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成长史-第7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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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言语敲打已经起到了效果。孔双华撇撇嘴：“哼，当初与宋思思之间，也不是那么清清白白的吧。”方圆坦然地说：“双华，在没有结婚之前，每一个人都可能有多个选择。宋思思曾经很喜欢我，但我从来没有说爱过她。在你和宋思思之间，我选择了你之后，现在我与宋思思已经没有任何联系。上一次见面是在几个月前跟着毕书记参加青联希望小学的奠基仪式，一共说了不超过5句话。”孔双华说：“这么说还有联系啊！”方圆说：“我现在与宋思思之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孔子田忽然开口：“宋思思是谁？”方圆说：“以前68中的女同事，现在她已经辞职了，在她父亲的企业里担任副总经理。”孔子田说：“她父亲是谁？”方圆说：“宋大成。”孔子田说：“哦。歇啊，结婚前，如果有些交往，也属正常；结婚后如果因为工作关系有些联系，也正常；但如果超越了友谊，那就不正常了。方圆现在在5中，我估计，暗地里喜欢方圆的女老师，也会有几个的，谁让方圆这么优秀呢？”方圆说：“爸！”孔子田笑着说：“从我目前了解的情况看，这几个女老师恐怕是落花有意，而我的女婿是流水无情啊！歇你就放心吧”方圆吃了一惊：难道岳父已经在学校里安排了卧底？如果真地有，这个卧底是谁？方圆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想起岳父讲的孙子兵法与学校管理，莫不是岳父已经在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列为监控的对象？这可实在是太不爽了，这样的生活，自己跟被软禁又有什么区别？方圆不喜欢，但却没有办法表示出任何不满。孔子田继续说：“小方啊，与学校的女老师们交往，既考验着你与歇的婚姻与爱情，也影响着你的威信树立，甚至还对你未来的发展造成不可低估的影响。”方圆点点头，违心地说：“爸，放心吧。虽然我无法阻止别人的脑袋里想什么，但我能管好我自己的脑袋，管好我自己的嘴巴。”孔子田哈哈大笑。这笑声与以往一样的慈祥，但方圆听起来却是那么刺耳，似乎有一点胜利了之后得意洋洋的感觉。

　　　　时钟显示6：50多了，孔子田说：“老太婆，开电视，看看新闻联播。”孔妈妈打开了电视机，在几分钟的广告之后，新闻联播伴随着那首已经使用了20多年的音乐，同步开启。

　　　　今天新闻联播的头条，就是总书记在中南海接见了全国优秀教师代表，在座谈会上，发表了重要的讲话。

　　　　这一条新闻播送完，孔子田说：“小方，看了这条新闻，有什么感想？”方圆说：“看来中央越来越重视教育了。”孔子田说：“中央政府最应该重视教育，最应该把教育看作是振兴中华民族、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最根本途径。教育一是传承，二是创新，并与科技创造紧密联系，没有教育，就不会有科技人才，而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一次总书记出面，与全国各界教师代表座谈，具有高度的象征意义。”方圆说：“是的。”孔子田说：“象征意义不代表实际意义。举一个非常简单的例子，早在1993年，在中央、国务院制定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就明确提出：逐步提高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支出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在本世纪末（1999年）达到4％。但是到了2007年的今天，这个比例仍然没有实现。美国、日本、德国、英国等国家都高于5％，连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也达到了7。1％，中国现在仅仅维持在3％上下，低于世界发展中国家4。2％的平均水平。而到了东部沿海发达地区，这个比例甚至更低，像我们东州，也就是2％多一点的模样。其实4％这个指标已经算是很低了，就这么一个很低的指标至今仍然达不到，这算不算是真正地重视教育？而且国家至今仍然不敢把4％这个指标列入法律，说明了什么问题？要知道，从1994年到现在，教育法教师法和新义务教育法先后制定或修订，但都没有敢将这个4％列入。”

