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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汉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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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虎啐了一口道:“活着不自由,任人宰割,有个屁用。”他一脚猛踩廖五胸口。
廖五咳了一声,道:“我天师道人人一口唾液,都能把你们淹死。”
童虎冷笑道:“敢问廖堂主,你觉得太平道人多不?还不是惨淡收场。”
廖五道:“出来混,哪有那么多顾虑。”
这时,一队巡逻的道徒见状高呼,不一会,屋外已是重重人围。
廖五狠狠地道:“放了我,你们活着出去,我廖某人不说二话,天地为证。”
公孙瓒怒道:“恶贼,把昭儿给我!”
童虎补充道:“还有曾珏,他是我老友的女儿。”
廖五道:“杜海的女儿给你就是,曾珏不行,你可曾听人说过把自己妻子送人的?”
“去你妈的!”童虎忍不住道:“那是抢来的,你也是强占,这是让你把偷吃的吐出来,理所应当,你还占着不放了?”
廖五怒道:“没门!”
童虎点点头,道:“是个硬汉,好,把杜昭给我们。”
廖五高声喊道:“来人,把那姓杜女子给我带过来。”
不一会,杜昭被带了进来,双手已反绑。杜昭见公孙瓒已制住廖五,忙奔过去,绊了一跤,公孙瓒迎上,一把将她抱住,解开绳子。
杜昭哽咽着抱着公孙瓒,道:“师兄……”
童虎皱眉道:“你们给我停下,一会再秀恩爱。”
公孙瓒听得一愣,杜昭也是渐渐才听懂了他的意思,顿时霞烧玉劲,又羞又恼。
廖五道:“这下可满意?”
童虎冷冷地道:“把曾珏交出来。”
廖五皱眉道:“你怎么出尔反尔?”
童虎朗声道:“什么出尔反尔,我什么时候说不要曾珏了?他老父盼她回去,你可以想想,你老丈人要女儿回去。呸!什么老丈人,你就不配当女婿,你抢的女人,恶贯满盈的奸贼!”童虎越说越气,对于强占女子这种事情他难以忍耐,旁人也难以理解他对女性的尊重,此乃后世文化的根深蒂固。
况且方宇对曾珏心心念念,颇有爱慕之心,他是看得懂的。到头来,那傻小子怕是要气死。
廖五大声道:“我不曾亏待曾珏,你口中之人,正是我岳父了。既然知道这一切,我定然护送妻子回去,面见岳父。”
童虎哈哈大笑,脸色一冷,道:“你当我黄口小儿,你要去拜见岳父还要等到这时?你廖五也算是一堂之主,大婚时肯定风光无限,你竟不知请岳父来拜?你这狼心狗肺的,满口假仁假义,跟你就不该讲道理。”
廖五难耐地道:“她只道家里人都死了。”
童虎道:“呸!你才死了!把人交出来!”
