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肝驸马-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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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诜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感谢自己，想到之前被他逮捕的经历，不是很想领谢。不过他也没有去奚落这个关捕头，讽刺他身为捕头，为何不自己去除祸害。

　　　　地痞流氓就算是在后世也无法根除的，原因有很多，无论哪个时代，恶人都要比老实安分的人过的好。官府办案是要讲究证据的，草菅人命当然只能对没什么背景的人使用，吕道也不是蠢货，都是打律法的擦边球，不会留下能给自己定罪的证据，就算有，百姓大多也不会愿意出面作证，平民百姓只图个安稳，指证吕道的话，等吕道出来肯定会遭到报复，还不如忍气吞声。

　　　　所以关捕头这种官府之人反而拿吕道没什么办法，而开封府事务又繁忙，根本不可能专门盯着一个恶霸，只能任由吕道这种人肆意妄为。

　　　　王诜摆摆手，说：“没必要谢我，我只是给我仆从报仇而已。对了，我那狱友小兄弟呢，你们把他调到哪里去了，快把他调回来，我一个人要闷死的。”

　　　　“他啊，今天刑满出狱了。”关捕头说。

　　　　“这样啊。”王诜彻底认命了，想到了些什么，问道，“那小子到底犯了什么罪？”

　　　　关捕头想了想，说：“协助大盗钗头凤作案。那是一个江洋大盗，最喜欢盗窃富贵人家的宝物。那日我们得到消息，设下天罗地网埋伏准备逮捕钗头凤，结果只抓到了那个被指使在画钗头凤的标记的少年。”

　　　　居然还有这样离奇的事情，王诜来了兴趣，继续问：“你们怎么知道那小子不是钗头凤？”

　　　　“因为钗头凤是个女人啊。”苏轼插口说道，“那可是从英宗朝时开始就非常有名的大盗了，晋卿你居然不知道？这些之后再说吧，晋卿，你这次误打误撞，可是干了一件大功德啊！那吕道是新党骨干吕惠卿的家奴，出了如此丑闻，昨日垂拱殿上，群臣进谏，官家也终于不再听信王介甫一家之言，叫停了青苗恶法，这实乃天下百姓之福啊！”

　　　　王诜其实对钗头凤的事情更感兴趣，这个年代居然有一个怪盗基德一样的人物。不过在听说青苗法居然因为此事被叫停了，王诜更是吃惊了，青苗法可是新法核心，历史上一直持续到赵顼驾崩才停止的，王诜本意只是想恶心一下吕惠卿，没想到居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这一下，历史可是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官家把青苗法叫停了？那王安石呢，不会是辞相回乡了吧，那个拗相公可是从来不肯妥协让步的。”王诜非常吃惊地问道。

　　　　“拗相公？指的是王介甫王副相吗，哈哈哈哈，这称呼有趣，晋卿你太有才了，真是给谁都能起个外号。拗相公，拗相公，哈哈哈，形象，当真形象！”苏轼听到王诜给王安石起的这个外号，笑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一旁的关捕头也是忍俊不禁。

　　　　王诜不由得大囧，原来这时候王安石拗相公的称呼还没出现啊。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提前用还未出世的外号来称呼别人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叫别人名字吧。

　　　　待到苏轼终于忍住了笑意之后，他才有些喘息地说：“原本王介甫确实请辞了，但是章子厚提议，先修改青苗法，完善后再推行，官家和王介甫都同意了，王介甫就未辞相。哎，这青苗法本就是敛财恶法，再如何修改又有何用，只可惜没能让官家彻底打消变法的苗头，变法派一日在朝，这天下就一日不得安生。明日上朝，我便要向官家进谏，废除所有新法！”

　　　　王诜这才想起，苏轼在历史上可是旧党，难怪会这么讨厌新法。算算时日，苏轼也应该快要到被贬出京颠沛流离的时候了，他没有好心劝阻苏轼不要去作傻事，反而笑着鼓励道：“去吧去吧，我看好你！”

