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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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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五个山贼留下看押曾渔三人;为首山贼名叫彭老球;腰上缠着五、六条搭膊;沉甸甸的显然都是抢来的金银珠宝;彭老球手执利斧;一把夺过曾渔手中的马缰;喝道:“走;到七星观去。”

    另四个山贼朝江边眺望;有人道:“彭老球;先别急着回道观;看大王抢了多少金银再一道回去。”

    彭老球也就牵了马站在路边观望;曾渔吩咐来福去把那个散落的书箧收回来;来福答应一声;放下衣箱就走;却被两个山贼用铁耙抵住道:“老实待着;小心一耙耙死你。”

    曾渔指着半里外散落在雪地上的书籍道:“那里有当年张龙王写给在下的信;若是遗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几个山贼方才见二大王说了暂不要扒这年少秀才的衣物;显然对这年少秀才颇为客气;要知道以前遇到的读书人;二大王都要百般羞辱;以示读圣贤书半点屁用没有;彭老球这几个山贼都是赣州龙南县的游民;跟着吴平一路烧杀抢掠;却并不知汉飞龙王张琏是谁;但看二大王的态度;这年少秀才应该是有点来头——

    彭老球就让两个山贼押着来福去捡书;这时看押曾渔和郑轼的就只剩彭老球和一个脸有黑斑的山贼;黑斑脸山贼手里握着一把柴刀。

    曾渔打量着四周;被彭老球牵着的蒙古马黑豆背上有一根枣木棍;他若突然抽棍攻击彭老球二贼;胜算极大;但大队山贼离此不远;他和郑轼想逃也不易;还是忍耐吧。

    来福很快抱了书箱回来;扁担也被一个山贼拾到了;曾渔问来福:“张龙王的信找回来了没有?”

    来福张大了嘴;摇头。

    这时;东南方向欢声雷动;看来两股山贼遇上了;很快就要返回来;彭老球咂巴着嘴道:“这回定抢得个盆满钵满;都说河口富得流油啊。”

    另一个山贼道:“难说;有钱人怕被一扫光;先就逃了。”

    郑轼趁山贼争辩之时;悄声问曾渔:“那信是怎么回事?”

    曾渔低声道:“早上给张真人写信时灵光一闪;就在以前临摹的籀篆体千字文抽出一张;添加了楷体氵汉飞龙王;四字;没想到会派上用场;真是不幸啊。”

    郑轼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些山贼杀人不眨眼;现在落入贼手;凶险至极啊;早知如此就不去上饶赶考了;人生命运;着实叵测。

    大队贼众过来了;闹哄哄、乱糟糟;既有放肆狂笑声;又有求饶哭泣声;曾渔定睛细看;只见山贼分了两队;中间却是一长串被反绑了双手、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百姓;约有两、三百人;被山贼押着跌跌撞撞而来——

    身体欠佳;慢慢调整。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人都是财神爷() 
那些山贼挥舞着鞭子催促被掳民众“快走;快走”;民众中老弱妇孺都有;有的还被反绑着双手;哪里能走得快;雪地泥泞;又容易滑倒;山贼们哪管民众死活;对滑跤摔倒的都是劈头盖脸一阵乱抽;喝骂声不绝于耳——

    郑轼和曾渔在一边看得极是愤慨;郑轼怒问:“抓这些百姓来做什么?”

    彭老球“嗤”的一声冷笑道:“什么百姓;我等才是百姓;是贫苦百姓;这些人都是有钱人;平日作威作福;这回抓他们来是要他们把钱财吐出来;这就叫劫富济贫。”

    另一个山贼笑嘻嘻道:“他们可都是财神爷哪;一人值纹银一百两。”

    曾渔明白了;这是绑票;山贼抓这些民众来做人质;然后让人质亲属以银钱来赎;若无亲属送银子来那就撕票;这批被掳民众有两百多人;一人索银一百两;那就是二万多两;江西布政司每年缴纳户部太仓库的税赋折银也不过十万两;这些山贼从一个河口镇就要劫掠二万两白银;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但曾渔看这些人质当中固然有肥头大耳穿戴华丽的;可面目寒俭衣裳朴素的也不少;铅山河口号称富庶;却也并非人人都是财主啊;寻常民家哪里拿得出一百两赎银;山贼们却是不管;一律掳来;这哪里是没钱人不要慌;分明是蝗虫过处一扫光