廖五坚决地道:“不行。”
童虎道:“公孙兄。”
公孙瓒道:“在。”
童虎冷冷地道:“斩他一条手臂。”
公孙瓒点了点头,盯着廖五,道:“你放我一马,我记在心里。可你做的事情确实天地共怨,人人得而诛之,杀你也不失为君子所为。不杀你,对不起冀州父老乡亲。”
他高举长剑。
“莫要动他!”只听得一把女子声音传来,门口众人都恭敬地让出路来。
一名貌美的少妇提着下裳,急匆匆来到廖五身前,挡住了公孙瓒,脸色苍白地说道:“我便是你们口中的曾珏,几位哥哥放过夫君。”
众人目瞪口呆。
童虎愕然道:“你让他下了什么药?你父亲让我救你回去,我去了南宫城,又去了阜城,到处寻你。寻到你了,你倒好了,帮起这个贼人。殊不知你才嫁了多久,还未看清他的心。”
他难以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颠倒黑白。
曾珏掩面哭诉起来,道:“我让人逮了后,一路转运至此。深知自己命运不堪,任人鱼肉,想想死了算了。却幸得夫君恩宠,肯纳我为正妻。想了想,若落到了他人手里,或许连贱妓都不如,遭人羞辱蹂躏。敢问几位哥哥,我是否做错了,我嫁于他,他确实待我好。”
童虎正色道:“那是他于上位者姿态强占你,你不过被表象迷惑,浑然不觉自己仍遭摆布。”
曾珏道:“起初我觉得被逼无奈,不免感伤。日子久了,才发见他是真的好,对我好,我很知足。”
童虎苦笑道:“好妹妹,你说笑呢,这兄台长得歪瓜裂枣……”
曾珏抹了把泪,精神一振道:“这又有何干?心肠好便是了。他答应我不让到他手里的人遭难,把那些少男少女都安然送往洛阳,疏通关系,让他们有个好着落。”
“心肠好?骗子!”童虎恶狠狠地道:“说你呢,廖五,你如何能保得准那些男男女女有好着落,凭良心说话!”
一想到小雪又不知何踪,童虎可不管曾珏怎么想,定要清算到底。
廖五大声道:“兄弟们都给我散去,这里的事情与你们无关,谁若逗留,我廖某抽死他。”
围住门口和窗外的道徒全部离去,散得一干二净。
第101章 天师道(二)()
廖五叹了口气道:“诸位,若我不做这个事情,自然也会有人来做,兴许还是更可恶之徒,做出来的事情丑恶万分。张师君与朝廷的关系甚密,我若不做,便别想当得这个堂主。当不了堂主,按我道的规矩,我是要死的。只有犯了过错的人才会被贬,到时给我按个罪名处死便是。我妻儿老小上下二十多口人,不想他们随我遭难,只好从了。”
公孙瓒道:“可这是恶事。”
廖五想起身,让公孙瓒一剑点在右胸,动弹不得。
廖五苦笑道:“我待那些人是不错的,我知道他们是寻常庶民,给足吃喝。送去洛阳,大多也会有着落。”
童虎道:“你只知有着落,却不知他们的下场,不是吗?”
廖五尴尬地点了点头。
杜昭道:“对他有什么好说的,杀了他。”
公孙瓒眼色一冷,正有此意。
“等等。”童虎道:“廖五,廖堂主,”他看了看曾珏,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也不想弄得太难堪……我就是不懂,曾珏你为何不说你家里的事情?”
曾珏让说到痛处,哭丧着道:“让父亲、母亲知道我的处境,又嫁给了夫君,定会说我不知廉耻、助纣为虐,他们会气死的。不如让他们知道我死了,也算放下心事。”
童虎苦着脸道:“好妹妹,你死了我可就没法兑现承诺,日后还有人会信我吗?”
他叹了口气道:“我琢磨了一番,曾公该不会因此气死。女儿活着是最大的好事,既然你说这廖交午对你真心好,他们也不会不明事理。总归是困难中得一线光明,不是好事是什么?”
朱灵倒也听得点了点头。
公孙瓒却大皱眉头道:“这分明是歪理啊,哪有从了贼人的好事?”
童虎冷然道:“莫非在公孙兄心里事情便是非黑即白,天下若真是如此,还要人情世故为何?”
公孙瓒听得一怔,竟说不出话来。
廖五感激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为廖某说话。”
曾珏抱着他哭,不让公孙瓒的剑指着他。
童虎朝公孙瓒扬了扬手,道:“放了他吧。”
公孙瓒厉声道:“你让我放一贼人,怕是师父会将我逐出师门。”
童虎倒吸一口冷气,道:“你这人什么倔脾气?”
公孙瓒道:“正是倔了。”
朱灵不悦道:“廖五曾放你一次,你就放不得?”
