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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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勤练不辍、风雨无阻。每天劈两百刀，是他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况且，目前在这强盗窝之中，好汉们崇尚的就是武力。一个人的搏杀的本事是最能受到别人尊重的，除了是自保的本钱，更是出人头地的台阶。

　　　　正因为比武招亲一事，他在擂台上连胜三人、崭露头角，那几日见过他打擂风采的头领们，谁见了他都要客气几分。

　　　　两百刀，听来容易，但是他这两百刀，每一刀都凝心聚神、使足了全身力气，绝不浪费一刀、绝不松懈一分气力。

　　　　“一百九十九！”他在心中默念着数，身形峙如山岳，目光炯炯有神，再一次举刀过顶。朝阳从山头上霍地跳了出来，阳光照在刀锋上熠熠生辉、晃人眼睛。

　　　　扈三娘在一旁用一块雪白的帕子擦着额头上的香汗，轻咬贝齿，歪着脑袋好奇地瞧着他的动作，忍不住地问道：“相公，你这个练刀的法子可行吗？能拿来实战吗？”

　　　　程风睨了她一眼，笑道：“小妮子还敢质疑我的功力？来来来！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刀法。”他瞥见扈三娘头上所系的绯色纱巾，“劳驾，借你纱巾一使。”

　　　　扈三娘一脸狐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将头巾解下来递给他，这条纱巾宽大而轻柔，绯色的底色上印着金色花纹。

　　　　程风并未接过来，道：“你抓着纱巾的两个角，上下摆动。我喊放手，你就将纱巾放开，闪到一边去。”

　　　　扈三娘心中好奇，依言行事，双臂抖动着纱巾。微风袭来，整条纱巾轻柔地漂浮在空中。

　　　　程风举刀过头，大喝一声：“放！”

第347章　梁山吃败仗（）　
扈三娘忙将手撒开，程风迅疾一刀，自对角线向纱巾一刀劈去，“嗤啦！”柔若无物的纱巾被凌空分成两片，轻轻地飘向地面。

　　　　扈三娘见了这精妙绝伦、威力无比的一刀是又惊又喜，小手捂着樱唇，半晌合不拢嘴来。

　　　　忽地反应过来，瞪着眼睛，挥拳相向，娇嗔道：“我的纱巾！相公你得赔我！”

　　　　程风忙收了刀，躲避着她的粉拳，笑道：“赔你十条还不成吗？”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阵嘈杂声响，侧耳倾听片刻。他快步爬上一堆木柴向山下眺望。

　　　　只听马嘶人叫声从鸭嘴滩边传来，一队队梁山士卒扛着旗帜陆续上山，瞧那情形，应是吃了败仗无疑。

　　　　程风不由心中一紧：“果不其然，面对呼延灼的连环马阵，梁山上下是束手无策。”他转身回屋穿戴衣帽，准备去聚义厅去看看情况。

　　　　扈三娘见状，担心地问道：“相公，我听顾大嫂说，此番朝廷派来围剿梁山的呼延灼是开国功臣河东名将呼延赞的嫡派子孙，善使两条水磨八棱钢鞭，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哥哥们前去迎战吃了亏？”

　　　　程风边穿着鞋，边道：“前番梁山攻陷了高唐州，令朝中震惊，皇帝老儿终于派了禁军前来围剿梁山，战斗力自然与以往那些厢军要胜出许多。

　　　　这呼延灼是汝宁州都统制，他单逞匹夫之勇倒好说，咱们还有林教头压阵呢！再说了前军五将中还有花荣、秦明、李应、孙立，他们的手下功夫也不弱，并不怕他。

　　　　所畏的是他手下那三千重甲骑兵，人马俱甲、刀箭不入，如山压来，难以阻挡。”

　　　　扈三娘听了，心中更是担忧，道：“相公你去作甚？你说的那重甲骑兵如此厉害，必是不好对付。反正这番出战又没派你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别他们没了应对的法子，抓壮丁把你给顶上去了。”

　　　　程风冲她笑了笑，道：“吃着梁山的饭，自然要为梁山操心！”

