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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奸贼-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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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义臣不问“为什么”,他晓得问了也白问,高哲口风严的很,遂老实的道:“喏!”
高哲反而出乎意料的告知杨义臣原由,严肃的道:“大名鼎鼎的兰陵王高长恭晓得么?他刚才来了,给我下通牒来了。两条路供我选择,一条是死,另外一条是滚出燕国。但我选择第三条,杀了他!”,略顿:“我们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留下义臣帮您吗?”,杨义臣若有所悟。
高哲轻描淡写的打破杨义臣的幻想,道:“不!你们谁也帮不了我!留下你,是因为他一定、一定、一定不允许我有消息传至长安。你若担负护送北燕质子的任务,他将派兵马干掉你……我是在保护你。”
杨义臣无语。
“安宁公主有什么需要,能满足尽量满足。”,高哲掏一叠银票给予杨义臣,嘴上不停:“兰陵王死之前,我不会再住驿站。记得别相信任何人,是任何人!”
“包括……自己人?”,杨义臣愕然。
“除了存孝、成都。”,高哲总结道。
不管杨义臣,高哲带上李存孝、宇文成都,招呼卫戍驿站的北燕金吾卫校尉夏明率兵往皇宫。
高哲一路揣测高长恭怎么与他过招,琢磨的不轻,头绪却没有。思来想去,他笑了,嘀咕道:“最好的进攻,不就是最好的防守嘛!”
入得皇宫,高哲振奋精神,拜谒陆令萱。
“恭喜陆太后,贺喜陆太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高哲小小的拍个马屁。
陆令萱正式取代已故的胡宝宝,成为燕帝高纬的“亲娘”,大约狂喜持续,端午祭祀披挂的凤冠凤裳还穿着呢。她呵呵的笑,伸手道:“高使者请起!还要多谢你才是!来人,看座。”
高哲坐定,爽快的道:“时至如今,长生得承认自己的错。您说的对,长生不该攒罗燕君召兰陵王回易京……他找上长生了。”
“嗯。”,陆令萱收敛笑容,道:“见完高长恭,你觉得哀家当初评价他的话尚可否?”
“兰陵王的确很恐怖。”,高哲坦诚的道。
陆令萱细长的指头敲打榻面,半晌,道:“你们下去。”,等侍卫、侍女消散,她道:“你与哀家的第一项交易圆满达成,第二项交易也需启动……你有计划对付高长恭?”
“重点不在高长恭。”,高哲道。
“你的意思是,斛律光?”,陆令萱政坛老帮菜,她有自己的一套,轻易的能猜测中高哲的意思。
高哲一揣袖动作,前仰后合的道:“斛律光,精准的讲是斛律氏。燕国以汉、鲜卑为主民族,斛律氏是鲜卑一族的魁首,要威望有威望、要实力有实力,尤其是军方,六七成将领以其马首是瞻。斛律光本人才干了得,伴随神武帝、文襄帝、文宣帝、废帝、孝昭帝、武成帝至燕君,七朝老臣!女儿一个皇后、两个太子妃,儿子三个驸马,兄弟斛律羡乃幽州刺史。满氏贵戚,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话锋一转变了味儿,他怔怔的凝视陆令萱,道:“您怕不怕?”
陆令萱神色不自然。
“或许您不怕,但燕君怕!斛律皇后被撤封号前曾诞生一女,燕君想取悦他,谎称是子,甚至大赦天下,闹了好大一笑话。是不是怕?”,高哲叙述道:“提婆兄,您儿子,曾欲迎娶他的庶女、庶女啊!他一点儿面子不给的驳了。左丞相祖孝征,曾被他辱骂多次……”
“够了!”,陆令萱眉毛扭着,火儿道:“哀家没七老八十的岁数,要不着你提醒陈年旧事。”
“长生亦不想翻旧账。”,高哲道。
“办法,解决的办法。”,陆令萱道。
高哲早有腹稿,道:“打垮斛律光、斛律氏不难,全凭燕君愿意!显然燕君心里愿意,不过畏惧斛律光而已。我们仅须一点挑拨手段即可。斛律光……他最大的弱点,是他的性格,信奉‘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令子亡,子不得不亡’的箴言。”
陆令萱眸子三转两转,阴翳的道:“斛律光、斛律氏倒台,燕国的军方体系坍塌,你们隋国机会甚多。”
高哲不搭理陆令萱的怀疑,道:“韩凤、韩长鸾,您麾下‘八贵’内唯一的武将,能耐不俗。据长生所知,他和斛律光关系不赖,由他接替斛律光有什么不好?”
