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清客-第10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夏楮皮在一边连连摆手;表示愧不敢当。
曾渔续道:“夏朝奉令郎日前遇到了官司;在下了解了案情之后;觉得此中颇多蹊跷;却又琢磨不透——徐先生;就到夏朝奉店里小坐;听在下说说这个奇案如何?”
徐渭欣然道:“徐某游幕多年;做的;这刑名却是没做过;左右无事;今日就与曾朋友一道推详推详这个案子。”
曾渔就径自引导徐渭进到夏贵瑜的卧室;夏楮皮麻利地上茶;小伙计发好火盆端来了;曾渔将夏贵瑜案始末细说了一遍;夏楮皮在一边不时补充几句;徐渭道:“待林知府再提审时;在下可以申请旁观审案;看能不能从赵氏父子的证词中寻到破绽。”顿了顿;又道:“还是迦楠香扇坠的问题;扇坠说不清来历就没法翻案。”说这话时;随手伸到书桌点心盒子拈起一块鸡春饼正要送到嘴边;突然发现这饼缺了一个大口子;不禁眉头一皱;将这块鸡春饼放回点心盒子——
夏楮皮看到了;好生羞恼;陪罪道:“徐先生;对不住对不住;这定是我店里那小伙计馋嘴偷吃——”
伙计小吴就在门边;叫屈道:“朝奉;我没有偷吃;是老鼠偷吃的。”小伙计的话半真半假;方才趁夏楮皮和曾渔在门外与皂隶争执之机;他悄悄溜进来偷饼吃;正看到两只老鼠在啃糕饼;他赶跑了老鼠;挑了一块完好无损的饼狼吞虎咽吃了;老鼠吃过的啃咬过的饼依旧收在盒子里;等下夏朝奉发现饼少了就全赖到老鼠头上。
曾渔看到书桌上散落着一些糕饼碎屑;桌角还有老鼠爬过的痕迹;笑道:“真有老鼠偷吃;不要错怪了吴伙计。”忽然心中一动;问:“这房子常有老鼠出没?”
伙计小吴道:“老鼠极多;大白天都能看到;在墙角边乱窜;桌上椅上都有老鼠屎;还常把库房里的纸咬坏;夏大官以前说了好几次要养一只猫来防鼠
夏楮皮摇着头道:“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老鼠多也是无可奈何。”
曾渔问夏楮皮:“令郎说迦楠香扇坠就是在这房间书桌上拾到的?”
夏楮皮点头道:“犬子是这么说的;就是这叠书;他抽取其中一本;那扇坠就滚落下来了。”
伙计小吴力证道:“夏大官真是冤屈的;那日小的就在边上;亲眼看到这扇坠从书上掉下来;当时夏大官很高兴;摇头晃脑的说什么书中自有玉;快哉快哉的。”
夏楮皮叹道:“谁知道那扇坠竟是来祸害我儿的”
徐渭看着曾渔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问:“曾朋友是不是悟到了什么?”
曾渔抬眼看徐渭;二人相视一笑;心知双方都想到一块去了;曾渔笑道:“徐先生也想到那扇坠极有可能是老鼠从隔壁拖来的是吧;只是这依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因为老鼠不会说话啊。”
徐渭想了想;说道:“我已有计较;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起身道:“案子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找酒楼饮酒去;我早起至今还饥肠辘辘呢。”
夏楮皮连称怠慢;跟着曾渔和徐渭出了店门;问道:“不知徐先生和曾相公能否赏脸;由我请两位到酒楼小酌几杯?”
徐渭说话直来直去:“不用你请;今日我专请曾朋友;曾朋友是少有的让徐某敬佩的人物;我请朋友喝酒不喜他人打扰。”
曾渔道:“夏朝奉你先去探望令郎吧;这案子我会留心的;能出十分力;我不会留一分。”
夏楮皮感激涕零;谁会知道杉溪驿渡口那顺水人情竟会有这样涌泉之报;虽然救儿子夏贵瑜依然没有头绪;但有曾渔和这位来头不小的徐先生相助;总比他自己无助地奔走好上百倍了。
徐渭与曾渔并肩在城隍庙广场上闲步;四喜和那两个挎刀军士跟着;雪后天晴;冬阳暖人;腊月十七;年关将近;来此购置年货的民众甚多;五日前这上饶城还是一片风声鹤唳;百姓都担心过不好年了;没想到山贼这么快就溃败了;上饶周遭未受任何袭扰——
徐渭指着一家匾额为“太白遗风”的酒肆道:“就这一家吧?”
