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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皇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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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问一下，她这样躺着几天了，期间可有给她擦拭身子？”
杨爱被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习惯式的回答道：“没有动过，大夫说需要静养。”莫凡拍了拍额头，心想：果然是个会照顾人的，这么热的天，上面出的汗水都让衣服皮肉都快黏在一起了，长期的不透气，是会引起皮肤发炎溃烂的。
现在就凭借个油灯，也做不了，看了一眼还在那哭泣的杨爱，莫凡不耐烦的道：“行了，别哭了，我刚才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应该还是有救的，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我们刚认的那位大哥那里去看看，说不定还有什么转机。”
杨爱连忙称谢，然后，当然是睡觉了，床已经别杨爱和她的婢女霸占了，本来杨爱是拒绝的，说是要自己和临香睡地铺，当然这直接就被莫凡无视了，这么热的天，睡地铺才凉快好吗。
而地铺上除了莫凡以外，还多了个小丁当，只是这次，小丁当并没把莫凡踹开，反而是很温顺的躺在了莫凡的身边，本来莫凡还有些小激动，这可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睡，虽然说不会发生什么，但是耐不住自己会胡思乱想啊，正当莫凡想象着以后如何幸福的时候，已经在睡梦中的小订单可一定以不会客气，两只有力的大腿，两条有力的铁钳一样，仅仅的锁住了莫凡的腰身，想一条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挂在了莫凡的背上，甩都甩不掉。莫凡又感觉心好累了，心里开始唱起了爸爸去哪儿的翻版歌曲：淑女，淑女，你们都去了哪儿呀？
第二天一早，公鸡才打鸣，客栈里的人就一个个的都起来了，毕竟昨晚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让他们在这住一晚，他们中有很多人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舒服的，而且还睡不安稳，甚至很多人的油灯烧了一晚上都没有灭过，天一亮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行装，准备早早的离去，本来莫凡经过昨晚的折腾，实打实的是想睡到日上三竿在起来的，但是却被一泡尿憋毁了他的雅兴，也多亏了这泡尿啊，不然莫凡那张长期饭票差点就溜掉了。
看着鬼鬼祟祟想着门口走的李有才，莫凡顿时乐了，只见他做贼的似的，走一步，就停一停，还回头想莫凡的房间门看一眼，生怕惊醒了里面的人，然后又走一步，继续回头望一眼，从客厅到大门十几米的距离，他硬是走了快一分钟，莫凡也不打扰他，就那样躲在廊柱后偷偷的看，正当他即将要踏出这最后一步，脸上的笑容开始像菊花一样灿烂绽放的时候，莫凡突然用着拉长道变腔的声音，深情的道：“大哥，你这是要去哪？”
被莫凡这一生惊呼，李有才直接就被吓的跌坐在了地上，莫凡也是等对方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马趴，这才假惺惺的疾步上前道：“哎呀，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本来一脸苦瓜色李有才，当听到莫凡从背后过来的脚步声后，立刻换成一付更加深情的模样道：“昨晚不见贤弟，愚兄甚是相恋啊，刚才愚兄起床，见你还没醒，便怕你饿着了，想着先出去买点吃食与你们。”
“大哥真是客气，那走吧，正好小弟我肚子也是饿得紧啊！”
“要不，小弟你就在这里等着为兄，买东西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下人去干的活，这次为兄就一个人去，不要丢了自己身份。”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我又岂是个在乎自己身份的人，再说了，大哥都不怕，小弟有何惧哉，来，来，我与大哥同去。”没有办法，李有才只好和莫凡一起出了门，虽然是个小镇，吃早餐的顾客还是不少的，大多都打扮得体，习惯了在钢筋水泥里面生活的人，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乡村，尽管李有才已经跟她说过很多次，这里就是方圆百里最繁华的地方，莫凡还是觉得不以为然。
早餐见到的最多的就是烧饼和馒头，要想买点带肉馅的东西都难，这年头不光肉贵，盐也贵，人这一缺盐啊，就会没有力气，所以莫凡从开始过来到现在一路接触到的明人，壮硕者着实有限，大多都是黑黑的，矮矮的模样，不过好在虽然没买到什么荤腥，但是却找到了几个糖饼铺子，付账的时候看着李有才那肉疼的模样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很贵，但是味道，对于吃惯了现代糖果的人来说，着实不怎么样。
但是带回来给小丁当和杨爱就不一样了，看他们吃起来连眼睛都亮了，本来莫凡还想扶着临香起来吃点东西的，但是很可惜，对方仍然是在昏迷当中，用杨爱的话来说，临香已经有三天没有进食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水去湿润他的舌头，让她不至于渴死。