　　　　要是苏轼一直在开封这地舒舒服服地当官，那好多诗词可就要夭折了，中华文明史上前二的大文豪，不苦你苦谁？

　　　　苏轼说：“借晋卿吉言，这段日子可要委屈晋卿了，好好画，我等着看你的漫画呢！”

　　　　王诜欲哭无泪，只得点点头。

　　　　见二人交谈完了，关捕头说：“官家下令，让人把你的画具都运到大牢来了，开封府天牢有两间雅间，王小兄移步吧。”

　　　　虽然对那所谓的雅间持怀疑态度，但是想到能离开这个破地方，王诜自是求之不得，屁颠屁颠地跟着离开了。

第39章　版权税（）　
所谓雅间，就是一个徒有四壁的空牢房而已，斑驳的墙面充满了岁月的痕迹，木栏上布满了青苔，寒碜的不行。

　　　　不过这里比起王诜原来的那间实在是好太多了，这是独立出来的一间牢房，远离原来的牢房群，一丁点异味也没有，最重要的是，这里光线非常好，用来当画室已经是合格了，甚至只要稍加装饰一番，就可以变成一处幽雅之所。

　　　　王诜心里的抵触少了不少，不过还是感觉怪怪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因为拖过了截稿期，甚至拖过了死线还没交上原稿的漫画家，被编辑千里追踪，然后关在小黑屋里赶稿子，而且一关还是关到要完结漫画才放出来的那种。

　　　　作为一个从来没有在大的漫画周刊上正式取得过连载的三流漫画家，王诜其实是相当勤奋的，不过这种前提是建立在自己是自由创作的情况下的，被限制自由或者一直被催稿，这种压力王诜几乎没遇到过，除了酿成悲剧的那次。

　　　　正所谓劳逸结合，王诜最最向往的工作状态就是像业内著名的某奸老贼一样，出道即是巅峰，完成几本大火的超人气漫画，然后开始慢慢吃老本，终日麻将度日，心情好或者钱输光了，就随便画几笔卖卖情怀。

　　　　不过某奸老贼的老婆可也是丝毫不差的漫画家，人家老本吃完了还能靠老婆，王诜这边，向往已久的公主老婆八成是吹了，一切都得靠自己打拼，太过偷懒肯定不行。而且他也不想整天被读者追着骂。

　　　　“王小兄，你运气真好，这间牢房可是大有来头的，当年寇准寇相公被奸人陷害入狱，住的就是这间牢房。”关捕头笑呵呵地说着。

　　　　王诜吃惊地多打量了一圈这间牢房，寇准他当然听说过，小时候电视剧里葛优演的寇老西给他的印象可深了，那是一位真正的民族英雄，辽国南犯时，正是他强推着真宗上了前线，这才保住了大宋江山，不然靖康之耻恐怕得提前个一百多年上演。能和这样一个人物同住过一间牢房，这种奇妙的感觉让王诜心底有些触动。

　　　　原本《杨门虎将》他只打算画到二次北伐结束的，不过杨家将的故事远没有结束，在那场以澶渊之盟为结尾，契定了宋辽两国百年格局的战争之中，杨六郎杨延昭表现同样出彩，民间还根据这段历史改编出了杨门女将的故事。

　　　　难得和那寇老西那么有缘，自己干脆在漫画里给他也添点戏码，就照着葛优的模样画好了。

　　　　没等多久，王诜就看到一群人抬着一张熟悉的桌子走了进来，正是王府的仆从。看到了监牢之内狼狈不堪的少爷，抬着桌子的张伯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直接撤了手趴在木杆子前，深情地喊了一声：“少爷！你还好吧！”

　　　　其余仆从也都放下桌子围了过来，一阵子嘘寒问暖。王诜心里可感动坏了，不过却有些恶心，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本少爷好的很，别一个个哭丧着脸跟我死掉了一样，快把桌子给我搬进来！”

　　　　见到少爷精神还行，张伯总算是放下心来，指挥者众仆从把漫画桌搬进牢房，同时带来的还有一大堆行囊，几乎每人都背了一个，除了自己作画要用的工具之外，里头尽是些衣裳干粮一类的东西，还有檀香，刷牙用的青盐，连自己喜爱的零食都有一大堆，很是细心，应该是母亲和环儿准备的。

