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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之上-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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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锋身处钟楼之上，目之所及遍布全城。古城很大，胖子本身又有些近视，说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那是胡扯，可通通记录进微晶管家为毫无难度。
就是这么短短一刻的混乱过后，古城像是被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顿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分钟之后才重回先前的秩序。即便没有了光，依旧有条不紊得进行着各自的忙碌。
半分钟的时间胖子当然看不出什么门道来，收起光线吸收装置，一幕一幕研究起微晶管家录下来的画面。
天黑的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轿子撞上了墙的、马匹跑进河的、厨房着了火的。就像是电脑程序中的错误一般，整个辜古城一时间漏洞百出。
陈亦锋仔细看着，刚刚的停止必然是重新设定困局的过程，一定有什么触发了古城的重置，让胖子造成的混乱一瞬间就失了效。
计划被破坏让胖子更加高兴，不怕里边这家伙干扰，就怕他不露头。只要是他还在困阵之中，那半分钟一定能找出些端倪。
夕阳一点点落下，陈亦锋七八张画面同时翻看，短短三十秒的时间到处都是混乱，可偏偏找不到丝毫的不和谐。舞姬乱成一片跌落台下，乞丐依旧躲在破庙里奄奄一息，教书先生用足了劲，连胡子都捋了下来，那些饭店打尖的客人，都从房间里冲出来乱喊乱叫。。。。。。来回翻看就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陈亦锋有些迟疑了起来，如果古城是一个完整的系统，而系统本身就带有预警机制呢？会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掌控之人在里边，这儿压根就是没有漏洞的困局？
心里想着心儿吃了没，有没有睡下，学习太玄经别出啥问题。越是心有挂念，胖子变得越加焦虑起来。明明是个痴迷于迷局的家伙，有了得照顾孩子却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究竟在哪里，这三十秒一定发生了什么！胖子尝试再来一次试试，可新系统显然已经补上了先前的漏洞，天突然漆黑丝毫不影响古城的运作。只见深宅高院的婢女们一一点上了火烛，河上渔船挂起烛灯，就连路上行人都往卖灯笼的小贩那儿涌去，丝毫找不到半点混乱的迹象。
胖子叹了口气，一天的焦虑忙碌让他身心俱疲，对于困阵胖子没有研究，可看上去似乎可以借鉴些计算机方面的常识。同样的指令输入两次，前后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这只能说明其中的运算过程被更改，也就是他所熟悉的补丁生了效。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和先前截然不同，那。。。。。。
等一下！截然不同？
忽然有道灵光从胖子脑海中划过，他像是抓到了什么稍纵即逝的东西，抓着头发拼命想着。快想到了。。。。。。究竟是什么？截然不同。。。。。。
突然，胖子看向了躺在破庙里头奄奄一息的乞丐，一切都清楚了！
第一次混乱是古城困阵没有防备，控制古城的家伙立刻想到应对策略，三十秒就把整个古城恢复正常，因此第二次胖子才能看见截然不同的场景。可这里边有一个逻辑问题，补丁只是针对出现了漏洞的系统，那如果本来系统就完好呢？比如那位乞丐，本身就没收胖子的影响，依旧躺在庙里睡大觉！