陆令萱忖度道:“你想调韩长鸾远离易京城?”
“他是武将!不调他走,您想打垮斛律光、斛律氏,他不一定站您这边。”,高哲倚靠柱子蹭蹭后背,道:“何况兰陵王、斛律光立场一致,天晓得易京城将发生什么?万一重演孝昭帝叔夺侄位……金吾卫的兵马,长生觉得暂且握提婆兄手头较稳。”
“兰陵王,他会么?”,高哲的危言耸听,骇了陆令萱一跳。旋之,她瞄着高哲想什么。
高哲笑容灿烂,语气冰寒的道:“陆太后!您是不是想——假使事情不妙,拿长生做替罪羊啊?啊?哈哈哈!少做梦!兰陵王、斛律光,他们针对的远远不是长生,是所有他们认定的奸佞!即便他们不会重演孝昭帝叔夺侄位,玩一把琅琊王怒斩和士开清君侧……您受得了?”
陆令萱脸皮不比高哲薄,毫不尴尬的转移话题道:“谁去做?谁去当出头鸟?”
“有照那‘盲相’更小心眼、更恨斛律光的?”,高哲反问。
“祖珽不傻,那老瞎子狡诈,就是我下令,他‘看’不着打垮斛律光的希望,也不轻易掺和。”,陆令萱愤愤的道。
“长生自有计较,您先想辙儿把韩长鸾调走吧。”,高哲拱手道:“告退。”
高哲来得快、走得急,余下陆令萱闷闷的思忖。
燕帝高纬寝殿。
高哲晃晃荡荡,招呼不打的径直闯入。
“燕君!燕……”,高哲喊声戛然。
燕帝高纬、淑妃冯小怜、穆提婆正搓麻将,凑手的——兰陵王高长恭。
“哟!”,高哲特吃惊、特诧异的端详高长恭,嘶嘶哈哈的道:“敢问燕君,这位……容貌闭月羞花的绝色美人,是您哪个妃子?”
燕帝高纬被高哲的表情逗的大悦,笑道:“什么妃子!兰陵王!你想见的兰陵王!吓到了吧!”
“啊?”,高哲夸张的张大嘴巴,能吞进一鸡蛋的样儿。
“敢问陛下,这位……活泼伶俐的锦绣公子,是您哪个儿子?”,高长恭风度依旧优雅,说的话是够狠。
“我才多大。”,燕帝高纬笑着介绍道:“长生!高长生!”
“噢!”,高长恭恍然。
心照不宣的,高哲、高长恭仿佛初次相识,演的逼真。
“来来来!长生,你替淑妃打。”,燕帝高纬撵冯小怜下桌。
“别!”,高哲道:“我扒个眼儿得了!”
“也行,你给我支支招。”,燕帝高纬信手扔了一九筒。
“杠。”,高长恭推开三个九筒,捻了牌码尾巴的一张,搓了又搓,道:“高使者,你猜我这杠,能开花吗?”
高哲瞅瞅临近黄庄的牌,模糊的道:“博戏嘛!不至最后一刻,谁敢担保自己嬴?”
高长恭微微一笑:“不赌?反正没什么损失。”
高哲轻佻的趴燕帝高纬的肩膀,道:“你敢?”
高长恭“唉”一下,扔了手里的牌,道:“高使者果然此道高手,懵不住啊。”
高哲从燕帝高纬的肩膀上离开,道:“燕君,这把打完炸金花?”
