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鼎-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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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兴看了看陈秋，说道：“你现在服软了？先前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呢？你达到目的就不说话了，当初说好的，你要南阳我取荆州，白说了？”

　　　　陈秋看孙兴这个样子，知道刘瑞已经把孙兴挑拨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在维持这个盟约，就算勉强维持住，也只是有名无实，早晚必生龃龉。

　　　　他说道：“那你去和他开战吧！先与他打一场，然后自己攻打荆州。”

　　　　孙兴顿时语塞，看着陈秋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良久，他才说道：“飞白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当初你我可是说好了，我二人联手，你要南阳，我要荆南四郡怎么现在反悔了？”

　　　　陈秋点了点头，一脸赞同的说道：“不错，当初是这么说的，不过如今刘瑞已然停战，他又握着朝廷名义，如何动兵？”

　　　　孙兴冷哼一声说道：“哼！我不打刘瑞，我直接自庐江西进，南下江陵，然后以此为跳板，逐步蚕食荆州。”

　　　　陈秋说道：“真是个好主意！你放心，身为友人，在你成为天下公敌的时候，我不会向你出手的。”

　　　　孙兴一愣，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秋说道：“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刘瑞，掌握着朝廷可以随便找个借口攻打其他诸侯？你信不信，你敢攻打江陵，刘瑞就敢号令天下诸侯围攻你，然后再拿你的扬州做筹码，引得各路诸侯混战。”

　　　　孙兴顿感亡魂大冒，冷汗顺着额头便流了下来。

　　　　陈秋继续说道：“还有，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我要告诉你，在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不能打起来，刘瑞现在绝对在武关窥视你我，我们一旦打起来，他就成了渔翁。”

　　　　孙兴颤声问道：“他。。。。。。他要灭了我们？”

　　　　陈秋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发现在还不会灭了我们，我们死了，豫州和扬州就会被周边的诸侯吞并，中原割据对他最有利，势力越多越有利。”

　　　　孙兴说道：“飞白，从现在起，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了，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秋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刘瑞蛰伏数载，手握天子，当他开始加入这乱局之时，必然是众矢之的，那时候他不会遭到天下诸侯的针对，只有那时我们才能向外扩张。”

　　　　孙兴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应该。。。。。。回去？”

　　　　陈秋点头道：“回去积蓄实力，南阳是个烫手的山芋，我也不想要，还是留给刘瑞吧！”

　　　　————

　　　　武关

　　　　刘瑞已经接到了陈秋和孙兴二人撤兵的消息，叹道：“陈秋，老谋深算啊！看出南阳是个烫手的山芋，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关化上前问道：“主公，那南阳怎么处理？”

　　　　刘瑞笑道：“这个烫手山芋，陈秋想扔给我，我怎能如他愿？让孟坼自己派人治理南阳。”

　　　　关化有些不甘心说道：“主公，那我们此次算是毫无收获？”

　　　　刘瑞露出微笑说道：“不，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与孟坼达成了盟约。”

　　　　关化说道：“主公，这样的盟约应该不会有用，这类盟约就是一纸空文，根本没有实际的意义。”

　　　　刘瑞摇了摇头说道：“对其他诸侯而言，盟约就是空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就有用。

　　　　表面看来，我们与孟坼是结盟，但是我们手握朝廷，天子大义，本质上就是孟坼归顺朝廷，至少在天下人眼中是如此。

　　　　周室虽然式微，但是远没有到威严尽失之时，孟坼绝不敢背叛我们。”

　　　　话说到这里，从门外进来一名士卒，拿出一个竹简交给了刘瑞。

　　　　刘瑞打开竹简看了起来，脸色顿时大变，他瞬间将竹简合上。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众人都看到刘瑞的脸色，还有他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

　　　　关化小心的问道：“主公，出了何事？”

　　　　刘瑞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没事，怜夫人。。。。。。怜夫人生了，是个女孩儿。顾清也真是的，这么点事还值得六百里加急，真是不知轻重。”