    那彭老球睁大眼睛细瞧;没看到二大王;一问方知二大王奉吴大王之命在江边防备铅山千户所的官兵追击;彭老球等五名山贼便押了曾渔、郑轼和来福三人跟着劫掠归来的山贼们回七星观。

    一路上;曾渔看到山贼们对那些抓来的人质不是用鞭子抽击就是用木棍敲打;走上雪峰山路时;有一个老者跌倒爬不起来;边上一个左脸颊生着一撮毛的悍匪就用脚踢;老者也不知是跌坏了腿还是怎么回事;努力挣扎着却就是爬不起来;边上有人待来相扶;那悍匪喝道:“谁都不许来扶。”冷酷地看着地上的老者;又是一脚踢去;骂道:“这老骨头装死狗;他是想赖在这里等下好逃回去——老子数三下;你这老骨头还不起身的话我就一刀割下你狗头。”说着;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锃亮的短刀;狞笑着大声道:“我数一”。

    在雪地挣扎的老者手脚撑地拼命想爬起来;却又滑了一下;身子往前一扑;一脸都是雪水泥泞;这时那悍匪已经数到“三”;见老者还没爬起来;这贼双目圆睁;凶光毕露;严狠狠走近老者身边;手中刀举了起来——

    这些山贼无法无天、丧失人性;杀一个人质算什么;眼看这位无辜老者就要死于非命;陡听得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喝中气十足;山道两边灌木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飘落;那持刀悍匪以为是哪位首领下的命令;赶忙收刀转头来看;却见一个年少秀才大步赶来;不禁一愣;随即怒道:“方才是哪个叫老子‘住手;的?”颊边一撮毛抖动着;眼睛凶狠地盯着这年少秀才。

    大喝“住手”的正是曾渔;虽然他自身尚在危难中;但见死依然要救;瞪着这个左颊有黑毛的悍匪喝道:“谁让你滥杀人质的;是张龙王还是吴大王?

    这悍匪见是一个年轻秀才挺身而出喝止他;怒从心头起;凶神恶煞道:“你是何人;敢指责老子?”腰间短刀又拔出来了。

    彭老球过来陪笑道:“华五哥;这是二大王方才抓获的秀才;这秀才似乎与福建张龙王有点交情;二大王让我等暂不要为难他。”

    郑轼这时也跑过来了;与曾渔一起将那老者扶起;郑轼方才见这悍匪殴打老人;既愤怒又恐惧;眼见老者就要遇害;郑轼虽然着急却没有勇气挺身相救;待见曾渔出声喝止;心下大感惭愧——

    那老者在曾渔、郑轼的搀扶下抖抖缩缩站起来;曾渔问:“老丈身子哪里不适?”能站起来那就是没有骨折。

    这老者年约六旬;面相富态;衣着打扮也象是个财主;这时惊魂未定;颤声道:“多谢相公搭救;老朽是扭伤了左足——”

    行进的人质因为这事而停下了脚步;这些人质看到一个年轻秀才救下了老者;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方才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华五哥;出了什么事;怎么都不走了?”两个山贼骑马从前面奔回来问

    那颊生黑毛的华老五指着曾渔道:“是这个秀才想坏吴大王的好事——”

    曾渔打断道:“带我去见你们吴大王;我有要事相告。”

    郑轼道:“贤弟;我与你一道去。”

    彭老球向那两个骑马的山贼道明原委;便带着曾渔、郑轼去七星观;来福挑着担子叫道:“少爷;少爷——”

    郑轼回头想叮嘱来福看好牲口和行李;可是都已落入山贼之手;还怎么看好牲口行李啊;生死未卜;一时不知该怎么吩咐来福

    曾渔对来福身边那几个山贼道:“我是吴大王贵客;你们要好生照看我二人的坐骑和行李;若有遗失;唯汝等是问。”即便是虚张声势;那也要气势十足;这些山贼大抵是底层好吃懒做的愚民;原本就有很强的奴性;现在跟着吴平烧杀抢掠、为非作歹;似乎翻身做了主人;但骨子里的奴性还在;而且山贼里也有等级高下;他们都只是供驱使的小喽罗;趋炎附势、欺善怕恶是其本能;见曾渔严厉吩咐;赶忙点头哈腰;连声称是。

