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国医妃-第4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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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绵也长大了，眷永和初雪倒还是小小的孩子那副模样，好像一辈子都长不大一样玉雪可爱。我还梦见了沈从景，他与我说，想要给琼嫔晋一晋位份，我说可以啊，琼嫔我也喜欢，不若晋成琼妃如何？——沈从景又摇头说不，他说他说过，‘琼嫔不再得晋’”

　　　　“后来，我们一同去岚境看望父皇和母后，还有符长安。符长安的坟头都长草了，呵呵，我还怒骂看坟之人，为何这般不小心？但是就在我们回程的路上，路面却突然塌陷了”

　　　　符长宁的眼里显出一丝惊恐之色。

　　　　婵衣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一些心疼——她的主子，何时流露出这般的情态呢？但是符长宁的失态也就是一瞬的，哪怕现在夜深人静，除了婵衣并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到她的表情。但是符长宁早已习惯了不将感情流露出来了。

　　　　话说到了这里，婵衣似乎就已经能够预料到了这个噩梦到底有多么的恐怖和令人害怕，符长宁也的确不准备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就那么沉沉的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就在婵衣小心翼翼的起身，给符长宁掩上纱帐的时候，她才看到，符长宁将脸转过去朝向了里面，但是眼睛，却是一直睁着的。

　　　　“主子”

　　　　“时候不早了，睡吧，婵衣。”

　　　　“是。”

　　　　符长宁因睡得不安稳，第二日天一亮，她就醒来了。而几乎就在她醒来之时，谣言就如晨起的第一缕阳光一般，充满了草原的整片大地。

　　　　唔，有人在科克加尔勒部落的聚集地里，意外地挖出了一颗耀目无比的宝石。

　　　　自从科克加尔勒部落的聚集地被意外地挖出一颗宝石后，大重国近日的流言重点都围绕在这位有着与昔日的阿依古丽大妃一样幸运的文襄公主瓮儿身上。尽管这时候的大重国并没有发生类似于与乌孙一战的惨烈景象需要掩盖，但是吉兆出现在什么时期都不算晚，甚至更能随意地贴切当下的情景。

　　　　譬如大重国的王上成德，可以说是彻底洗刷了杀兄弑父的恶名，以一个真正的帝王的姿态去领导大重国的臣民。毕竟在一个自立为王还不到一年的国度里，出现了与历史上盛景之治一模一样的吉兆，这就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至于从前的那些传言，根本就是一些无妄之谈啦。老汗王善擅自然是无疾而终的，根本不存在那些什么被下药被鸩杀的问题；老大克德被诛杀也肯定是流寇干的，毕竟身为人子悲痛欲绝之下没带护卫人马一时冲出去发泄，结果一不小心遭遇不测也是有的；至于那个消失的老二巴努么，搞不好就是兄弟情深不相信老大死了出去寻找，或者干脆去给老大报仇也是有可能的，咱们的王上老三成德，就是在王族后继无人的时候被诸位大臣推选上位的吗，根本就不怪他的。

　　　　流言兴起的第三日，符长宁就听到了上面这些话。当婵衣眉飞色舞地讲述外面流言的时候，符长宁在帐子里几乎要笑的打跌。

　　　　她不相信文襄公主瓮儿的帐篷下就这样恰好地出现与阿依古丽大妃一模一样的吉兆，当然也更不相信成德有民众传言说的那样无辜与幸运，说到底，都是上层贵族们对于民心的操纵罢了，符长宁在建蒙沈从景要打压贵族的时候，这一手计谋玩的可是好极了。

　　　　至于阿依古丽大妃的事情，既然符长宁连娜木措大妃之死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自然也不会错过后续的精彩，但这更让符长宁确定了崇德殿宁南夫人宝日娜的可怕。

　　　　因为宁南夫人宝日娜，一不属于王室，二不属于三大部落的人，但是关于娜木措大妃和阿依古丽大妃的事情，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明白的一清二楚。

