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叶之上-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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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真的曾经死过，和闭眼这一刻的感觉一模一样。

　　　　山羊也没能真的活下去，眼看就跑到养老院门口，身后的驯鹿异能者不再留手，飞身上前势要灭口。李杉阳可以转身逃跑，自己未必能活下去，但阿华一定会死。他也选择可以保护阿华，阿华是死是活不好说，但他自己一定会死。

　　　　李杉阳这样精明的家伙，也没能在生死关头算明白这笔糊涂账，亦或说生与死不是自己选的，是老天一早就定好了的，你一辈子归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做出什么举动。这是本能，天性、情感和价值观共同构建的本能。

　　　　人可以死，但好不容易带回来的情报得留下。山羊甚至都入土为安过一回，这一年时间已经是赚了，除了可惜没能再见小胖子一面，应也无求了吧。

　　　　用命留住了情报，李杉阳死命抱在怀里。笔记本上都沾满了血迹，那是蒋折虎的，是阿华的，也是老三的，更是李杉阳自己的。

　　　　人世间最丑恶的事都会出现在生死关头，可是同样，那里也有破出淤泥的莲香。

　　　　一欢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忍加害众生。出手擒住驯鹿异能者，没曾想异能者决绝至此，居然吞下晶石以身体作为炸药，逼着要和一欢同归于尽。小和尚倚仗实力高深是躲过了，可也就来得及自己避开，本就重伤躺在那儿的阿华被炸得面目全非，终究是还是没逃脱被灭口的命运。

　　　　情报只剩下一份带血的报告，孙珏琳带着丑丑赶来的时候养老院已是一片狼藉。四名异能者前后自杀式袭击，老人们在后边大楼还好只是受些惊吓，可和睦帮的年轻人却是损伤惨重。

　　　　不顾上难过哭泣，把染血的情报教到孙珏琳手里，连老三和山羊逃回来都要被追杀，一直主要调查的薛少杰只怕已经凶多吉少。孙珏琳屏住呼吸，她还不曾感觉过这样的羞辱，一桩桩一件件全是针对他们的陷阱，但她竟然事到如今还是毫无办法。

　　　　南都遭过难，不是灭顶之灾轻易不会让军队介入，现在也就是南二军的宪兵队协助管理而已。无法求助军区就只能靠四城守备官，可除了纪江之外，其他的或死或逃，林如萱则是一直在负责两都直接的来往安全，根本没余力拔除松菊商会。

　　　　要说原本还是有别的办法的，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孙家一门四杰，就算是少了二叔，剩下三位长辈也足以步步蚕食松菊商会。不管事人脉还是阅历手段，光是四叔一位就够全叔忙活了，可现孙家势衰，在连长辈们都被。。。。。。

　　　　还剩最后一个办法，既然明的不行，暗的商业运作也不行，只能用最激进的手法了。瑶瑶和曾悦是南都两座高峰，就是松菊商会手眼通天，也没法找出更厉害的高手来，只要让她们合理摧毁松菊商会总部，一切阴谋自然破解。

　　　　孙珏琳原本是最反感用这种卑劣手段的，因为一旦使用双方再无忌惮，什么时候自己家也遭受一次这样的致命袭击都不奇怪。可现在不一样了，人家已经打到头上来了，亲朋好友在松菊商会的计策下一个个死亡，御姐顾不了更多。

　　　　丢下句一定会有人偿命匆匆离去，孙珏琳当晚就强闯市政厅，仗着妹妹和孙家的名头强行带走曾悦。曾悦本还莫名其妙，可一听哥哥可能出事了立刻发了疯，从九点找到凌晨两点，终于在北郊的一间神学院找到了焦黑的骸骨。

　　　　尸骨已经完全变黑，甚至有一部分成了碳化，一点皮肤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模样。可曾悦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哥哥来，高矮胖瘦一般无二，最关键还是身边的黑盒子，那是斧头山镇时胖哥哥送的，哥哥一直留着，纵使只是最差的二代助战仪。。。。。。

　　　　起风了，南都十月底的天竟然飘下了点点雪花，月亮被乌云遮蔽没了光亮，窗外甚至看不见多少星光。

　　　　“三千流火。。。。。。孙珏瑶！”

