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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叶之上-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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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进去。
是啊，医馆是学长哥哥找来的，已经塌了一回了。新医院又是明雅的心头肉，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意外了。顾清清没有大小姐或者御姐那样的本事，更不懂从大局或者实力上来保护中心医院，她能做的就是去求神仙保佑。
不管是南都的寺庙、道馆、教堂，女孩都跑了个遍，各种祈福保佑。保佑中心医院平平安安，保佑学长哥哥顺顺利利，保佑她们这个小家庭和和美美，保佑养老院的爷爷奶奶们健健康康。女孩不是贪心的人，虽然愿望多了些，可也付出了不少，几乎把所有的薪水酬劳都搭在了布施香火上头。
直到有一天，顾清清从市政厅下班回孙家，路上遇见了一个小光头。小光头也是这样蹲在街边看蚂蚁，嘴里连连问着为什么，都没注意边上孩子偷走了他钵里的黑馒头。顾清清也是一时好心，在路边买了个馒头重新放回去，随口回答了小师父的问题。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无比诡异起来。
小和尚跟了顾清清一路，一路上若有深意的说着古怪话。细细听来，言语中竟然把女孩从钱塘学校逃到南都的过程说了个大概，连湖底别墅、郊区遇袭这样不为人知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顾清清一下子被小和尚震惊到了，立马意识到眼前的不是超级骗子就是得道高僧。本就在四处祈福的女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立马向小师父说了自己的祈求之事。小和尚笑着没有回答，只说需要百家钱才行。
什么叫百家钱，百家钱究竟是多少，什么时候要都没说，只留下一个十分偏僻的地址就跑走了。
顾清清没听过百家钱，但也决心要完成小师父的任务，帮身边的人祈福求得平安。问了问大小姐和明雅，最后凭着百家饭这个相似的词语猜了个大概，顾清清这才挨家挨户找事儿做赚取这一块兑换币。
其实按照明雅的意思，在医院开设一个“预收一块，诊金半价。”的优惠活动也就是了，以中心医院如今的实力和声望，别说百家，就是千家万家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可顾清清不想，她担心自己这么做诚意不够，最终无法让小师父满意。
百家饭是孩子出生时，挨家挨户去讨要点食物为孩子祈福。可顾清清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不但只要最少的一块，还都是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对这户人家没什么损失，自己也心安理得，这才拖了有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如今百家钱凑齐了，顾清清心里格外高兴。不光是因为完成了小师父的吩咐，一百块里边本身就有许多值得女孩高兴的事情存在。
小师父拿起一块在手里捏了捏。
“摒恶扬善，回头是岸。”这一块是从位富少爷那里弄来的。富少爷才七八岁，喜欢偷跑出去和同龄的孩子玩，他们什么贫富之见，只有能玩在一起和不能的区别。
那次富少爷和玩伴吵架了，玩伴说富少爷他爹是周扒皮，拖着工人的钱才养活他这个小周扒皮。富少爷不知真假却很生气，一怒之下直接把小伙伴的木枪扔在地上踩烂。
