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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的校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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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一个码头边,朱琼兴高采烈地和许多熟悉的船夫打招呼。一位热情的船夫把我们请上船,将我们渡到对岸。再走百十来步,就到朱琼的家了。朱琼的父母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农村的人家,房子是不缺的。朱琼家有间房子特别大,里面有一张很大的床,我们四个男生就被安排在这张床上睡。天气反正不冷,我们横躺着,床并不显得挤。三个女生睡在另外一间房子里的大床上。
当晚大家就在那间大房子里面打牌。我们有七人,朱琼的妈妈也加入进来,一共摆了两桌牌,打得昏天黑地。我以前很少打牌,根本就不太会打。常常是我出一张牌,就会引来大家的一阵狂笑。陆小林和我打对家,开始的时候常常埋怨我乱出牌,后来干脆放弃了对我的教育,无奈地和大家一起笑起来。朱琼说:“耿潇打牌就像在舞台上一样,是给我们带来开心的。”
次日就是国庆节。朱琼家里也有船,就带我们上船去玩。船上有两支竹篙,我们一起向上游撑去。
杨雪萍和裘友声并肩坐在船帮上,船一晃动她就抓住裘友声的手臂尖叫。我知道她是完全没有水性的。她满脸快乐的神色,晃着小脑袋轻吟: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她念的是徐志摩的诗《再别康桥》。我马上又想起我和孟蘩最喜欢的另外一首徐志摩诗《偶然》来: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唉,我和孟蘩难道真的是各有各的方向吗?我们只能是短暂的交会,最终将会分离吗?难道这首诗中早已预示了我们的结果吗?我和她的船,将分别驶向何方呢?
下午我们到附近去爬山。大家一边爬一边说,这里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啊!羊屎说,比我们尚武镇还差点。朱琼马上反驳,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爬了一半,陆小林偷偷戳了戳我的腰,示意我看后面。我回头往下一看,看见裘友声牵着杨雪萍的手,两人亲亲热热地往上走。二人看见我们,裘友声满脸幸福的微笑,杨雪萍则有点紧张地先看了我一眼,满脸通红,然后就把手从裘友声手里抽了出去。裘友声回头又把她的手攥到手里,牵着继续走。杨雪萍低了头,不再看我们,眼睛往别的地方乱看。
我们站在山顶的瑟瑟秋草中,望着偏西的太阳,流连忘返。杨雪萍和裘友声并肩坐在一块石头上。这天杨雪萍穿了一条浅色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的短衫,秀美白皙的脸庞被夕阳映得红红的,长长的秀发在风中飞舞。边上的裘友声英挺帅气,与杨雪萍在一起,显得是那么的和谐。大家都夸他们很般配,两人对视一笑,甜蜜极了。
我心中发苦,眼前美好的秋景顿时一片黑暗,刚刚好了一点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下去。我喜欢的两个女孩都同时爱上了别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残酷的呢?我觉得自己真是背时倒运到了极点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无法得到她们的爱
下山的时候我跑在最前面,我不想再看到杨雪萍和裘友声的亲热样儿。杨雪萍曾经是爱我的,但是她总不能一直等着我,为我无谓地耗费青春。为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臭小子付出那么多,她凭什么啊!其实,她和孟蘩,都是万里挑一的优秀人物,我是根本配不上的,只是由于机缘巧合,我才能和她们都发生一些碰撞,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终究还是无法得到她们的爱的。我应该有自知之明。
到了这天晚上,我坚决不肯再打牌了。我本来就不喜欢打牌,昨天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扫兴才上桌的。现在我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不会打牌,不能给对家增添痛苦。水平相差太远的玩家在一起玩,大家都会很没意思的,还不如我退出。
我说得有理有据,大家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少了我一个,怎么也凑不起两桌来了,朱琼的爸爸已经到邻家玩牌去了。只能打一桌牌了。杨雪萍说她也不想玩的,就也决定不玩。于是裘友声也退出不玩。剩下的四人继续玩牌。
裘友声拉杨雪萍出去散步。杨雪萍建议我们三人一起出去走一走。我看见裘友声似乎不太情愿,就说:“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看杂志,挺好的。我喜欢《读者文摘》。”
我等他们两人走了五分钟后,就一个人悄悄地出去,走到比较远的地方,在河边找了一块沙滩坐下来。最近我的脑子真是太乱了,现在安静下来,望着满天的繁星,面对着神秘的宇宙,什么也不想,心中渐渐澄澈清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雪萍和顾琳找到了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她们说裘友声替下了顾琳的打牌位置,于是她们两人出来继续散步。
既然话题扯到了裘友声,我和顾琳就都又一次夸裘友声帅气可爱。新交的男朋友得到了朋友圈的认可和称赞,看得出杨雪萍也很高兴,但是她却努力掩饰着这种幸福的神情,大概是怕刺激我这个失恋的人吧。我对她说了许多祝福的话,祝她和裘友声幸福。她口中道谢,但是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复杂。
顾琳说:“阿弥陀佛!我们的萍大美女终于嫁出去了,我们再也不用为她操心了。”
杨雪萍不自觉地看了我一眼,说:“唉,这就是缘分啊。有时候苦苦等不来,只好自己去寻找。”
我说:“还是自己去寻找的好啊,你不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吗?”