　　　　“不是我！曾悦你听我解释。。。。。。”

　　　　轰隆！薛少杰没想到，就连自己死还被人利用了。

第652章　借寇兵（）　
这场对决是瑶瑶期待已久的，自打第一次不敌曾悦之后，小瑶瑶就一直期待着二次交手的机会。

　　　　两人天赋相当，努力又都不够，贪玩程度还差不多，就连在意之人都一般无二。一个是孕育超级变异体吞噬者的人类，异能觉醒过程极度诡异，无可复制。另一个是罕见三次觉醒的超级强者，就是如今找不出几个如她玄力庞大的异能者来。

　　　　再加上温良拿回来的太玄经又是两部，一人一部又完全打平，这是一场先天后天都完全相似的较量，势均力敌到差点同归于尽。

　　　　只是瑶瑶还是多了一丝优势，她曾失败过一次，那次失败让她更渴望胜利。半年来的辛苦不是曾悦这样漫不经心的能理解的，曾悦变强只是背后有个哥哥在逼着没办法，可瑶瑶背后却是整个异能协会，压力之大产生的动力同样惊人。

　　　　曾悦最终还是棋差一招，两人都打得精疲力尽，玄力完全枯竭，周围五公里的大学全被她们打成了废墟，

　　　　最初孙珏琳是有机会拦下她们的，只是薛少杰对两人来说都很特殊，御姐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让女孩们把悲痛发泄出来，这一犹豫再想阻止就来不及了。

　　　　别的异能者的火再厉害也就烧穿铁板，瑶瑶的火变化莫测，甚至能不伤小草让泥土化成灰烬。曾悦同样可怕到一出手就是千军万马，孙珏琳只是普通人，这样的战斗断然已经没了介入的可能。

　　　　好在最终两人都活了下来，虽然都受了伤，可至少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曾悦你听我说，你哥一直在调查松菊商会，今天他本是找到重要线索来找我的，后来却……”

　　　　“你闭嘴！就是你们害死我哥的！我哥就是个做生意的，为什么你们要让他做那么危险的事！就是你们……”曾悦靠着墙坐倒在地，流着血的小手捂住脸，目光怎么也不敢放在前边的焦黑上边。

　　　　“曾悦你别自欺欺人！少杰哥哥这么做是为了谁你真的不知道吗，松菊商会野心大到要扫除一切阻碍力量，异能协会都倒了，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我吗？你哥是为了你！”瑶瑶站都站不稳，可还是气势汹汹骂道。

　　　　小瑶瑶已经哭成了泪人，早知道她就跟着少杰哥哥了，就算容易暴露也好过现在这样。孙珏瑶还没真正喜欢上谁过，似乎对薛少杰有了些好感，可还来不及更多接触就。。。。。。瑶瑶心里好疼，和被钝刀子反复拉扯一样，吸口气都疼。

　　　　“胡说八道！我们能去东郡的，还能去北府西京，我能保护哥哥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曾悦甚至都不敢承认哥哥已经死了的事实，怎么办，她要怎么告诉妈妈，以后谁还能纵容她喜欢她？

　　　　有薛少杰在，曾悦别说衣食住行，就是婚丧嫁娶都没担心过。家里的住处，妈妈的药钱，日常的开销，保护自己的武器晶石，事无巨细都是哥哥一手包办的，就是父母也没有给过曾悦这么大的信赖感。

　　　　或许曾悦自己都不知道，当她被一丝不挂的推到台上当货物贩卖时，当她被踢进笼子面对变异体时，那个不顾一切冲上来保护她的男人已经远远超过了哥哥的定义。他是她的救世主，他是她存活于世的全部意义，对于曾悦来说，薛少杰就应该是神，无所不能的神。

　　　　可是现在，神死了。

　　　　“悦悦，你哥已经走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走了。你可以继续恨我们，也可以选择好好活下去。”

　　　　“少杰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一个是你，一个是莉姨，莉姨离不开人照顾。我相信如果真存在在天有灵这回事，你哥哥最希望见到了就是你长大成人，继续你哥哥未完成的使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母亲。”

