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华夏-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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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山位于有黎氏部落西北，处于轩辕联盟和东夷联盟的交界地带，夏山周围山清水秀、物产丰富，是一块不折不扣的宝地。

　　　　这些都是老巫祝在路途中告诉黎昊的，那一次他趁着母亲出门，偷偷跟着老巫祝去了趟夏山。

　　　　“昊，你怎么又走神了？”老巫祝呵斥道。

　　　　黎昊狠狠地掐了一把在旁边偷笑的相，一脸无辜道：“老巫祝，你每天都重复这些东西，我听都听烦了，我们何时去采草药呀？”一提到出门，黎昊的眼睛就会莫名地放出光亮。

　　　　“没有想到你对这些感兴趣，去玉山倒是没问题，若是去其他地方，得先问问你娘！”

　　　　“别啊，老巫祝，你就带我再去一次夏山嘛，你不也说那里的草药可是我们玉山没法比的！”

　　　　老巫祝只是摇了摇头，又开始没完没了地絮叨起来，黎昊托手拖着下巴，一脸的无奈。

　　　　在黎昊看来，老巫祝就是当时的知识分子，除去其中的鬼神之说，其他内容还是值得学习的，比如医病常识，又比如自然规律。

　　　　当时二十四节气还没有出现，但人们仍然能够大致判断季节更替和气候变化，老巫祝似乎更加擅长，这完全得益于一代代人的口口相传，而老巫祝口中的算天算地算雨水，并不完全是凭空捏造，多少依据了一些前人总结的自然规律。

　　　　此时医学正处于萌芽阶段，神农氏尝百草的故事仍在广为流传，草药成了治病的不可或缺的东西。

　　　　第二日，黎昊像往常一样来到老巫祝家里，唯一的不同是，一向先到的相这一次还没有过来。

　　　　老巫祝起早贪黑，习惯大清早先出门一趟，黎昊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趁着老巫祝还没有回来，他趴在榻上打算睡个回笼觉。

　　　　醒来时，老巫祝已经回来了，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黎昊转动着脑袋，依然没有看到相的身影，好奇道：“相怎么还没过来，莫非睡过头了？”

　　　　老巫祝麻利地在腰间系了一个草袋，又放了几个窝头在里面，笑道：“你的确比相聪明，却也懒得多，我故意让他今天不过来的。”

　　　　黎昊的眼珠转了又转，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再看老巫祝一副出远门的架势，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师傅，我们是要去夏山吗？”

　　　　老巫祝摸了摸黎昊的脑袋，哭笑不得道：“也只有在你高兴的时候，才会喊我师傅。你娘刚刚出了门，估计晚上才会回来，我正好可以带你出去。

　　　　眼看着秋汛就要到了，大雨过后族人难免会生病，得多备些草药才行，玉山我已经找寻了几遍，但仍然不够，所以夏山我们非去不可。”

　　　　黎昊照着老巫祝的样子，在腰间也绑了一个草袋子，然后二话不说地拉着老巫祝的手，就往外拖，他可不给老巫祝反悔的机会。

　　　　一路小跑着来到夏山脚下，黎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这里的空气确实比部落里的新鲜，然后撒开脚丫子就往山上冲。

　　　　老巫祝及时截住了他，叮嘱道：“这里本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但是为了族人们我们必须要冒风险。

　　　　这块宝地一直是我们东夷和轩辕争夺最激烈的地方，数十年来彼此发生了无数的战争，死伤了许多人，但这块宝地至今仍然没有归属，最后双方无奈约定，轩辕人和东夷人每年轮流来此，期间采集和渔猎的东西都归各自所有。”

　　　　黎昊挠了挠脑袋，道：“那我们是东夷人，按道理可以上山，并没有破坏约定呀！”

　　　　老巫祝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我们东夷在与轩辕的战争中，以凤游氏部落死伤最大，而他们也离这块宝地最近，所以他们不准许东夷其他部落的人来这里。”