    那个颊生黑毛的华老五看着曾渔几人先走了;这才骂骂咧咧催着一众人质赶紧走;“吴大王的贵客”这句话把华老五给唬住了;也没敢继续刁难曾渔救下的那个老者。

    七星观就在那座高耸雪峰的半山腰上;吴大王已经先回七星观;曾渔、郑轼跟着彭老球几个山贼往半山腰行去;曾渔听彭老球与其他山贼说话;忽然问:“彭老球;你是铅山本地人?”先前没留心;现在听出这彭老球带着弋阳、铅山的口音。

    彭老球朝山下一指;说道:“我就是那彭家庄人;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以后我是要跟着吴大王打天下的;这小村哪里容得下我。”

    曾渔和郑轼转头看时;见这座积雪的陡峭山峰的北麓有百余户人家;从高处望下去;村中有一队一队的人走来走去;想必已成贼窝;曾渔向这彭老球套话;得知彭老球祖宗五代都是这彭家庄的人;彭老球的父母早已去世;有一个兄长;兄弟二人分了家;彭老球原本有些田产;只因好赌好嫖;没几年就家财荡尽;如今就在河口镇码头游荡;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这回吉安山贼袭扰铅山;彭老球领了两个光棍就去投奔入伙了;跟着山贼祸害本县百姓;有仇报仇啊;彭老球想起自己落魄时兄长和本村人的冷眼和取笑;觉得自己如今出息了;应该回乡扬眉吐气;就领着山贼渡过信江;杀奔他彭家世代居住的彭家庄;把村里几个富户都砍了脑袋;家财抢劫一空——

    彭老球的兄长算是殷实农户;也被山贼划作有钱人;吴平为表明自己是义军;只要这些有钱人乖乖献出家财;倒也不会一律杀头;可彭老球这个兄长举着扁担顽抗;不肯交出钱财;那下场当然是一刀两段身首异处;等彭老球赶来看到兄长的尸首;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他打抢正抢得热血沸腾呢;往日那些瞧不起他的村民看到他就作揖陪笑脸叫大王;让他很是得意;这个兄长死了就死了;就当是大义灭亲吧;以前他输光了钱财没饭吃时也没见这兄长施舍他几餐

    曾渔问这彭老球跟着吴大王打天下想得到什么?彭老球想也不想道:“当然是荣华富贵了;叫什么锦衣玉食。”

    曾渔道:“那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了岂不成了有钱人了;有钱人那可是要一扫光的;这可如何是好?”

    彭老球张口结舌;摸了摸腰间的彭鼓囊囊的搭膊;强辩道:“那不一样的;我们这个不能算有钱人;我们是专抢有钱人。”

    曾渔心里冷笑:“抢来的不算有钱人;别人辛辛苦苦挣来家产就是有钱人。”说道:“那有钱人抢光了怎么办?”

    彭老球来劲了;说道:“这个不必担心;天下有钱人多得很;大明朝两京十三省;我们才抢一个小零头呢;嘿嘿;有得抢。”

    另一个骑马的山贼盯着曾渔道:“你这秀才问这些作甚”

    曾渔道:“在下只是觉得诸位前程远大;比我辈读书有前途;有多少读书人读得胡子都白了也没能出人头地;还穷得叮当响。”

    曾渔语气真诚;彭老球信以为真;点头道:“这话说得是;我们村里就有一个老童生;读书读呆了;穷得只能喝粥;却又不识时务;前日我们大王进村;这老不知死的竟敢骂我们是贼;被当场砍死;你看;到现在脑袋还挂在村头旗竿上呢。”

    另一个山贼喝道:“彭老球;莫与这秀才说这些。”又戒备地瞪着曾渔道:“你这秀才何时见过我家大王;莫不是招摇撞骗”

    曾渔道:“见了你家大王就知我是不是招摇撞骗了。”

