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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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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言,我独言之,何为影射?我独言之,百官反而驳之,他们是不是想让陛下留骂名于千古?”
男子有些生气,他问道:“独你一人是忠臣、良臣,贤臣?”
刘缙摇了摇头:“我只是直臣。”
男子吼道:“无父无君的直臣?”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刘缙的痛楚,他红着眼眶,声音颤抖着问:“大人,能否讲我的话转奏陛下?”
男子偏过头:“说!”
刘缙开始娓娓道来:“我四岁便没了父亲,家母守节,一人将我带大。初而为官,家母便谆谆教诲: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即尔父。
其实,何止我刘缙一人视君若父?天下苍生无不视陛下若父。可无奈,当今陛下不拿百姓当作子民。从宫中派出去的宦官,各州、郡、县等地方官吏,无不将百姓视为鱼肉。”
说话间他直视着男子,眼眶中噙着泪水说:“陛下深居西苑,一意静修。几时察敏间之苦?几时想过,几千万百姓,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十三州数百郡县到处都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君父知否?”
听了这话,男子的反应有些大,它瘫在胡凳上颤抖。闭上眼睛深呼吸,想要平复心情而不得。眼神便慢慢涣散。
这时,刘缙看出了不对劲。他大喊一声:“来人呐!”然后立刻跪下叩首。
狱卒马上上来,直接将他连带着胡凳往外抬。
到大牢门口时,他抬了抬手。让狱卒停下,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刘缙!朕送你八个字:无父无君,弃国弃家!”
说完便彻底瘫倒政务胡凳上。
刘缙跪在地上,望着那群远去的背影发着愣。他没想到是陈庆亲自来审他,更没想到他的一番话竟让陈庆直接病发。
。。。。。。
陈松回到玉熙宫,看着角落里蹲着一个人影。他随口问道:“陛下的药熬好了吗?”
那人没理他,陈松也没管,径直进入了大殿。跪下道:“奴婢陈松叩见陛下。”
“来了?”床上的陈庆用虚弱的声音开口道。
陈松答道:“是。”
陈庆:“刘缙那篇奏疏你看了吗?”
陈松:“奴婢看了。”
陈庆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陈松面露杀机说道:“回陛下,奴婢以为,当立刻对刘缙用刑,让其认罪。然后判其死罪。”
陈庆冷笑了一声,深处手摇了摇:“到底还是奴婢,见识不足啊!”
陈松有些尴尬,微微欠身道:“奴婢孤陋寡闻,请陛下赐教!”
陈庆说道:“他这是在给朕下套,他要朕杀了他,他就能万古流芳。而朕呢?会背上一个杀忠臣的骂名,朕偏不上当。”
陈松疑惑道:“那陛下,就这样放过他?”
“当然不是!”陈庆立刻否定道:“去,将刘缙领到玉熙宫大殿。”
陈松立即答道:“奴婢遵旨。”
走出殿门就听到陈庆的喊声:“冯湦!”
这时,蹲在角落那人答了一声:“奴婢在!”然后站了起来,陈松这才看清楚,这是前两天刚刚被下狱的冯湦。
他没有理会陈松,拿着一碗药,径直走了进去。
冯湦拿着碗,一瘸一拐的走到陈庆面前,将药递给他说道:“陛下,药熬好了!”
陈庆接过碗笑道:“倔驴的腿,瘸了!哈哈哈!”
冯湦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怕陛下看着烦,奴婢这还忍着呢!”
陈庆笑着接过碗,憋了一口气,将碗中的药都一饮而尽。
然后问冯湦:“你还走得快吗?”
冯湦拿过碗,笑着说道:“不碍事,走不快,奴婢可以跳,跳得快。”
陈庆:“那你去,把太子带过来。一定要在陈松进来之前。”
冯湦说道:“喏!”
冯湦走后,陈庆抬起头看着屋顶。眼中含着泪感叹道:“孤家寡人,真不是白说的啊!”
第78章 长江与黄河()
五岁的太子陈琦并没有旁人对陈庆的畏惧,他进到大殿内便扑到父皇的怀里。咯咯的笑着。
冯湦说道:“回陛下,太子说天降祥瑞,是降给陛下的。”
陈庆眼前一亮:“哦?什么祥瑞?呈上来给朕瞧瞧。”
陈琦很懂事,自己跑到门口对抬着祥瑞的宦官,奶声奶气的喊道:“抬进来。”
几名宦官抬进来一个铜台,陈庆看到一只龟,龟背上写着一行字。不过陈庆看不见,他对陈琦说道:“琦儿!那龟背上写的什么字啊?”
陈琦走到面前,看了一眼说道:“回父皇话,龟背上写得是:大秦襄子十年。这是天降的祥瑞,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了。那个刘缙骂了父皇,上天就降了这个祥瑞来告诉天下,刘缙说得不对。”
陈庆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朕的儿子说得对,琦儿,你想让父皇赏你什么?”
陈琦奶声奶气的说道:“回父皇,儿臣不要赏赐,要赏就赏那刘缙,把他放出来吧!”