　　　　“你的意思，我们是来偷东西的咯！”黎昊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同为东夷联盟的人，即使被抓住，想来也不会有多大事。

　　　　老巫祝看到黎昊满不在乎的样子，开始后悔带这个孩子过来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如何跟孩子的母亲交代。

　　　　正要继续叮嘱时，猛然发现黎昊正往山上跑去，老巫祝急得一跺脚，立刻追了上去。

　　　　黎昊故意要甩开老巫祝，所以并没有朝着山顶的方向跑，而是趁老巫祝不注意，悄悄地改变了路线，跑去了山的背面。

　　　　一番打探之后，黎昊嚼着草根，拿着一根树枝，失望地敲打着旁边的花草。

　　　　一番探查以后，他颇为失望，夏山也不过是比玉山高一点的山丘而已，上一次光在山脚转悠了，今日上山一看，也不过如此。

　　　　此刻太阳正在当空，却没有一丝炎热的感觉，不时有乌云飘过，似乎马上就要下起雨来。

　　　　黎昊的肚子此刻已经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为了甩开老巫祝，跑的匆忙，自己并未准备食物，此时要是去找老巫祝，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还有可能被直接扭送到母亲跟前。

　　　　他边走边盘算：还是等老巫祝气消了再去比较好，为今之计，只有先在山上找些食物充饥了，顺便再采些草药，也许老巫祝会看在草药的份上，放自己一马。

　　　　老巫祝说教的大部分内容，黎昊是当做耳旁风的，而对于草药的部分，他却听得格外认真，如今他已经熟练掌握各种草药的习性，采集草药对他来说也并非难事。

　　　　认认真真地采集了一段时间，草药倒是采到不少，但能吃的东西却连根毛都没看到。饥肠辘辘的黎昊，额头甚至都已开始冒虚汗，步子也越来越沉重。

　　　　吧唧……

　　　　吧唧……

　　　　黎昊四周瞅了瞅，心中直犯嘀咕：什么声音，是牲口在吃东西？不对，好像是人吃东西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悄悄地扒开了草丛，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荒山野岭竟然出现个女人！呸呸呸，那还是个女孩！

第十五章　原始小萝莉（）　
第十五章原始小萝莉

　　　　在黎昊看来，此时人们的样貌跟后世已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由于不会打扮或者没有精力打扮，每个人都显得有些邋遢而已。

　　　　不过也有例外，就拿有黎氏部落来说，首领夫人看起来就比其他族人干净一些，大概就是因为她不再劳动的缘故。

　　　　眼前的小女孩此刻正背对着黎昊，吃饭吧唧嘴的声音一刻也没有消停过。黎昊摸了摸肚子，又望了望女孩手中的窝头，头一回有了打劫的念头。

　　　　忍着饥饿，想了又想，理智最终占据了上风。欺负小女孩算不得本事，或许可以跟她谈谈，此时民风不是挺淳朴的嘛！

　　　　下定主意以后，黎昊揪了一把草，在手中搓来搓去，然后稍显干净的双手又胡乱地抹了抹脸，总不能还未开口就吓到人家。

　　　　只是脚刚刚迈出去，猛然发现右前方有一条青蛇，蛇信子冲着女孩的背部吐来吐去，显是已经锁定了目标。

　　　　黎昊虽不怕蛇，却担心这条蛇有毒，电光火石之间，假装没有看到、任其自生自灭的念头涌了上来。可是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被蛇咬死，自己还算是男人嘛！

　　　　一咬牙，一跺脚，整个人趁青蛇没有发动进攻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去，右手死死握住青蛇的头部，用力地甩到了一边。

　　　　女孩听到动静，即刻转过身，面对着卷土重来的青蛇，丝毫不惧，捡起身旁的木棍朝着青蛇的要害部位就是一顿猛打。

　　　　黎昊看呆了，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竟然还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一看就是个对付蛇的行家。

　　　　女孩的年纪与黎昊相仿，眼见青蛇不再动弹，旋即把木棍指向黎昊，警觉道：“你是谁？”从头到脚打量了黎昊之后，又道，“你不是我们部落的人，你是哪个部落的？”

