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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剑1918-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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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黄柯挂上了电话。他看一眼陈布雷，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道：“舆论上不能过分引导。眼下主要矛盾还是抗战，不能让其他事件干扰了这个大前提。再说了，孔家的这些事情跟孔祥熙本人关系不大，充其量他算是个教子无方，民众喊一喊就让他下台这样不妥当。我会责令警察督办此案，该抓的抓，该关的关。这样吧，你让中央日报明天写一篇评论，主旨就围绕我说的这个来，至于对那些乱说乱写的小报，也不用过多去理会。”
“好的，我回去这就安排。”陈布雷道。
黄柯又接着说：“不光是要中央日报一家发言，让其他地区的报纸也多刊登或者转发一下。”
说完之后，陈布雷起身离开。黄柯在他走了之后拿起电话道：“让警政署长到我这里来一趟。”
警政署是中央政府警察机关的最高行政机构，隶属于内政部管辖，管理全国警察和警察的各级部门。
几年前黄柯大力推行警察制度改革，警员的招募、培训和考核也都不断正规来，南京建立了专门培养警务人员的中央警察大学，同时，警政署的权力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充。所以警政署也就成了一个得罪人的部门。
不过这个警政署长陈铁英却能做到谁都不得罪。他在西关派中人缘不错，同时也能够在国党一系之中也有着不少交集，甚至跟共产党、民盟等也有些来往。也正是这个游刃于各派系之间，同时又具有一定的办事能力，所以他才能挤掉众多的竞争对手，成为警政署署长一职。
约莫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之后，黄柯见陈铁英还没有来，便又拿起面前的红色专线电话问道：“怎么回事？让你们通知警政署的陈铁英通知了没有？”
秘书台的人连连应诺，说立刻催促，陈铁英因为路程较远等缘故还未赶到，这就继续派人去问。
还未等秘书台解释完毕，黄柯就啪的一下挂上了电话。他自己摇头苦笑一番，怎么也不应该跟这些人较劲？
连续两个电话催促，秘书台的人惊恐不已。这在黄柯面前可不多见，以前无论是什么情况，黄柯都是先电话通知秘书陈烈文，或者通知委员长的侍从室，直接通知秘书台的时候，一般都是比较急促的事情。
今天他不但通知了秘书台，还在半个小时内亲自打了两次电话，足见此事的急迫性。秘书台不敢有一秒钟怠慢，立刻电告警政署询问。
“警政署吗？这里是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台，你们徐署长出发了吗？派去的车到了吗？”对方一阵连发炮似的发问让警政署那边差点蒙圈，只好一阵唯唯诺诺的回答说，接到电话之后，徐署长已经准备了，车在十分钟前到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秘书台不敢怠慢，又派出几辆车辆去催促。
警政署长陈铁英并不知道秘书台和警政署那边已经为了他的事情忙活成一锅粥了，他只是奇怪最高长官黄柯为什么会要在今天突然召见自己。
说句实话，他虽然是位极人臣的高官，但亲自向黄柯汇报工作的机会并不多。这突如其来的命令，不知道所为何事？
坐在中央执行委员会奥斯汀轿车舒适的后座里，陈铁英竟然后背一阵冷汗。
车走了约莫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在快到国防部和中央执行委员会这栋西式大楼前的时候，陈铁英终于明白黄柯要找自己的原因了——学生们又闹事了。
陈铁英猜的没有丝毫错误，黄柯找他的确是为了学生闹事的事情。
到了中央大楼，经过重重的检查，陈铁英将身上的枪械、钥匙、钢笔等类的东西全部上交之后，最后才在一个警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委员长侍从室的会议室前等候。
等候的时间并不长，总的也就十来分钟，但对于陈铁英来说却感觉如同半个世纪一般漫长。他正襟危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虽然沙发很软和，但他的背部始终没有挨到后面的靠背，整个人如同铁铸一般。
过了一会，黄柯走了进来。陈铁英啪的一下立刻立正站起来，右手也同时反应，一个标准的军礼敬了过来。
黄柯右手微微触碰额头，算是还礼，“请坐吧，徐署长。”
“是，委员长。”陈铁英又保持着原有立正的姿势坐下。
黄柯在他旁边的沙发随意坐下，双腿微微岔开，眼睛不断的刺着陈铁英，让他坐立难安。
“来时可曾看到路上游行的学生了？”黄柯开口了，和陈铁英预测的一样，果然是因为学生闹事的事情。
陈铁英身子欠了欠道：“报告委员长，对于学生们闹事是我监管不力，没有相应的处罚。回去之后我就下达命令，采取果断的措施，防止事态扩大。”
陈铁英说完，头微微低下以示悔过，但他仍旧用着眼神的余光观察着黄柯的反应。
