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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妖似魔-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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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似曾相识之感,观言不禁问道,“这是哪里的城池吗?”
箴恒摇头,回答道,“我只是凭印象将它画下来,很可能跟记忆中有所区别,但大致是这样的图案。”
“所以你也不知道图案代表了什么?”观言再问。
“嗯。”箴恒点头。
当观言将所有的图带回宫中向师父复命之时,子羽的尸体在寝室里被发现,而他的尸体上所留的图案,竟与观言刚拿到手的最后那幅图一模一样。
第272章 【前编】禺疆之印(十三)()
清晨时分,雾气仍未散去,浓重的晨雾中只能见到两盏如眼睛般的灯笼凌空高悬,晃啊晃的,小楼压根未现出身形,观言人却已早早地来到它的跟前。
他显然是一大早来找应皇天的。
“公子不在。”香兰从大门内探头出来,对观言道。
冷风嗖嗖地吹进小楼,冻得香兰忍不住打哆嗦,不由地便把门拉开一点道,“外面冷,观公子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观言依言入内,就见小楼的壁炉里生着火,暖和极了,在如此暖和之所,香兰穿得自然少。
“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观言又问。
香兰摇头道,“不知道,公子没说。”她说着忽地“咦”了一声,似是突然反应过来道,“观公子,为何今日你会出现在此?”
观言一怔,香兰又道,“观公子今日不是应该跟大宗伯一同护送公主回北禺国的吗?”
“原来香兰姑娘也知晓此事。”观言不禁道。
“那是当然,子羽的尸体上留着的图案跟北禺国的城池俯瞰图一致这件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吧?”香兰道。
正是因此,才会有今日由大宗伯率人亲自护送公主回国一事,虽然三人的死因尚未查明,但公主的安危至关紧要,子羽的尸体发现之时,观言恰巧也拿回了箴恒的画,这幅画被公主一下子认了出来,于是目标刹那间指向了身为北禺国公主的她,是以卜邑当即决定,即日便率队将公主护送回国,以免节外生枝,引起两国之间不必要的纷争。
“师父不知为何让我留下来,却又说图腾之事先暂且搁下,我一时无事可做,便前来找应公子探讨一些问题。”本来关于丹阳城各处出现的图腾就仍有许多未解之谜,要不是中途突然插入了箴恒一事,他早就想来找应皇天探讨了。
“那现在公子也不在,观公子岂不是更无事可做?”香兰忽然开心起来,道,“正好正好,难得闲暇,公子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了,观公子不如趁等公子之机放松半日,让香兰陪公子饮酒消遣如何?”香兰说着不容观言拒绝,转身就要去取酒,并留下一句道,“这可是香兰瞒着公子偷酿起来的甜酒,公子使坏的时候就会罚香兰不准喝酒,这下公子想罚也罚不到了,哈哈!”
对于香兰的小心机,观言禁不住笑了起来,只因他清楚地记得与应皇天闲聊时听他提到过这件事,香兰以为的应皇天不知道也不过是应皇天故意不说穿罢了,想到这里,观言不禁又想到,子羽之死明明是昨夜发生的事,距离此刻还不到三个时辰,尤其是连夜决定师父亲自护送公主回国,则更要秘而不发,可这些事香兰却似早就知晓,刚才还拿“大家都知道”
做借口,但就观言所知,这绝不可能,如此一来,应皇天又岂会不知?而若然他知晓后人在重楼则罢,但一清早就离开重楼,那么又会是去了哪里?不知为什么,凭观言这几年认识应皇天以来的经验,他下意识觉得应皇天的离开和师父护送公主之事相关,却偏偏找不到任何关键的连接之处,虽然感觉上应皇天理应跟此事毫不相干才是。
疑惑在心头萦绕不去,香兰已端来美酒,顿时酒香扑鼻,但她仅端来两杯,就听她道,“公子的鼻子不是一般的灵,所以我们只能喝一杯,这样公子回来后就不会发现了。”
本来,大清早就不该饮酒,但若只喝一杯解馋,倒也不算过分,看来香兰虽嗜酒,却也挺有分寸,难怪应皇天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香兰自己开心得意就好。
“来来来,观公子,我们慢慢小酌,如果观公子不介意,我还可以代替公子帮观公子理理头绪,虽然我没有公子那么聪明,可总也不算笨吧?啊哈……”香兰分明就是想拉观言坐下来陪她喝酒闲聊,观言遂顺了她的心意,顺便问一问香兰到底是如何得知今日之事的。
北禺国神秘而未知,楚国人从来只闻其名,却不知其大小,也不知其方位,但无论如何,也是一方之国,在礼节上绝不能轻怠,这向来也是楚王的待客之道,现在公主不知什么原因被卷入危险之中,这事发生在楚国境内,自然不能不引起重视,卜邑最清楚其中轻重,是以当公主亲自确认那是北禺国城舆图之后,他就当机立断,立即派人保护公主,并在禀报楚王后连夜整军,亲自带队,不给幕后凶手一丝可趁之机,甚至在出行中,卜邑也都与公主同乘一辆马车,以免公主有什么意外,若然公主必须独自离开马车之时,卜邑亦让随行的宫女贴身陪护,那些宫女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本就是在特殊女客来访时所用,她们随军一同出行,以确保公主的安全。
虽是做足了准备,一路上卜邑仍是不放松警惕,一有风吹草动,他便下令停下马车,并派人往前探查,直到确认前方安全无虞后才继续前行,因而仅是出丹阳城后五十里不到的路程,便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此时,他们已远离丹阳城行至山间,四处是起伏的山峦,马车也越渐颠簸起来,又前行了一段,车内的虞琊忽地对卜邑道,“让大宗伯如此费心,虞琊真是过意不去。”
“公主安全回国,才是最重要的。”卜邑端坐车中,对虞琊道。
“如此一来,恐怕要花费倍余的时间,才能抵达北禺国境内了。”虞琊道。
卜邑闻言问她道,“公主是否有所担心?”
