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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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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妙处() 
钤山堂里外两进;门前古樟掩映;院后桂树飘香;曾渔和严绍庆、严绍庭兄弟住在内堂;内堂是一个天井和一栋两侧有厢房围着的二层木楼;婢女仆妇住厢房;主人住正房和楼上;人口不多;很是宽敞。

    对于曾渔来说;住在钤山堂这边固然少了一份独处的清静;但意外的妙处是:钤山堂内堂的楼上除了严嵩当年的大量藏书外;还有两间书房是严世蕃收藏书画古董之所;据严绍庆说这里的藏品仅次于其父严世蕃在北京的“月明来仙居”。

    昨日在严氏族学;严绍庆说族学木楼上有他祖父出仕前的藏书;夜里曾渔就让那位看守族学的严岱老汉带他去楼上看了看;却早已搬空;现在才知那些书全部到了钤山堂——

    严绍庆与曾渔颇为亲近;曾渔住进钤山堂的第一夜就领着曾渔去楼上看他祖父和父亲两代收集的书画和藏书;只见两个房间打通;图书四壁;充栋连榻;鼎彝尊曩;随处堆放;让曾渔目不暇接;随手展开一幅书帖一看;竟是米芾的《三接帖》;帖上墨迹酣畅;写道:

    “芾睹报;承有三接之喜;深副友生之望。马上之语;自此应乎?速寻第为佳;以出入无容身处故尔;芾皇恐。子昭学士李蜀潜赁王宅十千;可住曹门内。”

    严绍庆见曾渔仔细看这幅《三接帖》;便道:“这原是赵松雪的收藏;曾先生请看;这边还有赵松雪印鉴;还有魏国公的跋识;家父说此帖得之于一位姓翁的官员。”

    曾渔心道:“做官才能玩收藏啊;不须自己去搜寻;自有人送上门。”赞道:“此帖甚妙;不输于王右军的快雪时晴帖。”

    严绍庆道:“王右军的帖子这里也有。”

    看来严绍庆经常在这里翻看收藏;很快就找出一份书帖;递给曾渔;曾渔于灯下辩看;只见帖上草书飘逸——“吾夜中便如动劳;合体无处不疼痛;旦来复不然。得住顿掇;迟汝寻处炎决。王羲之顿首。”

    严绍庆道:“这是王右军的《迟汝帖》;并非原帖;是唐代人以双钩法摹写的;曾先生可知这帖子里说的《处炎决》是什么吗;王右军不是服五石散的吗;服散浑身燥热;需要导引来散热;《处炎决》就是导引术。”严绍庆家学渊源;对字画见多识广;说起来头头是道。

    曾渔问:“听闻《清明上河图》就为令尊收藏;不知能否一阅?”

    严绍庆道:“《清明上河图》在京城;曾先生以后到京城可来‘月明来仙居;阅览。”

    曾渔稍感遗憾;北京他近两年应该不会去;待他去时;《清明上河图》想必就已经被抄入皇宫内府了;不过单就这钤山堂现在的这些收藏;已经够他品鉴和学习的了;提高书画鉴赏水平和古董识别眼力就在于多见识真迹;严绍庆才十五岁;耳濡目染;在这方面的知识就比曾渔强;曾渔虚心向严绍庆请教;严绍庆有些得意;少年人喜好卖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错谬之处也不少。

    这夜曾夜上床歇息时心想:“这分宜没有白来;有这么多书画古董;我不会闲得无聊;开卷有益;可以增长知识。”又想着枫树湾那个缁袍削发、气质如兰的女子;每见一次;情丝就纠缠一次;越缠越紧了;嘿;这算是单相思吗

    九月初九重阳节;辰时二刻;曾渔和严绍庆、严绍庭兄弟用了早饭赶到毓庆堂后面的严氏族学;摆着十几张书桌的族学堂屋已有五名严氏子弟先到;都在嘻嘻哈哈你推我搡地说话打闹;见曾渔到了;都闭了嘴;一个个翻书出来大声朗读;子曰诗云一片——

    严世芳还没来;曾渔这个助教当然要负起责任来;他让学生们结对相互问难;针对昨日和以前学过的书籍的难点问答;若答不上来的可以问他;不要唱诗歌读死书;要加强对经义的理解和贯通。

    学堂上的严氏子弟觉得这样有趣;互相辩驳问难;一时气氛热烈。

    严宛儿和严月香这两个女学生还没来;说好今日来上学的婴姿也不知几时到?