　　　　扈三娘白了他一眼，嘟囔道：“不是你说的嘛，宋头领忌惮你，不给你出战立功的机会，咱们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干吗？”

　　　　她想了想，又道：“相公说得真对！现在梁山啊，名义上还是晁天王为尊，可调兵遣将、迎敌出征，真正说得算的还是宋头领和吴军师。

　　　　前几日出战，二十三名头领出战，数来数去，晁天王旗下只是去了四人，林教头和阮氏三兄弟，其余都是宋头领手下的心腹。”

　　　　程风将刀挎在腰间，整了整衣衫，道：“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动用水军自然得有阮氏三兄弟出战。

　　　　林教头呢，那是迎敌必备的良将，肯定每次应敌都少不了他。剩下的，你看看，没有一个马步军头领是晁天王旗下的。打压之势，多么明显！”

　　　　“如今相公与晁天王走得近，天王另拨了一千士兵让你训练，手下兵卒算多了，可宋头领依然不安排你出战。虽然有时我都会觉得憋屈，但这样也挺好！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不上阵少了许多危险，省得我牵挂。”

　　　　扈三娘静静凝视他，目光充满了柔情和眷恋。

　　　　被她这么凝视着，程风忽然有一种感觉，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被依赖和需要的对象。

　　　　他笑了笑，道：“好男儿自然不能三十亩地一头牛，娘子孩子热炕头。

　　　　人活着，总得做出点事情来。不过你放心，我福大命大本事大，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别人伤不了我的。”

　　　　扈三娘见他说得风趣，不由笑了笑，不过转眼间，她神色坚毅起来，咬牙道：“谁要敢要伤我的相公，我扈三娘手中的刀可不答应！除非先杀了我！”

　　　　她说得是如此认真，程风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他慢慢地发现，扈三娘爱一个人是会掏心窝子地去对他好，不矫情、不伪饰、不遮掩。

　　　　兰锦心与她的性情不同，诗书的濡养、家族的责任、高贵的自尊，令她对自己的爱是压抑的，在表现方式上是有节制的。

　　　　正因为如此，当她看见自己与别人成婚，选择了逃避走开，要是换成扈三娘，就得冲上前去，问个究竟了。

　　　　不过，往往像兰锦心这种人，心里会伤得更重，而且会将自己的伤口深深地埋在心底，不令他人发现。将来自己想要令她原谅自己，也要费上更大的功夫。

　　　　“好了！相公，走吧，咱们去聚义厅看看情况。”扈三娘的声音令程风回过神来，发现她已帮着自己穿戴整齐，两人抬腿就要推门出去，这时却听见一阵敲门声。

　　　　“谁呀？”扈三娘冲着门外问道。

　　　　“嫂嫂，我是汤隆。程头领在家吗？”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汤兄，进来吧！”程风将门推开，将他迎了进来，笑问道：“山下可是吃了败仗？”

　　　　汤隆用衣袖擦了把汗，道：“我刚打听清楚，宋公明大败而归！本来斗将咱们占上风，李应的飞刀还伤了对方一副将。

　　　　可第二日，呼延灼放出连环马阵，三千马军分作一百队，每一队三十匹马，都挂了甲，一齐跑发，漫山遍野，横冲直撞将来。

　　　　我军施放弓箭过去，但那连环马都有重甲防护，这下哪里抵敌得住？前面五队军马望见，便乱撺了，策立不定，后面大队人马拦当不住，各自逃生。

　　　　整点人马，折其大半。众头领有六人中箭：林冲、雷横、李逵、石秀、孙新、黄信，小喽罗中伤带箭者不计其数。所喜虽然折了些马匹，但头领们都救得性命。”

　　　　扈三娘在一旁听了，也不顾忌汤隆在场，愤愤地道：“李逵那厮被射死才好呢！”

　　　　程风当作没听见，笑道：“梁山当有此一劫！走！咱们去聚义厅看看去！”

　　　　“且慢，程风兄弟，这连环马虽威猛，但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有一策可奉上破阵。”

　　　　程风知道他要说什么，深深地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说来听听！”