虞琊道,“没想到我的到来竟为贵国带来那么多麻烦,现在又如此兴师动众,连大宗伯也不免为我舟车劳顿,辛苦奔波……”
“如果是这件事,那么还请公主千万别介意。”卜邑立刻道。
“可是……”
“公主的安全,我们会保护周全,请公主放心。”卜邑又道。
虞琊这时才勉强点了点头,又道了一声,“辛苦大宗伯了。”
卜邑摆摆手,就在这时,忽地前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跟着便是石块“咚咚”坠落的声音,卜邑神情一变,立刻出声道,“停车。”
马车靠路边停下,卜邑探出头去道,“即刻派人去查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
“禀大宗伯,属下已派人前去了,听动静似乎只是山体滑坡的声音,也许是前几天刚下过雨的关系造成的。”
卜邑听后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便最好,还要看马车能否安全通过,不然的话,我们便要绕路而行。”
“属下知晓。”侍卫说着策马离去,片刻后,那人前来回报道,“禀大宗伯,有一块大石堵住了通路,但只要将那块大石挪开,便不会影响通行,可能需要请大宗伯和公主在车内稍等片刻。”
“嗯,我知晓了。”卜邑说着,转身对虞琊道,“公主,前面的路被大石困住,需要我们在此等候片刻。”
虞琊调整了一下坐姿道,“原来如此。”
纵然马车空间再大,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着也必然会觉得累,这时虞琊不禁对卜邑道,“大宗伯,既然要等,不知能否容我下车休息片刻?因一会儿不知还要坐多久……”
卜邑点头道,“当然没问题,不过请公主等一等,先容我下车将护卫安排好。”
“好。”
卜邑先行下车,找来八名女护卫,交代一番,便对车内的虞琊道,“公主,请下车吧。”
虞琊下车后先用力伸了个懒腰,随后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卜邑道,“大宗伯,我就去那边走动一下,很快回来。”
因有护卫在身旁保护,加之从清晨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都没有离开过马车,怕是也有个人问题要解决,毕竟身为女子总是有诸多不便,卜邑点头应允,叫她快去快回。
虞琊脚步轻快朝那棵大树奔了过去,卜邑牢牢盯住她的背影,似是生怕她有所闪失,但不久后,她的身影就被掩埋在那群护卫当中,卜邑这时才收回视线,重新回到马车里。
没多久,侍卫在车外对卜邑道,“禀大宗伯,石块已经搬走,可以通行了。”
“嗯。”车内的卜邑吩咐道,“去把公主找回来,我们立刻出发。”
“是。”说着,脚步声很快离去,不久后,另有脚步声响起,卜邑以为是公主回来了,正倾身要掀开马车的车帘,谁料就在这时,忽闻“唰”的一声鞭响,马儿发出嘶鸣,瞬间张开四蹄飞奔而去,坐在车里的卜邑因突如其来的起步之力重新跌坐了回去,随后便是一阵骚动,到处是“不好了”、“大宗伯被劫持了”等等的叫声,另有马匹追赶而来的马蹄声,可马车跑得飞快,左摇右晃,车内的卜邑来不及扶稳因而被晃得东倒西歪,而显然驾车之人早已掌握了前路复杂又多绕的路线,以至于马车后不断响起各种跌倒坠落的声音,追兵也越来越少,卜邑最后总算稳住自己勉强撩起窗帘,这时只能见到周边树木纷纷后退的情形,却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去何处。
与此同时,本来安坐在小楼里与香兰闲谈的观言手中的杯子忽然坠落,一杯酒过后的他与香兰早已喝起了茶,就在这之前,他们正说到之前的三个案件,香兰对那些被死者抓在手里的图案表示好奇,观言便随手用茶水沾湿了手指在几案上寥寥画了几笔给香兰看,香兰这时便疑惑道,“为何子羽的跟别人不一样,他的手中没有攥着画,反而被画在了身上?而其他二人身上只是见惯的禺疆神的画,并不是杀人预告图?”