　　　　对于4％这个情况，方圆也是略知一二，但像孔子田这样系统概括，方圆也是感慨万千。方圆听到孔子田继续说：“所以，象征意义确实代表不了实际意义，口惠而实不至罢了。不过，这个象征意义还是或多或少能起到一些作用，小方这注意看看，全国各个省，我估计今年的教师节庆祝，大概省委书记都会出席；到了各个地市，包括我们东州，大概市委书记地委书记要出席；到了各个县区，县委书记区委书记也要出席。说起来，能听听各级领导在口头上重视重视教育，也相当不错啊！”

　　　　这好像是正话反说呀。孔双华说：“爸，你糊涂啦？你管那么多干啥？咱家吃得好，住得好，咱家虽然一家人都是老师，当然啰，我是曾经当过中学老师，将来也有可能当大学老师，但咱家并没有感觉到当老师有什么不好。”孔子田说：“我也就是在家里发发牢骚。在外面，爸爸好歹也是一个副厅级领导干部，分寸还是能够牢牢把握住的。”孔妈妈说：“是啊，要相信你爸爸。你爸爸今天晚上不过是借这条新闻，启发启发小方。”方圆说：“谢谢爸。不知道爸要让我注意什么？”孔子田说：“全国优秀教师代表的座谈会开了，下一步就是省里的座谈会；省里的座谈会结束了，我估计东州市的座谈会也要开了。我感觉，小方你有可能参加这个座谈会，也很有可能会被要求发言。小方，你想好怎么发言了吗？”方圆说：“我没想过，以前从来没有参加过。”孔子田说：“那我只提醒你两点。”方圆说：“爸爸请讲。”孔子田说：“一是要大唱赞歌。称赞市委、市政府重视教育，称赞这几年东州教育变化大，进步大。”方圆说：“知道了。”孔子田说：“二是要表决心，作为优秀教师，应该如何带领其他教师共同进步，应该如何发挥模范带头作用，争取在本职工作岗位上做出更大的贡献。”方圆说：“我明白了。爸，如果我参加座谈会，我一定按照您的指导来发言。”

　　　　孔双华说：“表决心还可以，但唱赞歌，这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孔子田说：“没办法。你只有这样说，才是符合领导的意图，才是领导愿意听的，想听的，也是符合官虫则的。我想，领导们在座谈的时候，肯定会说，欢迎多为东州教育提批评、提建议，如果你没有理解领导的真实意图，你提4％教育投入没达到，你指出东州教育还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或许当时不会有人任何人批评你，但是小方你就要做好充分思想准备，你这样就彻底断送了你的前程。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为你说话，更不会有人提拔你、重用你，哪怕你有惊天动地的杰出才能。”方圆顿时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

　　　　孔双华没有完全理解：“爸，你怎么可以教方圆说谎话呢？”孔子田说：“这不是谎话，这是工作的需要，是政治的需要。有一个在民间流传的顺口溜，你听过没有？在百度搜索里很容易就找到，大体意思是，上层压下层，一层压一层，层层加码，马到成功；下级骗上级，一级骗一级，级级掺水，水到渠成；横批是官出数字，数字出官。这是民间对当今官场的辛辣讽刺，但对于我们官场中人来说，这其实也道出了一个现实，许多地方官员为了追求仕途进步，就拼命地在gdp上加水分，安徽阜阳的前后几任市委书记，都是这么做的才一步一步提拔到副识领导岗位的，以至于现在阜阳人民还在被这些浮夸的数字造成的恶劣后果影响着，比如gdp总量提高上去了，相应的税收就要多收，受苦的还是当地企业和百姓。”