　　　　刘瑞强迫自己若无其事的说出来，不过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刘瑞在说谎。

　　　　不过刘瑞不想说，他们做臣子的也不会不知轻重的去问，只能说道：“恭喜主公。”

　　　　刘瑞笑着说道：“骅氏！”

　　　　关化：“在。”

　　　　刘瑞：“你带领大军，三日后出发，我和孟胡明日一早先回长安，小姐和我们一起。”

　　　　众人：“诺！”

　　　　刘瑞点了点头说道：“都去吧！孟胡留下。”

　　　　众人便纷纷退下，只留下孟胡站在刘瑞面前。

　　　　刘瑞想站起来，刚站起来顿时眼前一黑，又跌坐下，孟胡赶忙上前扶着他问道：“主公，你怎么了，主公？”

　　　　刘瑞撑着孟胡，让自己稳定身子，然后说道：“孟胡，我跟你说的话，你绝不能传出去，会乱军心。”

　　　　孟胡急道：“主公，到底怎么了？”

　　　　刘瑞说道：“赵岑带着世家全部其实，刘家被攻破了，虽然连壁带人打回去了，但损伤惨重。

　　　　还有，韩飒带兵东进，奇袭长安，已经过了安定了。”

　　　　孟胡脸色大变：“这。。。这怎么办？”

　　　　刘瑞连忙说道：“小点声，不要乱了军心，你和我明天一早快马敢回长安，连壁撑不了多久。”

　　　　孟胡连忙答道：“诺！”

　　　　翌日清晨

　　　　刘瑞带着孟胡从武关前往长安，而关化等人则留在武关整军。

　　　　———

　　　　经过世家叛乱事件，长安城笼罩在了一片肃杀之中。

　　　　刘牧在案前打盹儿，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凉风吹了进来。

　　　　卢剑星入房内，对刘牧说道：“刚接待探马来报，韩飒的大军在安定驻军，没有再次前行。”

　　　　刘牧睁开了眼睛，想了想说道：“主公到哪儿了？”

　　　　卢剑星说道：“不知道，不过也就这两日时间了。将军，要不要先关闭城门，城内现在布满了细作，就算锦衣在短时间内也不能清除。”

　　　　刘牧说道：“紧闭城门，韩飒就知道主公不在长安，就会立刻攻打长安，长安现在守军不到三万，很难守住。”

　　　　卢剑星说道：“好，我立刻去加派人手，密切监视百官一切行动。”

　　　　刘牧点了点头说道：“怜儿的事，也不知道主公能不能接受。主公从小和怜儿长大，没想到这次她就。。。。。。”

　　　　卢剑星说道：“没办法，总要知道。”

　　　　刘牧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总要知道，你先去吧。”

　　　　卢剑星抱拳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房间。

第189章　诛族（）　
三日后，刘瑞终于回到长安。

　　　　在长安城门处，顾清带领百官在城门处迎接。

　　　　刘瑞来到近前，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小身影，正是他的长子刘倬。

　　　　九岁的刘倬已经长到了刘瑞的腰，他走上前拜道：“孩儿拜见父亲！”

　　　　刘瑞将他抱起来说道：“倬儿，你怎么出来了，不陪你娘吗？”

　　　　刘倬说道：“孩儿身为长子，亲自迎接父亲，可以震慑城内的宵小。”

　　　　刘瑞哈哈大笑道：“好，不愧我儿，你娘呢？”

　　　　刘倬凑到他耳边说道：“娘在给二娘守灵呢！”

　　　　听到这话，刘瑞脸色顿时黯了下来，刘倬看到父亲的样子，又说道：“父亲，二娘留下了个妹妹。”

　　　　说到这里，刘瑞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一些身材，拉着小刘倬向城内走去。

　　　　一年走一边说道：“留芳！”

　　　　顾清：“在！”

　　　　刘瑞：“撤掉街上的甲士，让太尉府恢复常态，让各级官员归守原职。”