　　　　黎昊想起了分别前老巫祝的嘱咐，在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前，他决定一句话也不说，这么小的丫头片子铁定不会是一个人出来，万一是轩辕联盟的人，麻烦可就大了。

　　　　女孩见黎昊一直不开口，迅速地退了两步，皱眉道：“你是轩辕人？”

　　　　黎昊常舒了一口气，从女孩对轩辕人仇视的表现来看，她应该就是东夷人了，一家人应该好说话。

　　　　“我是东夷有黎氏部落的人，族人生了场大病，特意来此地采集草药回去救急！”

　　　　“有黎氏？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女孩半信半疑，又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相！”黎昊脱口而出，借用别人的名字虽然有些无耻，但他绝不能让人有机会找上家门。

　　　　此刻他才有机会目睹女孩的容颜，谈不上惊艳，脸蛋却是出奇的干净，与部落里灰头土脸的丫头想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适才……适才谢谢你帮我赶走了长虫。”女孩正常说起话来，婉转悠扬，如空谷幽兰，格外好听。

　　　　咕咕……

　　　　咕咕……

　　　　黎昊急忙捂住肚子，冲女孩尴尬地笑了笑，虽说本来就是来求取食物的，但这种窘态还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女孩抿嘴笑了笑，递给黎昊三个窝头道：“这叫窝头，可管饱了，你赶紧垫垫肚子！”送到黎昊手中的一刹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窝头，自言自语道，“我想起来了，这窝头不就是从有黎氏部落里流出来的吗……”

　　　　黎昊两口解决了一个窝头，第二个窝头很快也已入口，抬头望了望天上的乌云，口齿不清道：“要下雨了，我要先回去了，我看你也赶紧回去吧！”

　　　　说罢，也不等女孩答复，转身就往山下跑。

　　　　“哎！你先别走，我问你件事！”女孩拼命地喊着，但男孩的身影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了。

　　　　失望的情绪迅速蔓延，女孩踢着地上的石子，缓缓地往山下走。刚到山脚下，一群大汉迎了上来，为首的中年男子道：“凤祥，你又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万一再遇到长虫怎么办？”

　　　　名叫凤祥的女孩红肿着眼睛，一头扎进男子的怀里，抽泣道：“爹，我知道错了！”

　　　　男子长叹一声，轻抚着女儿的脑袋，内心百感交集：说到底也不能怪凤祥，这个孩子天生就闲不住，因此在很小的时候，不小心被长虫咬伤，她娘为了救她以致身死，想来这都是命！

　　　　男子暗恼自己不该旧事重提，于是故意扯开话题：“我们适才在来的路途中，好像看到外人进来了，凤祥你有没有看到？”

　　　　凤祥抹了抹眼角，连连摆手道：“没，这个时候是我们凤游氏部落的约定时间，他们轩辕人不敢进来！”

　　　　男子摇了摇头：“我们不仅要提防轩辕人，还要提防东夷其他部落的人！为了这块宝地，我们部落死了那么多族人，就连你的几个哥哥也不幸战死……”

　　　　“爹，我都明白，这里有百草，有蜂蜜，有鱼儿，有野兽，有各种我们所需的东西，这段时间这里的一切都属于我们，族人们可以尽情地猎取所需，当然不能让其他部落的人占了便宜！”

　　　　……

　　　　黎昊跑回到另一边山脚时，老巫祝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黎昊安然无恙回来，绷紧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掐着黎昊的腮帮，斥道：“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万一你出了事，我拿什么跟你母亲交代，以后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部落里吧！”