当李有才看到临香的第一眼，就轻轻的拍了拍莫凡的头到：“贤弟啊，有些时候，当狠心些，就要狠心些，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已经没救了，伤口化脓，人已经清醒不了了，这样下去，即使不因伤口腐烂而死也会因为没有食物而活活饿死的，我建议啊，给她一个痛快，一刀了结了吧。
虽然杨爱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但是也是听到李有才的话的，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眼睛里的泪水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从脸上滑落。
半天，杨爱带着哭腔才缓缓说道：“莫公子，若是没救了，妾身希望可以自己动手，送临香一程可以吗？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
而此刻小丁当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睛也红红的，似乎感同身受一样，流着眼泪，拉着莫凡的袖子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杨姐姐救她的婢女，如果你救回来了，到时你想怎么样，就这么样，我都依你，好不好？”
莫凡不由的头又开始变大了，心道：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是那样的人？
“既然我昨晚说了有救，就一定还是有救，客栈毕竟不是个救人的地，我们先去我大哥府上吧。”
莫凡一说完，李有才的脸瞬间都绿了。
“不是，还要去我家里？”
顿时房间里的人都用着萌萌哒的眼神看着李有才，包括莫凡，李有才被盯的有些发虚，只好喃喃道：“好吧，那我先说好，我那可没有什么好东西，既然你都要要去，那行，我们现在就走吧。”
第16章 卫所（）
几人吃完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客栈的人几乎都走光了，莫凡一直很好奇，临香是怎么进入自己房房间的，不过现在莫凡看明白了，和着是一张门板，两个小姑娘一个抬前，一个抬后而已。
李有才来时乘坐的是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皂色服饰，黑色轻靴，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公家饭的，而杨爱的车却只是一辆驴车，不过只是驮着她们主仆二人倒是没什么问题。
本来莫凡是想让小丁当也上马车的，但是她说要照顾杨爱她们，莫凡也就听之任之了。马车的空间虽然算不上大，但也不算太小，毕竟两个人坐下的话，中间还能放上一个小桌子，开始感觉还是蛮不错的，但是自从管道转到某个小道之后，明显开始颠簸起来，李有才倒是恍若未觉，莫凡发誓这可比刚来那会做牛车还难受，至少以前坐的牛车，屁股上还垫了那么草料，倒是颇为安逸，到这里，莫凡都快有一股要晕车的感觉了，所以只好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直磨蹭到大中午的时候，才看到了卫所的模样。
依稀只见一片，高矮不依的木质平房，有的屋顶的茅草都被掀飞了好几处，有的却是有着新补的屋顶茅草和原来旧顶的茅草想结合，看起来果真是十分的具有历史的沧桑感。
穿过这些小巷，一座至少三进的院子就出现在了莫凡眼前，只见匾额上书李府二字，端的是霸气，就是破了点。外面看还好，里面看，更破。“大哥，这难道就是您的府邸？”
李有才则是奇怪的道：“是啊，此地就是大哥办公和处理事务的地方。”
“何以如此之破？”
“这个，不瞒贤弟啊，大哥最近也是真穷啊，我手下那些兵士年轻力壮的都炮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和孤寡在家，所以大哥的地址好承包给外面人种，但是雇佣租工，少不得要准备农具和麦子，可大哥家原来就一经营海货的商贾，哪懂得这些耕种之法啊，只好吧天地都给张员外了，每年给点米粮就算了。”
莫凡听到这眼睛一亮，道：“大哥您还经营海货，据我所知这可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啊，大哥怎会赚不到钱？”李有才先是左右看了一下，见周围没其他人，这才俯下身，贴着莫凡的耳朵道：“贤弟，你是不知啊，自从毛总兵死后，我们这边就断了货物来源，建奴围顺天府，陷永平四城，后来虽然解了围，但是殿下还是下达了海禁，除了那些权势通天的人物，现在谁还敢吃这碗饭啊。“
一回来，李有才就让看门的叫来了一股仆妇先给莫凡他们安排房间去了，房间很久，但是却还算干净明亮，几个人都被安排住在东厢房，掀开门，麻雀虽小，但却是五脏俱全，桌椅板凳，倒是样样不差。这也是莫凡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是李有才亲自来喊的，没办法，莫凡给他数了一下，他家所有下人加起来还不到10个，或许你会以为10个人很多了。但实际上根本不够，厨房卖菜做饭的要一个，劈柴，挑水的要一个，喂食牛马的要一个，守门的一个，加上日夜轮换就是两个，打扫花园房间的一个，服侍起居的就是她的一个小妾和一个婢女，在外加一个管家和兼职账房，和一个老掌鞭，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是紧巴巴的，连个伺候客人的丫鬟都安排不出来。
午饭倒是有了些许咸味，但是肉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对，李有才见莫凡脸上有些不对，估计是吃出些味来了，不好意思的说道：“昨儿个厨娘去集市上碰上了个要赶着出远闷的屠户，因为肉的价格比较低，所以就多买了些回来，一般我们把肉块放在井里镇着，可保一两天无事的，但是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太热了，所以才有了些许味道，还望贤弟不要见怪。”