    说话间;到了七星观大门外。

    腰还是痛;谢谢书友们的关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杨公三宝() 
七星观是铅山、横峰一带最大的正一教道观;始建于明英宗正统年间;道观倚山而建;占地二十余亩;分为正院、东院和西院三部分;正院有东岳宝殿、育德殿;东院有娘娘殿和伏魔大帝殿;西院有玉皇殿和药王殿;原有道士数十人;昨日山贼吴平占据道观后;除了龙虎山大真人府派来的住持同尘法师坚守道观与贼周旋外;其他道士都逃跑了;如今的七星观已成匪穴贼窟——

    曾渔和郑轼立在道观正院的戟门外;但见十六名精壮山贼持刀把守着大门;一个个横眉立目的样子;这里算是山贼把守的重地了;彭老球进去禀报大王吴平;很快就出来了;说道:“两位秀才;我家大王有请。”

    曾渔和郑轼对视一眼;点点头;跟着彭老球和另两名山贼进入正院大门;这正院应该是匪首吴平的住处;持刀贼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似警备森严;但喧哗叫嚣声不断从东院和西院传来;都是那群乌合之众在分赃、喝酒、闹腾;据彭老球介绍;能待在这七星观的都是义军头目和精锐——

    曾渔感慨道:“义军兄弟们好快活啊。”

    彭老球话多;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打官兵、抢富户;一身的劲啊。

    曾渔道:“不知我等秀才能否入伙?”

    彭老球打量着曾渔和郑轼;说道:“那要看吴大王肯不肯收留你二人。”

    另一个山贼态度凶蛮;冷笑道:“你这秀才是怕死才说要入伙的吧;你们这些士绅富户哪个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曾渔并不动气;问这山贼:“好汉你不怕死?”

    这山贼一拍胸脯脖子一拗:“老子当然不怕死;怕死就不跟着吴大王造反了。”

    彭老球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义军都不怕死;有钱人才怕死;怕没得享福。”

    曾渔道:“很好;佩服;敢问这位好汉尊姓大名?”

    这山贼警觉道:“你问我姓名作甚;莫不是想告密?”

    曾渔摇头笑道:“我能告什么密;好汉就讲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吴大王不就有名有姓;谁能奈何他?”

    彭老球嘴巴闲不住;向曾渔介绍道:“这位是方茂七方大哥;是吴大王的得力手下;原是福建银矿的工人——”

    “闭嘴。”名叫方茂七的山贼喝住多嘴的彭老球;下巴朝前一歪;对曾渔、郑轼二人道:“我家大王就在殿上;你这两个秀才是死是活就由我家大王定夺。”

    育德殿原供奉着天地水三官神像;现在神像都被搬到殿角靠边站;这个地盘吴平做主了;曾渔和郑轼进到育德殿时;只见有三个人坐在香桌边正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居中一人四十来岁;不高不胖;面色黧黑;颧骨耸起;两只小眼睛眯缝着;看到曾渔等人进来;目光一凝;神色冷厉;放下筷子;问道:“哪位是识得张龙王的秀才?”

    曾渔上前拱手道:“在下是三寮曾氏子弟;以前从谢老先生处——”

    山贼方茂七喝道:“跪下回话”伸手就来按曾渔肩头;用力下压;曾渔纹丝不动;方茂七恼了;提足踢曾渔左膝弯;这是要把曾渔踢跪下;不料曾渔脚步轻挪;同时一个肘锤结结实实撞在他右胁下;痛得他缩身后退;呼痛怒叫;缓过劲来就要拔刀相向——

    曾渔向吴平拱手道:“曾氏祖传散手;让吴大王见笑了。”

    “三寮曾氏;如雷贯耳啊。”

    吴平大笑着站起身来;但眼里却无笑意;绕桌走近;盯着曾渔道:“曾秀才为何到此?”

    曾渔道:“在下在袁州做蒙师;因科考在即;所以要赶回广信府考试;却遇吴大王义军在此;故而前来相见。”

    那方茂七见吴平与曾渔温言说话;不敢上前打曾渔;揉着右胁说道:“这两个秀才是想跑没跑掉;让彭老球他们给抓来的。”

    曾渔道:“谁知道是哪里来的贼寇;不跑怎么行;后来得知是张龙王、吴大王的手下;也就不跑了。”

    方茂七赶紧挑拨道:“大王;这秀才竟敢骂我们是贼”

    吴平面无表情;问彭老球:“这曾秀才写给张龙王的信呢?”

    彭老球道:“二大王看了就收在怀里;应该不会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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