第348章　一时糊涂（）　
“欲破连环甲马，须用钩镰枪。汤隆祖传已有画样在此，若要打造，便可下手。汤隆虽是会打，不会使。若要会使的人，只除非是我那个姑舅哥哥金枪手徐宁。

　　　　会使这钩镰枪法，只有他一个教头。他家祖传习学，不教外人。或是马上，或是步行，都是法则；端的使动，神出鬼没！”汤隆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神色激动。

　　　　程风并未着急答话，而是在屋内踱了两步，低头思忖着。他知道按水浒书中记载，汤隆还会建议盗取徐宁爱逾性命的家传之宝雁翎圈金甲，将他骗出东京，在路上用蒙汗药将其迷倒，连夜送上梁山，逼他归顺梁山。

　　　　汤隆紧盯着他的举动，又补充道：“他是东京禁军金枪班教师，常随侍御驾。”

　　　　他蓦地转过身来，冷笑道：“很好！很好！汤兄，你没有直接在大厅上将这份天大的功劳报与晁天王和宋公明，而是先告诉我，与我商量。”

　　　　汤隆听了他的话，吃了一惊，忙道：“程风！你这是什么话？我自从跟随你上少华山以来，一直将你奉为寨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用心辅佐、不敢怠慢，自然是有事先禀告与你，怎有僭越之意？”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先告诉我，这事并不是对我好，而是对你好！”

　　　　“对我好？怎么个好法？”汤隆有些目瞪口呆。

　　　　“你这策虽好，但说不得。徐宁是御前教头，俸禄丰厚、生活优渥、前途光明，他肯定是不愿上梁山落草为寇。既然他不愿意，以梁山的一贯行事风格，自然会使阴招，逼他上山。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瞧瞧那秦明、朱仝，哪一个不是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你将你那姑舅哥哥献了出来，岂不是害了他？

　　　　害了他不说，出卖自己的兄弟，你会为此背上千古骂名，在山寨里又有几个会瞧得起你？

　　　　你若不信，等破了连环马，山寨危机一解除，夸你的人很快就会变成踩你的人，人人避之不及，唯恐与你有所瓜葛。晁天王和宋公明都是如此。到时候，徐宁还会怨你一辈子，毁了这门亲戚。你说，这事对你究竟是好是坏呢”

　　　　“这…这…”汤隆听了程风的话，顿时张口结舌、脸红耳赤，惊出一身汗来。他寻思，自己后面还备了一招盗甲赚人的计策，幸好还未说出来，要是真张了嘴，这卖兄求荣的罪名将会烙在自己身上，永世不得翻身。

　　　　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朝程风一揖到地，感激地道：“程风一番话，犹如当头棒喝。我只一心想到如何解山寨之围，却没想到后面陷阱重重，差点铸下大错！”

　　　　程风真拿不准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不过他能提前跟自己说，不是自个儿贪功卖好，那起码说明对自己是尊重信任的，于是笑道：“汤兄，不必过多自责。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哪能事事考虑那么周全呢？”

　　　　扈三娘在一旁听了两人的对话，再看看汤隆对自己相公感激涕零的样子，心里满是自豪和骄傲，看向程风的眼神亮晶晶的，里面满满的敬佩和欣喜！

　　　　她原以为程风和其他大部分头领一样，都是逞着一身功夫的武夫，只是外表儒雅些，没想到他竟是个心思缜密、眼光长远的智者。这大出她所料。

　　　　她见汤隆直起身来，神色有些尴尬，忙端起一碗茶水奉了上去，柔声笑道：“光顾得说话了，汤大哥，请喝碗茶解解渴。”

　　　　汤隆一路跑来，又说了一阵话，嗓子里正冒烟，接过茶碗，咧嘴一笑，道：“有劳嫂嫂！”