    曾渔在堂上跨步;听得族学东边小门严岱老汉不知在和谁说话;便走了过去;却见少女婴姿捧着一个青布包裹立在门外;身后正是缁袍圆帽的陆妙想;老汉严岱不认得她们;不肯让婴姿进来。

    “曾书生;你快帮我说说。”少女婴姿见到曾渔;顿时快活起来。

    曾渔便对严老汉说了严世蕃和严世芳答应婴姿来此上学的事;老汉严岱“哦”的一声道:“原来是枫树湾的小姐啊;请进吧。”

    陆妙想向曾渔施礼道:“曾公子;小姿就请你和方塘先生费心教导了。”

    曾渔道:“陆师姑放心;我会关照婴姿小姐。”人前就称师姑;私下就叫陆娘子。

    陆妙想又与婴姿说了两句;向曾渔告辞回枫树湾;秋风拂起她的僧袍;显现细长身躯;给人的感觉是娇弱堪怜。

    婴姿不放心道:“娘;过桥时小心啊。”

    陆妙想回眸一笑:“我晓得;你可要专心读书;午时我来接你回去。”

    这小脚女子过独木桥;想想都心悸啊;曾渔道:“陆师姑;我送你回去。

    陆妙想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那桥我经常来去;不妨事;多谢曾公子。”扭身便行;走得颇快;真如风摆芰荷;袅娜生姿;天生尤物不须刻意做作;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自然动人。

    瑞竹堂的一个仆人赶来报信说二老爷一早被分宜许知县邀请去钤岗岭登高了;二老爷留话说请曾相公代为教导这些学生;今日过节;只上半天课即可。

    曾渔回到学堂;见婴姿已经在座位上端端正正坐好;另两个女学生也已经到了;趁诸严氏子弟背诵旧书之时;曾渔悄声问婴姿都已读过哪些书?

    少女婴姿既兴奋又紧张;答道:“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

    曾渔问:“都是你姨娘教的吗?”

    婴姿点头道:“是”。

    曾渔心想:“女孩子又不能参加科考;四书五经其实都可以不读;读《千家诗》就很好;但这些课程是严世芳定的;我不能不遵。”说道:“那从今日始你就开始读四书吧;先读《大学》。”

    婴姿睁大清澈双眸道:“可是曾书生;我没有书。”

    一边的严宛儿赶紧扯了扯婴姿的衣袖;低声道:“要称呼先生;曾先生。

    婴姿俏脸微微一红;轻轻叫了一声:“曾先生。”

    曾渔点点头;去找了一册《大学》给婴姿;让她先把第一章读几遍;自己理解文义;不懂再问。

    曾渔教学方法颇为生动灵活;不象严世芳那么死板;学堂上的严氏子弟听得津津有味;能把枯燥的四书讲得有趣;这个本事可不小;都对这位年少的曾先生暗暗敬服;只有严绍庭东张西望心思不属;不过这小子也很聪明;昨日教过的功课他都背诵理解。

    到了巳时末;曾渔便让学生们放学;今日过节;早点回去;严绍庭过来道:“曾先生;我要赶去寄畅园过节。”

    曾渔看了严绍庆一眼;严绍庆默然不语;显然不是严世蕃要让这两个儿子去寄畅园。

    曾渔对严绍庭道:“看有哪位管事在;叫他们陪你去;不得独自上路。”

    严绍庭的仆从禀道:“饶管事在这边。”

    严绍庭带着仆从随饶管事去寄畅园;这时其他学生都各自回家了;族学堂屋上还有严绍庆和婴姿没有离开;曾渔道:“陆师姑还没来接婴姿;绍庆;我二人送婴姿回枫树湾吧;从这里去也有两里多路呢。”

    补昨天一更;凌晨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曾得见此风流() 
严绍庆对婴姿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印象不佳;因为他母亲曹氏说起婴姿的姨娘陆妙想就咬牙切齿;陆妙想抓伤了他爹爹严世蕃的眼睛呀;但曾渔要他一起送婴姿回枫树湾;他并无二话;他对曾渔颇为敬服;愿意听从曾渔的吩咐

    有严绍庆一起相送;婴姿也拘束了许多;心道:“若是曾先生一个人送我就好了;路上正好单独请教一些学问。”

    三个人刚出村口;就见陆妙想从小石桥上过来了;少女婴姿快活地招手:“娘;娘;我回来了。”