　　　　孔双华顿时无比愤怒：“怎么能这样？”方圆则长久地沉默：今天晚上，岳父给自己上了不同寻常的一课啊！

第2130节　1147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市教育局党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孙红军与政工科科长张元庆，还包括三个科员，忙了整整一夜，准备翟新文局长在教育系统认真学习在全国优秀教师代表座谈会上的讲话动员大会的讲话，准备市教育局委员会关于认真学习在全国优秀教师代表座谈会上的讲话活动实施方案。这项工作不是那么容易，要充分地吃透讲话的精神，并根据孙红军转述翟新文局长的要求，做到既要贯彻讲话精神，又要贯彻翟局长的指示要求，既做让书记的讲话温暖人心，又要与实际结合起来，书记提出了“四个希望”，我们老师怎么办？几个人光是对书记讲话的原文，就反反复复地研究了好几遍，这才敢动笔起草。这么一折腾，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办公室主任汪兴邦也在不到19点30分的时候赶到了教育局。接到了翟新文的电话，汪兴邦想到在家里要打那么多的电话，觉得自己实在承担不起这么多的电话费，因此也直接赶到了教育局。来到办公室，找出电话通讯簿，汪兴邦首先通知各个副处以上领导，9月1日上午8点要到局里开会；然后又电话通过各学校书记校长、各区县市教体局办公室主任转告教体局书记和局长，9月1日上午要到市局开会，具体时间请随时关注教育政务网的通知。因为还要通知媒体，这会议的时间一定要精确，并且需要政工科准备好第一期简报，有了通用的文字稿，汪兴邦才敢通知媒体记者。这与孙红军沟通了好几次，也没有确定。没办法，汪兴邦还是打了一通电话，告诉记者明天教育局有一个学习书记在全国优秀教师代表座谈会上的讲话动员大会，请各媒体参加。具体时间，明天早晨通知。

　　　　汪兴邦打完了电话，已经晚上11点多了。汪兴邦感慨：这他妈的真是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断腿。说了一晚上，口干舌燥，竟然忘记喝水了。赶紧从饮水机里倒出一杯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看看时间，想想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最后落实，心里也禁不坠躁起来，在心里骂了翟新文几句。这当个办公室主任，看起来是离局长最近的人，但实际上也是相当累的人，如果把局长比作是地主，那么办公室主任就是管家；如果把局长比作是资本家，那办公室主任就是行政总监。想想回家也得过零点了，汪兴邦就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老婆，今天晚上不能回去了。妈的，累死人，也干不完。没办法，为了早日提拔到副处，不干也不行啊！什么？不要副处？只有到了副处，才不会像现在这么累呢！当然也不绝对是，孙红军倒是副处了，今天晚上，估计要和政工科的几个人干通宵了。不说了，我办公室有折叠床，我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明天早晨8点，还有办公会，之后还有动员会，回家睡过了，责任担不起啊！”

　　　　天终于亮了。汪兴邦还算是睡过一觉，早早地就起来了，跑上一层楼，看到政工科里仍然是人声喧哗，连忙走过去：“孙书记，一宿没睡啊？”孙红军说：“是啊￥作这么紧急，必须完成，就只能通宵了。”汪兴邦可不能表达任何不满或附和的话，这涉及到翟新文，这是最敏感的事情。汪兴邦说：“准备得差不多了吧，孙书记？”孙红军说：“好了，就等翟局长过过目，如果翟局长没有意见，8点就上会，10点就开动员大会。如果翟局长提出修改意见，那么就必须按照翟局长的指示重新来做或修改。”汪兴邦说：“那么我们去吃点早餐吧，在局大楼后面的阳光粥铺，早点不错，小咸菜也不错。”孙红军说：“来，汪主任请我们吃早餐，我们也边吃边休息休息吧。”张元庆说：“感谢汪主任，加班有办公室主任在，吃喝不用操心。走吧，跟着汪主任吃饭去吧。”几个科员立刻跟上了话：“谢谢汪主任。”汪兴邦说：“能为孙书记和各位同事服服务，这是我非常乐意的事情。”

