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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混球-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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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森气恼的说:“他们那不叫充满信心,而是盲目自大!娘,孩儿认真研究过这个可怕的对手崛起的每一个细节,研究过他们所打的每一场战斗,不客气的说,他们绝对是我们郑氏起家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比任何一个对手都要恐怖百倍!他们的统帅是一个充满进攻愿望和野心的人,‘兵贵神速’这四个字被他发挥到了极限,他雷厉风行,早上下达命令,晚上他的军队就踏上征途了,绝不拖泥带水而且他也是一个喜欢正面辗压对手的人,从来不讲什么战略战术,就像一辆失控的大车,看见敌人就猛撞上去,一撞就将敌人撞得粉身碎骨,一切阴谋诡计,战略战术,面对这辆横冲直撞的战车,一点用都没有!最可怕的是他的军队一直在打仗,而我们的军队已经安逸得太久了,硬碰硬的话我们会被他当成一个鸡蛋辗得粉碎的!而父亲、伯伯他们对此却一点都不重视,固执地认为对手就跟以前的官兵一样好对付,如此轻敌,叫我怎能不担心!”
田川氏怔了许久,忽然发出一声叹息:“小小年纪就要去考虑这些事情,也真是难为你了好孩子,你要相信你父亲,他是大海的王,见过的风浪多了去了,没有人能击败他的!再说,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些来自北方的敌人固然强大,但毕竟也只能在陆上称雄,而我们在台湾,在日本还有很多领地,就算丢掉了厦门,还可以退到台湾甚至日本去”轻轻捏着郑森的小脸,说:“放心吧,我们都会没事的!”
郑成功咕哝:“但愿吧父亲他就不应该去招惹那个冠军侯!”
这时,对面大楼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喧哗,接着是郑芝龙那可怕的咆哮声。郑芝龙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那吼声让人胆颤。郑森一怔:“出了什么事了?”正准备派个仆人过去打探一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两脚带风的冲上来,还在书房外就急吼吼的叫了起来:“公子,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田川氏迎上去,责备:“施琅,你怎么老是改不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施琅向田川氏一鞠躬,他神色慌张,也顾不上解释了,鞋都不脱便冲进书房里,叫:“公子,大事不好了!”
烛光下,这位一向气宇轩昂、充满自信的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哆嗦,似乎受了莫大的惊吓,相信就算从楼道里蹦出十个八个聂小倩或者一掀开被窝发现里伽瑘子正在对着他笑也不会让他如此恐慌的。郑森拉住他,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施琅胸膛起伏,说:“漳州漳州丢了!”
郑森浑身一激灵,眼睛瞪得老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漳州丢了!?”
施琅哭丧着脸说:“不光是漳州丢了,郑彪麾下两万漳州守军,施伯伯和家父所率领的两万援军也全完了,只有两三千掉队的逃了回来报丧!”
郑森眼珠子都突了出来:“四四万人,全死了?”
施琅说:“据说死的没多少,绝大多数都成了俘虏!”
郑森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呀,敌军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光是休整就得好几天,他们也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一举全歼我们四万大军?就算是放四万头猪让他们捉,短短几天时间也捉不完啊!”
窗外传来郑芝龙的咆哮:“一群废物,四万人还守不住漳州,让人家一锅端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废物!郑彪是猪,施福是猪,施大宣也是猪,都是一群蠢猪!”
会客大厅已经是一片狼籍,郑芝龙两眼喷火,见桌子就揣,见东西就砸,怒火冲天。一众刚才还在跟他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部将、缙绅名流无不噤若寒蝉,有多远躲多远,生怕波及到自己。
郑芝龙真的要气疯了!
本来今天他还挺开心的,一早准备了美酒佳肴,心腹将领和厦门的缙绅名流欣然赴宴,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然而,喝得正开心,一名满身灰尘汗垢,头发散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副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用颤抖的声音报告了漳州失守和四万大军全军覆没的坏消息!郑芝龙手一抖,半杯酒泼到了胸口,当确定对方没有跟他开玩笑之后,怒火便像岩浆一样爆发出来了,咆哮声几乎震碎了高价买来的玻璃窗!
