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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赛只有女王-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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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一个骑兵小心翼翼地问,“没能保护好莫伦多夫元帅,您回去之后可能会受到惩罚。”
“战败降职,天经地义。”布吕歇尔说。
其他人心中发苦。布吕歇尔或许只是降职,他们却可能砍头。胡萨骑兵虽然源自匈牙利,但并不是雇佣兵部队;兵源大多来自普鲁士本国,多数还是农奴。无论用战败或是脱逃的理由,要处死他们都太容易不过了。
不仅败得彻底,而且军中地位仅次于大元帅的莫伦多夫,就死在他们面前。而他们竟然没有拼死战斗到最后一刻,反而临阵脱逃——虽然这是布吕歇尔下的命令,但不可否认,听到命令下达的那一刻,他们心中可称狂喜。
布吕歇尔有自己的考虑。一边倒的败局无法挽回,再拖下去可能真的连一个人都逃不出去,那么谁去通知大元帅?何况他也绝不能任由莫伦多夫的尸体落入敌军手里;想一想,首战就击毙敌军元帅,这对法国人的士气来说是多大的鼓舞!
黑灯瞎火中,恐怕敌人自己都没看清射中了谁。只要他带走尸体,法国人就无从确认了。
——他倒没想到,这个举动当真有效。法国方面还不知道莫伦多夫跟着胡萨骑兵一起到了杜伊斯堡,自然也想不到才打了一场仗,就立下了这么大一个战功。
布吕歇尔在迷路的地方埋葬了莫伦多夫,立了标志。至于今后还能不能找回去,只能看上帝的旨意了。
夜里,见其他人发出了浓重的鼾声,守夜的骑兵悄悄起身。
他屏着呼吸,小声叫了几下最近战友的名字;对方毫无所觉,睡得很熟。
他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到拴马的地方,顺毛安抚几下,给它嘴里放了一把草,牵着它小心朝外走。
就在他准备上马离开时,忽然从后边伸出一只手来,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
他几乎要尖叫出声。
转头看去时,他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好像踩着棉花一样摇晃。
“长、长官……”
布吕歇尔在夜风中绷着脸,声音仿佛还带着醉意:“你要去哪?”
“我、我见马好像饿了,准备带它在附近找找草料。我发誓我没有擅离职守不认真守夜!”
“我现在不怀疑你不认真守夜,我怀疑你想私自逃跑。”
被抓到现行的骑兵脸色瞬间惨白。
这边的动静当然也惊醒了其他人;一双双眼睛惊疑不定地望了过来。
“逃兵的处罚,是死刑。”
话音刚落,锋利的马刀划过空气,在骑兵脖子上划出红色的血口。他瞪着眼,仿佛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说不出话来了;除了断裂的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直到倒下死去,他都再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布吕歇尔转过头,目光从一张张惊惧的脸上扫过。
“你们都给我记住,跟我回去,只要我愿意担下责任,你们不一定会死;但如果不跟我回去,你们现在就会死!”
目光再次扫过,布吕歇尔满意地看到,所有人都顺从地低下了头。
“朗茨,你不用跟别人挤一匹马了。”他把马拉回去,任由马蹄从死尸身上踏过,“这匹马归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一更
第305章 补给线()
对原先供职于克里夫公爵总督府的官员来说;这短短不到半个月,人生的大悲大喜就足够心脏病爆发。爱玩爱看就来乐文
普鲁士人一日之内就夺走了杜伊斯堡;这次更快;只一夜之间;这座城市就再度易手。
同样的,生活对那些反对派来说也同样大起大落;本以为一朝升天,没想到法国人一来,他们转眼间又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可能搭上性命。
最不好受的;自然就是那些原先在总督府,后来又投靠了普鲁士军的那些人。往好听说是曲线救国;往不好听说就是叛国。这些人被看管起来,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旗帜两度调换;更让所有人原先发热发冷的脑袋多少恢复了温度,更慎重于自己的表态或站位。战争才刚刚开始,谁又知道今后杜伊斯堡还会换几次主人?
对刚刚占领城市的杰尔吉和勒费弗尔来说;问题就简单多了。进入城市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把前任总督从监狱里放出来之后;让经验丰富的他去处理政务。
处理完防卫和治安任务;天又黑了下来。算一算从执行攻城任务到现在;两人都已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无论如何也需要休息了。
“待会儿我要下命令,就算敌人来了也别叫醒我。”勒费弗尔跟杰尔吉玩笑说。
好在,一夜无事发生。普鲁士人入驻时,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作乱;把街面上的地痞流氓之类几乎全清理了一遍,倒是省了法国人的事。
充分睡眠之后,两人碰了个头。
“你今天的计划是什么?”勒费弗尔先问。
“出城侦察地形,今天明天都不一定会来。我不打算像普鲁士人那样,自己把自己困在城市里。”
骑兵的优势在野外,如果不是没有选择,普鲁士军肯定也不会让自己的骑兵守城。
勒费弗尔松了口气,忽然又想到,对方可能是有意为之。两人军阶相同又互不从属,现在的杜伊斯堡驻军可以说是双头管理,一个弄不好就可能起冲突。杰尔吉说不定是在主动退让。
在心里记下这一笔,他说:“记得保持联络。如果遇到普鲁士的主力,不要硬扛。”
杰尔吉点点头:“你的计划呢?”