　　　　这个明白的时间，在宝日娜还是善擅汗王的宝日娜大妃的时候，就初显苗头了。

　　　　那时候，上有布达泰大妃和额依钟大妃独领风骚，宝日娜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利用这个消息去向善擅汗王请宠，获取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物质上的真正满足。

　　　　符长宁不止一次地回想过那天晚上，她跟宝日娜大妃或许是从未有过的促膝长谈。尽管这个促膝长谈，只是一个信息交换的过程，目的是完成两个女人互相的心愿而已。

　　　　在临走的时候，宝日娜大概是因为情绪十分松懈，她不无真实地感慨一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等到这次机会了，直到上天送来了你。”

第四百五十二章，出逃（二）（）　
前面说过，宝日娜先是老汗王善擅的无数后宫之一，在善擅去世后因为无子又美丽的缘故，根据蛮族不成文的规矩顺势成为了新王上成德的崇德殿宁南夫人。按说这样的走向放在任意一个女子身上都足以成为一个光辉的历史，可宝日娜却觉得这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到另一个牢笼罢了。

　　　　不错，从一开始，宝日娜就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接受这个宿命的。与一般话本上写的故事无二，宝日娜心中的那个良配，还是那个青梅竹马的竹马扎西德勒，尽管他已经妻妾孩子一大堆。

　　　　现实已经窘迫至此，难道宝日娜会向现实低头吗。

　　　　当然不。

　　　　宝日娜心中仍然有对自由的渴望，尽管现实已经将她美好的设想一击即碎，可是最初驱使她的动力还在，一旦一个机缘出现，宝日娜便会不顾一切地去抓住它，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点隐秘的思想，就会一点点的蚕食，扩大。

　　　　符长宁，就是这个机缘。

　　　　崇德殿内，宝日娜正在和她的侍女卓玛一道擦拭马鞍。卓玛从七岁开始就跟随宝日娜，伴着宝日娜一路碾转从部落到善擅汗王的后宫，再到如今的崇德殿，可以说，卓玛是宝日娜这辈子最信任的人，不是姐妹，也胜似姐妹了。

　　　　因而宝日娜对着卓玛不会表露出她那高高在上的宁南夫人的地位，甚至愿意和卓玛一起干活儿，当然，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也必不可少。

　　　　正如符长宁有婵衣一样，宝日娜也有卓玛同她讲述着近日关于文襄公主的事情，“科克加尔勒部落的族长多哈瓦赫已经将宝石上献给了王上，并且当着诸位臣工的面说这个宝石是从他的侄女文襄公主的帐篷底下挖出来的，虽然多哈瓦赫没有多说，但是已经有人开始提及阿依古丽大妃了，大家伙都说要不了多久，文襄公主瓮儿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宝日娜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轻轻巧巧地冷哼了一声，“科克加尔勒部落倒是打得好算盘，已经有了一个可敦大妃宝和还不够，偏还要再加上一个文襄公主，成德不想娶瓮儿，他们就偏要逼着他娶，看样子不把皇后宝座攥到手上，科克加尔勒部落是不会甘心的。”

　　　　卓玛这时候自然就要补上宝日娜没有说完的话，“科克加尔勒部落靠女人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才去了一双姐妹，又来一对姑侄，以后热闹还有的瞧呢。”

　　　　俩人对视一眼，倒是难得地哈哈大笑。直待笑够了，宝日娜忆起故人，眸目间倒流露出一丝感伤，“可惜了，布达泰和阿伊为人都很好，偏偏时运不济摊上一心只为权谋的爹，克德和巴努那样的下场都没有人在意，就算是死了科克加尔勒部落也不愿意花时间为她们正名。”