曾渔微笑道:“在下迁居上饶城是八月间的事;这几个月也是在外奔波;这上饶城的茶馆酒肆还真是不熟悉;那就‘太白遗风;吧。”
上到酒楼;酒保上酒上菜;徐渭与曾渔对坐而饮;曾渔对酒保道:“给这两位军户一壶酒、一只香醋鸡;我那小厮也给他一盘糯米子糕让他慢慢吃。”
那两个挎刀军士大喜;躬身道:“多谢曾相公;多谢徐先生。”
徐渭笑道:“谢我作甚;是曾秀才请你们的;我可不付钱;哈哈。”
几杯热酒下肚;寒气退散;胸胆开张;曾渔开口道:“徐先生——”
徐渭道:“我与你一见如故;你就叫我老徐;我称呼你一声老弟;如何?
徐渭是不拘小节洒脱不羁之人;曾渔道:“弟就以老兄称呼你吧——老兄先前说已有计较;弟心痒难熬;只想忙知道老兄妙计将安出?”
徐渭嚼着酱香鹅;上唇髭须一动一动;笑道:“老弟是装傻;既已知道那扇坠有可能是老鼠叼来的;怎么还会不知道我的计较;无非是让衙役皂隶去赵、夏两家挖鼠洞而已;至于能不能找出另一块汉玉扇坠;那就是天意。”
曾渔笑道:“不是装傻;是不能确定的事太多。”
徐渭忽然皱眉道:“对了;赵家的那块汉玉扇坠是否真的遗失还不好说;若是赵玉吾偷偷藏起来;那挖鼠洞也没用;赵家是苦主;总不能叫皂隶去抄搜赵家;挖鼠洞尚可借个名义。”
曾渔喝了一口热酒;说道:“以弟拙见;赵家那块汉玉扇坠应该是真的丢了。那赵玉吾状纸上说夏贵瑜席卷他赵家媳妇的衣玩千金;但真真确确丢的只有两块名贵的扇坠;这事街坊四邻都知道;因为以前赵玉吾经常是两块扇坠轮换着在街邻面前卖弄;后来没看到了;说是儿媳何氏喜欢;就都给了儿媳;四邻对此都是窃笑非议。再后来街坊看到夏贵瑜有了一块迦楠香扇坠;极是诧异;就故意向赵玉吾说想再欣赏一下那块迦楠香扇坠;赵玉吾得了几句奉承话;就回去向儿媳何氏讨要;何氏遍寻不见;赵玉吾只好出来对众人说媳妇把扇坠借给娘家兄长把玩了;一时讨不回来。那些促狭的街邻就说纸铺的夏大官有一块扇坠;力邀赵玉吾去看;赵玉吾就去了;那夏贵瑜并无推辞;把迦楠香扇坠取了出来任众人观赏——据邻人所言;那赵玉吾当时就满脸通红;盯着那废除一言不发。夏贵瑜不知就里;还说‘老伯莫非疑我家小本生意不该有这玩器吗?老实对你说;是别人送我的。;其实夏贵瑜也不知扇坠从何而来;说捡的多难听;就说是人送的;在赵玉吾听来这岂不是极大的羞辱;睡了他媳妇竟还当面讥诮他;简直当场就要咆哮起来;却又爱面子;忍气出来了。那些街坊可恶;更因为赵玉吾平时喜欢批评别人;说张家扒灰、李家偷汉;所以街坊四邻存心要看赵玉理笑话;七嘴八舌;冷言冷语;逼得赵玉吾不得不告起状来;原以为只是和奸案子;打些板子、看个笑话也就罢了;没想到出了人命。”
徐渭道:“自来没有这般嚣张的奸夫;敢在淫妇的公公面前卖弄;这不合情理;无法理喻。”
曾渔道:“是这么个理;但查不出迦楠香扇坠的来历就无法翻案;林知府对本府风化甚是看重;奸情案子一律重处。”
徐渭点点头;又道:“赵家媳妇何氏也是奇怪;既然与夏贵瑜没有奸情;为何一听说要上堂见官就上吊死了呢”
曾渔道:“他人闺闼之事不好妄测;只要能找到夏贵瑜那块扇坠的来历;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徐渭嘿然道:“老弟去向林知府说情挖鼠洞便是;你有这个面子。”