公孙瓒道:“好,我杀他,随后自刎在此。但若要我放过他,不如杀了在下。”
童虎深知遇到了个一根筋的主,沉声道:“你说过会还我恩情,今日你就在此还我,把廖交午放了,便是还了我恩情。”
公孙瓒听得如遭雷震,倒退半步道:“你……你岂能放了他?”
杜昭黛眉微蹙,道:“师兄就还他恩情,走吧。”她可不想公孙瓒这愣头青真的自刎在此。
“哎!”公孙瓒大叹一声,携着小师妹扬长而去。
童虎松了口气,廖五起身朝他一拜,道:“今日承小英雄搭救,廖某敬如再生父母。”
童虎忙搀他起来道:“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在下了。只是廖堂主做的那些事情,实为人所不耻。”
廖五吁出长长一口气,道:“某虽是一堂之主,可还是于师君之下做事。有时顿觉年少不更事,早不该入他天师道,可已上了此船,要下谈何容易。赖得家传鞭法于九堂中混出名堂,博了一个堂主当当。可未曾想到会帮朝廷贩运良人,却是缺德之事,又罢不了手。”
童虎道:“廖堂主长我许多,我说句真心话,你能与我推心置腹,已是看得起我。我也不瞒什么,实话跟你说,我那婢女对我很重要,你若有办法,就帮我追回她。”
廖五沉吟道:“给廖某几日,速派快马飞驰洛阳。”
童虎拱手道:“不胜感激,依你之见,我们是否要去洛阳找?”
廖五摇了摇头:“你们找不到,此事敏感,多地转运都会加以掩盖。幸好洛阳是最后一站,我可着人查那接手之人。只要亮明身份,该是能把人要回。”
童虎问道:“我可否随行?”
廖五摇头道:“不成,容易坏了事情。参与此事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打草惊蛇,恐招大祸。你大可放心,我让心腹鱼盖秘密行事,还请静候佳音。”
童虎点了点头道:“此事仰仗廖堂主谋划,我也放心不少。不妨开门见山,小弟我还有一事。”
廖五道:“请说。”
童虎问道:“卜已是否央你运送张角尸首往洛阳去?”
廖五惨笑道:“怎么可能?”
童虎道:“他日我曾有耳闻,张角该是死在卜已那。”
廖五道:“不错,大概是这样的。现下黄巾军人心涣散,皆是拜他所赐,将那张角之死宣扬开来。要我说,他是想私下运去洛阳邀功的,可树大招风,一路上早让人盯住。”
童虎道:“是因为天师金符吧?”
廖五点头道:“天师金符之说由来已久,得金符者可号令太平道。绿林中又有传闻,金符藏太平要术精华,除了道派学说,内藏深不可测的极上乘功法,人人趋之若鹜。”
童虎心道:“莫非那张宁便是学了这功法,因此自己难以望其项背?可恩师的功法也该是上乘,究竟谁的厉害?”
当然,他也不否认自己尚学一载有余,不可作数。张宁或打小刻苦攻习,功力自然厚多了。
廖五续道:“据我所知,眼下邺城最热闹的便是此事,各方按兵不动,正在窃准时机动手。”
童虎问道:“你们也会抢吧?”
廖五道:“那是定然的,师君已经下了死命,必须拿到天师金符。”
童虎道:“可东西在哪呢?”
廖五左右一看,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卜已老谋深算,分两路人马,一路先行,约莫五十来人,强造声势,吸引目光。随后又偷偷遣出十余人一队,商旅打扮,并不起眼。”
童虎道:“既已被廖堂主猜透了心思,第二路人该是正主。”
廖五点了点头道:“眼下两路人都在城中,由于形势紧张,未敢乱动。该是等风头过后,或是第一路人被劫的当头,让第二路跑掉。”
童虎心道:“你肯与我说了这些机宜,我也不便多提防你。”他问道:“两路人都在你监视下?”
廖五道:“我天师道人手众多,这点事情并无问题。”
童虎道:“天师金符事关重大,若是贵道夺取,会否交于朝廷?”