“出现了违法乱纪的事情，学生们自然要上街表达不满。如果连学生们都不敢上街表达不满，那我岂不是独夫民贼？”黄柯声音不大，但却字字诛心，“法律赋予公民自由，要是他们没有冲击国家机关就是合法述求，你抓什么人？”
陈铁英后脊背冷汗直流，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是是，委员长教训的是”
“教训狗屁！我问你，学生们为什么游行闹事？难道是他们吃饱了撑的？你代表的是国家机器，学生游行代表国家脸面，难不成你要让国家机器去打国家脸面？”
“不找到真正问题所在，就知道去抓闹事的学生，是谁教你这么做的？你这个警政署长就是这样干的？要是这么干，那还不如回家种地去了。”后面这几句话，黄柯明显加重了语气，责备之情十分明显。
陈铁英立刻明白了黄柯的意思，他知道要是自己再补表态，不是丢乌纱帽的事情了，很有可能廉政处会来查自己。
是时候选择站队了！
陈铁英慌忙站起来道：“卑职不才，未能抓捕人犯是失职。只是委员长，请允许卑职进行解释！”
黄柯冷着脸道；“你说吧。”
陈铁英深吸几口气稍稍平复一下心情，他立正走到黄柯跟前道：“委员长，卑职知道这件事皆因武汉孔家而起。前几日，武汉警察厅已经准备着手调查，那几天袭击群众的匪首已被抓获，一切都指向孔家公子。兹事体大，武汉方面请示于我，我本已经下达此命令，可内政部徐堪部长却给卑职打电话说，‘不得调查’。内政部是卑职的直属上司，所以此事就搁置了下来。”
第052章 学生们堵了大门（）
徐堪这个人黄柯是了解的，他是内政部长，也算是一个老同志了。在大革命后期就加入国党投身革命，后来投入孔祥熙麾下，并且和他一起推动了法币的币制改革。
南京保卫战期间，徐堪也是为数不多留守南京的中央要员之一，这几点黄柯倒是印象挺深刻的。
能力是有，骨头也有；就是属于孔祥熙一派的人，不免有时候会跟黄柯唱反调。
他这样的一个要员黄柯自然不会去动他，也轻易动不了，只是他这样明目张胆的干涉警察执法，也着实让黄柯气愤不已。
他更加生气的是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警服，挂着金灿灿特级警监陈铁英也太过于圆滑，竟然一声不响的撤销了对孔家的调查，简直是视法律如玩物。
看到他，黄柯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承担？”黄柯站起来，眼神如同刀割一般在陈铁英身上扫过，“你那什么承担？国家的颜面和国家的机器是你哪一个能够承担起的！”
最后一句不是反问，而是肯定，陈铁英竟有些痛哭流涕。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陈铁英是南京政府中出了名的老好人，你不愿意得罪孔祥熙，也不愿意得罪徐堪，难道你就愿意去得罪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黄柯背抄着手，厉声呵斥。
陈铁英痛哭流涕的在地上忏悔，哀嚎之声令门外的侍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既然喜欢当老好人，那别干警政署长了，回头我让中央组织部随便给你找个闲职去干干吧。”说毕，黄柯起身准备离开。
不曾想瘫倒在地上的陈铁英竟然一下拦在黄柯面前。
门口的警卫见到此番情景，立刻推门而入，手里的手枪也都推上了膛。
黄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陈铁英见黄柯有听下去的意愿，立刻正色道：“委员长，卑职深知罪责深重，但请您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不想就这样被脱去警服，请让我办好这个案子之后再脱警服也不迟。”
黄柯上下打量了一下陈铁英，看他的表情，这一番话应该是发自肺腑。毕竟现代警察改革他是积极的实践者，也算是有过抱负和功绩的人，倘若这一次能够办的漂亮，保留原职或许还是有可能的。
黄柯望了他三秒，三秒之后黄柯说道：“好吧，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这个事件在全国范围内仍旧处于这种状态，你就直接去组织部辞职吧。”
说毕，黄柯迈着步子向前走去。陈铁英在后面连连欠首，嘴里不断重复着“多谢委员长！”
中央执行委员会大门口，越来越多的群众聚集在这里，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从各地赶来请愿的学生和青年已经达到了五千多人。
五千多人聚集在一起乌泱泱一片，将大楼前宽阔的柏油马路堵的严严实实，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国旗和标语，大声的呼喊着“严查贪污犯”“还民众真相”等口号，声浪高过一浪。更有甚者开始有组织的冲击大门。
警察和警卫处的官兵只好手挎着手组织成人墙，抵抗的防御不让这些人冲进来。
此时，中央警卫处已经联合警政署多个部门组成了现场指挥小组，陈铁英署长亲自下令调集了众多武装警察部队前来支援。
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十四仔还是又从南京警备司令部那里调来了一个营的宪兵来维持秩序。
十四仔是少将军衔，中央警卫处负责人，也是南京警备司令部的常委之一，所以可以不经过请示直接调遣宪兵部队。
宪兵们乘坐的十*卡车从警备司令部直接开到了中央执行委员会大楼里。十轮卡嘎吱停下，在长官们的口令下，一个个钢盔皮靴，挎着帆布子弹带和*宪兵从车上跳下来组队，不一会的功夫，这些端着钢枪的官兵就组成了三个方队。
