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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资本家-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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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道:“吹牛谁都会吹,有真本事尽管放马过来!郭老弟,论行军打仗,我或许不如你。论喝酒,我徐光祚还没服过谁!”
两人大着舌头又自吹自擂两句,郭勋连滚带爬的上了车,躺到车厢里就睡。
李飞白与贾小龙也上了车!贾小龙从车厢里拿出一个铜制保暖瓶,往盆里倒了些热水,烫了块方巾,要去给郭勋敷脸。
醉得不省人事的郭勋,忽然坐直了身,道:“我没事!”接过热毛巾擦了把脸,见李飞白一脸的不可置信,解释道:
“许久没见徐国公,今日早定下来要办你的事,他派人来请我喝酒又不好拒绝,只能借醉先遁了。”
他呵呵一笑,又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不借醉先遁了,他能拉着我喝上一天一夜。”
李飞白道:“能喝上一天一夜,两位前辈真是海量!”
郭勋道:“海量个屁!徐国公这人,平常说话办事非常稳重,一喝酒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唠!其实,我自觉我的才能不比徐国公,可徐国公不得重用,我想也跟他酒后话多有关!飞白,以后酒这东西,能不喝尽量别喝,如果真的要喝,嘴上时时刻刻要有个把门的,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李飞白道:“谨遵郭叔教诲!”朝窗外看了看,见不是往郭太保府去的,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郭勋道:“皇店街。”顿了一下,又道:“飞白,跟你说件事,你可别怪郭叔不照顾你,让你吃苦头!”
李飞白笑道:“郭叔不照顾我,让我吃苦头,肯定有郭叔的理由。郭叔是为我好,我怎会怪您。”
郭勋道:“你明白就好!此次让你去国子监读书,是皇上吩咐下来的,以你跟我的关系,应该让你去读荫监。可我考虑许久,还是觉得让你去读例监。毕竟,国子监也算是杨廷和的地盘,太高调了,不好。让杨廷和知道你是走我的门路去的,用卑劣手段将你赶出国子监,反而会坏了皇上的事。咱们还是低调一点,莫引起杨廷和的注意为好。”
第四百六十章 原来都是太监()
李飞白道:“一切听从郭叔的安排!”
他不知道什么是荫监,什么又是例监,便开口询问。经过郭勋的解释,总算弄明白了。
原来,能去国子监读书的人,大至分为五类人。
头一等是荫监,亦就是当官的子弟,其中尤以三品往上的官员子弟为尊。
第二等是选贡,亦就是各府各州各县选举一名英才,前往国子监学习,到了会试时,参加会试。此种人,多能高中进士。
第三等是举贡,亦就是没有中进士的举人,选取优秀的进入国子监读书,以待下科会试,并给予相当于教谕的薪俸。如果没有中进士也没关系,只需通过国子监的考核,亦能做官。
第四等外监,亦就是外国的人,诸如朝鲜、倭国、交趾,罗刹等国的王公贵族子弟。学成即可归国,礼部发放证明其学识的文书。
第五等则是例监。例监说白了就是交钱就能去国子监读书的这类人,根据每年行情不同,所交钱的数目不等。
这些人想当官很难,最多再花钱买个虚职,除非才学惊人,能通过国子监的层层考核,方能补个实缺。而能补实缺的,千中无一。
国子监里又分五院。
第一等的院名为国子院,皆是荫监而入国子监,三品以上大员家的子弟。
第二等的院名为太学院,皆是通过选荐而入国子监的。
第三等的院名广文院,皆是通过举荐而入国子监的。
第四等的院名四门院,皆是国外王公贵族家的子弟。
第五等的院名为杂院!主要是四类人。
第一,三品以下官员家的子弟,其中以六品以下官员家的子弟居多。四品五品家的官员子弟,或走门路去国子院,或不屑入杂院,在家读书,直接参加会试。
第二,举监入国子监的举人,几次会试中不了进士,已被广文院放弃治疗,又通不过考核做官,继续在杂院混日子,以期能中进士,或者补个实缺。
第三,国外非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一些小官小吏家的子弟,自费前来大明读书的番子。
第四,例监,亦就是李飞白这种掏钱去的主。
五院中,国子院、太学院的学生人数最少。杂院的人数最多!
五院全都是封闭式管理,所有监生不得窜院,有违犯者,轻者杖责二十,重者可以乱棍打死。
李飞白听明白了这些规矩,不由叹了口气。
李飞白叹气,不是因为自己进的是最低等的杂院,不能去最高等的国子院。而是叹人算不如天算!