莫凡也看出来了，这李有才说的还真的是老实话，“大哥也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小弟也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小弟理会的。”
“只是奇怪，大哥为何不用冰块？那东西用来保存鲜肉是最好不过的。”
“大哥倒也是想啊，只是现在这冰块都是冬天在浅海挖的，放地窖里保存不了那么久，在说了，就算是可以用，大哥我也买不起啊。”
“大哥，赚钱这事是急不得的，慢慢来，日子总是好过的。”
“那借你吉言了，等会吃完了，我就带你到附近转转。”
“好的，多谢大哥款待。”
吃完饭，李有才就带着莫凡在自己的卫所里转悠，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所看到的一如既往的破败萧条而已，卫所里的人对李有才的态度倒不是对上官的惧怕，反而倒是有一种浓浓的敬意在里面，随便看到个人，李有才都能跟他们拉上好长一段家常话。
“大哥，没看出来，你在这治所里到是很受尊敬。”
李有才则是笑着挠挠头道：“其实啊，我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我爹在我上任的时候跟我说什么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先敲打敲打，后面才好办事。可我刚来的时候，这地方糟糕的你都不敢想像。”
莫凡心里则有些疑惑，难道还能比这模样更凄惨？“知道你不信，下次你有机会去其他的卫所看看就知道了，那些百户们可不把自己的士兵当人使用，我刚来那会，这里很多的地方连房子都没有，很多士兵住的还是窝棚，过的比佃农还不如，地主家逢年过节都还给自己的佃农送些好的吃食，要干的不好最多也就是骂两句，这里做不好可是要被鞭挞的，为此受伤的可不少，缺医少药的，落下后遗症就容易变成残疾，这辈子啊就毁了。”
莫凡听到这，顿时就觉得有些了然的，现在看那些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士兵也就释然了，一路过来，不管是小孩子还是别的妇人只要看到李有才都会很有礼貌的问好，这说明确实李有才对他的手下不错，可奇怪的是，莫凡见到的年轻士兵基本上都是有点一点身体残疾的，其他的都是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兵了，难道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士兵都没有吗，当然那些十二三岁毛都没长齐的除外。
第17章 卫所经济（）
事实上卫所管理的面积很大，在这里的最高长官就是李有才了，行政军事一把抓，但是实际上他也就只是在驻地走走，其他的地方他根本就伸不出去手。主要是他的百户官职是他老爹用钱在毛文龙那换的建奴真首级买的官，没办法，这年头武将的官好买，但是文官却基本上是买不到的。而买到的官，基本上属于那种异地上任的，底下全无根基，朝廷法下钱粮来也不经过他的手，而是底下的副手负责分配，很多的时候他还要从自己的私人钱袋里掏钱给那些苦难的士兵。
在这个朝代的士兵，一般都是终身制的，父亲当了军户，那么儿子也就是军户，甚至在刑罚里都还有因为你犯罪，所以从平民身份降为军户的，在有的一些地方军户这个词语都是跟贼有关系的，所以军户，很多的时候都不是褒义词。
莫凡一开始本来还是有些瞧不上李有才的，但是当他看到李有才从自己的一个下人手上，接过了一辆独轮车，推着小车给挨家挨户送粮食的时候，莫凡就被对方给感动了，除了胆子小一点外，其他到不是没有优点。
最让莫凡感到吃惊的是，这里有个地方军户们管它叫轮回殿，这不是什么五谷轮回之地，是真的轮回殿，在每个卫所都是有所谓的伤兵营的，虽然李有才这个保护收下花名册上只有百来个士兵，但是实际认识只有三十几人而已，一大半都是吃空额的，没办法，其实当官也难，尤其是当武官，去了轮回殿，基本就相当于是去等死了。
士兵们的卖命钱，在崇祯征饷银的时候，都有补发，但是首先钱从户部出来，要被扒一层皮，然后发放经过的各级官员要扒一层皮，到了地方官这里大的卫所要先扒一层皮，然后才轮到小的卫所，小的卫所各级长官要养家扒一层皮，当然这还不算完，你要是还想在这个地方干下去，小官你不给上级好处是不行的，所以小卫所又会自动截留一层用来孝敬长官，然后长官也截留一层用来孝敬更大的长官，所以崇祯征收的不管是辽饷还是其他士兵饷银，至少有一小半是返回给他自己手下的那批有权力的文官的，这样的官场手段数不胜数，尤其是在崇祯年间，官员们管这样的孝敬叫做惯例，久而久之就成了规矩，就是所谓的陋规。
崇祯还是很大方的，京城士兵每月饷银是二两，像李有才这种靠近汴梁的卫所，士兵月饷也是有一两半左右，实际他有一百二十多名士兵的名额，朝廷批的的饷银是四百百多两，加上其他一些兵器添加，武库消耗补充，实际批示的大概有七百到八百多辆银子，但是实际上到李有才这种小卫所手里也就只剩下二，三百两而已。
一个副百户，两个总旗，外加十个小旗这些个有正式官职的，也就是说是必须要分钱的，按官职的大小拿，当然拿的是朝廷的实发，但是下面那些士兵，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别说分钱了。
说道陋规，就是属于规，那就是规矩的一部分，想要做好官位，就必须得按照这个规矩来，不按这个规矩，那在官场上就很难立足，即使身为皇帝崇祯也改变不了，或许会把事情变的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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