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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梁之才-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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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王爷刚要开口忽然想到自己刚才说的“不干政”，忍了忍只见凌霄神情诚恳，这个时刻自己也没有绷着的道理。遂清了清嗓子一副无关痛痒的姿态缓缓道，“若说那韦国公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前日你道我去韦府做什么，就是看看他是真死还是假死。果不其然被我看到那是个睡着了都比人醒着精明的主，今夜他亲自前来，无怪乎皇上惧怕，想来必定有场恶斗。”
一个韦一诺已经让自己防不胜防，又来了个“死活人”，看样子只怕老王爷都要惧怕其三分皇上闻之丧胆的厉害人物。那么自己前去岂不是充当炮灰，寻死的！
凌霄倒吸一口冷气，目瞪口呆的呆滞片刻，这才幽魂般的出了慈宁宫赶往勤政殿。
不畏强权，不惧生死，知难而上，胆大包天，堪堪栋梁之才啊！郑老王爷手捋须髯摇头暗暗赞道。
宏治帝偷眼瞧着下面的两位，换做平日只怕自己下诏书去请也未必能请的来，今夜倒是巴巴的求见，只是看着不由得阵阵寒意。
“听闻皇上又将那害韦妃娘娘与小皇子的贱人接出冷宫，不知可有此事？”
韦一诺面若寒霜口齿伶俐直接问道，天底下敢这样和皇上说话的人没几个，韦大将军大抵就是其中一个。
宏治帝装聋作哑半天方悠悠道，“苏妃乃是无心之失并非要害韦妃，这件事早已查明。何况那位刘太医的来历颇为蹊跷，他又一直是韦妃的专属太医，这件事情朕倒是打算问问韦将军可有耳闻？”
韦一诺一怔没想到刘太医的事情已经被皇上发觉，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迟疑片刻方强词夺理道，“区区一个太医末将怎会知晓，但是韦妃自入宫以来贤惠过人知书达理，仅凭这一点便可断定她是被人陷害的。皇上无凭无证便赦免凶手未免太过武断！
“放肆，朕做事岂容得你一个臣子妄自评判！”宏治帝对于韦一诺的出言莽撞简直不可容忍，立时拍案怒斥道。
韦一诺还要据理力争，一直垂头坐于轮椅上的韦国公却拦住了儿子。一声软弱无力彷如鬼魅的声音响起，“皇上，您可还记得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切莫因为一个女人就断送了大顺的千秋伟业啊！”
声音虽不大却足可以将宏治帝惊得半天呆立不动，早就听闻韦国公病入膏肓形如死人。今夜只当是韦一诺特意带了老子来壮声势，倒是没想到他一息尚存依然气势凌人。
“朕是有事实根据的，朕的皇宫不安稳啊！”宏治帝盯着韦国公父子说的意味深长。
“那就更应该做好身为君主的本分，一个女人而已何必为了她扰乱后宫秩序！”韦国公依然耷拉着脑袋缓缓道来。
宏治帝简直气的发疯，难道朕的后宫都做不得主，还要你一个外人前来指手画脚做出决断！但是话到嘴边他依然不敢得罪这位老臣，他要找出充分的证据证明韦家的狼子野心，让他们俯首认罪。
“听说皇上最近在清理宫里的侍卫营，这件事可大可小，他们很多都是先皇留下的老人了。后宫不安，再搅闹的侍卫营乱成一锅粥，您难道忘了先皇的教导‘家和才能万事’啊！”
宏治帝听韦国公没完没了的唠叨，虽然字字说的都是事实，但是每句话都是围绕韦家的利益打转。好一个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老狐狸，今夜若是不能让他得逞，只怕很难收场。
“韦国公大人这话差矣！”凌霄高声从殿外跨步进入大殿。
第196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宏治帝喜出望外，只见凌霄气虚轩昂，英姿勃发，昂首挺胸步入殿内。
“哪里来的宵小之辈就敢对国公大人如此说话？！”韦一诺眼中冷光闪过，恶狠狠的瞪视来人，身子随即绷紧了就如猎人看到猎物般的敌视对方。
凌霄立时有些不爽，郑老王爷骂自己宵小之辈也就罢了，看你年纪大不了自己几岁也敢口出狂言。心中不快，眼神随着扫将过去，针尖麦芒各不相让。