他们哥几个,计划的好好的,等到了国子监,几人住一间屋子内,从此过上吹牛打屁,无羞无臊的快乐生活。
谁知,国子监的规矩这么大,不让窜院。
陆炳、郭守享几个肯定去的是国子院,也肯定能住在一起,但这几个所以要进国子监,皆为了陪他,如今落了个天各一方的下场,还不得把他们几个给郁闷死,后悔来受这场罪。
说实话,李飞白倒十分喜欢去杂院,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才都有,正好一一结交。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皇店街。此街的热闹程度一点不比前门大街弱,熙熙攘攘的路人,几乎把整个路面给挤个严严实实。
郭勋的车,敢在前门大街上横冲直撞,却不敢在这里横冲直撞。因为能够打理皇店生意的,都是当今圣上的亲信,冲撞到当今圣上的哪个亲信,惹得那个亲信不快,在当今圣上面前告一状,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才到皇店街街口,郭勋吩咐车夫停车,与李飞白、贾小龙一道,往皇店街的深处而去。
别看李飞白在京城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可还是头一次来皇店家,见各个店铺的生意都超好,问道:“郭叔,这些店都是皇上的产业吗?”
郭勋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李飞白道:“此话怎讲?”
郭勋道:“先帝时,这些店铺都是先帝的产业。先帝一驾崩,一群穷儒硬说这些皇店是与民争利,强烈要求杨廷和将这些皇店革除。此举正合杨廷和之意,下令尽革皇店,只给当今圣上留下六家。”
他叹了口气,道:“什么与民争利!哦,店在皇上手上,就是与民争利。你们这些穷儒,用各种手段,低价把店盘走,就不是与民争利了?说白了,不过眼红皇上的店赚钱,使用各种手段,把本该属于皇上的东西,从皇上手上抢走罢了!”
李飞白无奈摇头,都说大明皇帝残暴,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大明的皇帝真够可怜的,身为真龙天子,连自家的产业都保不住,又何谈残暴。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一家马店,小二迎了出来,尖声尖气的问道:“几位客官来买马?”
郭勋点了点头,道:“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二道:“在,在!客柜里边请,我这就去叫我家掌柜出来。”说话间,把三人迎到店中,让到桌前坐下,又给三人都倒了茶,匆匆去店后请掌柜去了。
须臾,一个中年但面上无须的人走了出来!那人看到郭勋,先是一怔,然后激动道:“这,这不是郭太保吗?杂家给你请安了。”说罢,就要往地上跪。
郭勋连忙一把扶住,道:“尹公公可不敢行如此大礼,那不是在折我的寿吗?快快请起!”
李飞白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掌柜和小二说话都是尖声尖气的,原来都是太监啊!只是不知,他是来办入国子监读书的手续的,来这个马行干什么?
尹公公在郭勋对面坐下,问道:“郭太保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郭勋指了指李飞白,道:“这是我一远房亲戚,想去国子监读书,不知今年行情如何?”
尹公公眯着眼上下打量李飞白,心道:“一个远房亲戚?我看不见得,不然哪劳得动你太保的大驾,亲自跑一趟!”
再说,以郭勋之能,把一个人送到国子监读书,办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为什么要跑到他这里来呢?
他来来回回琢磨不出个头绪,忽见郭勋轻叩桌上的一张大明日报,手指不偏不斜,正好点在上边那个皇字上。
尹公公倒抽一口凉气,难道把此人送去国子监读书是皇上的意思,而此人去国子监也并非真的是去读书,而是另有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不敢揣测,忙道:“今年的行情略贵,得纳十匹上好良马。”
郭勋道:“一匹上好良马价值几何?”
尹公公道:“市价百两,郭太保亲自,自然便宜一些。”
郭勋道:“百两就百两,只要能让我这个远房亲戚去国子监涨涨见识就行!”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放到桌上,道:“有劳公公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哪凉快哪呆着去()
从皇店街回来,李飞白没有再去大明日报社,而是直接回到家中。
他租的小院地方够大,侯艳敏与唐子兰早就搬进来住了,就如在济源时那样。
不过,李飞白回来时却不见唐子兰,也不见秦猛,唯有侯艳敏在自己的房间里,正拿着笔画壮美山河。
李飞白站在旁边看了一会,道:“唐子兰呢?”
侯艳敏道:“乔公子今天新官上任,她去祝贺了!”
李飞白“哦”了一声!乔仪这几日要去赴任工部的营缮清吏司郎中之职,他是知道的!并给他发了请帖,邀请他中午喝酒。不过,他需要忙入国子监读书的事,就给婉拒了。
想来,郭守享几个也都婉拒了乔仪的吃请,乔仪这会吃饭一定味同嚼蜡,看来有必要过些时候,拉上郭守享几个,给乔仪补上。
他又道:“秦猛呢?”
侯艳敏道:“让毛清几个拉去喝酒去了!”
李飞白摇头!秦猛什么都好,就是那张肚子总也填不饱。京城的治安状况还不错,他的安危也就不用秦猛操心。这些日子来,不管谁请,秦猛从不推辞,只为混个肚饱。
他道:“那你忙,我回去收拾收拾。”
侯艳敏忽然停下笔,道:“去国子监读书的事定下来了?”
李飞白苦着脸道:“真是倒霉,得去那种地方受累,我的命咋就那么苦呢。”
侯艳敏道:“我看不是你倒霉,而是国子监倒霉!堂堂一等一的学府,本是为大明培养人才的地方,怎能容你这等有两个钱,就能进去鱼目混珠呢?”