开什么玩笑,短短几天就损失了四万大军和三员大将,丢掉了厦门的南大门,而且还是波澜不惊的丢掉,直到尘埃落定自己都还被蒙在鼓里!
你他妈在逗我!?
那该死的河洛新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们不是走了一千多里的路,人困马乏了吗?为什么还能在短短几天之内拿下漳州,将他四万大军席卷一空?难不成河洛新军的士兵个个都是妖怪投胎,有用不完的体力和跑不穿的铁脚板?还是郑彪、施大宣、施福他们几个太废柴了,连一支疲不能兴的困顿之师都打不过?
看样子,后面那种可能性不是一般的高!
咆哮了一阵子,郑芝龙终于意识到发怒也于事无补,只会吓坏小朋友,他用力挥挥手,被吓得够呛的名流缙绅如逢大赦,纷纷告退。郑芝龙拿起酒壶一口气灌下了半壶,然后将酒壶重重的砸在地板上,狠狠的喘息着,盯着一众心腹将领,嘎声说:“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漳州那么坚固的城墙,还驻有两万大军,派去的援军又有两万,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天之内被河洛新军像切豆腐一样轻轻松松的从我们的地盘切走?”
一众心腹将领纷纷低头找蚂蚁,大气也不敢喘。
郑芝龙发出一声怒吼:“打起精神来,老子还没死呢,用不着哭丧着脸!老子手里还有几千艘战船,还有几十万部众,漳州丢了还可以夺回来,在陆地上输了还可以在海上赢回来!不就是输了一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二弟!”
郑芝虎抱拳:“大哥!”
郑芝龙咬牙说:“我们都小看了那帮黑皮,他们陆战如此强悍,几天就打下了漳州,吃掉了我四万大军,只怕以三弟的兵力,想击破薛思明所部六千精兵,拿下吴淞口并非易事!你马上带两百艘战舰,一万五千精兵过去跟他会合,一定要拿下吴淞口,把薛思明和他麾下六千精兵的脑袋都给我割下来!”
郑芝豹早在三天前便率领舰队直奔吴淞口而去,现在恐怕早就在吴淞口跟薛思明打得难分难解了,再派郑芝虎过去就成了添油战术,实属不智。但是郑芝龙已经顾不上了,漳州被攻破,四万大军全军覆没,这是他起家以来未曾遭遇过的惨败,这次惨败甚至有可能会动摇他的威信,改变朝廷对他的态度!不管是为了挽回威信还是单纯的要出一口恶气,他都必须取得一场对河洛新军的大胜,否则后果难料!漳州那边情况不明,再说刚刚在那里惨败,恐怕他麾下没哪个还有勇气率领大军反攻漳州,想来想去,能让他狠狠的咬上一口,出一口恶气和挽回威信的,就只剩下吴淞口了。漳州之战让他见识了河洛新军的战斗力,郑芝豹在海上夺取优势不成问题,但是登陆之后恐怕就不是薛思明的对手了,还是赶紧增兵,以防万一!
郑芝虎和郑芝豹一旦会合,就是四百多艘战船,近三万水手了,如此强大的力量,打你们六千人总该不成问题了吧?
在心里发狠的郑芝龙并不知道,他的损失才刚刚开始。
三十七 血战吴淞口1()
郑芝龙在调兵遣将,河洛新军同样也在调兵遣将。变形金刚舰队正在迅速南下,不过现在风向似乎不大对,所以速度慢了一点,到现在都还没有到,不过从武汉那边开过来的运兵船和货船却源源不断的到来,每天都有数百名士兵和大批物资补给抵达吴淞口,吴淞口的防御力量迅速加强。这份强大的动员能力让阎应元咋舌不已,河洛新军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了啊,这种跨越千里的大调动居然来得如此轻松,太恐怖了!
