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之上-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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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翅女孩只犹豫了一瞬就不再阻拦，眼前的人类死生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保住圣子就好了。蜘蛛身上已经被羽翅女孩做了追踪标记，在鸟类面前妄谈逃跑时极为可笑的。就算她逃到地下、海底依旧会有其它的同伴追杀，羽翅女孩倒也不急于一时。

　　　　“拦住她！她受重伤别让她跑了，怪物晶核杀者共得之！小江快围住她！”纪春舟大喝道，手下士兵瞬间团团围住，就连老五他们也挡在了周围。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爷爷！他救了我啊，救了我们所有人啊！”纪江第一回违抗了军令，没有放出冰墙阻挡怪物，转身朝着季老司令和军官们大吼道。

　　　　“胡闹！现在是讲私情的时候吗？你想想他为什么要回来，不就是救更多人吗？现在放了怪物又会死多少无辜！陈小子是英雄，他的牺牲是为了千千万万的人！”纪春舟一把推倒孙子，声色俱厉。

　　　　得亏胖子思绪滞缓，否则一定会跳脚大骂：纪老头我和你很熟吗？你就这么对我？

　　　　这一下，就是犹豫的冒险者都纷纷上前，有了这个由头，分一杯羹的机会怎能错过。就连曾悦都招来藤蔓花草，看样子就是要将蜘蛛精围死在这里。

　　　　薛少杰一直默默看着，看着看着笑出声来，哈哈大笑，狂笑不已。

　　　　“你们一个个当真是好算计！陈亦锋是英雄，所以他救你们，他牺牲都是理所应当的对吧？所谓救更多人，有哪一个是他的职责所在？你们这些当兵的不觉得羞耻吗！他救你们每一个人的时候，扪心自问一下，有谁是被牺牲掉的？没有！他没有决定任何生命的去留！你们就是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对待同类，对待英雄？何其可笑！胖子今天没死在怪物手上，却要死在你们这些人手里。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声声入耳，字字诛心。

　　　　当人们习惯用英雄来标榜高尚时，也给了这类人贴上了标签。似乎只有奉献，只有牺牲，只有英勇无畏舍生取义才能是这些人的归宿。这样等价的思维模式一旦生成，普通人一旦做了非凡事之后，必须接着做出更加有利于世人的义举来，这不就是英雄该有的样子吗？

　　　　被牺牲的多了，想奉献的自然少了。在这个人人自顾的年代，英雄这个神圣的词简直和笑话无异，除了孩子的童话梦里也只有游戏中还能听到，既然不敢成为现实勇者，扮演一下没有责任的英雄也不错。

　　　　“小鬼休得胡言！他的胸怀岂是你这锱铢必较的商贾能明了的！”纪春舟除了阅历深重，价值观也极为老派。可没人能怪老人什么，那个年代就是没有自我，就是只有集体的，更遑论老人一辈子待在部队，怎么让他对“我”这个概念重视起来。