　　　　科克加尔勒部落素来是无利不起早的一群人，自阿依古丽大妃时期起，他们了解了枕边风的威力，尝到了手握权势万众瞩目的滋味，自然不会轻易地放弃这个机会，自克烈汗王起自成德王上止，六朝的后宫里都有至少两名出身于科克加尔勒部落的大妃，布达泰大妃和阿伊大妃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善擅汗王时代，可以说是科克加尔勒部落最风光的时代。这个最风光，绝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善擅汗王仅有的三个儿子里，除却疑似阿瓦昂所生的成德外，大儿子克德和二儿子巴努都是属于科克加尔勒部落的血脉，沙尔卓玛特部落仅有额依钟大妃所生的善擅唯一的女儿库库齐儿，至于桥日坦巴依部落，是从来没有女儿担任过王族的大妃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出了成德这一个意外，善擅汗王死后，不论是克德或者巴努两人其中的一人继位，科克加尔勒部落的声望都会达到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顶点。如今尽管科克加尔勒部落还有地位尊贵的可敦大妃宝和，可毕竟不是正经的皇后，枕边风的威力也没用那么大了。

　　　　相较起来，甚至还差了迎娶王族公主库库齐儿的桥日坦巴依部落一截儿。

　　　　想要平定草原上的纷争，首先就要平定三大部落的纷争，成德身为统领大重的王上可以看得清明，宝日娜因为完成那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自然也要看的清明。

　　　　关于在文襄公主瓮儿帐篷下挖出宝石一事，很显然就是科克加尔勒部落因为不满自己如今所处地位的兵行险招，赌的就是成德不能放弃桥日坦巴依部落的支持而不得不接受文襄公主。

　　　　如果成德不因为与历史相似的吉兆而迎娶文襄公主的话，那么成德势必要解释他不接受阿依古丽大妃吉兆的理由，这样就逃不开阿依古丽大妃所依仗的娜木措大妃事件的影响，一旦让桥日坦巴依部落知道成德已经知晓当初娜木措大妃一事，桥日坦巴依部落与王族势必要与皇帝成德离心离德，成德就再也没办法对桥日坦巴依部落指挥自如。至于说没什么毛儿的老虎到底算不算是草原上最凶猛的野兽，这件事儿，到时候还得再说不迟呢。

　　　　失去三大部落之一的桥日坦巴依部落支持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那么成德就只能装作不知道当初娜木措大妃的事情，那么面对如今文襄公主与历史相似的吉兆而不欣喜如狂的话，实在是不符合一个以得到吉兆为荣的帝王的准则。开玩笑，面对这样一个有可能是上天选中的神女，你不赶紧把她娶回家来供着，还等什么呢。

　　　　于是科克加尔勒部落因为可敦大妃宝和与神女瓮儿的原因，稍加筹谋也许就能重回历史的巅峰地位，继续毫无压力地顶着三大部落之首的头衔。

　　　　至于那个一心仰慕成德哥哥的文襄公主瓮儿，在这件事上只是王族与部落之间博弈的一颗棋子罢了，如果文襄公主真的喜欢成德，那自然是两全其美，即便是不喜欢，也要接受部落加诸在她身上的使命踏进王族的后宫，就如同布达泰大妃和阿伊大妃一样。

　　　　对于成德来说，两害相权取其轻，自然是暂时先迎娶一个没什么影响的文襄公主瓮儿就能解决这一切的事端。

第四百五十四章，出逃（四）（）　
宝日娜在说什么？她说宝音宝丹两姐妹？成德眉头一皱，他当然不会忘记这两个女人是怎么到他身边来的。这些年尽管他为着提醒自己一直把宝音宝丹放在身边，可他也没打算将清宁殿夫人和兴庆殿夫人两个重要的位置放给宝音宝丹啊。

　　　　不过在目前仅有的几个后妃里面筛选筛选，好像也没有比宝音宝丹更适合上位的人选了，毕竟尽管宝音宝丹自以为隐藏的极好，那点小心思可是瞒不过天赋异禀的成德的。

　　　　宝日娜见成德已经听进她的话开始纠结起来，自然也十分有眼力见的不再打扰大重国的王上思考问题，“既然话已带到，宝日娜就告退了”

　　　　成德并不在乎宝日娜此刻在还是不在，只是挥一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甚至连一句‘路上小心’的话都没说。不过宝日娜并不在乎这个，对于她来说，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开始实施了，这让她如何不开心呢。