　　　　王诜看到后鼻子一酸，然后很是心虚地朝着众仆从身后看去，却没有见到王府女眷的身影，悄悄松了口气。

　　　　张伯很心细地发现了这一点，说：“大牢阴气重，夫人身体不好，被我们劝住了没有过来探视，不过这两天夫人可真是急坏了，在皇城里头到处托关系想要救少爷出来，奈何官家这回铁了心，连太后的话也不听，硬是要关押少爷一阵子。哎，明明少爷都没动过手。”

　　　　王诜听到母亲那样子为自己担心，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回去告诉我娘，就说我很好，让她不要担心。你看，这里多清爽干净，天天还有人伺候，比王府都不差，哈哈哈，我还怕到时候舍不得出去呢！”

　　　　还好没让他们看到之前的那间牢房，不然可真不敢想母亲得知后会怎样闹腾。

　　　　“少爷，你能这样想我们就放心了，有什么需求就跟当差的说，这里的狱卒都打点过了，不会刁难你的。”帮忙收拾完之后，张伯再三叮嘱着，带着众仆从离开了。

　　　　关捕头看着坐在太师椅上吃着零食的王诜，再看看地上大包小包，简直一副出门郊游的模样，哪像坐牢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说：“王小兄，这些东西本来都是不允许带进来的，再怎么样你现在也是在坐牢啊，稍微注意一点吧。我还有公事，先告辞了。”

　　　　接替了看管工作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狱卒，一脸可怖样子。王诜用了几根糖杆子就跟他拉扯熟了。

　　　　王诜在大饱了口福之后，点燃了檀香，也懒洋洋地开始了狱中创作。

　　　　入夜时分，王诜又有了几个访客，正是潘仁美，曹爽和高栋梁这几个功勋纨绔，除了赵世将，那是聚会欣燕楼的人都是到齐了，只不过这次会面确是有些凄凉。

　　　　“诜哥！你去做除暴安良那种事情居然不告诉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你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你吗，连潞国公都夸你有燕赵遗风，百姓还称呼你为王义侠，真的是太帅了，我也想当个潘义侠啊！”一见面，潘仁美就气冲冲地问道。

　　　　曹爽也不给好脸，质问道：“对啊，晋卿，你也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王诜自个肚子里也是一包气，没好脸色地回道：“那你们俩来替我蹲大狱啊，我保证把你们俩在漫画里头画成英雄侠客！”

　　　　“别，这还是算了！”

　　　　三人当然不是空手而来，还带了好酒好菜，隔着木栏给王诜递过去，酒肉下肚，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

　　　　“什么？坊间传说我力大无穷，一巴掌就把那吕道扇的粉身碎骨了？”

　　　　“何止啊，还有个版本说你三头六臂，吕贼百人都不是你对手，全被你当街撕扯了，土市子都血流成河了！”

　　　　“对呀，还有说你荆轲转世的，只身去往闽儒书坊献画，来了手图穷匕见，吓尿了吕贼，可惜碰巧遇到了官家，强要去了你的画，没能诛贼成功。”

　　　　听着一个比一个夸张的传闻，王诜哭笑不得，老百姓的创作能力和想象力还真不是盖的，这才几天就出了这么多个版本，简直可以哪去戏台子上演个几天几夜了。

　　　　这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广大劳动百姓自身就是最好的艺术创作者，他们懂得感恩，他们歌颂英雄好官，他们身处平凡却又向往美好，这简直，简直就是最棒的漫画读者呀！只要抓住了他们的口味，包含着美好想象的漫画简直就是枯燥乏味的生活中最棒的调味品。

　　　　曹爽和潘仁美胡闹了半个时辰，自个就把带来的酒喝了个干净，居然靠着木栏呼呼睡去了。

　　　　高栋梁这才终于有了机会安静地和王诜谈话，笑着说：“原本我还担心你在狱中会影响到咱们的生意呢，现在看来是不用担心了，被官家下诏入狱作画，晋卿，你可是独一个了。”

