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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刚才他的脑子里浮现了许许多多自认为美好的诗句,但是在面对秦小道突然吟唱出来的词句里,却变得苍白无力。
秦小道慢慢转过身,看向高阳公主,声音稍稍放轻了一些,而且对着她微微一笑: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在这么多人面前,秦小道吟周瑜和小乔,这是赤果果地表示自己对高阳公主有兴趣。
不过秦小道,话风一转,接着说:“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静,一切变得十分寂静,这一刻,只有风声,和如涟般的月光下,秦小道那倾泻在甲板上的倒影…;…;
第八十九章 房遗爱要赢?晋阳公主终于发话()
最后一句犹如神来之笔,将秦小道对高阳公主的倾慕仅限于表面,不过只是一场梦幻而已,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这一场,根本就不需要多说废话,看一个个都杵在那里,两眼放空的姿态就知道了。
文人和武人不同,武人是粗犷的、直率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一棍子就会扫过来。
而文人却不同,大部分文人都喜欢在心里作数,而不会过多地表露在脸上。
但对于秦小道剽窃苏轼的这首千古名作,任何人都没有将自己的内心隐藏起来。
因为无法隐藏,此情此景,在座的文坛大佬、在站的的文坛新秀们很多都是闭上了双眼,深深呼吸。他们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徜徉秦小道通过词句,带给他们的一种心灵画面。
好一会儿,长孙皇后也从震撼之中回味过来,她对着四下寂静的众人轻吟一声:“这一场。秦小道胜出。”
作为秦小道的对手,房遗爱沉默了,他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而房玄龄、长孙无忌。以及礼部尚书就算有心要帮房遗爱,也同样找不到任何支撑点。唯一能说的,就是秦小道所吟的不是诗,而是一种很新颖的文体。但之前礼部尚书就已经发下话,秦小道可以使用任何一种裁体,而且这首词语礼部尚书所处的题目完全吻合,甚至已经超出了题目的立意,臻入另外一个更高的境界,一个在场诸人都无法企及的境界。
礼部尚书急忙起身,尽管他的内心已经十分慌乱,但表面上还是强自镇定,对着身边的萧瑀说:“宋国公,第二题该你出了。”
结果,萧瑀很自然地说了一句:“为了避嫌,第二道题我就不出了。今天晚上咱们的徐大才女很安静呢,要么这第二道题就由她来出好了。”
萧瑀这么一说。秦小道才发现徐惠就坐在礼部尚书的身后。
她的容貌与秦小道在画舫上见的那位一模一样,就连衣着也没有任何诧异,甚至就连眼神也与那徐惠如出一辙。
徐惠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对着身边几位微微欠身,悠然一笑:“从画舫第一轮开始,直到这艅艎之上,秦二公子妙语连珠,文惊四座,他已然是咱们长安当之无愧的第一才子呢。”
“嗯,这一点我赞同。”站在角落里的狄仁杰双手抱胸,微微点头。
祁高杰也是笑着说:“我附议。”
长孙皇后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看向秦小道的目光十分柔和。眼眸之中,满是欣慰、慈爱之色,仿佛秦小道就是她的子嗣一般。
这里头,最兴奋的自然是高阳公主了。
她捏着小拳头,心里头澎湃着无限的激情。如果四下没有人,她早就冲上去,对着秦小道又啃又亲了。
这才是她的男人!
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
徐惠接着说:“既然在文才方面房二公子比不过秦二公子,那咱们不如换一个比试的方法。”
房玄龄眼眸一亮,当即问:“换什么呢?”
“之前就听闻房二公子在丹青方面有特殊的造诣,就连陛下对房二公子的丹青都赞赏有佳;而秦二公子的肖像也是惟妙惟肖,咱们不如出一道丹青方面的题。诸位觉得如何?”
丹青,就是中国的国画,在这方面秦小道可从来都没有学过。
素描在后世对于画家来说,仅仅只是入门级别,对于高手来说,只要产生了概念,知道方法,其实很简单。这就是为什么阎立本在跟秦小道探讨了几天之后,就能够很快上手并掌握的原因。
不过这个话题既然抛出来了,秦小道也没有理由拒绝。
间四周众人点头,徐惠接着说:“方才的诗文提到了水,那咱们这次就画山吧。这山中有道观、寺庙,亦有炊烟人家。任凭两位发挥想象。不过呢,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
说到这里,徐惠顿了顿。
秦小道则是一直盯着徐惠,观察她的每一个细节,以及说话的语调高低、节奏。
这个徐惠看样子从头到尾一直坐在这里,和刺杀他的那个徐惠不是同一个人。但奇怪的是,这两人说话的音调和节奏是一样的。
说话音调和节奏,只有长期相处的两个人,才有可能有些相近,但不可能完全一样。这一点就连双胞胎,和那些相处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也达不到。
除非有人经过特殊训练。
既然是特殊训练,那目的是为了什么?