“是啊,”杨雪萍微笑了,“他还真的不错……”
顾琳也微笑地看着我们,意味深长地说:“我去那边走走啊,你们两个先聊会儿。”
“别走琳宝!”杨雪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要走大家一起走。”
顾琳呵呵笑着说怕影响我们的谈兴,坚持要走,杨雪萍拖住她的手死活不放,顾琳才留了下来。
杨雪萍见我沉默着不太说话,就说:“你还在想着蘩宝吧?”
我立即打断她说:“以后不要再和我提这个人的名字!”
顾琳说:“你不要这么说。我觉得蘩宝是一时糊涂,你不应该就这么轻易放弃她。”
我说:“她才不糊涂呢。我看她清醒得很。”
“蘩宝是我们中间年龄最小的一个,又比较任性,难免不会一时头脑发热做些冲动的事情,也许过几天她冷静下来,就会后悔了。”
“过几天她会冷静下来?”我问顾琳:“你知道孟蘩和王惠梁去哪里了吗?”
“呃……好像是要去昆明。”
“昆明?那么远,国庆节就几天的假,他们来得及吗?”
“嗯,他们好像是坐飞机来回。”
我哑然失笑,对自己的无知大摇其头。我真是井底之蛙,觉得坐火车来回就很贵了,从来就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会去坐飞机。那应该是电视电影里面的事情。我节衣缩食,努力搞家教,好不容易攒了两百块钱,想带孟蘩去衡山旅游,她根本就看不上。她当然会看不上!我怎么能够和财大气粗的王惠梁比呢?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由于经济优势而带来的许多附加优势,使得王惠梁见多识广,气度超凡,更增魅力。而我充其量只是一个穷酸的小秀才罢了。既无实力,更无见识,当然是一败涂地。
顾琳又说:“我觉得蘩宝心里还是有你的。那天我们说她的时候,她也显得很犹豫的样子。你现在应该还有机会的。”
“还能够有什么机会?他们都已经单独去旅游了。”
杨雪萍说:“你和蘩宝有没有什么误会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没有什么误会。”
一提他我就会得高血压
杨雪萍说:“那你们之间一定是沟通有问题。毕竟好了一年了呀,怎么能够这么快就闹僵了呢?”
顾琳也点头:“耿潇,你有没有和蘩宝仔细、认真地谈过一次?”
我想了想,好像自我们闹崩以来,还真的没好好谈过一次,每次都是没说几句就言语不合,大吵起来。于是我说:“确实没好好谈过。可是不是我不想谈,是孟蘩根本就不给我机会好好谈。你们知道她那个臭脾气。”
“你看你!”顾琳皱着眉头责备道:“你是男生,怎么能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妹子头上去呢?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你们两个都有问题,你尤其应该多自我反省一下!”
我心里非常不服气。我自认为对孟蘩是非常体贴、非常容忍的。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忍不了了。于是我说:“我没什么要反省的。孟蘩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得围着她转。我不奉陪了。我不伺候了。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你这个态度就不对!”顾琳继续教育我,“我上次就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是那么容易的吗?总是会有几次摩擦的。处理好了,感情就会更加深厚。不能赌气,说放弃就放弃。”
“那你和余翔怎么就放弃了?”
“余翔?”顾琳勃然大怒,“那个混蛋!不要再提他!一提他我就会得高血压!我当时怎么会看上他?真是瞎了眼!”
“为什么这么说?”
“他居然在别的地方到处勾引女人!”
“孟蘩也是和别的男人好了。”
顾琳一下子就被我噎住了,无法继续劝说下去。但是提到余翔,她仍是恼怒不已,浑身发抖,眼中甚至有了泪光。我心中过意不去,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提余翔。”
顾琳擦了擦眼泪:“没事的。唉,他要是有你一半善良就好了。”
杨雪萍也责怪地看了我一眼,把顾琳抱到怀里,柔声安慰。顾琳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扑在杨雪萍的怀里,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再也不出声了。
碰上这种情况,我十分尴尬。余翔是我的死党,我不能附和顾琳一起大骂他。但是余翔又确实不是个东西,顾琳这么好的女孩他都敢辜负,我也没必要为他辩护。而且我自己也是心乱得很,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安慰顾琳。我像是对她,又像是对自己,喃喃地说:“忘了吧……都忘了吧……”
顾琳喘息了一阵,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睁开眼望着我说:“耿潇,你就听我一句吧,再去找蘩宝好好谈一次。不管能不能谈成,总要谈一次。如果能够恢复,当然最好,万一不能如愿,你也尽力了,自己这方面不会留下遗憾,以后不会后悔。两个人一起一年了,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就分手。就算要分手,也要明明白白地最后说清楚。你说对不对?”