　　　　“你想救他？”竹竿用手肘撞了撞伍岚，眼镜瞄了瞄他手里的黑色石头。

　　　　“他说的对。”老五捏着石头也是举棋不定，石头实在太宝贵了。

　　　　“我。。。。。拼了。。。。。。一起，死！”蜘蛛精被各种冰墙、藤条、风墙、火海挡住了去路，原本像个笑话的招数，此刻却真的逼得蜘蛛精无处逃生。心一横，那就一起死。

　　　　“悲。。。。。。”陈亦锋中毒前想喊的那个字，半天才吐出口。

　　　　既然已经无救，羽翅女孩也懒得参和，走到小怪物身边恭敬地跪坐下来，就等着胖子和蜘蛛精一起殒命。

　　　　“嗷呜！”丑丑甩下小怪物，身子猛地跃去，扑向蜘蛛精和胖子，大狗根本管不了周围铺天盖地的能量，一门心思救下陈亦锋。

　　　　“胖子！”薛少杰也不管不顾往里冲，他不光是发泄着情绪，还表达了立场。这种过命的交情他想去结交。

　　　　“攻击！”纪春舟大吼道，无数光束、子弹、火焰、暗器。。。。。。一股脑儿朝着人群中央砸去，就是要一下子把场中的怪物消灭掉。

　　　　“哥！你别过去！”曾悦的常青藤一下把薛少杰缠住，伸出手一把将小眼镜拉了回来。女孩可以不去攻击怪物，但却没办法像哥哥一样奋不顾身，她也做不到看着哥哥去送死。

　　　　“他。。。。。。”小怪物趴在羽翅女孩怀里，朝着胖子抬了抬手，终于还是说不出什么来。人类太可怕了。

　　　　陈亦锋的世界像是定格了一般，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只是换面像是一张张慢慢进入脑海中，胖子的思维也变成了一个个小格，只是呆滞地接受着讯号，做不出连贯的反应来。即使眼睁睁看着子弹光影朝自己打来，也只能接收这画面。他的世界是静止的，是安静的，是张张切换的。

　　　　“风。。。。。。”

　　　　“砰！”巨大的爆炸声从中间传出来，各种各样效果如烟花般绚烂，中心被炸得烟尘弥漫。加上一些控制沙、水、雾之类的助战仪，爆炸中心一片混沌。

　　　　忽然，羽翅女孩猛地站立起来，翅膀护住怀里的小怪物，金色羽毛暴涨几倍，像是利剑一般出现在翅膀上。死死盯着胖子的方向，精致的脸蛋上尽数是防备。

　　　　“石守拙。”胖子身边响起了久违的悦耳声。

　　　　顽石不语，固守愚拙。胖子周身被一道灰黑的光芒覆盖，光芒由内而外散发出去，速度不快，但是一旦扩张绝无回头。所有倾泻而来的攻击全打在了灰黑之上，没有任何一缕能撼动分毫，如同山间顽石，抱朴而守拙，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佁然不动。

　　　　“你这丑家伙还没死么，好遗憾哦。”笑语声一闪而过，只可惜胖子做不出任何回应。

　　　　蜘蛛精大骇无比，肝胆俱裂。身边何时还有这般恐怖的存在？这一手救下胖子不说，就是挟持他的人面蜘蛛精都毫发无伤，太强大了。

　　　　“别杀我！我放。。。。。。”不等蜘蛛精话音落下，悦耳的女声一阵欢笑。

　　　　“别以为只有你们鸟类才是蜘蛛的克星。”声音从羽翅女孩身边经过，一字不落的传入女孩耳中。羽翅女孩的脸色都变了，这影子的速度已经和她不相上下。

　　　　“蟾伏幽。”蜘蛛精只觉天昏地暗，感官尽失，连讨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蟾伏难觅，制敌于幽。蜘蛛精明知道危险就在身边，可是无论再怎么感受，怎么去触摸，就是不知道身边的强敌藏身何处。就在蜘蛛精心如死灰，想和陈亦锋同归于尽之时，一只手洞穿了她的心脏。蜘蛛精自己的手。于无声处潜踪迹，于昏暗处现杀机。

　　　　外面的人看到的就不一样了，只见一位明丽出尘的仙女缓步走到女妖怪身后，手中秋水般的长剑不急不缓刺向怪物后心，怪物就失去反抗，一动不动的任由宰割。

　　　　“美。。。。。。”“仙女！”“这是天使！是上帝派来拯救世人！”

　　　　各种论调响成一片，甚至有不少跪下连连磕头。女人真的太美了，脸上分毫没有尘世间的风霜，清丽、淡雅、缥缈。只是看着胖子的眼神又颇有人味，谐谑、挑衅还有亲切？

　　　　“没死就快起来，别装蒜了。”女人扶起了陈亦锋，随手往他的药囊里塞了块晶石，嘴上不怀好意道。

　　　　“悲风，你总算肯出来了。。。。。。我差点就被你玩死了。”好一会儿陈亦锋才恢复过来，捂着入胸一寸的伤口连连叫苦，倒是一旁的大狗变回了小巧模样，滴溜溜跑到胖子跟前，贴着他的小腿一顿乱蹭。小怪物也欢喜，想要爬过去一起玩闹，却被鱼翅少女静静拥在怀中，不让小怪物靠近悲风。

　　　　事实上戒备悲风的远不止她，季春舟脸色也不好，就是远处的伍岚都不禁咽了下口水。

　　　　“你身边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真不少啊，我来帮你清理一下吧？”悲风扫过周围的一切，嘴角挂着浅笑，手中的御虚流光四起。