一个曼丽,两个徐惠,也就是说,她们两人当中,有一个肯定和曼丽是同一个人。
想到这里,秦小道不由得眯起了双眼,她感觉这两个真假徐惠似乎还隐藏着某个重大的秘密。
徐惠转头看向秦小道,微微一笑,说:“这个要求是。喜欢在这画里隐藏一些东西,能让看画的人猜。”
秦小道一愣,不由得冷冷一笑。
好嘛,看来这个徐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小道可以确定这两个徐惠不是同一个人,但是两人的外形、骨骼几乎一致,不是亲密的人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眼前这个徐惠出这样的题目,明显是冲着秦小道来的。
众所周知,肖像画的特点写实。看到什么就画什么,就跟照相机一样。
对于秦小道来说,今天晚上,他是绝对不能输的。无论是高阳公主,还是他的右臂都不可能失去。
那么,秦小道要怎么做呢?
很快,甲板上就做了两张很大的矮脚桌,上面平放着一张很大的白纸,旁边则是摆着很多工具,秦小道的工具里比房遗爱多了一两样,那就是炭笔。
肖像画出来之后,炭笔也逐渐进入众人的视线。也有一些人开始用炭笔作画。
秦小道并没有想房遗爱那样,手持毛笔在白纸上泼墨挥毫,动作行云流水,看似潇洒非常。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很仔细,手握着炭笔,一笔一笔地将他想要描述的画面勾勒出来。
上一轮房遗爱甚至连自己的诗作都没有写完成,为此这一轮他加快了速度。
丹青他从小就接触,早就熟稔于心。因此下笔速度很快。
不到半个多小时,房遗爱就将一幅十分大气的画完成了。
房遗爱打听到高阳公主喜欢佛法,而不是道法,为此他特意画了佛殿。
画里的佛殿如山峰一般高耸巍峨,建筑复杂,而且繁多,感觉整座山都被佛殿所占据。同时,佛殿之中也有许许多多的香客,佛殿上空更是云雾缭绕,隐有佛光普照。
总的来说,这幅画的欣赏价值很高,的确是一副技艺十分精湛的画面。
房遗爱所隐藏的内容,应该就是云雾间的佛光。
而秦小道却不同,他画的东西很简单。
他画的尽是连绵起伏的秀丽山峦,这里没有云雾遮盖,却是草木葱郁、层层叠翠。
上面有四分之三的篇幅都在描绘高山树木,还有偶尔飞过的林鸟。
尽管他勾画的画面很精湛,但边上看的人却是一直在摇头,因为在立意和内容上秦小道这幅画偏于单调,根本比不上房遗爱那幅。
“哼,第二轮我赢了!”
房遗爱很是傲然地说。
房玄龄终于笑着抚了抚长须,与身边的长孙无忌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徐惠走过来,看了一眼秦小道的画,笑着说:“秦二公子,尽管你的技艺精湛,但从画的立意和内容上比较,你确实已经输了呢。我想,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我们继续第三轮吧。”
秦小道没有应徐惠,他将手中较为粗的炭笔放下,接着提起间隙的画笔,开始在整幅画的中部偏下的位置,开始画一条完全的小山道,山道上出现了很长、很长的阶梯。
这时候,一直从未开口的晋阳公主终于发话了:“事未成,不论果。在画未完成之前,大家还是耐着性子看下去吧。”
第九十章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晋阳公主,个个都是面露讶异之色。
就连高阳公主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晋阳公主,她又看了几眼秦小道,眼眸之中浮现了一丝丝慌乱之色。
晋阳公主有些害怕了,其实她一点都不在乎这所谓的比试。她若真不想嫁给房遗爱,只要有长孙皇后在,李世民也拿她没办法。但她最最担心的,就是晋阳公主。如果晋阳公主也喜欢秦小道的话,高阳公主将会陷入一个十分艰难的境地之中。
尽管长孙皇后和皇帝都十分疼爱她,但跟晋阳公主比起来。高阳公主还是弱了一分。
就如同诸多皇子一样,很多人都拼死拼活都想讨李世民欢心,可是无论如何李世民最疼爱的皇子还是李治,就连现在看上去最受宠的魏王李泰也比不上。这一点,只有一直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身边的高阳公主最清楚,她甚至怀疑李承乾、李泰都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李世民最终的太子之位是给李治的!
正因如此,高阳公主和李治才走得最近。
这时候,狄仁杰的声音很自然将众人都吸引了过去:“公主说得没错,这画都还没画完。诸位就这么心急,似乎有些不妥吧,这裁判也是有失公允啊。”
徐惠笑着说:“狄公子说笑了,房二公子这幅画大气、恢弘,画工精湛。而且还…;…;”
恰时,祁高杰突然提高声音,盖住了徐惠的话:“哎,大家看,秦二公子在那台阶上画了一个人。那是什么人?”