　　　　王诜摇摇头，说：“莫笑话我了，我可憋屈死了！也不知道官家为何发这样的火，对了，官家怎么会知道《杨门虎将》漫画的事情的？”

　　　　“是那吕惠卿自作聪明取此画献给官家，想博取官家欢心，官家看见此漫画之后，果然喜爱至极，结果米芾也在场，当场指出此画是晋卿你画的，吕惠卿也因此为官家所恼了。”

　　　　原来是这样，那吕惠卿可真是自个给自个挖了个大坑，被吕道给害惨了。至于赵顼会喜欢上这部漫画，王诜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就是他照着赵顼胃口画的。

　　　　高栋梁说：“晋卿，这段时间你就专心作画吧，外面的事情都放心交给我好了。官家已经把画交还到你府上了，现在我们礼云书坊和同仁书坊正在合作雕刻雕版，等过几天外城的作坊建成，就可以正式开印了！那可是联合了四家几百人的大作坊，七天印二十万册完全不在话下，晋卿你可要抓紧时间，毕竟你的画要第一时间呈给官家看的，会耽搁不少时间。”

　　　　王诜点点头，既然是要直接呈给赵顼画的，那可就不能偷懒只画线条了，这样算七天时间可就太吃紧了，不过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高栋梁去解决。

　　　　“高兄，关于发售漫画的税款你可考虑过了。”

　　　　“税款？”高栋梁有些奇怪，说，“大宋商税收住税过税，合二十抽一，已经是算到成本里去了，并不会影响到咱们的利润，晋卿，你是有何顾虑吗？”

　　　　王诜摇摇头，说：“那只是基本的商税，我们还要主动多交，那就是版权税。”

　　　　“版权税？那是什么，从来只听说过避税的，没听说过自己要求加税的啊。”高栋梁没有直接反对，既然王诜这样子提了，肯定有他的道理。

　　　　王诜解释道：“若是咱们漫画卖的好，可以想象的便是大量小作坊会去盗印，到时候市场上盗版横行，肯定会严重影响到我们的生意。”盗版是每个正版出版社和作者都深恶痛绝的东西。

　　　　“确实如此，不过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被我们抓住定要他们好看！”高栋梁恶狠狠地说着。

　　　　王诜继续耐心说：“是啊，不过你这可不就是滥用私刑了吗？现在有哪条律法命令禁止盗印了吗？如此庞大的利润面前，就算你惩治地再凶，也总抵不过有人铤而走险，就咱们四家的力量，怎么可能管的来整个开封呢？”

　　　　高栋梁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个大难题，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问道：“那晋卿的意思是？”

　　　　王诜说：“去寻官家或者政事堂，要求立著作权保护法，让作者的创作作品得到律法保护，这样子官府也能管理盗印一事了，虽然无法杜绝盗版，但肯定能比你私下报复的威慑力要强的多。”

　　　　对比盗版带来的损失，版权税这点钱可真是太划算了。

　　　　高栋梁听完，眼睛越来越亮，说：“交版权税就相当于我们给官府交的维权成本，现在官家正忙着到处开源，漫画行业有着巨大的税款来源，官家定不会拒绝，妙啊，晋卿，明日我就托关系去求官家立此法！”

　　　　不要小看漫画行业的产值，在后世漫画强国日本美国漫画相关产业能占国家产值的百分之十几，这是非常夸张的。虽然漫画行业在大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王诜有自信，自己绝对可以把这个行业发扬光大，通过漫画的影响力潜移默化改变大宋。

　　　　王诜预想着自己的伟大蓝图，壮怀激烈，道：“预祝我们创业成功，干杯！”

　　　　听到干杯声，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两人也醒了过来，一起欢呼碰杯。

　　　　“干杯！”

第40章　赵若（）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一晃五个月过去了，现在已经是熙宁三年三月初。

　　　　这段时间，大宋朝堂可不稳定，甚至是震动频频。自吕道一案起，新旧党争正式拉开了帷幕，两党之间互相攻诘，各种借题发挥，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