陈庆笑了笑,似乎有些欣慰,他说道:“这样,父皇和你打一个赌。你要是能亲手将这只龟放生,父皇就放了刘缙,怎么样?你敢不敢?”
陈琦大声说道:“回父皇话,儿臣敢。”
陈庆笑道:“那好,你去把这只龟放生。”
。。。。。。
冯湦带着陈琦回来,正好碰见刘缙站在宫外。他上前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你就是刘缙。”
刘缙施礼道:“回殿下,臣就是刘缙!”
陈琦突然说道:“你好大胆,竟敢骂皇上。”
刘缙没有生气,他平静的说道:“就是为了将来,没有人再骂皇上。”
听到这话,陈琦走近了几步。招了招手,示意刘缙弯腰附耳。
刘缙弯下腰后,陈琦悄悄的在他耳边说道:“我向陛下求了情,赦免你了。进去以后,要好好回话。”
刘缙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说道:“多谢殿下,臣知道该如何回话!”
。。。。。。
玉熙宫大殿内,陈庆坐在正中央。陈琦坐在下首,与刘缙面对面。
大殿内气氛极其凝重,站在一旁的冯湦和陈松冷汗直冒。
忽然间陈庆开口问道:“刘缙,朕父子二人坐在此处,你看到了什么?”
刘缙抬头看了看这对父子,刘缙慢慢说道:“回陛下,臣看到的是大周江山的山字。”
“刘缙!”陈松喝道:“到这个时候你还如此自以为是,既说大周的江山,又说陛下和太子都是一个山,那江是谁?江山也是可以分开来说的吗?读书不通,仅凭一个直字管什么用?”
这个问题本不该陈松问,可陈松问出来之后,陈庆居然笑了笑,表示了肯定。
刘缙对陈庆说道:“回陛下,臣所说的就是直言。陛下、太子就是江山的江,群臣和百姓才是江山的江。”
陈庆向儿子问道:“陈琦,你以为他说得对吗?”
陈琦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父皇,五岁的他还听不懂这些,只能说道:“回父皇的话,臣觉得他好像说得有些道理。”
“似是而非!”陈庆当即否定,然后对刘缙说道:“你嘴里说朕和太子是山,群臣百姓是江,江水滔滔排山而去。江和山,又有什么关系。”
刘缙没有争辩:“是!臣的比喻是不甚恰当。”
陈庆笑道:“就凭你,学了一些高头讲章,回来指点江山社稷。你岂止这个比喻不恰当?在奏疏里妄谈尧舜禹汤,妄谈秦穆公、秦孝公、始皇帝。朕问你,既然为君的是山,你说的这些圣君贤主,那座山还在?”
刘缙声音有些激动:“回陛下,都在!”
陈庆:“在哪里?”
刘缙直视着陈庆,眼中仿佛就闪过他心中的圣君:“在史册里,在人心里。”
这句话让陈庆有些动容,他平复了心情说道:“陈琦,你听不懂没关系,但你要把这句话记住了。”
陈琦点了点头说:“喏!”
陈庆说道:“所谓江山是名江山,而非实指江山。君既不是山,臣民便不是江。古人称:长江为江,黄河为河。长江在流,黄河也在流。
古谚云:圣人出,黄河清。可黄河什么时候清过?长江之水灌溉了两岸数州之田地,黄河之水也灌溉了数州两岸之田地。只能不因水清而偏用,也只能不因水浊而偏废,自古皆然。
这个刘缙不懂这个道理,在奏疏里劝朕用长江而废黄河,朕岂可乎?
反之,黄河一旦泛滥便需治理,这便是朕杀王夕等人的道理;再反之,长江一旦泛滥,朕也要治理,这便是朕为什么罢黜林焕等人的道理。
比方这个刘缙,自以为清流,将君父比喻为山,水却淹没了山头,这便是泛滥。
朕知道你一心想让朕杀了你,你好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史册里,留在人心里。却置朕一个杀清流的骂名。”
说着,他的语气变得更重了:“这样的清流,便不得不杀。”
他说得并不大声,但整个大殿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接着他又说道:“朕让你活过今年,将他押回大牢。”
看着刘缙离去的背影,陈琦委屈的哭了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明明答应了不杀刘缙,现在却判了他死刑。
陈庆看着哭泣的儿子问道:“陈琦,你是不是想说父皇说话不算话啊?”
陈琦哭着说道:“臣不敢!”
陈庆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不敢就好,朕告诉你,任何人答应你的事都不算数,只有你自己能掌握的事才算数。明白吗?”
陈琦努力压制着哭声:“臣明白。”
陈庆满意的点了点头,喊道:“冯湦!带太子到官坊去,喜欢什么就给他什么。”
陈琦此时止住了哭声,他跪下说道:“回父皇话,臣不敢受赏。”
冯湦急忙劝道:“殿下,尊者赐,不敢辞。随奴婢走吧!”
