夏雪放在火上烤,就连玛丽亚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个男孩神经错乱了吗?还是本质就如此残酷?竟然让自己的未婚妻充当诱饵。
她觉得空气似乎有点别的什么东西在流动,但并不全是冰冷的。女仆的视线飘到碧达夏雪的脸上,那个女人仍旧是那副冰雕般毫无动摇的表情,那双眸子里刺人的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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