“修桥盖房。”勒费弗尔笑着回答。
“呃?不是继续修建防御工事吗?”
杰尔吉惊讶的模样不知为何让勒费弗尔心情大好。他摇头:“不,真的就是修桥盖房。”
“那敌人来了怎么办?”女军人皱着眉头。
“如果普鲁士主力先到,就算是有工事,我们也总不能用枪去对抗大炮。如果友军也到了,那么有没有工事都不重要了。”
“有总比没有好吧?”
勒费弗尔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给你说说我在卢森堡修铁路时碰到的事。
“在法国修铁路,只要我们不去打扰当地居民,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但在国外就不同。
“虽然我们的工程经过了奥地利那边的批准,但奥属尼德兰人对奥地利的感觉你是知道的——听说几年前奥地利就刚刚处理过一次未成型的叛乱事件。这虽然是一大片土地,但离奥地利本土实在太远。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约瑟夫二世正式决定放弃这边,有条件地默认法国对此地的企图。
“当地人不服从奥地利的管理,对连襟的法国也没什么好脸色。人烟稀少的乡村里问题还不大,越是到里城镇,麻烦就越多。工地上的材料时常莫名不见了踪影,后勤向当地人采买食物之类,也常常吃闭门羹。我无可奈何,写信向铁路局抱怨,这工作没法干了。
“没想到,是王后给我亲笔回了信。她让我想想梅兹经验。
“在梅兹修铁路的时候,当地军队对我们进入他们的地盘有些意见。刚好,为了跨越摩泽尔浮桥;见当地军方也需要,就开放给他们用。从此他们再也不抱怨了。
“王后的意思还用问?我放下信,第二天就找到当地政府,问有那些年久失修的桥或道路需要修补,当天下午开始义务修路。刚好在道路附近还看到一个摇摇欲坠的茅草房;这一家有力气的男人到城里打工了,只剩老弱妇孺,没办法修理房子;我就派几个人顺便去帮了一把。一路都是这样。
“没过一个月,工地上就没有材料被偷了,采购也不受阻了,当地人看我们的眼神也变了;甚至有人主动跟我们打招呼。连我的下属都说,做了半辈子的军人,第一次这么有满足感、成就感。”
勒费弗尔笑吟吟地看着杰尔吉。对方是个聪明人,说到这里也就够了。
果然,她眉头不知何时已经舒展开了,点头道:“确实,这里迟早也会是法国的领土,获得杜伊斯堡人的支持很重要。”
“王后说了,与其依靠城墙防守,不如依靠人心防守。普鲁士人不是拆了东西城区之间的桥吗?我就给当地人都建回去。等普鲁士主力再来的时候,看人民会支持哪一边!”
杰尔吉不由得想到,他们出发之前王后的三令五申:绝不能以任何理由向当地平民或政府要一分钱一样物。
比起三十年战争时期,现在军队的劫掠已经比以往要少,方式也文明得多——例如征收战争税,即保护费——但并不能完全禁绝。一来是因为旧时风气还留存在军队中,二来是劫掠能短时间内大幅度提高军队士气,三则是因为国家常常没有足够财力物力完全保证军队的需求,特别是在战争时。
然而,王后的态度相对坚决明确,甚至下了死命令:一旦有以上现象发生,无论有多大功劳,一律处决。而如果是因为缺少补给无法作战而投降,不会承担任何罪过。
杰尔吉承认,她对此相当担心。王后的出发点自然是好的,但现实未必那么如意。
姑且不去谈法国的国力是否能全力支撑这场战争——她没有接触过内政,不太清楚。
单说补给线。现在还是战争初期,前线的军队少,战线也还没有拉长,后勤自然能跟得上;但以后呢?荷兰就在背后,假如他们南下借道亲荷的列日公国,进攻于利希,不就把法国到杜伊斯堡的补给线给切断了吗?届时前线的军队不能劫掠,难道真的投降?