“韦将军好大的忘性，微臣前几日刚去贵府探望于你，今日你就忘了在下。怪道南关战事危急你却迟迟不肯返回军营，莫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当不起如此大任？”
韦一诺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既是连皇上也敢顶撞对于凌霄这种初出茅庐的小角色，碾死他好比碾死一只蚂蚁。此刻却被其反唇相讥直气的无可无不可的，手触腰间眼看就要动手。
“凌霄你到朕的身边说话，尔乃新人怎知韦将军的厉害，出言不逊真真该罚，就罚你一个月的俸禄吧！”宏治帝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将这事盖了下去。
皇上如此偏袒于他，韦一诺纵然有天大的火气也不好立刻发作，眼睁睁的看着凌霄从身边经过走上丹墀。
韦国公却依然故我道，“不知老臣的一番肺腑之言皇上可曾领会，我都是为了大顺的江山和千秋万代啊！
凌霄听言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明明韦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恶事做尽，这会子倒是有脸说是为了大顺朝。但是他们父子胆敢公然逼宫，会不会遗诏就在韦府？
这样想着不由得计上心头，凌霄侧目看向宏治帝，只见其满面的为难之色。这才答道，“古人有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以皇上所做正是与国公大人所说不谋而合。”
韦国公陡然抬起头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刺凌霄，“是你建议的皇上接回苏妃清理侍卫营？”
“微臣不敢，皇上秉承先帝遗训，熟读圣贤之书，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种天赋异禀之能耐岂是我区区一个凡夫俗子所能拥有的，国公大人说是与不是？”凌霄一番慷慨激昂继而又放慢语速问向韦国公，话里话外皆是你我都一样，皇上才是真龙天子，天子的所说所做毋庸置疑。
韦国公顿时语塞，纵横官场一辈子，自认识人无数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今日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
“既是如此倒是老夫多虑了，但愿皇上不会有后悔的一天，臣等告辞！”
“你们？”宏治帝被韦国公父子气的握紧双拳重重砸在龙案之上，那两人的背影只是一顿，随即消失在门外。
凌霄急忙跑下丹墀长跪不起谢罪道，“是微臣出言鲁莽惹怒了韦国公，微臣罪该万死！”他静静的趴在勤政殿冰冷的地面不知过了多久，直等到寒意入骨，仿若置身冰天雪地之中。任凭寒风怒号冰雪席卷而来，意识也在逐渐迷失，被那白晃晃的天与地吸进肚子里。
“你起来吧，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朕不怨你！”宏治帝挥手轻声吩咐道，随即双手负于身后步履沉重的走出勤政殿。
“凌大人，您还好吧？”小路子见皇上走了方才赶紧过来将凌霄搀扶起。
凌霄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但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次摔倒。勤政殿内一阵脚步凌乱，太监们七手八脚将人抬起径自送去了慈宁宫。
昏昏沉沉的暖香熏的五脏六腑无比熨帖，终于劫后余生，凌霄甚至在睁开眼睛之前情不自禁的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这还能笑得出来啊？”郑老王爷一副揶揄的模样很是鄙夷的道。
这老家伙也在，难道是怕自己就这么死了，他以后少了个炮灰？想起那夜韦国公父子俩进宫时他绝情的样子就来气，凌霄翻了个身继续装睡，就是不理他。
“本王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你那个婢女。”
