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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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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张口结舌;曾渔又喝一声:“出去。”这山贼灰溜溜出去了。
彭老球在殿前石阶上揉手揉脚呢;奇道:“王盘子你怎么也出来了?”又恼道:“你小子刚才不来帮忙却还在一边笑;你是皮痒欠揍是吧。”
名叫王盘子的山贼正有些窝火;出殿来却还要被彭老球骂;怒了;抬脚踢在彭老球胯上;骂道:“你这狗贼也敢骂我;我跟随吴大王多久了;你才前两天来的;敢在我面前耍威风;我揍死你。”
彭老球被一脚踢倒;爬起来气势就怯了;色厉内荏道:“我是奉吴大王之命侍候曾秀才的;你敢打我;我要向吴大王告你。”
山贼王盘子冷笑道:“你去;你去;赶紧去;不去你就是狗贼。”
方茂七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王盘子指着彭老球道:“方哥;这小子借着那两个秀才的势就想骑上我头上;真他娘的狗仗人势。”
方茂七不屑道:“那两个秀才有什么势;只要大王一声令下;我就把他剁成肉酱。”
王盘子道:“我看那两个秀才根本就不是想投奔我们大王;姓曾的那个秀才方才当面骂我是山贼;真他娘的气人。”
方茂七冷笑一声;没说什么;心想姓曾的小子在吴大王面前都还敢说贼呀贼的;吴大王却没当场发作;且看这小子夜观天象能观出个什么名堂;若没什么名堂明天一早就是他们的死期。
这时两个山贼牵着一马一骡进来了;来福挑着担子跟在后面;彭老球赶紧上前道:“这都是曾秀才的东西;吴大王吩咐了的;要交还给曾秀才——喂;挑担的曾家仆人;跟我进殿;曾秀才他们就在殿上。”
方茂七和王盘子没有阻拦;只是冷笑。
第一百六十一章 雪夜占星()
岱宗殿上,须发花白的道人听曾渔说是从贵溪来的,不禁叹息道:“两位秀才时乖命舛(chuan'音喘'错误,错乱)啊,赶考赶考怎么就落到贼窝里呢——不过这些贼人对两位很是客气,这是为何?”这道人神色警惕起来。
曾渔正待答话,一边的郑轼审视道人良久,这时突然开口问:“法师可识得羽玄道人?”
须发花白的老道看着郑轼道:“你也是贵溪来的?羽玄就是贫道的师侄嘛,羽玄的师父原是这道观的住持,五年前驾鹤登仙后就由贫道来此掌管道院,原来是在大上清宫修炼,贫道道号同尘。”
郑轼展颜道:“怪道觉得法师眼熟,原来也是龙虎山的道人,在下居鹰潭坊,这位是我表弟,我表弟在龙虎山那边可是家喻户晓啊——”
同尘道人再次打量曾渔,“哦”的一声道:“怎么个家喻户晓法?”
郑轼道:“麒麟殿上神仙客,龙虎山中宰相——”
还没等郑轼把这幅对联念完,同尘道人就惊呼起来:“啊,他就是题联的曾秀才。”两眼直勾勾盯着曾渔,大为惊讶。
曾渔微笑道:“小生与元纲老法师还是忘年交呢。”
同尘道人道:“元纲法师是贫道的师叔——”
“大少爷——”
来福挑着行李进来了,彭老球把马和驴系在殿前栏杆上,在大门边探头探脑不敢进来,怕同尘老道打他,就听同尘老道问那曾秀才:“曾秀才与那吴平有旧?”
曾渔看了门边的彭老球一眼,彭老球点头哈腰,同尘老道看到了,喝一声:“畜牲还敢来。”藤杖还在手上呢,作势要过去打,吓得彭老球转身就逃。
殿上没有外人,曾渔这才说了自己和郑轼遭遇山贼,无奈之下只好以风水术暂且保身,夜里他还要占星观天象为吴贼指点迷津呢。
同尘道人听得目瞪口呆,赞道:“曾相公多智,贫道就没想到以道术来与这些贼人周旋。”
曾渔低声道:“这也只是暂时保命,若无脱身之计,一旦官兵来剿,我等只怕要陪着这伙山贼一起死。”
郑轼听曾渔这么说,也愁眉不展了,想着家中老母妻女还不知他身处险境,盼着他考试归来呢,这次他要真是死在这里,那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曾渔道:“先吃些食物,不然有机会逃跑都没力气——同尘法师,一起来吃。”
同尘道人道:“贫道不食荤酒,两位相公请便,就在这殿上食用吧,帝君不会怪罪的,唉,这世道,妖孽横行啊!”