    陆妙想就在小石桥边站定;看着曾渔三人走近;脸上笑意淡淡;施礼道:“贫尼来接小姿;多谢两位相送。”

    曾渔也就止步道:“陆师姑走好;婴姿小姐走好。”

    陆妙想和婴姿母女二人相扶着走过石拱桥;曾渔觉得这小桥流水、秋光倩影美不胜收;身边的严绍庆忽然说:“曾先生;我想起一事;也要赶去寄畅园;曾先生一起去吧。”

    曾渔知道严绍庆和严绍庭兄弟二人在勾心斗角;严绍庆要赶去寄畅园;想必是担心严绍庭在其父严世蕃面前说他的坏话;严绍庆怕失了父亲的欢心;曾渔道:“令尊此时定然不在寄畅园;许县令邀方塘先生登高饮酒;岂有不邀令尊之理;你要去寄畅园;用了午饭再去;这样更好。”

    严绍庆一想有理;现在急匆匆赶去;定被严绍庭取笑;不如午后再去;那样才显从容不迫;便与曾渔回到钤山堂用午饭;歇了两刻时;便由一个仆人陪着;乘小轿去寄畅园。

    曾渔送出村口;见严绍庆走远了;便独自去钤山登高;钤山就在介桥村西北方三里外;从钤山堂的楼上就能望见;严嵩把这座书楼取名钤山堂;就是因为读书木楼上;悠然见钤山嘛;介桥村周围别无高地;只有这钤山独耸;而钤山之所以名钤山;是由于山形酷似一方巨大的官印;看来严嵩当年建钤山堂或许得到过堪舆师的指点——

    三里路很快就到;上山的石径斜斜向上;山坡上松柏茂盛;曾渔登上最高处向东望;关山重重;远在千里外的母亲和小妹此时在做什么呢;若他在家;可以陪着她们去茶山登高采茱萸、到广教寺随喜拜菩萨——

    把目光从云端和远方收回来;四面眺望;除了古樟蓊郁的介桥村;最醒目的就是枫树湾那一片洒金赤锦一般的枫林;那枫林中花枝一般的女子又是怎么过这重阳节呢?

    钤山上有山茱萸;深红的果子颇为可爱;曾渔在折山茱萸时又看到一株山茶花苗;便小心翼翼挖出;下山后便绕过介桥村直奔枫树湾;这时大约是未时末;过了独木桥;来到木屋竹篱边;正听得少女婴姿的说话声——“娘;这粟子糕蒸好后可以送一些给曾书生;不;送给曾先生吃吗?”

    陆妙想的声音传来:“单送曾公子吗;那可不大好。”

    婴姿道:“那请曾先生来这里吃栗子糕?”

    陆妙想道:“也不大好。”

    少女婴姿的声音清脆娇嫩;陆妙想的嗓音婉转娇柔;听着非常悦耳;听她二人说话绝对是耳朵的盛宴;不过呢;背后听他人说话是无礼的;曾渔出声道:“陆娘子、婴姿小姐;这里有一株山茶花给你们栽种。”

    少女婴姿很快跑了出来;打开柴门;福了一福;笑容可掬道:“正说曾先生呢;可巧曾先生就来了——娘;曾先生来了。”

    陆妙想随后出来;一双妙目睁得大大的;有些惊讶的样子。

    曾渔道:“我方才独自登钤山;看到山茱萸就折了几枝来;今日重阳;婴姿小姐未佩戴茱萸啊——这一株山茶花苗;可以种在竹篱边。”说着;把那株山茶花苗放在柴门边。

    少女婴姿打量着曾渔;说道:“曾先生也未佩戴茱萸呀。”

    曾渔就折下一小枝茱萸;插在方巾左侧;笑道:“茱萸插鬓花宜寿;何曾得见此风流——王昌龄的诗。”

    陆妙想从曾渔手里接过那几枝山茱萸;对婴姿道:“小姿;你请曾公子去吃栗子糕吧。”

    少女婴姿快活道:“来;曾先生;我娘刚蒸好的栗子糕;香甜可口;正说要送些给曾先生品尝;重阳节要吃栗子糕是不是?”