“主要还是托了长江的福。”薛思明解释,“从武汉乘船顺流而下,顺利的话三天就能到达吴淞口,如果是步行的话,只怕得走上半个月了。”
阎应元说:“从吴淞口到武汉怕是有一千六百多里吧?走半个月就能到了?”
薛思明说:“那得看是谁的军队。我们肯定没问题,天雄军同样能做到,换了别的部队就不好说了。”
由此,阎应元得出了一个结论:别跟新军拼行军速度!
阎应元实在是一个很能干的人,他在上海这边呆了几个月,对这边的情况很熟悉,更兼精通兵法和土木作业,薛思明很放心的把构筑防线的事情交给他和一帮参谋去完成,自己则骑着马四处乱转,找着乐子,比如说买几只大闸蟹,弄几尾刀鱼回来尝尝鲜,甚至跑到江边出高价请渔民帮他抓河鲀。过年的时候杨梦龙请客,大伙聚到一块美美的吃了一顿河鲀大餐,那个美味让薛思明永生难忘,刚好上海这边也盛产河鲀,这个吃货哪里肯放过?说什么也要先饱了口福再说。不光是他,钟宁也是一样,安顿好部队之后就四处品尝地方风味小吃,鲈鱼、桂鱼、刀鱼、大闸蟹换着花样号,直吃得猛打肥嗝。他们吃,全军将士也跟着吃,吴淞口一带的渔民的生意突然变得异常火爆,鱼虾蟹的价格应声而涨!
薛思明哀叹:“可惜清明节早就过了,吃不到最鲜美的鲥鱼啦,遗憾,真是太遗憾了!”
鲥鱼、刀鱼和河鲀并列为“长江三鲜”,其中鲥鱼最为珍贵,因为它跟河鲀和刀鱼不一样,是一种时令性极强的鱼类,肉质在清明节前是最为鲜美的,过了清明节便一落千丈了。因此鲥鱼清明节前价比黄金,清明节一过,送人人都不要了。现在已经是六月,当然没得吃啦。阎应元看着这两个一边沮丧地叹气一边猛吃各种美味的吃货,心里就好笑,有这么贪吃的将军吗?
这天,渔民送来一条重达十一斤的河鲀和两条两斤重的刀鱼,薛思明那双眼睛当的一下变得比两百瓦灯泡还亮,猛咽口水,当即高价买下,叫来厨师:“快,拿出你全部的手艺把它们给我料理了,今天爷要吃一顿好的!”
厨师笑说:“好咧,军团长你就瞧好了吧!”
薛思明说:“别废话了,赶紧动手!”
正说着,阎应元闯了进来,向他行礼,神色有些慌张:“大人,出事了!”
薛思明问:“怎么了?”
阎应元压低声音说:“出海捕鱼的渔民发现郑氏舰队两百多艘战舰正朝吴淞口杀过来,离这里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了!”
薛思明一怔:“直扑吴淞口?郑氏这是想先发制人是吧?”
阎应元说:“我想是的!”
薛思明冷笑:“那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不能啃下我亲自镇守的吴淞口!”一扭头,扭到厨师已经将鼓成一团肉球的河鲀捞起来准备动刀子了,下意识的大喝一声:“刀下留鱼!”
厨师给吓了一跳,问:“怎么啦?”
薛思明说:“先别杀,先找口缸养着,等我打完仗了再吃!你先回去好好琢磨一下看怎么料理最好吃,这么肥美的河鲀和刀鱼可不多见,万万不能浪费了”说完跟着阎应元大步冲了出去。外面,警钟当当当当的响个不停,脚步声和口令此起彼伏,警报已经发出,河洛新军正在迅速集结,准备迎战。
厨师无奈,只好把那条河鲀放回水里,咕哝:“鬼才知道这一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打完仗再杀?可千万仗还没打完,鱼就先死了!”