　　　　顾清：“诺！”

　　　　吩咐完顾清，刘瑞又喊道：“连壁！”

　　　　刘牧：“在！”

　　　　刘瑞说道：“张贴告示，就说大军已经回程，不日抵达长安，敢有造谣生事者，即斩！”

　　　　刘牧：“诺！”

　　　　吩咐完之后，他回到了刘家，牵着刘倬问道：“倬儿，带父亲去看看妹妹。”

　　　　刘倬拉着他，来到了怜儿曾经的房间，奶娘将一个小东西抱在怀里哄着，看到刘瑞进来，顿时一惊，连忙上前见礼。

　　　　刘瑞伸手接过孩子，低头看了看，又笑了笑，然后冲奶娘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刘瑞抱着孩子，孩子突然开始小声叫了起来，刘瑞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换了个姿势，让她更加舒适些。

　　　　刘瑞这才有机会仔细看起孩子，孩子的眉宇之间很像怜儿，一样的清秀，刘瑞甚至觉得，这就是怜儿转世了。

　　　　“我听奶娘说你回来了！”刘瑞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刘瑞转过身，看见林瑶。

　　　　林瑶走上前，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别这样，我看着难受，怜儿不希望你这样。”

　　　　刘瑞坐在床边，看着孩子说道：“我走之前，她告诉我说，她想要个女儿，我说女儿好，女儿更贴心。”

　　　　林瑶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抓着他的手说：“你别这样，怜儿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刘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没事，真的。”

　　　　说完，他把孩子交给了林瑶，林瑶接过孩子，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刘瑞说道：“你带着孩子去休息吧，我没事，放心。”

　　　　刘瑞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能告诉我怜儿是怎么死的吗？”

　　　　林瑶说道：“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城里突然出现暴乱，一群别家死士杀进家里，怜儿给孩子挡了一剑。”

　　　　刘瑞点了点头，看着林瑶问道：“你没事吧？”

　　　　林瑶说道：“我没事，可是我多希望出事的是我，那样可能你还会为我伤心。”

　　　　刘瑞拉着林瑶的手说道：“哪儿的话，这孩子命苦，一出生就没了娘。”

　　　　林瑶抱着孩子说道：“我就是她娘，你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刘瑞说道：“念，怎么样？就叫刘念。”

　　　　林瑶没有说话，抱着孩子离开了房间。

　　　　刘瑞一个人呆在怜儿的房间，望着屋顶发愣，脑子里全是从第一次见怜儿到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主公，知恒求见。”门外传来卢剑星的声音。

　　　　刘瑞回过神来，连忙擦干眼泪走了出去问道：“何事？”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刘瑞的样子就和往常一样，但是卢剑星却有些心虚。

　　　　他知道，他的主公现在就是一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所以他站在刘瑞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听到刘瑞的问话，卢剑星说道：“主公，赵岑为首的叛乱官员连同其家眷共七千二百三十四人，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

　　　　刘瑞面无表情，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一个都不留。”

　　　　———

　　　　街到了己时将至，远处便来了一队囚车，囚车上装着被囚的男女老幼，打头的便是廷尉赵岑及其家人、奴仆共五百余口。

　　　　随后便是大鸿卢陈趄及其家眷共三百余口，剩下的还有大司农李进，御史中丞刘训以及各级官员便有数十人，无一例外都是世家出身，也都参与了长安叛乱。

　　　　连带着他们的家眷所有人加一起共计七百余口，都被大枷锁着，站丰囚车里，被囚车带吱呀前行。

　　　　囚车之中，一个个的全然不见平日里的儒雅，一个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崇祯看着，心中也是颇为解气。

　　　　只是等刘牧看到数辆囚车之中，还有花信少妇怀抱婴儿，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强忍着羞耻感，掀开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就喂孩子吃奶。