曾渔和郑轼围着火盆跪在蒲团上用餐,叫来福也一并来吃,天气冷,酒也喝些御寒——
殿外的彭老球嗅到酒肉香,在门边伸头缩颈咽口水,看到同尘老道拄着藤杖立在一边,彭老球不敢进来,只是向曾渔唤道:“曾相公,曾相公——”
同尘老道举着藤杖又要过去赶彭老球,曾渔止住道:“法师先不要打他。”对彭老球道:“老彭,先找些草料喂我的马和驴,这里的酒肉也吃不完,会留些给你。”
彭老球答应一声,匆匆走了,不一会就夹着一捆稻草、拎着一袋大麦来,他是本地人,到处熟啊,又善于狐假虎威,当下在殿前用大麦喂蒙古马黑豆和郑轼的驴子,一边看曾渔三人吃喝,两个秀才吃相还算斯文,那个家仆大块大块地吃肉,鼓着腮邦子大嚼,眼看几个盘子都快空了,彭老球急了,嚷道:“哎,哎,来福,留点酒肉给我呀,我可饿着肚子呢。”
曾渔三人吃得差不多了,酒还剩很多,肉菜没多少了,让来福端到殿外给彭老球——
吴平带着几个悍匪过来了,看到同尘老道立在一边,吴平笑道:“老法师也被酒肉香给诱出来了?”
同尘老道黑着脸不说话,退到后殿去。
吴平对曾渔道:“我义军不杀道士,因为张龙王的父亲就做过道士。”
曾渔点头道:“原来如此,很好,很好,各路天官帝君定会护佑张龙王、吴大王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在下已用过酒食,这就上山观天象辨刀兵气,让彭老球领路吧。”
吴平道:“我也随曾秀才一块上山巅看看。”
曾渔不动声色道:“吴大王愿一起去,那再好不过了。”让郑轼、来福不必去,他向同尘道人借了那藤杖,与吴平、彭老球几个山贼一道向山顶攀登。
腊月十二戌时初,一轮将圆的明月早早的升上了天空,寒月清辉映着皑皑积雪,四下里朗朗如昼,这样的情境登山本来颇有意趣,但此时的曾渔却没这幽赏的心思,他在想着怎么才能安然无恙地脱身?
七星观倚着的这座山峰颇为陡峭,山上积雪尤深,彭老球带着曾渔、吴平深一脚浅一脚往上爬了一段山路,靴子和裤脚全湿了,甚以为苦,就道:“吴大王、曾相公,这雪路没法走,上边这一段山路很险,平时大白天上山都要留着神,现在是夜里,这积雪坑洼又分不清,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山去,那肯定没命。”
曾渔也不想去冒这个险,这山悬崖峭壁,雪夜上山的确很危险,说道:“不上山顶也可以,找一处可以看到东北方和东南方的开阔高地就行。”
彭老球道:“那就去朝阳岗,从这边过去也有三里路,路也不好走。”
吴平喝道:“不好走也得走,小心些便是。”
彭老球领着众人小心翼翼到了朝阳岗,曾渔立在积雪的山岗上,东北面至东南面一览无余,东北方是上饶、玉山地界,东南方是隔江的铅山,再过去就是福建了——
吴平几个站在边上看曾渔一会儿仰头望天,一会儿翘首眺望,右手拇指来回掐着四指的指节,极其认真,吴平见曾渔表情凝重,他也不禁心虚起来,问:“曾秀才,我义军该往哪路走?”
曾渔问:“若没遇到在下,吴大王原本打算往哪路走?”