对于这点观言也表示不解,只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道,“凶手一开始的目标是巫宗府的人,但其实他瞄准的是虞琊公主,也许才会有所不同,但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希望我们发现他下一个要杀的人是谁,这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
“对啊,如果想要提前告知,那岂不是让我们有所准备?”香兰疑惑道。
“的确如此。”观言亦道,“这反而为他增加了难度。”
“会不会真的是神明所为?”香兰这时忽问。
“通常所有人都会这样想,可即便是神明所为,也理应有神明之所以要这么做的理由。”观言道。
“理由巫宗府查不出来?”
“嗯。”观言说着又道,“除此之外,我记得应公子有过这样的猜想,他说事情会升级,在他的言谈之中,认为是人为的可能性最大。”
“原来如此……”香兰说着边看观言随手画下的示意图,不由地又道,“北禺国的城舆图也是被龟甲包着的吗?这应该是你们巫师用来占卜的龟甲吧?”
“嗯。”观言点头,他一眼看见那幅图时想到的也是龟卜之术,但随后注意力就被城舆图吸引走了,只听香兰喃喃地道,“那这龟甲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观公子方才说伍垚手里抓的图跟七鸢有关,那幅图上有一支长戈,下面画有一只鸟,刚好是鸢一字,但其实‘七’字亦在其中不是吗?”
“嗯。”
“还有子羽,有‘子’也有‘羽’,两个字都没少,那现在这幅图仅仅是跟城池有关,公主名叫虞琊,若是如此,那‘琊’字又在哪里?”香兰看着几案上那还没干的水渍兀自喃喃地道。
观言正在喝茶,闻言顿时惊起,连手上握着杯子都忘了,只听得“啪”的一声茶杯磕在几案边缘随即摔了个粉碎,茶水溅开一地,香兰一怔抬头就见观言一脸惊恐,不禁连忙问,“观公子,怎么了?”
“义父!是义父!”
观言脱口唤道,随后,他来不及向香兰解释,转身跑出小楼,香兰不禁几步追了出去问,“观公子?观公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观言完全没听见,他什么都顾不上,只是拼了命的往重楼外飞奔而去,心中觉得火烧火燎,急得不可开交。
这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幅图还指代了另外一个人。
卜邑!
龟卜之卜,城邑之邑。
从“七鸢”开始,这本就是极简单的字谜。
而“卜邑”二字,几乎完全对得上。
但,到底是谁?竟要杀他的师父?
此刻的观言早已惊慌失措到了极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些追上护送公主的那支队伍。
第273章 【前编】禺疆之印(十四)()
“果然是你,公主殿下。”卜邑看清了弯腰进入马车之人——自称是北禺国公主的虞琊——定定地道。
马车在疾行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才终于停下来,卜邑虽是面色苍白,却在马车停下后便迅速镇定下来,他不知道此时身在何处,马车的帘子掀开的刹那间功夫,并不够他看清楚外面是何情形。
“您用了‘果然’,难道,大宗伯早知是我?”虞琊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初见时便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虽然还是那张亲和力十足的娃娃脸,可眼底却仿佛结了一层厚得化不开的冰,一直以来显得柔和的眼神此时竟如刀刃般锋利,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恨意,她的嗓音深沉了几分,听来就如同剔除掉了所有多余的感情一般,先前所有属于“公主”的气质已寻不到一丝一毫,这不禁让身为大宗伯的卜邑暗自感到吃惊,但一想到自一开始恐怕就是眼前之人所设的计谋,更对人的死亡无动于衷,能有如此巨大的变化也不足为奇。
“见到那幅图时,我便知道是你。”卜邑道。
“哦?”虞琊淡淡挑高了眉,静待下文。
“城舆图是你让箴恒画上去的吧?真是让我吃惊,何时连箴恒都成了你的人?”虽是问句,但卜邑的语调波澜不惊,甚至还有几分赞叹之意。
虞琊分明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她只是看着卜邑,似是想听听看他究竟能猜到多少。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便从头说起。”卜邑不以为意,又道。
虞琊此时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像个乖乖女一样坐在卜邑面前。
卜邑已知她的面貌多变,但一眨眼之间就能变换整体气质却再一次让他深感此女不凡,这也正是他想要深入了解的,究竟她是何目的,卜邑想借由这次的谈话将之挖掘出来,他迅速思考着,口中已道,“丹阳城出现的人首鸟身图,其实是一则口信,因为不知道要带给谁,因此便将图画在了丹阳城中最显眼之处,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而其中只有一个人,才知道这则口信究竟代表了什么意义。”
“哦,原来是这样吗?”虞琊像是初次听说,显得兴致勃勃。
卜邑不接话,只是继续说道,“而那个知情者,便是捎口信之人想要找到的人,至于为何要找他,我们暂且搁置一旁,先说之后出现的其他图腾。”
“嗯,那段时期陆续出现了好多,害得我在集市里都坐立不安起来。”虞琊配合地道。
“这正是因为那则口信太过醒目的缘故,当被无数往来的人都看见之后,捎口信之人想要找的那个人自然也知道了图案的存在。”卜邑缓缓道来,“但也是因此,知情的人怕被别人知道,为了掩饰这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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