曾渔也就不客气;笑嘻嘻道:“这事还要老兄想个不露痕迹的法子;要扭转府尊大人的成见可不易;而且弟与那夏朝奉有点交情;万一府尊大人说我与夏家父子狼狈为奸;预先把汉玉扇坠塞到鼠洞里那我还真无法辩白啊。”
徐渭认真道:“老弟不是那样的人。”
曾渔离席一揖:“多谢徐老哥;知己啊。”
徐渭哈哈大笑;说道:“分宜严氏权势熏天;你都不去攀附;岂会为一个纸商作伪证。”
曾渔微笑道:“弟出身堪舆世家;又且好读史;对功名利禄看得较淡;求的是清闲自适的生活;严氏的荣华富贵与我何于;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更何况官场富贵。”
徐渭赞道:“老弟有道家仙气;不是道学腐气——听说你与龙虎山张家还有渊源?”
曾渔含糊道:“弟与大上清宫的一位高功老法师有点交情。”随即岔开话题道:“老兄虽然知我;但林府尊却不这么认为;你说我有这个面子;昨日夜宴我直陈自己只不过是个伴读;而且还把严侍郎的嫡子都给得罪了;我的面子在府尊那里是大跌价了。”
徐渭正待开口说话;却听酒楼外有人在叫:“曾相公——曾相公是在这楼上吗?”
四喜立即跑到楼窗边应道:“是这边;这边。”
徐渭侧耳道:“似是那个黄头役的嗓门;怎么又找来了?”
四喜点头道:“是那个黄班头;好象有什么急事。”
“咚咚咚”楼梯响;黄头役跑上来了;向徐渭和曾渔二人唱个肥喏;气喘吁吁道:“曾相公;府尊有请。”
曾渔问:“有何急事?”
黄头役道:“分宜严家派了人来要见曾相公;说是得知南城、抚州一带山贼猖獗;担忧曾相公安危;特地派人来问。”
徐渭大笑起来;大声道:“老弟;你说在林知府面前你有没有这个面子;这是严府伴读能有的礼遇吗”
曾渔料想是严世蕃长子严绍庆派来的人;严绍庆与他很投缘;是真把他当师友相敬的;笑道:“的确是伴读;并无虚言;自来只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谁见过自贬自污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徐渭摇着头道:“老弟是有大智慧的人;我感觉你有避凶趋吉的能耐。”
曾渔笑道:“弟的祖处乃是兴国三寮嘛;青囊术、马前课都会一些;嘿嘿
结了酒钱;二人下了楼;黄头役已雇好两顶暖轿等着;上轿一路轻快到了府衙廨舍;曾渔刚下轿;就见两个人迎上来;其中一人正是严绍庆的心腹仆人严健;另一人曾渔也认识;就是严氏寄畅园里的护院;姓樊;上回跟着严世蕃到达龙虎山。
“曾先生;曾先生——”
严健大步过来;纳头便拜;抬起头来满脸笑容;道:“得知曾先生平安到家;小的不胜欣喜;我家大少爷自先生离开分宜后;一直十分挂念;又听说前途有山贼作乱;更是担心先生的安危;便命小人和樊哥两个前来广信府探望曾先生是否平安回乡;我二人马不停蹄;日夜赶路;今日一早进的城。”
曾渔很是感动;拍着严健和樊护院的肩膀道:“辛苦了辛苦了;绍庆公子的情义让曾渔铭感五内。”
林知府的一位姓张的幕友也与严健二人一道在廨舍门前等候;曾渔与严健二人寒暄时;这张幕友就与徐渭揖谈;徐渭道:“在下昨夜给胡部堂的书信;草稿已写就;准备今日一早誊清寄出;早起却发现失了第一张草稿;等下我再去找找。”
张幕客一听这话就有些紧张;写给胡部堂的信啊;其中定有机密;这要是遗失了那可不是小事;忙道:“会不会是被风吹落到地上了?”