南京警备司令部宪兵一营营长叶守信跑过来道：“报告，宪兵一营集结完毕，请您指示！”
十四仔走过来扫视一圈后道：“都把枪放回去！”
“什么？”叶守信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外面可是五千多人，他们就只有几百人，即使加上最外围的警察和警卫处的官兵，也充其量不到一千人。
现在让他们都放下武器，对面的人士他们数倍之多，一旦发生什么情况不堪设想。
“让你的兵都把武器放回去，组成人盾方阵道外围布防。”十四仔这次说的十分清楚，叶守信明白也确认了。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跑过去下达了命令。
这时候，十四仔身边的一个警卫处的上校走过来道：“局座，现在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咱们都没有武器会不会有点不妥？要不咱留一个作为后备力量怎么样？”
十四仔其实心里也没底，毕竟自己没有处理过这类事情，其实要是按照他的做法，应该鸣枪示警取散人群，可上午黄柯的愤怒历历在目，他再也不敢故意冒犯了。
眼看着情形越来越紧张，不能再采取常规的办法了。
“嗯，一营长，让你的人留下一个连携带武器待命。”十四仔对宪兵营长喊道，宪兵营长麻溜的跑了过来。
“长官，这一个连是否配发实弹？”宪兵营长是军人，自然知道没有实弹的枪就是烧火棍。
十四仔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道：“留下来的那个连配发一个弹匣的实弹！等等，实弹之前先配发五发空包弹。”
“是！”说毕，宪兵营长去下达了命令。大楼前的校场上不断响起各种口令声，那些拿回武器的宪兵开始在口令声中向门口整队跑去。
此时，黄柯正站在办公室里望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他的这个位置，可以正好的看到下面发生的一切。因为夜晚要实行灯火管制，防止日本飞机前来偷袭，除了少有的路灯外，大楼里很多亮灯的窗户已经关闭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是被包裹着的光明一般。
不过大楼前聚集的人群却在自发带了马灯，影影错错如同萤火虫一样开始涌来，连绵数里之长。
看到这些如潮涌般的人群，黄柯心里五味杂陈。
若干年前，他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他们组织过反对帝国主义霸权、反对权贵特权、甚至反对过当时执政的北洋政府。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和他一样站在这里望着他们？
事务总是有着相互转换的两面性，而站在不同的位置也会看到不一样的局面。像是这些人，他们本来是为了反对孔祥熙之类的权贵特权诉求，他们本是对的；但现在站在政府的角度，他们却是要挟政府的暴民。
黄柯知道自己要做的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和位置去考虑。
“司令，杨处长到了。”陈烈文推门而入，打断了黄柯的思绪。
“让他进来吧。”黄柯道。
杨义兵进来后，黄柯没等他开口就问道：“这起事件背后有没有日本人在捣鬼查了吗？”
“我已经安排人查了，现场有异样的几个人也都派人盯着了，等事态一平息就立刻抓人。”杨义兵道。
“原本一件很小的事情，能闹成今天这个局面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日本人和汪精卫都有可能，务必要查清楚。”黄柯又接着说：“不用太急于抓人，等到坐实之后再动手。看来你们的工作还需要再注意一些，日本人都把耳目安插到南京各大高校了，可你们事先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是，我做出检讨。”杨义兵立正道。
“今天我听到的检讨太多了，我这里是检讨室吗？认真去做事吧。”说毕，黄柯准备拿起衣帽架上的衣服，杨义兵上前帮他披上。
“陈烈文呢？”黄柯说完，一直在门口候着的陈烈文走了进来，“司令。”
“去准备一下，搞几台扩音喇叭，半个小时之后，我要对学生们发表讲话。”黄柯说完又补充道：“对了，孩子们到这会肯定都还没有吃饭，安排一下人员去送饭。另外，这个天气比较闷热，也安排几个医疗组在那备着。”
“是，我这就去安排。”陈烈文道。
约莫过来十几分钟后，几辆送餐车来了过来，车上下来一些穿着蓝色国装的青年，他们开始给现场的学生们和现场的军警派发方便面、罐头等食物。毫无疑问，这些穿着蓝色翻领国装都是政府组织的。
起初的时候，学生们还有些抗拒，不过耐不住肚子咕咕直叫，索性也都接了过来。兑着开水，面前到处都是泡面和牛肉罐头的味道，原本还在对峙的军警和学生们，在这个时候也都捧着饭碗吃喝起来。
吃饭，这个与生俱来的天性也让现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
第053章 抓捕孔公子（）
黄柯代表政府，代表执政方就孔祥熙事件发表了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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