“冰儿在哪里？”凌霄掀被子跳了起来，满怀期待的看向门外，那个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娇俏丫头手中端着托盘正朝自己“咯咯”笑，笑的花枝乱颤。
等他看够了，从幻想回到现实，郑老王爷倒有些过意不去。
“她到底在哪里？”凌霄坚定的问道，心中已经开始惴惴不安。越是许久不见越是发觉冰儿的安危对于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只是当初一味的忽略了她，悔不当初啊！
郑老王爷见躲不过，少不得叹了口气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苦。。。。。。？”
凌霄已经不耐烦的跳下床来逼近郑老王爷，门外顿时闪过几条人影，一字一顿道对着他闪躲的眼神追问，“冰儿她到底在哪里？”
“有人在回庆天府的路上见过她，跟在身边的是一位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的少年结伴同行，这就是我打听到的消息。”郑老王爷无奈说道。
凌霄听完失神了一阵旋即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冰儿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她对我的情感我明白，我对她的心意她也应该清楚。为了我她可以舍弃性命，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弃我而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是人心是会变的，你啊有时候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指不定她被个花言巧语的英俊男子骗了去也说不定。”老王爷试图劝说道。
凌霄顿时跳了起来，高声道，“不会，不许你说污蔑冰儿的话！”顾不得身上单薄的衣衫，凌霄愤然甩袖离去。雪依然在下，东北风仿若恶魔般扑来，他的脚步坚定而毅然的走向宫门。
陈骏扔了块木炭进火盆里，随手用火棍挑了挑让其烧的更旺些。瑞儿正坐在一旁打瞌睡，被蹦起的火花惊吓叫道，“凌先生回来了？”
陈骏没好气的看了眼他，这是做梦呢！可师父的确已经好久没有回到侍郎府，虽然宫里传来消息一切安好，但是没有见到他老人家总是心里想的很。
“师父！”陈骏眼巴巴的望向门外，竟然见到一个雪人朝这边一动，潜意识的喊出来。
瑞儿也跟着看过去，白花花的的一个大雪人在这样的冬夜越发让人觉得诡异的很，他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真的是先生呢！”
第197章 沈修进京（）
两人赶紧上前扶着凌霄进了屋，拍打完身上的积雪里面竟然只有件中衣，把陈骏心疼的几乎哭出来。
“快去端火盆！”
“再端盆热水来给师父泡脚！”
“算了，直接弄一桶热水来泡着发汗才能驱寒！”
。。。。。。
瑞儿忙的晕头转向，放下这个去取那个，跑到东头又想着西头冷不防一个手滑眼见得满满一盆的热水朝前洒去。
徐掌柜趋步上前抬脚将将洒未洒的水盆提起，随即一个翻身再将倾斜的水盆踢至半空，双手平举稳稳当当的接住。
“好啊，徐掌柜子好功夫！”瑞儿喜的连声欢呼道。
徐掌柜展眉一笑，“还不把热水送进去，一会子你家少爷又要出来拎耳朵了。”瑞儿吓得立刻接了水盆转身进了内室。
跟在后面的小陈掌柜叹息道，“想来凌公子已经知道真相，否则不能伤的这样深。”
徐掌柜道，“儿女私情人常有之不算什么，与其念念不忘倒不如斩断情丝，做一个身无牵挂之人岂不是自在？”
陈掌柜没好气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冰儿姑娘与凌先生之间的情意我可是一路看过来的。所谓情比金坚，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她就突然变了心。”说到这里刚才提起的精神越发消散，人沮丧的跌坐进椅子里，无神的盯着门外的大雪发呆。
哪知凌霄得知徐掌柜与小陈掌柜都来了，心中又着实惦念他们，顾不得身子便要出来见客。忽听得小陈掌柜亲口所说冰儿变心顿觉五雷轰顶，眼一闭便倒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了？”小陈掌柜不解的问道，徐掌柜朝他看了一眼摇摇头，对方立刻闭了嘴。