　　　　程风笑吟吟地看着他一饮而尽，道：“走！咱们去聚义厅看看去！”正说着，一阵“铛铛铛！”的钟声响了起来，这正是召集头领们集中议事的讯号。

　　　　这场战斗败得如此之惨，有些超乎程风的预料。

　　　　走在去往聚义厅的路上，随处可见呼号哀叫的伤兵、血肉模糊的遗体和抚尸痛哭的家属。

　　　　看那些士兵们的遗体，有心头胸口中箭的、有被长枪搠个透心凉的、有被刀抹了脖子的，但最多的是被连环马撞击践踏而亡的。

　　　　这些梁山喽啰，一旦被撞倒在地，碗大的马蹄纷纷落下，基本再无生还的可能，有的骨折肉烂、七窍出血，有的面目全非，四肢不全，死状及其惨烈。

　　　　一路都是这些惨状，程风与扈三娘见了，不断摇头叹息，心中也是悲悯不已。

　　　　走进聚义厅里，发现已经坐了不少头领，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前后端茶倒水、传递消息的喽啰们来来往往，一个个神色肃穆、面色凝重，气氛显得紧张而压抑。

　　　　林冲、雷横、李逵、石秀、孙新、黄信几个头领歪歪倒倒地半躺在椅子上，胳膊或腿上都缠着麻布，上面还隐隐渗着血迹。

　　　　晁盖、宋江、吴用、公孙胜四人端坐在厅上。宋江眉头不展，面带忧容。

　　　　吴用劝道：“哥哥休忧。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挂心？别生良策，可破连环马。”

　　　　“我梁山有八百里水泊环绕，他连环马再厉害，也不能跨湖攻上山来。此事可从长计议，先下令水军，严加防备，再寻良机。”

　　　　宋江吃了瘪，隐隐间晁盖的话语权大了起来，理直气壮地拿出了他的看法。

　　　　吴用摇摇扇子，点点头，赞同道：“晁寨主所言极是，眼下只能以静制动，以守为攻。”

　　　　宋江忧道：“他连环马不能攻上山来，但堵在山下。阻绝交通输送、断绝粮秣物资，长此以往，我寨休矣！”

　　　　众头领听闻，尽皆失色。他们只想到官军攻打不上来，却没想到自己也出不去。听宋江这么一说，都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

　　　　对于梁山而言，出山劫掠州县村庄和来往商队是收入的主要来源。若被封了下山的道路，时间一长，数万人的吃喝都成问题。

　　　　程风本来正在察看林冲伤情，与他小声说着话，但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晁盖、宋江等人的动静。

　　　　梁山自创立以来，还未遭此等大败！被杀伤者逾两千人，被俘虏者五百余人！

第349章　水克火（）　
众人心头不由都产生一个疑问，梁山将何去何从？还能存续否？渐渐的，偌大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连环马军无愧于大宋帝国的精锐，比之之前与梁山交手的那些厢军、地方禁军来说，战力无疑要高出数个等次。

　　　　这一仗也是梁山实力的真实体现，与朝廷精锐禁军相比，山寨喽罗的训练、装备、纪律性要差很多。

　　　　不少梁山头领单打独斗的本事是个顶个的，但论起结阵打仗、冲阵踏营，比正规军还是差远了。

　　　　书中真正符合史实的大概是忠义堂聚义大排行吧，至于什么两赢童贯、三败高俅、奉诏破大辽那都是意淫扯淡。

　　　　宣和二年，方腊在青溪起义，两个多月时间内席卷两浙路大部，其攻势不可谓不猛烈，其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结果，惹得朝廷调集原本要北上攻辽的京畿禁军和陕西六路番汉兵共十五万南下围剿，不过两个月，就将方腊俘获于帮源洞。

　　　　程风是在老西军待过的，知道真正的两军交战是怎么回事，知道宋军所潜藏的真实战力。

　　　　此时见火候差不多了，他越众向前，道：“晁天王、宋头领，那连环马虽厉害，但并不是毫无破绽。

　　　　程某不才，愿领一千马军和本部麾下一千两百步军前去迎战，定当将其击破！”

　　　　他语调铿锵，此言一出，先是震得满厅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待众人反应过来，犹如巨石砸入池塘，掀起漫天波澜，其他头领纷纷面露疑色，摇头不信者有之，交头接耳者有之，都认为他过于托大。

　　　　扈三娘在一旁，也不敢相信地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惊讶和担忧。

　　　　李逵高声叫道：“程风，你这厮是吃错药了不是？呼延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