我默然不语。其实我心里也对自己败给王惠梁不服气。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孟蘩就这样绝情绝义地抛弃了我。前面几次的争吵中,她总是流下泪来,说明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应该还是有些旧情难忘。难道她另外有什么隐衷?难道她妈妈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如果真是如此,我就这样放弃她,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此时顾琳再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就更加动摇起来。
杨雪萍也点头说:“是啊,你再努力一次吧。琳宝就给过余翔好几次机会的。最后余翔死不悔改,实在无法挽回,琳宝才决定彻底分手的。即使是蘩宝错了,你也应该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对不对?”
“她都已经当着你们的面说不要我了,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找她,不是太没骨气了吗?”
“唉!你还挺爱面子的!”顾琳说,“面子重要还是蘩宝重要?关键时刻不能拘泥于小节。如果大家都因为要照顾自己的面子而不肯互相妥协,就会造成许多不必要的悲剧。你是男的,要心胸宽阔,勇于承担。”
“好吧,”我说,“就依你的。我就再找她一次。你们帮我联络她一下吧。”
“不行,”顾琳说,“要表现你求和的诚意,你就应该自己找她出来谈。”
杨雪萍说:“你放心吧,我们也会帮你做蘩宝的工作的。”
顿时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
在顾、杨二女的鼓励下,度完国庆回到学校,我就全力准备和孟蘩的最后一次见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对局面有了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我是一颗红心,两种打算,做好了谈崩的心理准备。像孟蘩那样的顽劣性格,我估计是很难说服她,让她回头的。我只是尽人事而已。虽然希望非常渺茫,我仍然打算尽一切努力来挽救我的爱情。我决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决不动怒,和她仔细地摆事实讲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说什么,后说什么,怎么引入话题,怎么逐步深入,怎么措辞,我都仔细琢磨了。
10月4日,杨雪萍告诉我,孟蘩回来了。我问她孟蘩情绪怎么样。她说,和平常差不多,看不太出来。我又问,这个“看不太出来”是什么意思呢?孟蘩平常是个外向的人,喜怒形于颜色。现在到昆明玩了一趟,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杨雪萍歪着头想了想,说,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就又打听:“你问了她没有?昆明好玩吗?”
“我问了,她好像不想多说,就说还不错。”
“奇怪啊……”
杨雪萍也点头说:“是有点奇怪。”
35
10月5日,星期一,我决定实施最后一次战役。顾琳说过这天下午她们班有课的。于是我提前从课堂溜出来,守在外语系外,准备截击孟蘩。到了下课的时候,我看见许多熟悉的面孔,男男女女的,都是孟蘩的同学。他们看见我,都和我点头致意,女生眼神中似乎都有一些同情,而男生眼神中似乎都有点幸灾乐祸。大概我被孟蘩抛弃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他们系了吧。我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但是想到等下还有更惨烈的战役要打,就鼓起勇气,面带微笑地和他们一一打招呼。
顾琳出来,看见我,说:“蘩宝今天上午还在,中午就走了。下午没来上课。”
“啊——?”我心中顿时涌上一种不祥的感觉,“她去哪里了?”
“不晓得。”顾琳说:“你别着急。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帮你盯着情况。一旦蘩宝回来,而且时间合适,我就通知你。”
我想了想,然后决然地说:“不!一切就在今天解决吧。琳宝,谢谢你的鼓励!我今天就在你们女生楼外面等她,直到见到她为止。明天还有课,她总不能今天不回来。”
“嗯,好吧!”顾琳赞许地说,“我们都会为你加油的,祝你好运!”
于是,这天我从下午4点开始就守在女生宿舍楼下,准备捕捉孟蘩,进行最后的垂死挣扎。我从前也经常在楼下等孟蘩,但这是最难熬的一次。由于我的心态已经变化,等待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愉快,充满希望和冲动。我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忍受着路人的白眼;又像是被晾在绞刑架上的干尸,被过往人们锋利的眼光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剩下个干枯的骨架,没有任何内容。
5点,食堂开饭了。路上人流鼎沸。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那些熟悉的女生,她们看着我的眼神似乎特别的暧昧。凌雨霏看见我,冷笑。张群英看见我,点头。顾琳看到我,摇头说:“她还没回来……”李萌、小不点儿……一个个都在我面前穿梭。
杨雪萍下来吃饭,看见我,问:“嗯?你在等谁啊?”
“等她。”
“哦……”杨雪萍欲言又止,“等了多久了?吃了晚饭没有?”
“吃过了。”我撒了个谎。我不想再让杨雪萍为我操心。她有她的事情。
天下第一的大蠢蛋
果然裘友声出现在远方,招呼杨雪萍过去。杨雪萍和我道别,就和裘友声一起到食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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