李飞白道:“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你如此揭我老底,有意思吗?”接着又戏谑道:“真没看出来,一本正经的侯大画家,现在也变得骂人不带脏字了!”
侯艳敏脸一红,道:“整日跟你们这些不正经的人混在一起,怎么可能正经的起来。”
李飞白道:“所以,我要去国子监修心养性,努力把自己变得正经起来!”说罢,就欲出屋!
侯艳敏道:“等等!”
李飞白停下脚步,道:“侯大画家还有什么教诲!”
侯艳敏牙咬嘴唇,道:“我帮你一块收拾!”将手里的毛笔在笔洗里漱了漱,与李飞白一同出了门。
李飞白本来的打算,只是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打个小包袱就是。有侯艳敏帮忙,就不是收拾几件衣服那么简单,简直恨不得把整个家都让他搬到国子监去。
最后,在讨价还价之中,收拾出两个大包袱来。
侯艳敏靠在柱子上,问道:“汇雅斋的白胖子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啊!得空就来找我,或直言或隐晦的向我讨教有关如何烧菜的技巧。我一个画画的,蛋炒饭都能炒糊了,哪知烧菜的技巧。”
李飞白道:“白胖子最近有场事关汇雅斋生死存亡的烧菜比试,他想赢得比试,就向我请教,我给他举荐了你。”
侯艳敏一怔,嗔道:“你这不是害人吗?既害了白胖子,又让我丢丑。我一个画画的,怎能帮他赢得比试!”
李飞白摇头晃脑,道:“山人自有妙计!”顿了一下,又道:“白胖子再来找你,不管说什么,你都应承下来就是!”
侯艳敏跟李飞白时间长久,深知很多不可能的事,到了李飞白手上就能轻而易举的解决掉。李飞白既说她能帮白胖子赢得比试,她就能赢得比试,可究竟怎样赢得比试,她心里却一点底没有。
侯艳敏道:“就你鬼主意多,那就随你瞎胡闹吧,到时若帮不了白胖子,我看你如何交待!”
两人又闲聊一会,李飞白就扛着两个包裹出门了!
李飞白原计划是第二天一早再去国子监的,可侯艳敏一帮他收拾,连床上铺的盖的也都一同打包好,他也无心再解包袱,看看天色尚早,直接去国子监。
按说,国子监开课的时间是七日之后,也就是说能赶到那时之前去国子监登记入学即可,不必提前这么早前往。
不过李飞白另有打算!
能来国子监学习的,都是天南海北的人,不可能都掐着点赶来。势必,有许多人会提前来,在外租房居住还得花银子,不如去国子监,住宿免费不说,还能白吃白喝!
他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入学国子监的,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趁此机会与这些早来的人交交朋友,万一发现一两个人才呢?
到了国子监的大门外,李飞白仰头看去,只见大门上立着一块匾额,上书“集贤楼”三字。
大门的正门紧闭,只留一个偏门开着,有兵卒与门子把守。
李飞白拎着两个大包袱就往里边闯,兵卒领队的大喝一声:“站住!”将李飞白上下打量了一遍,又喝道:“哪凉快哪呆去,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戏耍的地方!”
李飞白自到京城,穿着本就朴素,如今因要来国子监这种高大上的地方读书,他本来是想穿长衫的,也好符合自己读书人的身份。谁知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一件长衫,只好穿得更加朴素,好像个穷书生模样。
见到兵卒的反应,李飞白一下明白,今天有些弄巧成拙了。
穷书生只是世人对书生的一种误解!没错,穷文富武,读书人里是不乏穷书生,但能来国子监读书的,又怎会穷。
别的不说,荫监的是什么人?三品以上大员家的儿子!官都做到三品了,捞钱的手段花样百出,怎么可能穷。
举监的又是什么人?从落第举人中选的英才!每年落第举人那么多,怎样分辨谁是英才谁不是英才?
况且,凡是人选出来的东西,中间操作的空间都十分巨大,肯定有权钱交易。这些能来国子监读书的,没钱的举人,估计不行。
而选监跟举监也没什么差别,加上选监是从地方上选来的,操作的空间更大。
外监更不必说!一个外国人,能千里迢迢来京城读书,会没有钱。
还有他们这一类人,本来就是花钱来上的!能掏得起一千两银子,到国子监读一年书的人,是穷人吗?
所以,来国子监读书的,肯定都有钱。不说有书僮老仆相伴,最起码也是乘车马而来。
而他呢,一人背着两个大包袱就来了,别说书僮老仆了,连辆马车都没有租。难怪会让守门的兵卒误会,他不是来国子监读书的,而是初到京城,跑来国子监瞧热闹的!
李飞白呵呵笑道:“我是来读书的!”说罢,从怀里掏出,在皇店街马行办理好的荐书。
能当兵卒的,没有几个是识字,哪怕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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