陈琦抬头看了看冯湦,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皇,起身拉着冯湦和手,向殿外走去。
而他们都没看到,随着陈琦身影的远去,陈庆眼中含着泪。他一直盯着儿子背影,盼望着儿子回头。
可是一直等到二人消失,陈琦一直没有再回头。
陈庆眼中的光彩开始变得涣散,他用那颤抖的声音说道:“朕的儿子,都不愿意认朕了!”
说完身躯开始颤抖,他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
旁边的陈松看到后,立即上去扶着,然后大喊:“来人呐!快叫御医!”
陈庆用最后一丝力气,嘶哑的喊道:“刘。。。。。。。刘瑞,叫。。。。刘瑞来,叫刘瑞来!”
第79章 崩()
陈松走后良久陈庆才终于缓过劲来,不过不同于往日。
往日他病发完毕后,休息一会儿又与常人无异,可是这一次,他感到他的状态没有丝毫的恢复。他终于确信;他这是大限将至了。
面对死亡,他更多的是不甘和悲痛。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还没有铲除藩王、还没有削弱世家、还没有消除大周的积弊。。。。。。。。
可如今他只能在这大殿内等死,他含着泪口中喃喃道:“父皇,庆儿让您失望了!大周的江山,庆儿守不住了。”
“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怎么一点也不见长进啊?”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顿时汗毛直立,有人潜入了玉熙宫,可是外面的侍卫居然没有发现。
他猛然转身,可当他看到来人时,他愣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穿黑底金边的棉袍,头上挽了个道髻,头发很自然的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短杖,正站在他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他小心翼翼的对着男子叫了一声:“父。。。父皇?”
这个男子居然是陈凌,相信此时有旁人在殿内,必定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陈凌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慈爱,笑道:“我儿子不孝啊!几年时光,把父亲是模样都忘了。”
陈庆如同小孩子犯错似的,站在那里拘谨的说道:“父皇的模样,儿臣不敢忘记。”
陈凌上前,摸着儿子的头说道:“好样的!你做的事情,父皇都看得到。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伦,你不要自责。”
说完,拍了拍陈庆的肩膀说道:“父皇问你!如今太子年幼,悍臣满朝。势必君弱臣强,你该如何?”
陈庆有些愧意,他毫无底气的说:“儿臣无法解决此事,世家大族把持朝政非一两天了。儿臣只能用捧杀刘瑞的来使其置于风口浪尖,让他去和那些大臣斗。一直斗到琦儿长大,他就能得到许多老臣的支持,从而扳倒刘瑞或者那些权臣。”
这时,陈凌突然问道:“高晟可为贤臣否?”
陈庆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答道:“目下可为贤臣。”
陈凌笑着问:“何时便不为贤臣?”
陈庆答:“高晟长处在于整肃吏治,查勘官吏。当朝堂吏治清明之日,便是高晟回乡之时。”
陈凌:“以何理由?”
陈庆答:“父皇留下的账簿、还有高晟宗族犯罪证据,足矣!”
陈凌笑了笑:“故技重施?”
陈庆看着父亲的笑容有些没底气,低下头不敢看父亲。
陈凌:“君王之道,用人之道;能操纵人心,才配御天下。刘瑞也好、高晟也罢!只能怪你自己愚蠢。”
陈庆默默的低下了头,如同犯错的小孩子,怕得到父亲的责骂。
不料陈凌突然笑了起来,笑容中闪过一丝欣慰:“不能怪你,父皇知道,庆儿不容易啊!”
然后他抬头看着屋顶,叹了一口气说:“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又哪有不亡之国?你不必自责,父皇早就料到了!”
听到这话,陈庆反而更加自责。
陈凌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说完拿起案上尚温的药汤,递给陈庆说道:“该喝药了!”
这个时候,陈凌才真正像极了一个父亲。
陈庆忍着眼泪,接过碗。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可当他喝完药之后,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他慌了,四处张望,寻找着父亲的踪影。
良久他才明白过来,那只是他的幻觉。他瘫坐在御座上,望着案上的碗出神。
“启禀陛下!刘卫尉求见。”门外传来了陈松的声音。
这声音将陈庆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用尽全力才发出一阵虚弱的声音:“进!”
刘瑞走进玉熙宫,对御座上的陈庆拜道:“臣参见陛下!”
陈庆抬头看着刘瑞,轻声说道:“你来了!”然后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刘瑞走上前去,看着面色苍白的陈庆,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他对陈庆说道:“陛下安心静养,一定要按御医嘱咐按时服药。等陛下身体好了,臣再与陛下同游中原。”
陈庆笑了笑,摇头说道:“别说这种安慰人的话了!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
然后他抓住刘瑞的手说道:“朕在位这四年,最忌惮的人是你,最得力的人也是你。兄弟,我是真的撑不住了!往后的路,由你陪着太子走吧!”
刘瑞眼眶有些泛红,辅佐陈庆这么久,要说两人真的只有相互利用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两人相互利用、相互提防。陈庆提防着刘瑞篡权,刘瑞则提防着兔死狗烹。可同时,二人有相互引为知己。觉得真正懂自己的只有对方。
所以现在陈庆即将离世,刘瑞庆幸之余,也有惋惜。
他握着陈庆的手说道:“陛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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