陈骏陪在一边苦口婆心劝说，“师父您老人家别担心，徒弟一定帮您亲自找到冰儿姑娘，再当面问问实情。”瑞儿也道，“冰儿姑娘那么仗义的人，应该不会见异思迁啊？”
凌霄单凭旁人说什么一律充耳不闻，只傻傻的瞪着房顶发呆。几次薛冰的影子在那里闪现，待得想要看清楚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宿无话，可守在礼部侍郎府中的四人却谁也没敢打个盹，生生陪了一夜。第二日雪过天晴，阳光从窗棂中照射进屋时凌霄试图躲开，可那么耀眼灿烂的光芒让他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暗自一声长叹，掀被子下了床，或许自己就该是孤家寡人的命。穿戴整齐推门出去，惊得外屋的四人顿时站了起来。只见凌霄一袭白衣外披着件黑色大氅，墨发散于肩上，星目炯炯薄唇盈盈，当真温润佳公子世间谪仙人。
“师父您好了？”陈骏惊喜道。
凌霄歉然一笑，“本就没什么事，白白劳累你们辛苦一夜，都下去休息吧，我也该进宫办差了！”
徐掌柜便道，“公子若是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赶去南方将冰姑娘带回来亦无不可！”
凌霄身形一震停下了脚步，他真的像亲口问问薛冰，问问她为何不辞而别。难道两人的患难与共与所有的甜蜜回忆都可以一并抹去，她竟是没有半点留念吗？但是仅仅瞬间的犹豫，再次大踏步的出了侍郎府，深深的脚印不一会便掩埋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下。
“凌兄，皇上已经命令查韦阳进宫的事情，游兄恐怕。。。。。。。”连山欲言又止。凌霄感激的看向连山，他能在这个时候来给自己传话已经十分难得。而游乐，当他得知苏妃送冷宫回到锦绣宫之时大抵已经知道结果。
“是皇上的命令，还是韦家？”凌霄看向连山，这一点非常重要。
连山扫视一眼周遭，压低声音道，“韦国公自从昨夜回府后便没了动静，但是我总觉得宫里的一举一动他们皆在他们的掌握中。这次查韦阳的案子不仅动用了禁宫侍卫，听说刑部新上任的尚书沈修，那可是个查案的高手。游兄这次只怕性命堪忧，我正愁着该如何帮他。。。。。。。”
凌霄在听到“沈修”二字之后便彻底屏蔽连山下面的话，沈修不是应该再庆天府，他为何突然到了京城。毫无预兆的，凌霄觉得必定有事要发生，并且不是小事。
“喂，凌兄我话还没说完呢！”连山冲着凌霄匆匆离去的背影喊道。
凌霄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要想办法尽快接触沈修，看看这位高人有何高招能在韦国公父子眼皮子底下混的如此如鱼得水。
“凌霄，你昨夜匆忙离去可让本王白白担心了一宿，该如何谢我啊？”郑老王爷刚从太后宫里唠嗑出来，双手负后晃晃悠悠的满院子溜达看着太监们铲雪。忽而见到凌霄进门，忍不住又上前找乐子。
这老头也是够了，没看自己忙的火烧眉毛，刚救出苏妃死了韦阳又搭上个游乐。若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他插科打诨除非自己心被狗吃了，凌霄恨不得会法术说一声“变”把这无聊的老头变没了。
但是随着身后一声轻轻的几乎听不见的轻咳，凌霄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陪着笑脸道，“昨夜是我的不是，改日一定向王爷请罪。”
“请罪就不必了，本王没那么小心眼。听说醉仙楼里喝酒赏雪最是雅致，不如今儿个就由你做东陪我不醉不归如何？”
凌霄立刻皱起了眉头，上次出事还不够长记性，又要自己陪着送命不成？郑老王爷仿佛能猜透凌霄的心思，不咸不淡道，“今儿个我向皇上要几个贴身侍卫带着，你尽管喝酒赏雪散心。不然心里老是惦记个人，也不能安心给太后娘娘治病不是？”这话听着好像格外有道理，无奈凌霄就是不想去啊！
然而已经由不得他，两顶宫廷暖轿已经停在了门外，显见得郑老王爷早就备好了的。
游兄，希望你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逃过此劫，否则凌霄万死不能赎罪！凌霄心中默念，一路透过窗户试图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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