结果事情真的和小伙伴说得一模一样，富少爷亲眼看见工人们上门要薪资却被父亲赶了出去。家里的人有枪，工人们咬碎牙憋红脸却不敢发作。都是为了钱，都是活了活下去啊。
结果富少爷遇见了顾清清，用一块零花钱的代价让姐姐帮自己。不光从家里的钱库偷偷拿走不少钱还给那些工人们，还让姐姐帮着重新做了把木枪还给小伙伴。
当然，富少爷最后还是被老爹发现挨了顿毒打。可屁股开了花的富少爷还在笑，还是满心欢喜的给了姐姐一块报酬。他不明白太多道理，富少爷只知道，下回再见到小伙伴不用低下头去，谁再说爹爹不好他都能上前打架，而不是灰溜溜跑掉。
“成人之美，一视同仁。”这是一块从将死的乞丐手里拿来的。老乞婆六十七八，又老又丑还得了不治之症，人生除了等死一事别无可求。
不过人活着不都是等待死亡降临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希冀在心里头。老乞婆不求在这讨厌的世道活得更久了，但她怀念自己当初的光辉岁月。
她也曾大红大紫过，也曾是家喻户晓的电视明星。年轻时候拍了不少电视、电影，专辑、演唱会也是经常的事情。三十好几才从大众视野中淡了下来，赚得钵满盆满，嫁了个富贵商人安然过着安逸日子。
只是运气似乎都被她前半生的璀璨生涯耗尽了一般，孩子一出世便有残疾，婆家人的迷信很快让夫妻关系变得僵硬。出轨、离婚、丑闻……事情像是她当初演的那些狗血剧一样，如数在自己身上发生。
老乞婆也是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人，这些风浪也还能吓住她。独自带着天生残疾的儿子，用半生积蓄抚养孩子长大。
命运总喜欢和人开玩笑。六七年间到处奔走医治，钱用光了，儿子没保住，自己却人老珠黄。淡出了十年老关系都不在了，也没有那个富人还能看上这样的她。穷困潦倒竟然成了红极一时女明星的下场。
只是老乞婆还是低估了老天爷的残酷。早年间为了事业牺牲的东西，如今一一体现了出来。酒精肝、乳腺癌、高血压接踵而至，年老色衰又久病缠身，连最后几个能帮自己的亲戚都被吓跑了。
老乞婆看清楚了自己的未来。半生荣耀带给自己的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东西，半生困顿更是让她无心这世间。如果说此生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遗憾，恐怕就是没能给儿子唱上一回自己曾那么引以为傲的歌了。
顾清清找上了老乞婆，想要从老婆婆手里赚一块兑换币。何其可笑！从一个乞丐手里赚钱？
老乞婆也没个能说话的人，现今的年轻人大多都不认识自己，既然没有钱帮女孩，便苦乐参半的说起了自己的一生。
顾清清没有放弃这一块。她找了信息部的同事帮忙，偷偷黑进了城市广播，在里边悄悄放进条不起眼的广告：怀旧演唱会，儿童免费。
在驼背和彩头的帮助下，老乞婆最终又重新登上了舞台。丑陋、苍老、瘦削的老乞婆却偏有副还未被老天拿走的好嗓子。这一夜，歌声唤起了多少人的童年回忆。
没过几天，老乞婆最终还是熬不过去，因病离世了。尘世间已经留不住一个无求的灵魂，最美的酒她尝过，最苦的胆她试过，无求了。演唱会最终那些微不足道的收益，除了一块留给了顾清清之外，剩下全都捐给了中心医院，老乞婆只是希望像她儿子一样的孩子能多些活下去的机会。
兑换币一枚一枚在小和尚手里拿过，每一枚背后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者生活不易，或者蝇营狗苟，或者善恶两难，或者私欲繁盛。这就是百家钱，百家百态各不相同，人生悲喜尽在这不起眼的一块之中。
放下手里的最后一块兑换币。小和尚在板凳上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庄严肃穆，同一张脸竟然隐隐有些佛祖之相。
“阿弥陀佛。施主历经百态，阅便因果，当知事所无常。求仁得仁，存乎一心，欲求善果，勤种善因。菩萨低眉，微笑世间，能为施主祈福的只有施主自己。”说完，小和尚身上忽然亮起了淡淡金光，另外两间房同样响起了绵长佛号声来。