一听祁高杰这么说,原本在欣赏房遗爱大作的人当即转过身,仔细看着秦小道正在画的人。
这个人很小,一定要仔细看。
“这…;…;这应是一个小道士吧,你看他肩膀上还挑着水。”
祁高杰当即故作疑惑地说:“小道士挑水上山干嘛?这山上也没有道观啊。”
狄仁杰和祁高杰说起了相声:“笨,这道观乃是清修之地。肯定是建立在某个不显眼的地方,才不会像那佛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佛殿建那么多干什么,有那么佛可以放吗?明显是有人中饱私囊,贪污行贿。”
狄仁杰这么一说,众人纷纷醒悟,开始仔细观察秦小道的画。
他们上下仔细看了一遍,仍旧没有看到道观,这时候有一个才子拍着手说:“我懂了!秦大才子这是真正将道观隐藏了起来,建立在深山之中。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道观不大,但能在这样秀丽深山中清修的,肯定是隐世的老神仙。”
很快,众人对秦小道的称呼都变了,从“秦二公子”变成“秦大才子”。
又有一人说:“嗯,对。一开始。秦大才子在上面用了那么功夫来描绘江山秀丽,为的是告诉咱们,这秀丽江山不能肆意破坏。最后画的这位挑水的小道士简直是神来之笔,它一出现,当即让整幅画都活了!”
“对啊,小道士挑水,说明道观就在山里面,但是秦大才子却不画出来,而是让我们自己想象那道观的规模。它可大、也可小,完全在于我们自己的内心,给予观赏者更大的幻象空间。真真是妙极了!”
在众人不断赞誉的时候,秦小道又在旁边写了一首简单的小诗:
“山下问童子,庄观何处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好!”
“妙啊!”
“今天晚上真是大开眼界,不枉此行啊!”
…;…;
面对众人的赞誉,秦小道缓缓起身,他先是扭动了一下脖子,慢慢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徐惠,淡淡一笑:“如何?”
徐惠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她转而看向礼部尚书,那老头虽然心里有各种说辞,但是在看到长孙皇后缓缓起身,亲自伸手将秦小道的画作取起来,仔细观看的时候,他知道房遗爱输了,两场都输,第三场甚至比都不用比了。
徐惠看向秦小道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是矜持而曼妙,她笑着对众人说:“第二场,秦二公子胜。”
四下众人纷纷欢呼。
秦小道则是站在房遗爱面前,舔了舔略微有些发干的嘴唇,笑着说:“房二公子,记住你的话,以后见到任何一位公主,都绕道走!”
“我。我…;…;我不!我就不!”向来眼高于顶,被旁人众星拱月、自幼就获得无数赞誉的房遗爱显然无法接受失败。
他突然大喊一声,衣袖轻轻一抖,就从中抓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秦小道的胸膛!
“不!”
这一刻,高阳公主和晋阳公主同时豁然起身,就连长孙皇后也是面露惊容,她们都眼睁睁地看着房遗爱手中尖锐、且泛着寒光的匕首刺向秦小道的胸膛!
然而,秦小道却没有做出丝毫的闪避,他的脸上仍旧充满自信的笑容。
只见那匕首尖锐的尖端狠狠地扎在了秦小道的胸膛。但接着来仍有房遗爱如何用力,匕首都无法刺进去。
“哎,使点劲啊,你这丁点力气给老子挠痒都不够。”
完全没有想到这锋利的匕首竟然对秦小道无效,房遗爱像个狂人一样低吼着:“你毁了我的婚姻,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啊啊啊!”
房遗爱握着匕首,一下又一下地扎着秦小道的胸膛,秦小道似乎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似乎被扎破了一个口子,当即怒喝一声:“卧糙!这可是月娘给我新作的衣服啊,留着过年穿的,赣哦!”
怒骂声中,秦小道直接踹中房遗爱的肚子,将他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
这一脚秦小道用的力道并不是很大,毕竟他没傻到一脚将他房遗爱踹死,那样的话,他房玄龄一家可就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这一脚将房遗爱踹开,其实是救了房遗爱一命。
房玄龄似乎也明白这个到底,急忙走上前,对着秦小道抱拳感谢,随即快步走向房遗爱。
“我杀了你!”
那房遗爱已然是被羞冲昏了脑子,当即跳起来又嚷嚷着要杀秦小道,结果房玄龄走上前,对着他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力道很重。房遗爱的身体竟然如同陀螺一样在原地旋转起来,待他摔倒之后,房玄龄在长孙皇后之前低喝:“来人,把疯癫的逆子抓起来!”
说话间,房玄龄身后的两个家丁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的钳制住房遗爱,直接将他拖了下去。
房玄龄走到长孙皇后面前,躬身说:“皇后娘娘,微臣教子无方,这就回去好好教导。以免他再犯错。”
长孙皇后有心想要治罪房遗爱,毕竟刚才房遗爱那个举措是在太危险了。
别的不说,堂堂宰相之子竟然手持兵刃公然行凶,而且还是在皇后公主面前,如果他当时冲向的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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