警钟一响,河洛新军马上迅速集结,进入战斗岗位,一切都秩序井然。十八门85毫米口径榴弹炮和四门120毫米加农炮都掀开了炮衣,成箱炮弹从防炮洞里搬出来摆到炮位上,显然,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河洛新军已经知道敌军是从海上来的了。薛思明对此很满意,这就是他的军团,每一个单位衔接得都是如此的紧密,只要指挥官不是一头猪,指挥这支军队去打仗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他登上五号炮台,拿出望远镜朝着海面望去,钟宁等人也是同样的动作————想打仗总得知道敌人在哪里才行吧?
帆船的速度大约是七节,换算过来就是十三公里多一点,郑氏舰队离吴淞口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相隔也不过十来公里,现在天气状况良好,用望远镜完全看得见。这不,在了望哨的指点下,薛思明等人很快就发现了那一片片从海平面之后冒出来的尖尖的帆影。薛思明直咂嘴:“好家伙,至少一百多艘战船!”
钟宁说:“只怕两百都不止了!好大的手笔!”
杨梦龙拼死拼活,折腾了两年也才弄出不到四十艘战舰,郑芝龙一出手就是两百多艘战舰压上来,这份气魄,着实令人咋舌。
阎应元说:“薛将军,钟将军,我军现在所有兵力加起来不过三千一百余人,敌军却一口气来了两百多艘战舰,众寡悬殊,这可如何是好?”
薛思明淡淡的说:“我们河洛新军打仗,什么时候在意过敌军兵力占多大优势了?”
阎应元急得直跺脚:“下官当然知道新军很强,可是可是这不同于陆战!敌军从海上来,战舰数百,舰炮数千,他们打得到我们,我们却打不到他们,这仗可怎么打!”
钟宁说:“见招拆招呗,有什么好急的?再说,谁打不着谁还不一定呢!”他对郑氏舰队舰炮的性能充满了蔑视,认为河洛新军最差劲的大炮也比他们那些垃圾玩意强得多,如果郑氏舰队真的敢逼近到舰炮有效射程之内炮击吴淞口,那么吴淞口要塞上二十二门后装线膛炮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两百多艘战船,不过是两百多个靶子而已。郑氏舰队想拿下吴淞口要塞,唯一的办法就是冒着炮火抢滩登陆,用步兵去摧毁那些要命的炮台
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千多名握紧步兵沉默不语的步兵,他冷笑。打陆战,河洛新军怕过谁了?
就算你们兵力是我们的十倍,我们一样能将你们打到爆!
转念之间,郑氏舰队已经从海平面后面冒了出来,狰狞的舰艏切开波浪,径直朝着吴淞口中驶来。吴淞口一带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渔船、商船、客船纷纷在河洛新军的指挥之下驶入黄浦江。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们还是躲远点好,别波及到杨梦龙与郑氏集团之间的恩怨中去,否则铁定是会粉身碎骨的!
终于,整支舰队的阵容都出现在河洛新军面前了。尽管也见惯了大场面,但是当两百多艘战舰全部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全体将士还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太多了!
多到什么地步?
多到那片片帆影汇成一团无边无际的白云,几乎遮住了海面的地步!那几百艘战舰跟下饺子似的挤得密密麻麻,舰艏高昂,破浪而来,这恐怖的情景,任谁看到都会倒抽一口凉气的!钟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薛思明说:“这只不过是郑氏不到一成的实力而已。”
钟宁说:“太强大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如此强悍的海上实力?”
薛思明说:“快了,等打败了郑氏,就轮到我们称雄四海了。”
郑芝豹同样在举着从荷兰商人那里高价买来的单管望远镜,打量着吴淞口要塞。
也就一个星期左右吧,吴淞口要塞已经焕然一新,炮台上的杂草被烧的烧割的割清理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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