老成头看愣了眼。半生信佛，没想到真在老来见着了活佛！
第346章 晚来天欲雪（）
小和尚把小小一背包兑换币收了起来。既然收了善信的香油钱，自然得帮顾清清庇护祈福。未来的事怎么样小和尚看不分明，或许只有师父老人家才能说出个一二来。不过为中心医院的庆典祈福却是不难，一欢小和尚的道行足矣。
“你们等我一下，我的鞋还在师兄那儿！穿了鞋路才容易走。”小和尚身后的光芒散去，又是重新变回那一张嬉皮笑脸的模样来。
顾清清和两位爷爷一样，都被刚才的金色光芒震慑了一下。唯一不同的是，女孩见过厉害的战斗，不管是悲风或者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可思议的本事，稍稍惊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老成头和景爷爷就不同了，老半天还是一脸惊愕地发着呆，连顾清清喊他们都没有反应。
“师兄师兄！把鞋还给我！洗干净了吗？”小和尚光着脚跑了出去。园中的杂草丛生，一欢小和尚亦不必让，看着不似有出家人的悲悯之心。
没等一欢小和尚跑进对面房间，房间门被轻轻推开，院子的光一下子照进了昏暗的屋子。这间屋子虽然同样昏暗，但比起小和尚的那间却干净了许多。桌椅、木床、杯碗、箱柜全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虽然看着残旧破败却很干净。
屋子走出来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师父，看着和薛少杰差不多年纪，身材修长清瘦，却不似小眼镜的孱弱。皂色僧袍穿在身上整洁笔挺，手中的念珠不染分毫尘埃，一眼看去就是位得道高僧。
“鞋在屋顶晾晒。你顽皮坏了屋子，只怕鞋也一同遭了殃。”大和尚轻轻指了指对面的屋顶，正是被一欢自己弄塌的地方。
“啊！师兄害我！我的鞋。。。。。。”小和尚一声惊呼，又是光着脚丫冲回废墟之中，找了老半天才寻得一只压破了大半的不布鞋。
“没鞋可怎么出去呢。”一欢坐在瓦砾上郁郁寡欢，一手托着腮帮子苦恼道，半只布鞋只能套住前脚，稍不留意就会掉下来。
“你把鞋塞给我时，就应该想过此时的情形。临渴掘井，莫若未雨绸缪。”一难大和尚很是严格，即便对自己的师弟也一视同仁，当着众人的面直指师弟的过失。
“早知道师兄不负责任，我就让师父洗鞋子了……”一欢小和尚全然不以为意，丝毫没有接受教训的打算，反倒是坐在地上嘟囔抱怨着，完全没有出家人该有的仪态。
“臭小子还让老头子帮你洗鞋，我看该把你丢河里好好洗洗去。难道一双鞋就能挡住你脚下的路？”正屋的老人家也走了出来，还是那副行将就木的枯槁模样，只是这一回没人再敢小瞧老头子。
“师父您说啥呢。俺去了！去去就回！”一欢小和尚像是干坏事被抓到一般，吐了吐舌头，伸手抓住顾清清，一手又贴在两位老人家的背上，话音刚落便齐齐消失在小院之中。
“一难。”老人顺了把头顶的白发，板寸长的头发还算茂密。
“师父。此女秉性纯良，心思率真，虽无大智慧却福源不浅。应是师弟有缘人无误。”一难大和尚微微拜了拜说道。
“无大智慧吗？当知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无即是有，有亦可无。一欢的有缘人找到了，你的呢？”老头笑着说道，伸出手来摸了摸窗台上枯萎的盆栽。
“阿弥陀佛。山花虽已败，流水无再还。奈何世事转，来去尤可待。”一难大和尚又是一拜，身子伏低了许多。
“好。好啊。不过光是等待还不行，小年夜了，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老头大笑了几声，说完勾着身子一步步朝外边走去。
中午的小年庆热闹非凡，因为事先没有通知，又是一周庆典的同一天，前来中心医院参加庆典的市民不算太多，至少比起南都的人口基数来说是这样的。里外里好几万人总算是好险没把路全给堵死。