第133章　何去从（）　
“行了，你快帮帮我，背后又痒又疼。”陈亦锋哪有空陪这个傲娇鬼胡闹，他现在是伤上加毒，几乎都站不稳，就连再次见到悲风的寒暄都免去了。

　　　　“才不要，我的主人又不是你。”悲风心眼和针孔似的，一直对胖子把自己送给御姐耿耿于怀。哦不对，应该是胖子之前说她丑八怪，睚眦必报。

　　　　胖子真是打落牙只能往肚子里咽，扶着丑丑的身子差点就老泪纵横，怎么自己身边全是这样的玩意儿啊！

　　　　把悲风晾在一边，他还有一只大妖和未来超级妖没处理呢。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吧？”虽然知道高级变异体已经极具智慧，但胖子出于礼貌还是问了句。

　　　　羽翅女孩点了点头，喉咙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听起来约莫是“是”，一对漂亮的大翅膀抱得更紧了。

　　　　“先前这小家伙被袭击了，就是我让丑丑带着小家伙向你求救的，多亏你及时赶来救了我一命。”陈亦锋头一回和变异体打交道，生怕言辞闪失惹怒对方，上来就先感谢再说。

　　　　陈亦锋带着小怪物逃走的时候，悲风已经苏醒过来，刚醒还来不及打招呼胖子就给她出难题。幸好悲风知道变异体之间的等阶压制，没有能量也懒得动手的悲风，很不负责任的教了小怪物一个求救的法子——大声哭。没想到竟然还真有效果。

　　　　羽翅女孩看了眼悲风，什么表示都没有，依旧护着怀里的小怪物。悲风也真是，仰着脑袋听着胸脯从胖子身前晃过，又晃过，再晃过，脸上那小模样得意得不行。

　　　　“小家伙，这是你的同族，现在是你自己选择的时候了。”经历了这么多，陈亦锋已经对小怪物有了初步的观感，虽然刚出生几个小时，但小怪物知道的并不少，它似乎没有天生的害人之心。

　　　　“你可以和她回去，我相信你的同族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长大。只不过他们都是被创造出来的生命，他们能告诉你的并不多。你知道我们有一种东西叫电脑吗？它藏了这个世界已知的大部分东西，可依旧只是一铁盒子。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因为种族立场刀剑相向，你会杀了我，杀了丑丑，甚至亲手杀了你的妈妈。”

　　　　小怪物露出了眼睛看着陈亦锋，胖子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清楚地表达给了小怪物。小东西的脸拉得长长，看上去就是一副不高兴。

　　　　“你也可以留在我们的世界。你很聪明，你可以试着了解人类的生存之道，了解这世界除了杀戮之外，还有更加温和的生存方式。他们说你是圣子，所以是用最无情的杀戮除掉一切敌人，还是像我们人类那样一步步学习、运用、谋求改变。选择权在你手上。”陈亦锋笑了笑，想去摸摸小怪物，却被羽翅女孩拒绝。

　　　　“当然，即便你留在我们的社会，或许有一天我们依旧避免不了开战。不过那时候，你有了自己辨别是非的能力，有了自己取舍的考量，不再用本能用喜好做决定。不管你们还是人类，我想都不算坏事吧。”

　　　　“好了小家伙，好好想想吧。如果要走不用告诉我，如果留下暂时不能让你在妈妈身边，你的妈妈也还没长大，她和你一样需要时间。暂时跟着我不会饿着你的。”胖子拍了拍丑丑的小脑袋，拉了好几下不停挑衅翅膀女孩的悲风，这才和薛少杰一起回医护营，他自己还是个伤员呢。

　　　　“你在玩火哦。”悲风觉得有趣，世人都知道防范于未然，偏偏这胖子喜欢去吃螃蟹。

　　　　“玩火就玩火吧，人类的敌人不是这些可怜的家伙啊。如果可以我甚至不想再杀丧尸了，我做的一切都是在积蓄力量，这股力量终有一日会叫JR5大吃一惊，自食恶果。”陈亦锋压力很大，这场赌局输了就是万劫不复，小怪物回去必定是无与伦比的威胁，留下来说不定日后就是胖子自掘的坟墓。