吴平道:“有两条路,一条是原路杀回吉安,再去福建尤溪与张龙王合兵一处;另一条路就是从铅山夺路往南,穿越武夷山,杀回尤溪。”
曾渔心道:“这第二条路不好,若让吴平率贼进入武夷山,那就很不易追剿,我和三痴兄就要被贼人裹挟入闽了,那就糟糕了。”当下沉吟不语。
果然,吴平发问了:“难道曾秀才认为不妥吗?”
曾渔道:“在天二十八宿,在地十二分野,禄存、破军两大凶星当头,吴大王若往西南边和东边去,定然凶多吉少。”
吴平不明白什么凶星吉星,瞠目道:“不往西、不往南,那往哪里去,往北就是浙江,有胡宗宪的兵将,那里绝不能去,正西是南昌府,有重兵把守,也不能去,而且曾秀才先前不是说了吗,义军不能离水太远,这样事急可以出海。”
曾渔点头道:“吴大王见识不凡,这北边、西边的确是死路,不能去,但南边和东边也不能去,且不说凶星当头,单看这两个方向的云气,就有兵戈之象,显然官兵已在这两个方向集结,西边大约是南城、临川一线,南边是邵武、建阳一带,兵马应该不下三、四万人,吴大王若往这两边去,也许带十几个人悄然穿过包围可以,但这上万义军想要无声无息遁走绝无可能。”
吴平皱眉道:“难道我吴平会死在这横峰铅山?”
曾渔道:“不然,在下方才占星观云气,北边虽然有兵气,但离得尚远,估计在衢州、龙游一带有官兵在集结,而东边却是干戈寥落,从东边建宁浦城一路可顺利入闽,吴大王和义军唯一的出路!就是先往北进入永丰县,再从永丰县杀向南边的浦城,如此,蛟龙入海,万事大吉。”
曾渔数日前从安仁知县陈梦雷处得知戚继光的一万精兵已经抵达衢州府常山县,如今至少也已过玉山了,曾渔是想把吴平诱到上饶县送到戚继光军前剿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双簧()
匪首吴平听曾渔建议从广信府永丰县境入闽;沉吟片刻;忽问:“曾秀才;你是读圣贤书的人;为何会助我等山贼?”问这话时;吴平语气略带嘲弄
曾渔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在下不是读死书的迂人
吴平笑了笑;点头道:“曾秀才诚然是俊杰;不知可肯与吴某一道辅佐张龙王、共享荣华富贵?”
一旁冷缩缩的彭老球喜道:“曾相公上知天文下识地理;加入咱们义军那就好比来了个军师刘伯温;吴大王、张龙王定然如虎添翼。”
——彭老球常年在铅山河口码头上厮混;比之一般乡民多点见识;会使用一些成语典故;见吴平邀曾渔入伙;彭老球是欢欣鼓舞;他是新入伙的;山贼更讲究论资排辈;老资格的山贼看不起他;把他当奴仆使唤;所以彭老球很想找个靠山;曾渔若成了吴大王的军师;那就是二大王啊;他彭老球只要巴结好了曾渔;那在其他贼众面前岂不是扬眉吐气可以作威作福了;所以他对曾渔入伙极为热心。
戌亥之交;朝阳岗雪月相映;众人眉目毕现;吴平侧头看着曾渔等回话;曾渔道:“人各有志;我有祖父营造的好风水;也自认为学有所成;当然是想科举扬名了;更有慈母要孝养、幼妹要抚育;暂不能抛家相从;所以请吴大王自永丰境平安入闽后就让在下还乡;日后我若求功名不成;再来投奔吴大王。
彭老球忙道:“曾相公先前不就说了要投奔义军吗;怎么?”
曾渔笑道:“吴大王睿智;在下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吴大王;当时是怕方老七他们几个拿刀砍我们嘛——”
彭老球愕然;这曾秀才说话也太实在了吧;不怕吴大王恼怒吗?
