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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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毕家的合作，在这里算是闹掰了，张小川心中窝了一团无名火气却没处发泄，这让他之后一段时间的脸色很是难看。

　　　　先是陈文杰惹事让他丢了勾栏的工作，这让他就有一些火气，不过这还算能够容忍。

　　　　然而这次毕家做的事太损了，让张小川非常措手不及，西游记的印刷也被迫终止，而且他还拿毕家没有办法，他心中的窝火可想而知。

　　　　“小川，你看看，这太气人了。”

　　　　这天，赵奶奶再次找到张小川，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册。

　　　　她把书册递给张小川，说道：“你看看这个。”

　　　　张小川接过书册，发现这是一本论语，翻开书册，只是第一眼，张小川的瞳孔就猛的缩了起来。

　　　　只需要一眼，他就能够肯定，这本论语绝对是用铅活字印刷的书籍，最重要的是，这上面用了标点符号，有逗号，句号，问号，引号等等。

　　　　这些符号全是张小川在印刷西游记时，强制让作坊那边做的。

　　　　“你这是哪里来的？”张小川看向赵奶奶问道。

　　　　“这是我在书店买的，你不知道，这本书现在被人疯抢，很多读书人有钱都买不到。”赵奶奶语气激动说到：“就这么薄的一本小书，我数了一下，还不到两万个字，书店就敢卖五百钱一本，而且还有那么多人抢着卖，这简直疯了。”

　　　　“肯定是毕家人干的，走，我们去县衙告他们去。”张小川脸色阴沉道。

　　　　随后，两人又来到了县衙报了案。

　　　　第二天，在张小川塞了几十贯钱后，县衙再次对这个案子进行了审理。

　　　　然而结果还是一样，经过查证，书确实是毕家的印刷作坊印刷的，但是毕家人声称，这是毕家自己的技术，是毕家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印刷术，还拿出了沈括的梦溪笔谈作为证据，因为梦溪笔谈中沈括就有提及毕家的老祖宗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术。

　　　　面对这样的情况，张小川再次打官司失败，他明知道是毕家的人拿走了他的铅活字和印刷机，但就是没有任何办法。

　　　　这样的情况下，张小川倒不是没想过找临安知州赵子肃帮忙，毕竟临安县衙属于赵子肃管辖？

　　　　不过最后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一来他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是毕家人干的，二来他和临安知州赵子肃也不是很熟，也没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就连印刷作坊的伙计都是一边倒的倒向毕家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答应官司。

　　　　“小川，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毕家人不好过，这太可气了。”这天赵奶奶朝张小川说道。

　　　　“放心，这个仇我肯定要报的，只是怎么报是个问题。”张小川说道。

　　　　“这毕家人太无耻了，想要撇开我们吃独食，小川，不如我们干脆把铅活字印刷术传出去，我看毕家到时候怎么办。”赵奶奶很是气愤说道。

第39章　书铺（）　
“咦！你还别说。”

　　　　听到赵奶奶的话，张小川心里一动，说道：“我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不如我们开一家专门制作铅活字和印刷机的作坊，到时候把铅活字和印刷机做出来后卖给那些印刷作坊，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想法好，其他印刷作坊看到毕家作坊这么赚钱，肯定会掏钱卖咱们的机器的。”听到张小川的话，赵奶奶顿时就是眼睛一亮。

　　　　“最重要的是，我们会制作铅活字，而毕家人不会，我当初在合伙时就给他们留了一手，他们不知道铅活字制作的具体材料配方。”张小川说道。

　　　　“那现在这个印刷作坊怎么办？我们还要继续开吗？”赵奶奶问道。

　　　　“不开了，这个作坊我们只占一部分，开起来就算赚了钱也要分给毕家一大半，那还开它做什么？”

　　　　“那，你的西游记……”

　　　　“西游记第一册印刷的差不多了，后面还有十来页没有印刷，不过没关系，剩下的留作第二册的内容。我们找人把它装订成册后卖掉先回点本吧。”张小川说道。

　　　　第二天，张小川就花高价找来了一群装订书籍的工人开始装订西游记的第一册。

　　　　两千本书，十几个工人花了好几天才装订完毕，之所以这么慢，主要是书比较厚，虽然只是第一册，但也有十多万字。

　　　　装订书籍，花费的钱财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光是买青纸和面蜡等材料就花了上百贯，加上工钱和这段时间花销的钱，再加上打官司花的上百贯钱，一下子就让张小川变得拮据起来。

　　　　仔细一算，他的存款已经不足八百贯余，如果他的西游记不能大卖的话，他想要开一家“印刷机器制造厂”的愿望恐怕就要延迟了。

　　　　“东家，西游记最近在勾栏里面很火爆，没想到你们这里都已经印刷成书了，了不起，我相信肯定会很好卖的。”最后结工钱时，一个装订书籍的工人朝张小川说道。

　　　　（除了火爆这个词，我实在想不出来在古代应该用什么词形容火爆了。）

　　　　“借你吉言了。”听到装订工人的话，张小川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张小川就带着两个保镖，拿着几本西游记的第一册出门了。