    曾渔跟着婴姿往木屋后的厨房走去;说道:“这么说我很有口福了。”

    婴姿笑道:“可不是吗。”碎步先进厨房;端来一个竹蒸笼;蒸笼里是香喷喷的八个栗子糕;颜色粉黄;呈六角形。

    曾渔道:“稍待;我洗个手。”

    婴姿见曾渔转身要回溪边洗手;忙道:“水缸有水。”放下竹蒸笼;用木瓢舀起一瓢水——

    曾渔在厨房门外水槽边伸出双手;婴姿慢慢将水淋下;淋了一瓢后又去舀了一瓢来淋;再取了棉布巾来曾渔拭于手;曾渔道:“多谢;多谢。”

    婴姿早又把栗子糕捧到曾渔面前;曾渔拈起一块糕来慢慢品尝;婴姿就盯着曾渔的嘴巴看;好象没得吃好馋似的;听到曾渔赞了一句“松软细腻;美味至极”;婴姿顿时眉花眼笑;脆声道:“娘;曾先生赞美味呢。”对曾渔道:“曾先生;多吃几块。”

    曾渔又拈起一块;嗅了嗅道:“这糖馅有桂花香气。”

    婴姿笑得两眼弯弯如月牙:“就是呢;西头有几株老桂树;我和娘前些日子收集一布袋桂花;香极了。”又伸手给曾渔看;左右拇指指甲都磨缺了一小块;婴姿道:“都是剥栗子剥的;栗子壳还把指血都扎出来了。”

    曾渔又一块栗子糕下肚;说道:“婴姿小姐辛苦了;你们这边还是要雇个厨娘才好。”

    婴姿摇头道:“我娘说不用;我也觉得不用;我们娘俩在一起过日子更自在;也不觉得辛苦——曾先生你坐着慢慢吃糕。”

    曾渔道:“包两块让我带回去吃;美味一下子吃多了不知珍惜。”见门边有一柄木耙;便提了木杷说:“待我去把那山茶花苗种上。”

    曾渔在柴门靠右一侧挖坑把那株半人多高的山茶花苗种下;去溪边提水浇花;顺便把厨房水缸也灌满了;婴姿跟在边上团团转插不上手;曾渔做事太麻利了;让婴姿奇怪的是她姨娘陆妙想一直待在西屋里没有出来;心道:“娘是要避忌吗;她不方便与曾先生多相处?那我呢;哦;我还小是吧;我才十二岁;还能上族学呢。”

    这样一想;少女婴姿就心安理得了。

    曾渔将用过的木耙洗净放回原处;说道:“婴姿小姐;那我先回去了。”

    婴姿赶忙把剩下六个栗子糕用纸包好递给曾渔;曾渔道:“怎么全给我;再给我两个就行了。”

    婴姿道:“曾先生喜欢吃就拿去嘛;我们可以另外再做再蒸。”

    陆妙想这时出来了;唤道:“曾公子稍等。”把两个红布小囊一个递给曾渔;一个给婴姿佩戴在腰间;说道:“囊里是茱萸枝叶和果实;佩戴着可辟邪去灾。”

    婴姿摸着腰间的茱萸囊;很是欢喜;问:“娘怎么不多做一个;你也佩戴着?”

    陆妙想微笑道:“贫尼是出家人;这些都是身外物呢。”

    曾渔看着陆妙想圆帽下露出的两鬓绒绒发茬;心里暗笑:“陆妙想是个假尼姑;削个发披件僧袍就算出家了吗;僧录司登记名字了没有?度牒有没有?”作揖道:“多谢陆娘子;小生告辞。”捏着茱萸香囊往独木桥走去。

    陆妙想道:“小姿;送一下曾先生。”

    少女婴姿便送曾渔到独木桥边;看曾渔身影隐入枫林中才走回来;见姨娘陆妙想还立在柴门边;问她:“曾先生与你说了什么没有?”

    婴姿道:“曾先生说让你过桥时小心;早起桥面露水湿滑就不要过桥。”

    陆妙想心一颤;本来想对婴姿说的话一时就说不出口;过了一会方道:“小姿;这位曾公子据说尚未婚配;若是可以;把你许配给他为妻可好?”

    “娘。”婴姿羞得脸通红;嗔道:“你乱说什么呀;他现在是族学先生哎

    陆妙想含着笑;说道:“只要他未娶;你未嫁;就可以;先生学生不打紧

    少女婴姿白齿咬着下唇;脸红得要滴血;说道:“我还小呢;娘不是说了吗;过两年再议婚姻吗?”说罢;扭身快步回屋去了;却又探出头来说:“娘;再蒸一笼花糕;我还一块都没吃呢。”

    陆妙想轻笑出声;心想:“说你还小是托辞;先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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