却听曾渔又道:“不过在下观天象为吴大王出谋划策却是出于真心;这点吴大王心里有数。”
吴平点头道:“曾秀才是实诚人;说话不象其他读书人那般虚诳;吴某甚是相敬;曾秀才既不愿入伙;吴某也不会相逼;待入闽之时;就留一些财物让曾秀才还乡。”
曾渔赶忙拱手道:“多谢吴大王成全。”
曾渔年纪轻轻就已有秀才功名;前程远大;拒绝入伙自是情理之中;可吴大王竟不出言挽留实在出乎彭老球意料;跟着吴平、曾渔回七星观的路上彭老球无精打采;他因为曾渔的缘故已经得罪了方茂七和王盘子;方、王二人是吴平亲信;是老资格的山贼;以后他在贼众中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这世道;做了贼也要受气啊。
回到七星观正院;彭老球耸肩缩颈不知是跟着曾渔去岱宗殿还是回山下彭家庄;正进退踯躅间;立在育德殿台阶上的吴平向他招了一下手;出声道:“老彭;近前说话。”
彭老球受宠若惊;赶紧上前叉手道:“大王有什么吩咐?”
吴平转头左望;曾渔挑着灯笼已经踅过育德殿殿角往岱宗殿去了;便对身边一个山贼道:“你去江边告诉王二;每个人质赎银增至二百五十两;就说是新入伙的曾秀才的主意;让王二传信与对岸知晓;明日黄昏前赎银未到就一刀两段成死尸。”说着从腰间摘下一块竹牌递给那山贼;这竹牌就是他吴平的令符;上面有他亲手雕刻的“平”字;而王二就是午后在山下截住曾渔、郑轼的那个二大王;现在信江北岸驻守。
那名山贼领命而去;吴平又对彭老球道:“你去广嗣殿向那些人质多多宣扬;就说广信府曾秀才已入伙;是义军的军师;增加赎银就是曾秀才的主意。
彭老球又惊又喜;问:“曾秀才答应入伙了?”
吴平笑道:“不入也得入;逼他入。”
彭老球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大王真是智勇双全哪。”心道:“那些人质缴了赎银后就会被释放;原来说是赎银二百两;如今每人要多缴五十两银子;当然恨那位曾秀才了;这事很快就会传扬开来;曾秀才哪里还能回得去;只有跟着做贼了;哈哈;吴大王好计啊;很好很好;那曾秀才我还得巴结好;吴大王对他很看重啊。”
却说曾渔回到岱宗殿;郑轼和来福赶紧迎过来;郑轼问:“九鲤;怎么样了?”
七星观住持同尘道人也问:“曾公子;吴贼上当了没有?”
曾渔赶忙摆手做个噤声手势;郑轼压低声音道:“无妨;这殿内殿外没有其他人。”
曾渔在火盆边的一个蒲团坐下;脱下靴子;雪水浸入;布袜都湿了;笑着向同尘道人说了句“请恕无礼”;就剥下布袜伸着两脚烤火;那模样颇不雅相
郑轼让来福去殿门边守望;不要让贼人偷听;斟了一碗酒让曾渔喝着暖身子;酒坛子就放在火盆边上;酒水温温的;听曾渔说了朝阳岗看天象指点吴平的经过;皱眉道:“我们这是越陷越深了;该怎么脱身?到上饶与戚总兵相遇;混战起来;谁认得我们?还有;万一戚总兵未能赶到上饶;贼众从永丰入闽;不见得就会放我们还乡。”
曾渔点头道:“三痴兄说得是;方才吴平一口答应入闽之际就放我三人还乡;我觉得其中有诈——”
郑轼苦笑道:“九鲤太过显能;上知天文下识地理;贼人定要留你当军师了。”
曾渔笑道:“不显能就可能被辱被杀;只有先糊弄过去再说;若不往上饶去;贼众就会裹挟着我们往赣南或者经由武夷山入闽;那时更是无法脱身;哄诱贼众往上饶是我们唯一的脱身机会;现在需要有人往上饶传信;告知贼众将穿越永丰境入闽;不知同尘法师能否相助?”
道人同尘慨然道:“贫道今夜就设法下山;就不知向谁报信?”
曾渔道:“法师可径直去见广信知府林光祖;林知府对我颇为赏识;法师只把我在贼众中的经历言行向林知府细细禀明即可。”
同尘道人道:“那贫道连夜就出发。”
曾渔道:“法师若这样就走;只怕走不了;我们还得制造一些纠纷;法师尽管拿藤杖打我便是。”说罢大声道:“来人哪;来人——”
这岱宗殿四周有七、八个山贼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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