　　　　“母亲！”黎昊轻唤一声，拔腿就往回跑，一会儿后，从天空中飘下淅沥沥的雨来。尽管他已经足够努力，尽管他已经将老巫祝远远甩在身后，但还是晚了一步。

　　　　昊母头上戴着斗笠，站立在部落的栅栏大门外，不停地像远处张望，每看到一个人影，总会满怀欣喜地迎上去，但每一次都是失望。

　　　　即使如此，她也未曾做过改变，直到宝贝儿子真的出现在眼前，她捂着嘴，单手将黎昊抱在怀中，然后摘下斗笠盖在黎昊的后背上，而她自己任由风吹雨打。

　　　　回到家里的昊母一言不发，只是忙着准备饭食，许久以后，兴许是听烦了儿子道歉的话，方道：“你跟老巫祝偷偷去玉山，倒也没什么，可是你们今天竟然去了北边，那里可是轩辕和东夷争斗最狠的地方，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还让娘该怎么活？

　　　　从明天起，不准你再去老巫祝家里！”

　　　　黎昊连连点头，只要母亲开口说话，说明气就消得差不多了，至于不去老巫祝那里，黎昊并不觉得有多大损失，必经该学的东西都已经学会了。

　　　　走到门口，望着屋外的满天大雨，他撇撇嘴：老巫祝的预言应验了，大雨果然来了，他又要受到新一轮的追捧了！

第十六章　首领继承人（）　
第十六章首领继承人

　　　　雨像串了线的珠子从天而降，淅淅沥沥一下就是七八天。黎昊感觉自己就快要发霉了，只好坐在门口，望着秋雨发呆，远远看到对面老巫祝的家里时不时地有族人走进去。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人是去孝敬老巫祝的。不久前，老巫祝放出话来，很快将会有一场雨，大水也会随之而来，让族人们严加防备。

　　　　为此，族人们特意加固了房屋，将储存的鱼肉高高挂起。对于部落仓廪中的粮食更是格外关注，用装满泥土的草袋里堆积在周围，目的就是让它们不至于被大水冲走。

　　　　黎昊早就听说过部落常遇水患的事，便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那就是将部落迁往高处，而玉山山脚是最佳选择。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巫祝，却被老巫祝拒绝了，理由主要有两点。一是，此地是族人们世代居住之地，劝他们离开故地难如登天；二是，玉山乃是有黎氏部落的神山，在族人眼中那里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圣地，一不小心就会惊扰到神灵。

　　　　对于族人们的愚昧，黎昊也只能徒呼奈何，不过他却不想坐以待毙，他瞒着母亲，每年都会将一些粮食偷偷运往玉山，若是大水真的冲毁了家园，这些粮食足以保证他们母子不被饿死，至于其他族人，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不过秋雨过后，往日的大水并没有到来，部落里竟然连一点损失都没有，在近几年这还是首次。族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由老巫祝带领，在神洞前手舞足蹈，感谢神灵庇佑他们。

　　　　黎昊却始终开心不起来，反而忧心忡忡，有黎氏部落距离济水不远，又处在低洼处，没有理由连一点水患也没有，对于这种反常情况，黎昊多留了个心眼，从那以后他开始更加关注附近的地理环境了。

　　　　老巫祝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今年部落里的粮食比去年多了不少，又没有遇到水灾，接下来的冬天族人们便可以安然度过，部落中的老人再也不用为了节省粮食，走进舍身神洞闭目待死了。

　　　　不过昊最近几日都没有过来，他打听之下才知，竟是昊母的意思，那个善良的母亲仍然对上次自己带昊去夏山的事耿耿于怀。他也试图去劝说过几次，都被昊母搪塞了出来。

　　　　老巫祝只好暂时罢手，但他的想法从未改变，多日的考察，他已经认定昊便是部落下一任首领的最佳人选。

　　　　转眼间，冬日降临，大雪封山，天寒地冻的天气把族人们通通赶回了家里，每家每户的屋子中央都会燃起一堆日夜不熄的篝火，即使如此，不耐冻的孩子们仍不时会瑟瑟发抖。

　　　　老巫祝裹了裹身上的兽皮，慢慢地向首领家走去。这件兽皮还是昊送给他的，多么懂事的孩子呀，而且以小小的身躯，竟然亲手解决了三头野兽，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再看看他的亲外孙相，老巫祝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原本坐在屋内地上的首领，远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