　　　　“不管是不是我们害了少杰，松菊商会都逃不开责任。你受了伤别再多想，我会把松菊商会整个挖出来，你哥哥不会白白牺牲的，如果你愿意。。。。。。”

　　　　“我不听！”曾悦突然跳起来咆哮道，世上唯一能让她乖乖听话的人已经成了焦炭，就连妈妈说的曾悦都不愿听，孙珏琳又凭什么让她听话？

　　　　“我哥的仇我自己报！你们也好，松菊商会也好，我自己报！”歇斯底里指着孙家姐们怒吼，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御姐竟然在曾悦一塌糊涂的脸天上看见了血泪，应该只是泪水流过鲜血吧？

　　　　“错都在你！你明明掌握着五千异能者，为什么不把松菊商会剿灭！为什么要让我哥一个人去！都怪你，你这个无能的废物！”

　　　　“你不配掌管异能者！我要给哥哥报仇。。。。。。我要杀光你们！”曾悦的声音还在夜空中徘徊，人已经化成种子破土而去，都没给孙珏琳最后劝说的机会。

　　　　这一夜，市政厅被袭击了，所有关押犯人的地方彻底被攻破，满城的植物都成了士兵，上万植物带着百十名异能者冲向松菊商会总部。只是人家似乎早就料到如此，一个人都没有，又是一场猛烈的晶石爆炸，再次做成异能者袭击的样子。松菊商会毫发无伤，曾悦却伤上加伤，要不是丑丑突然出现救下，只怕这一晚又要多一处坟茔。

　　　　连夜送曾悦去东郡，那些激进的异能者也不愿意留在南都，都随着曾悦一并前去，前前后后得有近千人，瑶瑶掌管的异能协会早已是四分五裂烟消云散。

　　　　孙珏琳盯着情报看了一夜，孙家灯火稀疏。倒不是落魄到电都用不起的地步，而是人去楼空只剩下两姐妹支撑，当初小小院子住着三四百人的景象再难重现。

　　　　孙珏琳依旧美艳动人，经历和风霜给这位御姐留下了处变不惊的淡定，不戴眼镜更显娇娆，一种淡然的高贵风姿不经意间流淌出来。孙珏琳还是不愿相信，他们拼命保护下来的情报居然毫无用处，反反复复看了一整夜，直到凌晨还看不出任何端倪。

　　　　“姐姐，想到办法了吗？我们直接告诉唐叔叔不行吗？”瑶瑶受伤不轻，尤其是玄能使用过度留下的后遗症。大清早披着睡袍就走出房间，漂亮的大眼睛布满血丝，不知道晚上又偷偷哭了多久。

　　　　“唐叔叔是南都的领导者，我们没有证据是没发让他行动的。瑶瑶回去休息吧，养好精神姐姐还指望你呢。”御姐笑了笑，还是那熟悉的笑容，就变到了清寒时节依旧温暖人心。

　　　　“那找糖糖姐和萱儿呢？我们自己动手再找证据不行吗？”瑶瑶不肯放弃，曾悦执着于报仇，她孙珏瑶又何尝不是。

　　　　“太危险了。昨晚要不是丑丑在我身边，只怕曾悦也。。。。。。光靠我们实力是不够的，松菊商会大树盘根，你的异能协会都被渗透进来，谁知道我们家有没有安插的奸细。实际上我早就怀疑了，南都虽然大，可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御姐还吃不准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老邓的事只有她和为数不多的孙家最高层知道，姜队长死了，剩下会是谁呢？

　　　　“大小姐，明院长来了，说是有急事相见。”就在说话的功夫，孙府一位管事匆匆前来报告。御姐看了眼妹妹立刻点点头，看来明雅也得知薛少杰几人的死讯了。

　　　　“琳姐，瑶瑶你们都在，我有急事要告诉你们。”这才七点明雅就匆匆赶到，中心医院此刻刚是门诊开放的时候，要不是天大的事明雅这个院长是绝对走不开的。

　　　　“少杰的事你都知道了？还有杉阳和老三他们，小雅我。。。。。。”孙珏琳刚站起来就被明雅打断了。

　　　　“我都知道。我来不是说这个的。”说着明雅连忙那处一张字条，上面只有欠钱四十的字样，署名是薛少杰，应该是昨日留给专车司机的无疑了。

　　　　“这是少杰哥哥留下的？”瑶瑶连忙拿过来看看，字迹还是那熟悉的样子，歪歪斜斜并不算好看，止住的眼泪差点又要掉下来。

　　　　“今早一个司机找上门来，在医院打听有没有认识薛少杰的。正好被薇姐撞上了，就带到我这儿来，少杰的事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一听说胡勇大哥派山羊他们帮助少杰，我觉猜想这张欠条不简单，这才匆匆而来。”明雅没多余的心思悲伤，薛少杰用自己的命留下的讯息一定十分重要，多耽误一秒都是辜负。