　　　　等宝日娜回到崇德殿的时候，卓玛已经按照宝日娜之前的吩咐将宝音宝丹请过来了。别看宝音宝丹之前有胆子敢夜闯崇德殿，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当前，对她们的主子崇德殿宁南夫人还是很尊敬的，“夫人，您回来啦。”

　　　　宝日娜径直绕过宝音宝丹在主位上落座，再一招手就有崇德殿专属的侍婢们端上一盘盘琳琅满目的菜肴，“既然已经到中午了，正好请你们吃顿饭，坐吧。”

　　　　宝音宝丹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依言落座，尽管如此，她们却不敢动筷子，只能眼睁睁地看宝日娜大快朵颐。宝日娜才刚刚咽下一块羊肉，眼睛瞟着安静坐在在她右手同一侧的宝音宝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吃啊，为什么不吃，要知道往后咱们在一起吃饭的日子可不多了”

　　　　宝音宝丹可不会认为这是句好话，只会本能的认为这是宝日娜要开始收拾她们了——实际上自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们的心里就十分懊悔，觉得不该自认为抓到宝日娜一个把柄就冒冒然地去威胁她，想宝日娜身为后宫妃嫔二十余载，什么阴谋诡计没经历过呢，宝音宝丹的做法实在是太小儿科了。如今可好，不仅原本有生之年可以指望的晋位机会没了，还成为了崇德殿宁南夫人宝日娜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笔买卖真是太不划算了。

　　　　不过现在可好，宁南夫人宝日娜终于想起来秋后算账了，宝音宝丹就怕她将这件事一直记在心里，往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们下个绊子，这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如今宝日娜既然开口了。宝音宝丹还能说什么，直接下跪认错呗。

　　　　因为这是宝音宝丹早就商讨过的情节，因此行动起来毫不拖泥带水，这厢宝日娜话音刚落，那边宝音宝丹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这等小人计较了”

　　　　宝日娜正惊诧于宝音宝丹动作的整齐划一，再闻言竟乐不可支起来，“你们想到哪里去了，该是我要恭喜你们才是。”

　　　　胡族天性就是不喜跪拜的，宝音宝丹这般举动也是因为心里有鬼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卓玛知道这样的场面很不好看，因此在宝音宝丹刚跪下的那瞬间，就将帐篷内伺候的几个侍婢赶出去了，才让宝日娜可以毫无顾忌地同宝音宝丹她们两个说话。

　　　　宝日娜将桌旁摞起的三个瓷碗以一字型摆开，一手拿起酒罐横向一扫就是慢慢地三大碗青稞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就有册封你们的旨意下来，清宁殿和兴庆殿也该迎来它们新的主人了”

　　　　酒罐墩在地上的声音很是响亮，也带出了宝音宝丹扬起头茫然的面容，在一阵阵的愣神之后，还是宝丹先反应过来，激动地大叫一声，“清宁殿夫人和兴庆殿的夫人！”

　　　　宝音宝丹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她们此刻的情绪了，原本以为是必输无疑的一场战役，结果到头来事实却告诉她们，你们成功了，而且赢得还很漂亮，这足够使当下的宝音宝丹疯狂了。

　　　　宝日娜笑吟吟地看着宝音宝丹，她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这是多方博弈后权衡利弊的结果，清宁殿与兴庆殿需要有人提早占位，这样一旦最后不得不迎娶文襄公主的时候，科克加尔勒部落也不至于提出废正妃立瓮儿的要求，毕竟科克加尔勒部落占得坑未必也太多了。

　　　　如果有人说不是还有关雎殿么——对不起，这个地方已经被符长宁长久地霸占了，尽管符长宁并没有经历册封，可是关雎殿上上下下的人早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符长宁就是关雎殿唯一的主人，即便是成德来了恐怕都要靠边儿站。

　　　　宝音和宝丹自然不会想那么多，她们的智商不容许她们思考到政治层面上的东西，她们只会认为是这宝日娜有心的推波助澜，而且居然还奇异地成功了，看来这位宁南夫人在王上心里的地位不容小觑。

　　　　但是宝音宝丹兴奋劲儿过了之后，三碗青稞酒下了肚，她们才后知后觉地反应到一个从前不会有人会思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