　　　　想来是想要孩子在临死前也能吃饱，便是死了也不至于做个饿死的小鬼。

　　　　刘牧却是心中感叹母爱的伟大之处，不过刘瑞已然下令，诛灭全族，除非刘瑞下令，否则这些人都活不了。

　　　　刘瑞会下令特赦吗？刘牧很清楚，要是怜儿没死，或许有回转的余地，但是怜儿在这次叛乱中死了，刘瑞是绝不可能饶恕在场任何一个人的。

　　　　百姓们看着囚车里那些悲惨无比的人们，没有丝毫的同情心。

　　　　在他们的单纯的观念里，刘瑞让他们不会饿死、冻死，而这些人都是反对刘瑞的人，都是死有余辜，就算是家眷也该下地狱那种。

　　　　百姓们对着囚犯吐口水、扔石头、扔稀泥，让囚犯们睁不开眼。

　　　　终于，他们到了刑场上。

　　　　刑场被刘瑞定在长安城西郊的一块空地，整个空地很大，甚至可以将长安城内的大军驻扎在这里。

　　　　但是即使如此，这也是人满为患，很显然，长安城超过七八成的人都跑了观刑了。

　　　　囚犯排成一条长龙，一个一个走进刑场，光是这一件事就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人贩全部被绑在早已树立好的马桩上，等待着死亡上来临。

　　　　本来背对着刑场的刘牧转过身，看着底下的囚犯，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名甲士出列向刘牧喊道：“启禀将军，人犯已经全部就位，主犯三十五人，直系家眷六百三十二人，余者六千五百六十七人，共七千二百三十四人，已全部验明正身，请将军示下。”

　　　　刘牧拿出一个竹简，大声读道：“护我律法，天赋公平，有罪人者，或煽动叛乱，或主谋造反，或持凶器利器杀人。

　　　　今按大周律法，人犯七千二百三十四人，被判斩首，开刑。”

　　　　随着刘牧的话音落下，人犯们被绑上木桩。

　　　　一时间，谩骂声，哭喊声传来。

　　　　有的囚犯还是小孩，望着自己的母亲哭喊道：“娘，我怕！”

　　　　旁边的母亲流着泪说道：“孩子，把眼睛闭上，不要怕，娘在这儿。”

　　　　刘牧看着底下的一幕幕，心中有些不忍，他闭上眼睛，大声喊道：“斩！”

第190章　离去（）　
渭水河边

　　　　刘瑞坐在一座墓碑面前，捧着一支洞箫，吹奏着。

　　　　箫声飘散在岸边，为整个河岸增添了一份凄凉。

　　　　箫声充满了凄凉、思念，仿佛在送灵魂远去，又似乎在迎接灵魂过来。

　　　　这时，刘瑞背后走来一个苍老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在他的身后停住，正是九公的身影。

　　　　箫声戛然而止，刘瑞放下洞箫，起身看着九公问道：“九公，有事吗？”

　　　　九公说道：“行刑完毕了，七千二百三十四人，已经全部斩首，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刘瑞点了点头，有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他们死有余辜。”

　　　　九公说道：“你得振作起来，怜儿在天之灵，绝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刘瑞没有接话，而是说道：“她喜欢听这洞箫之音，最喜欢听我给她吹奏，从小就是如此，如今她走了，我便再用这箫声，再送她一程吧！”

　　　　九公说道：“家主，我是来给家主辞行的。”

　　　　刘瑞一惊：“九公，你也要走？”

　　　　九公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好久没回河内了，想回去看看。”

　　　　刘瑞连忙说道：“九公，家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九公拿主意。”

　　　　九公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这些事留给你们年轻人，你们自己能做好，我这个老东西，该退下来了，不然你也不好发号施令嘛！”

　　　　“九。。。。。。”刘瑞还想挽留，刚开口就被九公抬手阻止。

　　　　九公说道：“我自己的能力我自己清楚，我也清楚我的定位，我在刘家，你总是不自在，很多事都不得不过问我，我现在自己走了，皆大欢喜嘛！

　　　　再说了，我今年七十了，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