从眼前的古城风貌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睡着了怎么知道天黑没黑，可如果从困阵来看就成了极大疑点。假装睡着，或许也只有他才有时间做出应对。
越想越靠谱，胖子几乎能肯定自己的猜测。只要掌控之人在困阵里头，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乞丐，他当然不用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因为他本身就能随机应变！
这种抽丝剥茧的快感让胖子好一阵激动，不管对不对，既然有了目标去试试不就行了。莫名其妙中了人家的陷阱，一整天都在里边瞎转悠了，陈亦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德报怨是圣人，他要做的就是让那些混球去见圣人。
一溜烟从钟楼上滑下去，拿着肉干嚼了起来，肉干一入口，胖子忽然哑然失笑。心儿的蜂蜜吃得差不多了，胖子先前时间紧又没能找到蜂窝，石窟就最后一点泡水的了。
陈亦锋不是那种没甜味活不下去的人，准备外出应急的肉干自然不会放什么调味品，可肉干入口却满是丝滑的蜜意，一定有事那小机灵鬼做的手脚。
为什么我们会对同样的物种产生不同的好恶来，终其根本就是因为这点甜蜜。蜂蜜那么甜，谁又能真的抗拒不是？
心里暖乎乎的，陈亦锋的嘴就没合拢过，和全世界所有闺女的爹一模一样。早先的焦虑荡然无存，一边瞎转悠还一边鉴赏起古玩来。
看见个漂亮盘子就偷了去，反正也没人能瞧见他，最多就是酒楼的食客忽然少了道菜而已。又发现算命先生的砚台不错，盘子随手一丢抱着砚台就跑，压根没人能发现也不知道胖子在那边自娱自乐个啥。
从南往北，这一路上胖子看中的宝贝越来越多，种类也繁复起来。最开始的瓷器还算靠点谱，后边什么玉器、丝绸、胭脂、牧笛。。。。。。胖子甚至连女人的绣花鞋都看着新奇，趁楼上姑娘们没注意拿了一双走，还没胖子的巴掌大嘞。
看似荒唐不羁，可陈亦锋身处的位置确实越来越靠近破庙。
这一路换下来，等胖子进去破庙的时候，手里已经成了糖葫芦和鱼片粥。胖子像是被破庙里的神龛吸引，一看就看中了上边的香炉。鱼片粥是刚。。。。。。借来的，端进来依旧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胖子眼角扫了眼角落奄奄一息的乞丐，隐约之间疏忽察觉到了抖动。
“切，我还以为是铜炉子呢，破泥罐子摆这么里边干啥。”胖子嫌弃得把香炉扔到了一旁，泥瓦烧制而成的香炉闻声碎裂，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
乞丐似是被动静吓了一跳，突然惊醒坐起身来，茫然四顾却什么都没找到，低下头一副不知所以，没一会儿又重新睡了下去。
小样儿，还挺爱演。胖子不急，拍拍屁股坐了下来，一边吹着手里的鱼片粥，一边嘴上喃喃自语起来。
“这个鬼地方。。。。。。吃得那么少，连辣椒都没有。呸！竟然还真放了鱼，该死！”胖子也在一旁做作地喊了起来，都是光影形成的幻象他能吃到啥，只不过粥里的鱼鲜味还是刺激到了陈亦锋。说起来自打心儿跟在胖叔叔一起生活之后，似乎连一顿鱼都吃不到，遇上个挑食的监护人真是可怜。
“哎，老伙计。你是没东西吃，我是不能吃，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可惜你听不见我说话，否则给你也不必倒掉浪费了。”说完，只听啪嗒一声，热腾腾的鱼片粥洒了一地，正好落在了乞丐的不远处，和刚刚一香炉泥灰混在了一起。
胖子一直盯着乞丐的反应，乞丐又是猛地跳起身来，脸上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难以言表的神情。这种表情陈亦锋没少见，尤其是在北府遇上杨无讳以后。
“佛祖开眼。。。。。。老天保佑。。。。。。”乞丐干涸的嘴唇激动得颤抖起来，看见突然出现的鱼片粥激动不已，即使看见泥灰想也没想就抓起来往嘴里塞，脸上挂着幸福的热泪。