　　　　这两个保镖，都是赵奶奶的族亲子侄，以前生活在乡村，张小川因为在勾栏出名，所以需要保镖，于是赵奶奶就回了一趟老家，找来了这两个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汉子。

　　　　这两人一个叫赵三，一个叫赵，山，按照辈分，这两人都是赵奶奶的远房侄子，为人还算是忠厚老实，听说给人当保镖一天能拿几百钱时，上有老下有小的两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客官里面请，你们要买什么书吗。”

　　　　《刘家书铺》，一个伙计见张小川带着两个保镖进门，顿时热情的打招呼说道。

　　　　此时，这家书铺中，有一个年轻伙计和一个中年掌柜。

　　　　“店家，你们这里收书吗？”张小川直接开门见山的朝那伙计后面的掌柜说道，说话间，他还从一个布包中拿出了几本书册。

　　　　“我们这里不收书，你去别处看看吧，或者是典当铺，他们那里应该能够典当。”那掌柜朝张小川说道。

　　　　“店家，你们知道西游记吗？”张小川问道。

　　　　然而不等那掌柜回答，张小川就介绍说道：“最近勾栏里很火的西游记评书你们应该知道吧，我手上的就是西游记小说。”

　　　　“西游记？我没有听过。”

　　　　然而，那掌柜的一句话，让张小川顿时错愕。

　　　　“西游记你都没听过，你平时都不上瓦子里听书吗？”张小川不死心问道。

　　　　“没有，我从不去瓦子听书。”掌柜摇摇头。

　　　　顿时，张小川感觉有些泄气。

　　　　不过还好，这时候突然另一个声音让张小川打起了精神。

　　　　“西游记我知道啊，你手里的这个就是西游记的小说吗？不知道多少钱一本，要是不贵的话我想买一本。”那伙计一脸兴奋的向张小川说道。

　　　　“西游记是什么？”见到伙计的神态，那掌柜的很是好奇。

　　　　“西游记就是勾栏里很受欢迎的评书。”那伙计朝掌柜说道，说话间，他的眼睛却是一只看着张小川手里的书籍。

　　　　“我这是西游记的第一册，有十多万字，写到了黑风怪的那一段，不知道你能出什么价？”张小川朝那伙计问道。

　　　　“这样啊，我能先看看书吗？”那伙计问道。

　　　　“可以。”张小川点点头，把一本西游记递给那伙计。

　　　　“哇，这字好清晰，这是雕版的吧？”当那伙计翻开西游记见到西游记漂亮的印刷字体时，顿时惊叹起来。

　　　　“我看看。”那掌柜听到伙计的惊叹声，顿时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这不是雕版，雕版的字不可能这么细，但这也不像活字，真是奇怪了。”

　　　　那掌柜明显是很有见识，第一眼就看出这不是雕版，然而活字印刷不可能这么精美，所以他顿时就疑惑起来。

　　　　“咦！这字怎么是横的，而且还是从左往右，这怎么看啊？”那伙计一惊一乍道。

　　　　“因为这样好印刷，你多看一会儿就习惯了。”张小川有些讪讪解释说道。

　　　　“我看看。”那伙计仔细看书里的内容，过了一会，他点点头说道：“这果然是西游记，不知道你卖多少钱？我要买一本。”

　　　　“你觉得要多少钱？”张小川不答反问。

　　　　“这，你这个虽然印刷的很好，但是字是横的，而且还是从左到右，让人看的很不习惯，如果是正常排版的话，这么厚一本书我能出五百钱，但是这个吗，三百钱你卖不卖？”那伙计最后说道。

　　　　“三百钱啊，太少了，本都回不到。”张小川摇摇头。

　　　　听到张小川的话，那伙计也知道自己的价格有些低，顿时就有些脸红。

　　　　“那四百钱如何？”那伙计又问。

　　　　“四百钱也太少了。”张小川摇摇头，问道：“我这本书十万多字，你觉得，如果印刷这么一本精美的书籍，需要的成本几何？”

　　　　“这……”听到张小川的话，那伙计顿时哑然。

　　　　“唉！我买不起，你走吧。”那伙计把手中的书还给张小川说道，眼神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还有一丝丝惋惜。

　　　　在南宋，要印刷一部十万字的书籍，所耗费的钱财会让任何一个普通家庭的人望而却步。

　　　　根据记载，北宋雕版印刷一本名为《续世说》的小说集，差不多五万字，光是这部书的印刷成本就需要八百多文，这还是印刷了成千上万本的平均成本。

　　　　随着印刷行业的发展，到南宋时印刷书籍便宜了很多，差不多便宜了一半。

　　　　根据记载，南宋印刷一本名为《大易粹言》的书籍，印刷了数千本，每本字数三四十万，共二十册，一千多张纸，成本大概是三贯两百文左右，耗时数年之久才印刷完成。

　　　　算下来差不多每十万字的成本为八百多文。

　　　　在古代，如果印刷的书籍要拿去卖钱的话，书籍的价格基本上都是在成本的价格上翻一倍，如果书籍畅销的话，翻好几倍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印刷一本书所消耗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这也是那伙计自知买不起的原因，如果按照这个价格算，没有一千六百文钱，不要想买一本超过十万字的书籍。