　　　　字就那么几个字，纸张上除了折痕也没有别的印记，但瑶瑶还是立刻就知道里边的门道，少杰哥哥和异能协会的生意里就有隐形墨水和隐形涂料这一项。

　　　　和普通的化学试剂不同，薛少杰的这种墨水是天然材料，也是他收集变异体材料时无意发现。独眼巨人的胆汁有着近乎乌贼墨汁的功效，写下后晾干便消失不见，遇火烤重新显现褐色字迹。那张欠条就是薛少杰特殊处理过的情报，薛少杰死后可不仅会被人利用，同样能利用人。

　　　　除了老邓找到的消息之外，还有柳玥怡三个匆忙加上的字，孙珏琳这下全明白了。是她训练的羽毛和獠牙，没想到是在用孙家的资源培养敌人势力，难怪无乱如何都找不到作乱的异能者。同样，柳玥怡在异能协会的权限很高，要策反、安插人进去太简单了。

　　　　虽然不愿相信，但母亲似乎留下了一个几乎害死孙家的人。

　　　　“不好！他们的下个目标是军区大院！”孙珏琳惊叫起来，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第653章　下克上（）　
唐哲这些日子忙得身心俱疲，老爷子的离去还没缓过来，南都又接二连三发生暴乱。异能者袭击事件一件大过一件，昨夜甚至出现劫狱这样夸张的举动，唐哲有些颓丧，南都在自己手里似乎并没有更好起来。

　　　　异能者临时禁令刚颁布没多久，军区借调的宪兵队也进驻南都城，还有一件大事在等着唐哲处理，就是那能要人命的晶石。

　　　　在没办法让晶石稳定前，继续流通已经很不安全了，况且晶石终究不是由市政厅统一发行，购买力时刻根据流通速度发生变化。虽然有些杞人忧天的意思，可一旦晶石被大商家一同囤积居奇，南都的经济命脉立刻被扼制，市政厅终究还是需要有自己的监管能力。

　　　　大力推广兑换币势在必行，而晶石则继续作为奢侈战略物资，由市政厅统一经手收售，两都发放同批次兑换币，进而促进两地的贸易流通工作。这些行政命令市政厅都能完成，唯一需要沟通的就是军区。要知道晶石的大头还不在市政，军区的晶石如何保管存放，又如何控制流通才是重中之重。

　　　　十月十五日，唐哲按照几日前约定好的时间，带着随行文秘前往军区总院。老司令和林海都会派人前来商讨，纪江和林如萱也会作为双方代表洽谈，同时负责军区总院的安保工作。

　　　　虽然异能者猖獗，但林如萱和纪江同样也都是异能者，实力更是高出旁人不少，有他们在至少安全无虞。

　　　　唐哲好些日子没能谁上个安稳觉了，只希望这两道命令能让南都稍微平静下来。没了激烈矛盾一切都能慢慢解决，再多的委屈也会被时间慢慢挖掘，时间从来不会被谁蒙骗。

　　　　靠在车后座闭目休息，只是唐哲并不知道前边等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孙珏琳飞快驱车赶到市政厅，瑶瑶已经赶去城外军区司令部找纪老司令，明雅也被拜托去找林如萱。昨夜丑丑送曾悦前去东郡还未归来，如今孙珏琳能指望上的除了军队就只剩下唐舒婷。

　　　　“小舒！你爸呢，快，我又重要消息要汇报给唐叔叔！”

　　　　大小姐没想到孙珏琳会找到市政厅来，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实际上唐舒婷和孙家已经有了不少隔阂，自打爷爷死在协会异能者的手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