“佛祖开不开眼我不知道，就希望胖大婶长点心，可别真是用这鱼片粥毒耗子。。。。。。”胖子坐在一旁啃着糖葫芦说起风凉话，也是闲极无聊，明知什么都吃不到也过干瘾。
乞丐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只有这短短的一瞬，可已经出现了破绽。他一路见识陈亦锋的举动，却忽略了古城其它居民的动向，这碗鱼片粥究竟有没有下毒他能很快找出答案，可找答案这个动作已经告诉胖子足够的信息。
“不玩了，心儿还等着呢。”乞丐猛地抬起头想开口辩解，御虚陡然出现在他的身前，乞丐顿时被压得说不出话来。双眼带着无比的惊恐，亲眼目睹剑光落下，轰隆一声，古城骤然坍塌，陈亦锋又重新出现在了广场之上。
赌对了，看起来又是一个类似鬼影子的能量生命体。胖子带着些小小的骄傲收起御虚，光线形成的剑身已经如实物一般精美，可惜依旧只有半截长。
“虽然笨了点，但真够敬业的。换了我打死都不吃。。。。。。真恶心。”胖子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对未知的前路更多了莫名的信心。
“阁下很厉害，换做您或许完全不必身处险境。不知道阁下所来此地有何见教？”空荡荡的大厅竟然回应起胖子来，陈亦锋变得警觉无比，估计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所有秘密的源头。
“我的猎物跑丢了，遗失在贵宝地。冒昧打扰，还请见上一见。”陈亦锋不卑不亢高声应答。和那些灵智不高的能量体不同，声音的主人条理清晰，彬彬有礼，未必有先前那么容易对付。
“阁下多礼了，往前百步那陋室便是在下居所。鄙人身患旧疾，无法远迎，望尊下海涵。”话音一落，广场前方多出一条上升的阶梯。
陈亦锋深吸口气，连微晶管家的扫描都没用上，迈出大步往前走去。
“等着！”
第423章 竹林隐者（）
百步之路远比想象中更加轻松。再没有突然冒出来的鬼影子，也没有类似先前的机关困阵，陈亦锋顺顺利利到达了最高处的居室。依照先前看过的山体内部图像，这里应该已经靠近山顶，也就是说最后的大魔王就在眼前。
只要消灭掉这个隐患，剩下的戾兽就难成气候。若是给上自己足够的时间，就算那些腾云驾雾的厉害玩意儿也终有解决的办法。胖子虽然好奇心重，但也不是一定要知道银山和此地的联系，主要矛盾是啥他从没有搞错过。
“既然来了，阁下请进吧。热茶已经奉好，还请品上一品。”
轰然推来石门，最里边的居所别有洞天。
和外面的石道、广场不同，此地简直就是桃花源。落英缤纷，芳草鲜美，竹林怡然静谧，清泉叮咚潺潺，林间还有些虫鸟栖息。这处林子并不算大，前后不足百十青竹，正中央正是那雅致的竹林别院，一间屋子便是这里的全部。
暗叹一声春和景明，流连着一园春色，陈亦锋推开了小筑的竹门。
竹屋空间不大，绕开屏风一目了然。中间是二十平的会客起居室，两张竹椅一张竹桌，墙上倒是挂满了各种字画、楹联，案首摆了把长剑作为装饰之用。
左手边用纱帘稍稍阻隔，十来平的卧室除了床就是衣柜，靠近床的墙上还开了个小窗。右手边则是书房，这个房间是最华美的所在，除了竹案之外全是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从竹简、绢丝、羊皮、到张纸，几乎涵盖了所有文献的物质载体。踏进小筑便有种祥和的安然之感。
“随便坐吧，屋子简陋不堪，莫怪莫怪。”陈亦锋这才打量起说话之人来。眼前这位看着很年轻，也就二十上下的光景，白皙俊朗，仪表堂堂，俨然就是位大帅哥。只是他的性格却是老练沉稳，说话不骄不躁，完全不像是外表那样年轻，光是坐在那里就有股无形的气势。
“屋子不错，比我弄得好多了。”胖子随口夸了句。要是没有零博士的傀儡，他现在还和心儿谁石窟地上呢，还真不是胖子谦虚，这方面压根就没法比。
“阁下谬赞了，山野村夫，入不得大雅之堂。请坐，我这双腿有疾无法起身，失礼了。”年轻人笑了笑不以为意，摆摆手招呼胖子坐在身旁，煮开的茶水到了一杯在陈亦锋身前，对着眼前的陌生人微微笑着。