　　　　7点半的时候，孙红军就接到了翟新文打来的电话。翟新文开门见山：“在哪里呢？”孙红军说：“我正在和汪兴邦、张元庆他们在局机关大楼后面的阳光粥铺吃早饭，他们几个人都是干了一个通宵啊！”翟新文说：“同志们都很辛苦，我谢谢大家了。告诉同志们，昨天晚上的辛苦不能白辛苦，做一张表，一人按照200元加班费，100元出租车钱，我给签字，让财审科苏全顺给办了。”孙红军说：“那谢谢翟局长了。”翟新文说：“我在办公室等着你，把方案拿给我看看。不着急，慢慢吃，吃完了再回来。”孙红军说：“我已经吃好了。”

　　　　其实孙红军才刚刚吃了两根油条，一张小饼，一碗八宝粥还没喝上几口呢！孙红军说：“翟局长已经到了。他知道我们6个人很辛苦，每个人给安排300元加班补贴。领导很体恤我们这些干活的同志啊！”张元庆说：“翟局长一直都是这么关心下属。”三个政工科科员都很高兴，300元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毕竟这只是加了一晚上的班，12个小时挣300元，效率蛮高蛮高的。汪兴邦是见过钱的人，对这300元自然看不在眼里。当办公室主任，每个周要安排教育局的公务接待，少说得几万元，略微过过手，也不止三百元。但汪兴邦也感到，翟新文确实会当领导，虽然把大家累得够呛，但大家还很感激他。

　　　　孙红军端起八宝粥，顾不上斯文，仰起脖子，几口喝了下去。孙红军说：“汪主任，张科长，你们几位慢用。翟局长说，现在就要看看起草的学习活动方案，我现在就回去。你们不忙，吃好了再回局。”

　　　　孙红军才走了几步，就听张元庆说：“孙书记，等等我。我也吃好了。”汪兴邦也站了起来：“你们三个先在这里吃着，我去看看翟局长有没有什么安排。”一边说着，一边对服务员说：“我来签个字，我来签个字。”政工科科员沈雅菁说：“服务员，过来打包吧。我们回去，帮不了大忙，小忙也能帮得上。得空了，我们再吃。”

　　　　孙红军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了看几位，心中感慨：都不是糊涂人啊！

第2131节　1148我讨厌你加班讨厌让你加班的人（）　
在2007年的8月31日这个夜晚，方圆虽然没有加班，但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岳父的话是深入方圆的骨髓，让方圆感到了痛苦，也感到了迷惘。自己在工作上的努力，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还是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是为了能够为东州教育发展、为中华民族复兴尽一点一个普通华夏子孙的义务，还是沉沦在当前这样的社会环境中不考虑做事只考虑升官发财甚至为此也要下层骗上层，层层掺水，水到渠成？

　　　　天亮了，新的一月开始了。方圆觉得自己真地很疲乏。躺在，不想起来，但是不得不起来。作为丈夫，作为准爸爸，照顾好再过十几天就要生产的妻子，这是天经地义义不容辞的责任。起了床，穿好睡衣，坐在孔双华的身边，轻声呼唤：“双华，起床啰。”孔双华睁开眼睛，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撒娇地说：“老公，我腰疼，你帮我揉一揉。”方圆说：“好的。”转到孔双华的身后，温柔地问：“老婆，你哪里疼？”孔双华说：“我的腰都快要断了。你儿子太不像话了，天天扯着我的肉，拉着我的筋，还弯着我的骨。”方圆说：“乖儿子霸儿子，你要是敢惹妈妈生气，爸爸就狠狠地揍你屁股。”孔双华说：“你敢？你要是敢打儿子一下，我就揍你一百下！”方圆笑着说：“老婆，你刚才还批评儿子太不像话，怎么转眼还要护着他？”孔双华说：“当然啰，我儿子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最爱他了，谁也不能打他。遇到他犯错误，我们可以跟他讲道理，绝对不可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