廖五道:“还未可知,张师君运筹帷幄,怎会对九堂之人言明?”
童虎抱拳道:“我家婢女的事情烦请倾力。”
廖五回礼道:“勿要见外,你我一见如故,我立刻着人去做。”
童虎谢过后,与朱灵回到住处。两人踏实睡足,第二日日头正高,两人在酒楼里吃早点,却见店外大街上一大群束青带的天师道徒奔走。
忽听得有一席的人说道:“适才那天师道的廖交午出事啦。”
又有人道:“怎么?”
前一人道:“有人看到他家让围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童虎和朱灵对了一眼,大觉不好。两人到街上走动,想知道详情。可事发不久,情况不明。童虎拉住一个道徒问话,那道徒道:“发生乱子啦,别问了!”便不肯说下去。
两人着急,一路往廖家去,半途却见那徐老大。此人脸色不好看,正在赶路,看样子也是往廖家去的。
童虎便截住他道:“我是廖交午的朋友,昨夜还好好的与他聊过,今早出什么事了?”
徐老大打量他几眼,叹了口气道:“怕是要出事。”
他小声说来。原来这天师道以师君张鲁为尊,下面是四大护法,青红皂白四色。再下面便是九堂堂主。今日,黑护法杨任来到廖府,命令廖五回总堂领罪,言其有叛道之心。
童虎听得一头雾水,追问道:“什么叛道之心,他做了何事?”
徐老大摇了摇头道:“听说打杀了一阵,互不相让。”
童虎急道:“让擒下了?”
徐老大道:“不清楚,堂里分出了一股人,听黑护法调遣。其他兄弟闹了起来,发生了内斗。”
童虎定了定神道:“哼,分裂的那伙人才有反骨。”
徐老大点头道:“堂主对我恩重如山,虽我武功平平,也不怕他甚么护法,拼了就是。”
童虎道:“好义气,廖堂主与我也是过命交情,什么黑护法,就去会他一会。”
徐老大脸有难色道:“可两位并非堂中兄弟,说不过去吧?”
童虎笑道:“弄两根束带来。”
徐老大心领神会,忙给他们去要了两根青束带。他们装着天师道徒,随着徐老大来到廖府。
府外挤满了道徒,府内却有金铁交击之声。
徐老大要走正门,门给堵了,似乎有两派人正于门前相持不下。童虎便道:“哪那么磨叽,随我翻墙。”
三人随之翻墙而入,只见里面人潮涌动,打作一团。
第102章 天师道(三)()
徐老大见有熟识兄弟落难,忙上去相帮,拔刀施为。童虎和朱灵避开厮杀,往那喊杀最激烈的方向寻去。
忽听得廖五道:“鱼盖,老子杀了你!”
童虎又惊又喜:“总算找到了,可这鱼盖不是他的心腹吗?”
他们翻到屋顶,静看局势,在大屋前院内,三人僵持,道徒围了一圈,却无人敢靠近。
廖五身上伤口处处,手里的黑鞭早已染血,周围地上躺着不少道徒。
在他对面,一人穿黑袍,双手附后。另有一人手持大刀,胸口有一道让鞭子抽出的血痕,此人欲要靠近廖五。
廖五狠狠地道:“鱼盖你这孬种!”
那持刀的男子便是鱼盖,乃宏城堂副堂主。
鱼盖冷笑道:“你既已收得郭定原的信函,居然拿去烧了,是何居心?”
廖五道:“你当我榆木脑袋,这种东西看过作数,留着为何?”
鱼盖哈哈大笑道:“当我不知,我早已先一步看过,那三人你非但不命人捉拿,居然和他们要好的很。让我给他们去要人,你岂知这是去皇宫要人?我天师道要毁你手里!”
廖五正色道:“空口无凭!你觊觎堂主之位已久,不肯屈居副堂主,可也不该对自家兄弟下这阴损招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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