“成!我喜欢炸金花!”,燕帝高纬兴致勃勃的道。
燕帝高纬压根儿不懂高哲、高长恭的交锋。
高长恭有自信、有能力,也有置生死于度外的决心,他起了杀机,想当着燕帝高纬的面儿做掉高哲。无奈高哲绑架挟持燕帝高纬,他投鼠忌器……
撤了麻将牌,高哲搁燕帝高纬一旁加个椅子,摆明了今儿燕帝高纬就是尿尿,他都寸步不离。
燕帝高纬滔滔不绝的为高长恭讲炸金花的玩儿法,一一搬大点,穆提婆开牌。
“卡牌是精致。”,高长恭卡牌入手摸了摸。
“稍硬了,容易划破手。”,高哲道。
高哲一手桌上,一手放桌下。保持这个姿势至高长恭的身影彻底消失寝殿结束……是威胁。他桌上的手扣牌、下注、发牌,桌下的手握胜邪剑,只要高长恭轻举妄动,他就先弄死燕帝高纬。
“哈哈哈!大获全胜呀!”,燕帝高纬欣喜的数银票,瞥见高哲软绵绵的靠着椅子喘息,汗水流淌,慌张道:“长生?你哪儿不舒服?”
高哲没什么不舒服,精神消耗过大罢。高长恭是武道高手,银质卡牌放他手是杀人利器,所以必须时时刻刻的提防,否则高哲眨眼得丧命。
“天气炎热,许是中暑了。”,高哲虚弱的嘟囔,脑袋一歪,故技重施的昏厥装病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造谣()
(第三更。补生病时期欠章【2/7】)
……
比忠良贤能办事更具效率的是什么?答案是“准备陷害忠良贤能的奸佞小人组成的官僚集团”。高哲装病的第一天,便得到结论。
陆令萱动了,雷厉风行的升金吾卫大将军韩凤、韩长鸾为征南大将军,并授予假节钺,借燕帝高纬欲犒赏三军的名头,一脚将他撅去大都督斛律光驻守的范阳郡前线。同时,擢自己的儿子穆提婆兼任金吾卫大将军,号称举贤不避亲。
无人反对陆令萱,连高长恭也没反对。韩长鸾熬了多年,加官进爵应该的,代天巡狩纯属正常,哪个皇帝不喜欢派人视察前线的统军大将?何况韩长鸾与斛律光私交不错。至于穆提婆,陆令萱一跃当了燕帝高纬的“亲娘”,穆提婆俨然燕帝高纬同母异父的兄长呀!兼任一金吾卫大将军有啥不可?
陆令萱的第一步走的漂亮,高哲这边言之凿凿的承诺过“自有计较”,不能事到临头玩脱了,一张小纸条儿飞进陆令萱的手。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易京。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陆令萱念了一遍,揣摩内涵,道:“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表字……高山,皇族高氏?槲树,斛律氏?嗬……飞上天、照易京,不推自崩、不扶自竖……高长生倒不愧‘诗仙’,编谣言瞎话也编的这么有诗意,看的哀家不寒而栗啊!”
“谣言杀人于无形。”,穆提婆束手站立,头颅低着,偶尔抬起瞄瞄陆令萱的神色,犹豫再犹豫的道:“太后娘娘……”
“吾儿!叫什么太后娘娘?又非正式场合。”,陆令萱唏嘘的道:“你是哀家的儿子,亲生的。”
穆提婆抿抿嘴唇儿,精瘦的脸颊微不可查的抽搐一下,道:“母亲!这样……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么?”,陆令萱反问。
“斛律光终究是大燕的擎天一柱,戎马生涯百战百胜的大将,若没了他……”,穆提婆不敢继续讲,他瞧陆令萱逐渐凌厉的眼神儿。
陆令萱冷哼道:“哀家何尝不知?但斛律光不识好歹,拒绝哀家拉拢便罢,还屡次羞辱。他一直包藏祸心,尝尝私下大谈‘清君侧’一类的话题。”,她切齿道:“长此以往的放任,吾等不杀他,保不齐哪天他就杀吾等!你明不明白?”
穆提婆连忙道:“母亲息怒!儿子只是考虑大燕全局,一时恻隐。”
“你能高层面看待事情,值得赞赏。”,陆令萱夸奖一句,吩咐道:“把这两句话传出去,秘密点,别露马脚。另外……金吾卫的各个将领,你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这几日不陪陛下玩耍了。”
“喏。”,穆提婆领命,老实的退走。
陆令萱仍放心不下,摆驾至高哲修养的北宫,她晓得高哲是装病。
“下去吧!哀家照顾他。”,遣散黄门儿、宫女儿,陆令萱对床榻上的高哲道:“你说你恁干躺着,不难受?”