　　　　胖子连自己都管不好，如何管教一个还不是人类的小怪物，危险太大了。

　　　　“它们也不难对付，只要你别拖后腿我去解决。”悲风刚醒，活跃得不行，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能量给她折腾。

　　　　“等一下！你刚刚那两招花了多少能量？”

　　　　“都是便宜货。石守拙很省，只要四十点。蟾伏幽也不多，五十五点。”说完悲风拍了胖子一把，长叹口气，“要不是你这么穷，我还有几招更帅的呢。”

　　　　“九。。。。。。九十五。。。。。。”陈亦锋的心在滴血，抵得上瑶瑶一次觉醒了。

　　　　“你哪来的晶石？”胖子问道。

　　　　“白捡了呗。那头大蜘蛛的晶石没被蜘蛛精吸收，便宜你了。”悲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蜘蛛精的你拿回来了吗？她是高级也有一百多点吧？”损失惨重，胖子一心止损。

　　　　“刚一百点而已。”胖子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下句话噎住了，“我拿去修身体了，都被你玩锈了！”

　　　　好吧，反正一切以御虚为先。只要最强战力恢复了，什么怪物杀不了，晶石这样的身外之物还会有的。胖子哭着安慰自己，这身外之物怎么就那么好看呢！

　　　　“这是我的。。。。。。丑丑。它能听懂话，你别欺负它。”胖子拍了拍丑丑的脑袋，本来想说宠物，却一下子噎在喉咙，“丑丑，她叫悲风，暂住在这把剑里面。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它。。。。。。是魔兽？不对。。。。。。。”悲风上下打量了丑丑好一阵，东摸摸西看看。可把大笨狗高兴坏了，很快就和这位新朋友玩了起来。

　　　　“不知道，我遇见一个外星大叔，他送给我的。之前我被一件玄器打伤。。。。。。”胖子趁着薛少杰找医生的功夫，趴在病床上给悲风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丑丑不停在悲风脚边绕圈圈，小短尾摆得老高。

　　　　陈亦锋回医护营时，羽翅女孩就不见了，带着小怪物不知去了哪里。没有了强大变异体的威胁，军营的士兵和冒险者终于开始了战后的大清理。

　　　　小镇本身建筑就不多，战斗中又被毁掉了大半，此刻不少断壁残垣还着着火，本来就得依靠帐篷度日的镇子，更加没有保障。不过没有人在意这样的事，重新活下来让每个人都很高兴。特别是镇里镇外无数的丧尸尸体，只要能找到其中的变异体，就是白来的收入，命好的悄悄捡到件助战仪，那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回南都就是小团队的队长副队长了。

　　　　士兵很忙碌，军官大多也不得空闲。统计各项数据，安置伤员，配发食物，回收重要军械。。。。。。哪一项都不是两三句话能搞定的，纪春舟这位决策者更是忙碌，被下属军官好几次劝去休息还仍旧事必躬亲，机会到了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做的地步。

　　　　纪老司令心里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和陈亦锋的关系，他不后悔自己的所有决定，但也知道对不住胖子。里外里差了多少条命啊，亏欠的实在太多了。

　　　　“老五，这回第二军可是伤筋动骨啦。就连这遍地的战利品都分给冒险者了一些，没了之前的实力，他们怕是也不好过啊。”罗鸣查看完手下的伤势，走到老五身边递过根烟。

　　　　“把那罗盘借给他们吧。就给那玩冰的。”伍岚没太多感慨，只是望着远处的医护帐篷。

　　　　“那些小子也在捡晶石呢，让我问问咱们啥时候走。看样子白来的都贪心。”罗鸣咧了咧嘴，知道伍岚惜英雄。

　　　　“晚些吧。走前让他们都交上来。给孟娇娇。养老别想了，算保命金。”老五拍了拍眼镜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百年不见的微笑。

　　　　“嘿，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呢。你记得我吗？我是来感谢你救了我的，我叫纪江。”胖子苦苦等待的医生还没来，倒是先盼来了帅气俊朗的超级士兵。他身边自然不会少了曾悦，若不是在军营这样严苛的地方，估计女冒险者、女商人、女军医和女兵都能把帐篷挤爆了。

　　　　“我知道，部队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