她看向勒费弗尔。他与她一同接到命令,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不知不觉,她把疑问说出了口。
勒费弗尔先是一愣,笑了起来。
“确实,只从地图上看,荷兰离得太近,法国离得太远,漫长的补给线岌岌可危。虽然有奥属尼德兰做跳板,但这里还不是法国领土,当地人没有心向法国,所以打起来不是那么容易。不过,那是在铁路没出现之前。”
勒费弗尔眼睛发亮。
“就像这几年宫里流行的那句话——水里的鸭子比人先知道温暖的春天到来——外人还不清楚铁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我敢断言,铁路将会极大改变战争的形态。
“火车的速度看起来没有优势,也就跟马车差不多,有时候比马还慢;但关键是它足够稳定,而且运量大。过去补给靠马牛羊,而铁路上每天却可以有数百、数千个马队在奔驰。不只是大批量的粮食,就连军队也能大量投送。
“就在我接到出战命令时,卢森堡段的铁路还差约一周的工时就能完工。我留了一些人继续工作,现在大约已经完成了。也就是说,一条安全、稳定、高效的补给线已经形成。我敢保证,虽然普鲁士主力比我军主力先出发,但我军到达的时间不会晚多少天。”
“荷兰、列日公国于日前共同向法国宣战,而此前巴伐利亚选帝公已经表示,不夺回于利希誓不罢休。英国、俄国对此情况表示关切,并敦促法普两国保持克制,以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鲁尔区争端——啧啧,都挺会装模作样。”
贝尔蒂埃放下报纸,无所事事地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浓黑的烟时不时从窗外飘过,呛得众人纷纷掩鼻;响亮又极有节奏的“哐哧”声,又叫人心烦。车厢左右摇晃,不过总的来说比马车要好些,至少能让人来回走动。
刚登上火车时的新奇感已经褪去,他开始习惯这一切;反倒是偶尔的靠站,能让他提起兴致。
铁路让远征变得无聊起来。
当然,不是说他就没有半点事干了。上车之前,如何拆分装备编号分装,如何安排车厢,一系列的事都让人头痛;不过一旦解决完这些,火车开始发动,情况就变得安逸起来。
他叹口气: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罢了。毕竟,他们法兰西近卫军第三加强营,俗称的三炮营,是在往前线开赴。跟在他们的火车之后出发的,还会有陆续几个兵团。
“本来以为平安无事地再熬个两年的资历,就可以去炮兵学校当教授了,谁知道普鲁士偏偏这时候打过来。”他嘴里咕哝着绝不能让下属听到的丧气话,随手又翻开了内部军报。
杰尔吉的名字映入眼帘,他不由得一愣。
军中知道她真实性别的只有寥寥数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有传言流出,但大多数人只当作奇谈怪论去听;谁会想到军中真的有一个潜伏已久的女军官?即便海军里有那位海盗出身的女提督,人们也不会以为特例还能发生第二次。
贝尔蒂埃因为当年亲自处理过杰尔吉的事,却是知道内情的。
两人私下里成了朋友。对她来说,和一个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相处,也更轻松一些。
糟糕就糟糕在一次酒后。
万万没想到,杰尔吉的表现比他还要洒脱;即便后来又发生了几次,也都当作什么也没有。贝尔蒂埃开始思考,为什么从认识杰尔吉岛现在,九年都过去了,自己仍然没有结婚。
可对方半点恢复身份的意思都没有。
更有甚者,过了一段时间,她还郑重要求,今后在工作中不能再对她显示出特别优待。
这怎么办得到?
女军人比他坚决百倍,几次警告之后,竟然真的开始疏远他。直到现在,两人碰面,她也只有一个点头,再没有多余的话。
他常听说女性多情;现在才知道绝情起来不比男人心软。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的工作也相当忙_(??‘」∠)_
对原先供职于克里夫公爵总督府的官员来说;这短短不到半个月,人生的大悲大喜就足够心脏病爆发。爱玩爱看就来乐文
普鲁士人一日之内就夺走了杜伊斯堡;这次更快;只一夜之间;这座城市就再度易手。
同样的,生活对那些反对派来说也同样大起大落;本以为一朝升天,没想到法国人一来,他们转眼间又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可能搭上性命。
最不好受的;自然就是那些原先在总督府,后来又投靠了普鲁士军的那些人。往好听说是曲线救国;往不好听说就是叛国。这些人被看管起来,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旗帜两度调换;更让所有人原先发热发冷的脑袋多少恢复了温度,更慎重于自己的表态或站位。战争才刚刚开始,谁又知道今后杜伊斯堡还会换几次主人?
对刚刚占领城市的杰尔吉和勒费弗尔来说;问题就简单多了。进入城市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把前任总督从监狱里放出来之后;让经验丰富的他去处理政务。
处理完防卫和治安任务;天又黑了下来。算一算从执行攻城任务到现在;两人都已经是三天三夜没睡觉;无论如何也需要休息了。
“待会儿我要下命令,就算敌人来了也别叫醒我。”勒费弗尔跟杰尔吉玩笑说。
好在,一夜无事发生。普鲁士人入驻时,为了防止有人趁机作乱;把街面上的地痞流氓之类几乎全清理了一遍,倒是省了法国人的事。
充分睡眠之后,两人碰了个头。
“你今天的计划是什么?”勒费弗尔先问。
“出城侦察地形,今天明天都不一定会来。我不打算像普鲁士人那样,自己把自己困在城市里。”
骑兵的优势在野外,如果不是没有选择,普鲁士军肯定也不会让自己的骑兵守城。
勒费弗尔松了口气,忽然又想到,对方可能是有意为之。两人军阶相同又互不从属,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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