“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仰着,仰着不如躺着。”,高哲骨碌一翻身,欠首道:“太后娘娘屈尊纡贵探望,长生感激不尽。”
陆令萱鼻子一“嗤”音,低沉的“咯咯咯”笑,老母鸡下完蛋般:“少来!”
高哲盘坐床榻,道:“您怎么了?”
“你让哀家做的,哀家做好了。用不了半天功夫,那两句话传遍整个易京城无疑。”,陆令萱笑容一收,道:“下一步呢?”
“诏斛律光班师还朝。”,高哲眼皮不眨的道。
陆令萱眉毛一挑:“一个高长恭,你俨然忌惮的不轻,再加一个斛律光……”
高哲一字一顿道:“矫、诏。”
陆令萱倒吸一口凉气。
“正面击败斛律光是扯淡,饶是您权倾朝野。因为军方是他的天下,粗俗点儿……他拳头比您拳头大。”,高哲道:“其实我们干的一切,皆是针对燕君,目的是冲毁燕君的心理、惧怕斛律光的心理,演变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真阴险。”,陆令萱不是滋味儿的道。
高哲不恼不怒,道:“谢陆太后赞扬。”
陆令萱无言,转身刚想走,道:“不对呀!按照计划,你不是拉祖瞎子当出头鸟儿吗?单凭那几句风言风语,以他的狡猾程度,会自己跳出来?”
“拭目以待。”,高哲道。
得!陆令萱啥不说了。
“门带上。”,高哲一栽歪,继续他的美梦。
夜。
雷霆滚滚,大雨瓢泼,气温急转直下。
燕帝高纬是个好朋友,觉得骤热骤冷,高哲的小身子骨会撑不住,于是舍得冯小怜这娇躯随着天气调节的尤/物陪床,闹的高哲怪不好意思。
搂着冯小怜软玉温香的娇躯,高哲问道:“你不是吵着欲当皇后?怎没听你讲。”
冯小怜幽怨的看着高哲。
高哲想了想,懂了:“有心吹枕边风,可惜高纬好长一段时间没精力……他不行啊!啊?我看他那个那个……”,高哲比划比划:“立直了有三寸不?就你这难平/欲/壑,有感觉?我快一尺的人对付你,尚且吃不消呐!”
冯小怜臊的面红耳赤。
高哲又正经了,拄着手肘,居高临下的凝视冯小怜:“今儿有没有新鲜事儿?”
冯小怜眼睛水汪汪的,扭扭捏捏不安分。
高哲刮刮冯小怜的琼鼻,笑道:“与生俱来的奴!说!说完了有奖励。”
“宫外童谣四起,唱的是‘百升飞上天,明月照易京’、‘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高山崩,槲树举,盲老公背上下大斧,多事老母不得语’。”,冯小怜急促的道。
高哲“嚯”的一声,显得惊奇。
日翌日。
陆令萱又来看高哲,并重复多出来的那句谣言。
“欠缺水平的顺口溜。”,高哲眼圈儿灰蒙,哈气连天的道:“‘高山崩’,‘槲树举’不消说,‘盲老公’能是谁?祖珽、祖瞎子呗!‘多事老母’嘛……”
“说哀家!”,陆令萱哂笑:“他祖瞎子忒无耻!诋毁斛律光不算,也带着贬低哀家,然后抬高自己。”
那句谣言的解释需变顺序:斛律光必定崛起,定吓的饶舌老妪陆令萱瑟瑟发抖不敢言,高家的江山快灭了,瞎了眼的祖珽愿意找柄砍柴的斧子拼命维护。
“您同样认定是祖珽编的了。”,高哲慵懒的道:“好事儿!一者有这句混淆视听,省得有人腹诽谣言是您牵头攻讦斛律光,毕竟现在您也遭了埋汰。二者,祖珽入局了,他了解自己有几斤几两,板上钉钉儿的联络您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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