　　　　然而那伙计不知道，其实张小川的西游记，一册的成本还不到一百文。

　　　　在宋朝，一文钱能买五六张普通纸，稍微好点的也能买上三四张，就是做封面的大青纸贵一些，差不多要八文钱一张。

　　　　而西游记因为是正反两面开印，加上所印的字体极为细小，一张能顶的上普通印刷书籍的好几张。

　　　　所以它的用纸还不到七十张，算上一些浪费的纸和封面所用到的青纸，纸张成本也才六十多文，加上人工和其他材料费用，更是八十文不到。

　　　　这就是铅活字印刷术给印刷业带来的成本上的优势，足足比雕版便宜十倍不止。

　　　　毕家印刷一本两万字不到的论语竟然卖五百文一本，这简直就是黑心肠。

　　　　最后，张小川给自己的西游记定价为一册一贯钱，这个价格比较合理，如果把六册都印出来，差不多就能卖六贯钱。

　　　　在南宋六贯钱买到六十多万字的书籍，真的是不能再便宜了。

　　　　一贯钱一册，书店的伙计自然是买不起。

　　　　“店家，不如咱们合作吧！”最后，张小川朝书店的掌柜说道。

第40章　刘东家（）　
“怎么合作？”那掌柜朝张小川问道。

　　　　“这样，我把书放在你们这里卖，定价一贯钱，每卖出一本我给你们分一百文，不知道你觉得如何？”张小川朝那掌柜说道。

　　　　“这……”听到张小川的话，那掌柜有些心动，不过他还是说道：“这恐怕不行，我们家卖的书都是自己作坊印刷的，以前也没有给别人卖书的先例，这事要想成，还得要我们东家同意。”

　　　　“那你们东家是谁？能不能帮我介绍认识一下？”张小川问道。

　　　　“我觉得我们东家肯定不会为了卖几本书而见你，他整天忙个不停的，要不你去别家看看吧，看看他们能不能替你卖这种书。”那掌柜说道。

　　　　“对了，你们知道毕家店铺最近卖的很火的《论语》吗？”张小川不答反问道。

　　　　“这个，当然知道。”

　　　　“那你们看过那本论语吗？”张小川又问。

　　　　“没有，我们书铺有自己印的论语卖，是不会去卖别家书的。”那掌柜说道：“不过听说他们印的很漂亮，所以买的人很多。”

　　　　“那你们可知道，他们那本论语是用活字排版印刷，印了两千多本书，加上排版印刷到装订成册，一共才花了十天不到，而且印刷的字体和我这本西游记一样漂亮？”张小川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听到张小川的话，那老掌柜顿时就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实话告诉你们，我这本西游记，原本就是在毕家作坊里印刷的，用的是铅活字印刷术，这是我发明出来的。”

　　　　张小川说道：“本来我和毕家共同开了一个印刷作坊，用的就是这种新的印刷术，合作还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想吃独食，偷了我的机器和所有活字不说，还把我一脚踢开了，最近我和他们打官司没有打赢，所以，如果你们作坊想要这种印式印刷术的话，可以找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老掌柜听完张小川的话，顿时惊讶出声。

　　　　“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张小川摊手。

　　　　“三郎，你去找东家过来。”那掌柜连忙朝店里的伙计说道。

　　　　“不知小郎怎么称呼？”书铺掌柜又热情的朝张小川询问。

　　　　“张小川，还没有字，别人都叫我张小郎，你可以这么叫我。”张小川说道。

　　　　“那，张小郎里面请，我们去里面谈，东家过一会才会过来，我这里有上好的龙井，不如去品尝一番如何？”那掌柜热情的朝张小川说道。

　　　　“行。”张小川点头。

　　　　随即，那掌柜把店门掩上后，就带着张小川几人去了书铺后院，并且亲自烧水给张小川泡茶。

　　　　在后院，张小川和书铺掌柜聊了半个多小时后，书铺的东家来才终于赶了过来。

　　　　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古代这个七十古来稀的年代是属于老年行列。

　　　　“东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张小郎。”书铺掌柜朝老者介绍道。

　　　　随后他又朝张小川说道：“这是我们东家，姓刘。”

　　　　“刘东家。”张小川拱手。

　　　　“张小郎，听说你知道毕家的新印刷技术，不知是真是假？”刘东家朝张小川问道。

　　　　“是这样的……”

　　　　随后双方落座，张小川把他和毕家合作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这么说来，毕家的印刷术都是你改进的了？”听完张小川的话。刘东家还是有些疑虑。

　　　　“刘东家，你看看这本书，这就是用新式印刷术印刷的书籍。”张小川拿出一本西游记递给刘东家说道。

　　　　“你看，这上面印刷的字很小，并且非常清晰，没有任何走墨的现象，这用普通的活字印刷是根本做不到的。”

　　　　“雕版的话，也没人把字雕的这么细，因为雕这么细的话，印不了几次字可能就印坏了，不划算。”

　　　　顿了一下，张小川继续说道。“如果刘东家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和毕家合作开办的印刷作坊看看，那里已经被毕家搬空了，但很多东西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