市政厅事前收到消息，已经派了两队执勤的工作人员维持现场秩序，只是凭以往经验来看，这两队人显然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消息最先在前来就诊的病人之中流传开去，这里边又有一小半是常来中心医院的佣兵们。佣兵是个高风险和高收益像结合的行当，最怕就是在城外遇见厉害的变异体，性命都随时不保，受伤更是常态。这群人太知道一家好医院对自己的重要性了。
这消息一旦被佣兵们给打听了去，想要不传开就太难了。酒馆吃酒休息、店里买伤药装备、商铺出售猎回来的材料。。。。。。总之有人的地方，就没有佣兵不接触的。才一个上午的光景，前来凑热闹的市民们围满了医院外的街道。
明雅既然敢举办小年庆，先前就是经过详细计算和准备，十万人或许没能力招待下，可眼前这一万多人还不没超过中心医院的准备。
小年庆除了游玩和表演之外，对于明雅来说最主要的开销无非就是宴席，按照十万人的标准计算，一周多的时间得安排十几场。厨师、帮工、桌椅等布置都还好说，最大的问题就是食物。
虽然宴席只能坐下十万人，但并不代表到时候来的一定就是十万，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数字只会往上增加。人来了即便坐不下，也不能一点食物都不给吧，这一周下来得需要多少食物啊。好在这个最大的难题并不需要明雅担忧，这一上午送往中心医院的变异体食材都是用大卡车装的，甚至连军区都象征性送了不少作为赠礼。
中午的开幕式热闹非凡，整条街都被摆满了宴席，远远看去成了几公里长的洪流，外边是更多的人往这里干来。准备充足之下，活动有司仪、有节目、有领导嘉宾，加上桌上的美食和饮品，所有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之中，明雅这个本该忙碌的发起者反而空闲得很。
中心医院难得放了半天假，除了少量几位值班医生之外，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欢聚一堂，享受着临近年关的难得闲暇。
“小安你别乱爬！一会儿小雅又该骂了！”王薇站再医院门口的大树底下干着急，管孩子的工作从来都是叫人头疼不已。
“你走开！不准打小报告！”贼小鬼还是那副模样，两只手里都是油腻腻的猪爪，坐在树枝上兴致勃勃，望向台上唱唱跳跳好不热闹。歌舞表演的舞台也有好几个，实在是人太多远处看不着，算算这些日的总开销，明雅也不会舍不得这两个小钱，索性多请了些表演艺人回来。不过就算舞台再多，医院门口这个还是最大最好看的。
“嘿你这臭小子，还打小报告呢。你坐这么高谁看不见呀。”王薇被小鬼头逗乐了。医院里一直有这么一个活宝，也说不上来小鬼到底是什么身份，总之就是能在中心医院来去自如。尤其是医院食堂，大伯大妈设套逮了好几回都没成功。
“真烦人！你们都是坏人，不给我留座位，我就只能爬树上看了！”小鬼头气呼呼嚷嚷道，说完不解气，还把手里的猪蹄骨头扔向了王薇，只可惜准头差了许多。
“谁说没给你留的，你快下来，阿姨带你去。”王薇苦笑连连，这小鬼太难伺候了，这个年纪正是需要被关注的时候，估计是没人陪他玩生闷气呢在。女人已经三十出头了，本来若是不出变故，也计划这两年和男友结婚生子的，现在倒是先体验了一把以后的苦日子。
“我才是阿姨！我是你阿姨！你别骗我哦。。。。。。”小鬼不肯吃亏，什么事儿都得自己占便宜才行。一番抢白差点把女人给逗笑起来，抿着嘴点点头，一个劲应承着贼小鬼。
今天的活动热闹非凡，王薇的本意是接养老院的爷爷奶奶过来，跟着一起乐呵乐呵。只是彩头和手下的小兄弟都帮忙出城狩猎，剩下她们几个女人也照顾不了那么多爷爷奶奶。加上来的人实在太多，担心老人家们发生点什么意外来，这才断了这个想法。牵着小安油腻腻的小手，王薇盘算着晚上带些什么食物回去给老人们尝尝。
“小安！”忽然，前边一个声音喊住了贼小鬼。贼小鬼眼珠子一转，脸上立马变得开心起来，挣脱了女人的手往声音的方向跑去，在那儿的不就是他的玩伴小豪么。
“小豪你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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