“这里可不是山野。挖空一座山需要多大力气我就不问了，你知道我的猎物从何而来，又去向何处吗？”胖子没有喝茶的习惯，再好的珍品到了他嘴里都是苦涩难当，还不如一碗糖水来得实际。
“倒也是个妙人儿，既然尊驾开门见山，在下也不好闪躲推脱。三山四门十二道，不知尊驾是何门何派的弟子？”年轻人气定神闲，全然不在意陈亦锋话语中的杀机。一口茶下肚，怡然自得开口道。
“三山四门。。。。。。你到底是什么来历？”陈亦锋生出的杀机忽然一滞，这家伙知道得还不少，说不定真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在下久居此地，阁下却是初来乍到。于情于理都该怀有礼让之心，何故反客为主？”年轻人缓缓开口道。
“好吧。。。。。。我不是那些门派的弟子，但也认识不少。昆仑山、小灵山、无量山都能说上几句话，更是四门常客。该你回答我了。”胖子一开口就砸下个重磅炸弹，也不管来人深浅，先声夺人掌握主动才是至关重要。
“后生可畏啊。鄙人像阁下这个年纪的时候，连洗剑池都不曾去过，更别说那无量山巅的试剑神石了。小小年纪就被派遣驻守阳界，想来必是有过人之处了。”年轻人依旧不失礼貌，可话里透露出的讯息却多得惊人。
“你是。。。。。。无量山的前辈？今年高寿啊？”陈亦锋惊骇不已，怎么都想不到最后遇上的竟然也是一位地球人。
“阁下倒真不是我道中人，这山中无岁月的道理想必知之不深。鄙人上雨下霄，曾忝为洗剑阁长老，时移世易，不堪回首啊。”年轻人笑道，虽然听上去辈分极高，可措辞依旧恭敬，对着一个二十多的毛头小子频频使用谦词。
“上雨下霄。。。。。。雨霄。。。。。。啊！你是行雨霄，行云流仙子的父亲！”胖子蹭的站了起来，脸上的惊恐无以复加，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里竟然会遇见传说中的人物。
说起这位雨霄子，胖子还是从杨老板口中探听一二。当初胖子看上了人行云流仙子的惊鸿宝剑，结果没能带回去给大小姐就碎成了尘土，惋惜之余也听了不少江湖传闻。行云流仙子惊才绝艳，可这样的天赋未必世无其二，之所以名扬天下，还是有一部分父辈资源的因素。眼前这位雨霄子，便是无量山四大长老之一，洗剑阁阁主行雨霄。
过于这位传奇的故事胖子已经不清楚了，行云流比杨无讳还要大两辈，而这位长老又高了一辈。三十五六的年纪再往上数三辈，有没有典籍在身边，杨老板还能说清楚光荣事迹才怪。
“没想到还有人听过区区薄名。莫非阁下认识小女？”年轻人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来，地下眼皮抿了口茶，似是怀念不愿让陌生人看见神情。
“不认识。我不是你们武林中人，只是听一个朋友说起，仙子手中一柄惊鸿斩妖除恶，荡尽四方，端是潇洒厉害。”胖子对武林里的事总有种莫名的好感。从最亲近的心儿，到最势不两立的小灵山，中间夹杂杨无讳、沈无渝、苏无念、尉莹、寒雪等人，无一例外陈亦锋都是好感十足。
寒雪和胖子相交于欺骗，杨无讳更是初次见面就动起手来，可到最后他们都是陈亦锋视若珍宝的朋友。尤其是杨无讳，他的死对陈亦锋打击很大，远比目前表现得要大上许多。
有些伤，宁愿让它闷着腐烂也不敢触碰，一碰，太痛。
“确实，阁下身上不具备任何宗门的痕迹。不说这些了，小女近来可好？可曾前往驻守阳界？”听见胖子的回答，行雨霄有恢复了轻松，似是从往昔回忆中抽身出来，闲聊一般问起了女儿的近况。
“前辈，这件事很复杂。。。。。。行云流仙子好像已经。。。。。。不在了。”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当他必须把子女亡故的消息带回给那些年迈的父母。虽然和陈亦锋关系并不大，可开口起来依旧生涩无比。
“不在。。。。。。尊驾是说。。。。。。”年轻人抬起头看了胖子，神色认真严肃。几秒过后双眼黯淡了下来，似是有所察觉，又似早猜到一二。叹了口气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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