徐渭道:“我这就再去找找。”向张幕客拱拱手;又对曾渔道:“老弟;我先回客房;等下再寻你喝酒。”
张幕客见两个拔刀军士护送徐渭进廨舍去了;心想:“廨舍内又没有闲杂人等;会有谁去偷一张草稿纸;定是徐渭自己夹在故纸堆里或者被风吹落在墙根屋角;很快就能找到。”这样一想便宽下心来;上前对曾渔道:“曾公子;府尊在南衙后堂等着曾公子;有些话要说。”
上回林知府见到严世蕃就比较阿谀;对曾渔分外礼遇也是因为曾渔和严家的关系;曾渔昨夜的撇清的确让林知府有些失望;今日上午却见分宜严府特意派人来探望曾渔安危;让林知府九分惊喜一分恼火;见曾渔随张幕客进来;起身迎了数步;笑着埋怨道:“曾生;分宜严府对你可是敬重有加啊;你昨夜却说不再赴严府为西席;这如何对得住严府的礼贤厚义。”
这个时候曾渔只有部分实话实说;对林知府说了严世蕃的两个儿子明争暗斗;庶长子严绍庆为人宽厚;嫡次子严绍庭有些刻薄;他处在其中颇为尴尬;所以要辞掉严府的教席。
林光祖对严世蕃的两个儿子的情况了解得很不少;听曾渔说罢原委;心里暗暗惋惜;严世蕃次子严绍庭的母亲柳氏乃安远侯柳坷之女;曾渔若是与严绍庭亲近那可就不是与庶长子严绍庆交好能比的;当然;这话现在已经不好对曾渔说;不管怎样;曾渔在分宜严府上下很有地位——
正说话间;忽见张幕友匆匆跑来道:“府尊;有件事不大妙;徐先生写给胡部堂的信遗失了一张;遍寻不见。”
七千字大章;状态逐步恢复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说媒与论画()
张幕客挂心着徐渭丢失信件草稿的事;在林知府与曾渔说话之际他就去廨舍客房探询;徐渭与两个军士已把房间找了个遍;书桌上的书籍和纸张都清理过了;可那张草稿纸就是找不到;不翼而飞了——
若是寻常信件草稿丢了也就丢了;无所谓;但这可是写给闽浙总督胡宗宪的信;若是泄露了什么机密;府衙上下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所以张幕客就匆匆赶来向林知府禀报;林知府忙问张幕客:“那徐先生怎么说?”
张幕客道:“徐先生倒是没说什么;但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想必是要非找到那页草稿不可的。”
林知府皱眉道:“去看看。”出了南衙后堂;又吩咐道:“把昨夜在廨舍当值的衙役和仆佣全部召集起来;一个也不许遗漏;若有传召不至者;立即缉
曾渔不动声色地跟在林知府来到廨舍客房;就见徐渭在檐廊上掸袍褂上的灰尘;抬眼看到林知府走了过来;便上前作揖道:“些许小事惊动府尊了;罪过罪过;一张信稿;丢了就丢了吧;只要不流传出去;倒也无妨。”
林知府听徐渭这么说;更是心头一紧;道:“徐先生放心;这廨舍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些人;那张信稿一定能找到的。”
徐渭道:“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紧;不要弄得人心惶惶。”
府衙的五大头役全部赶到;先是核实昨夜当值的差役和奴仆;把这些人全部召集起来问话;林知府神色凌厉;五大头役栗然自危;下面那些公差仆役个个脸有惊惧之色——
曾渔和徐渭袖手立在廊上观望;曾渔低声道:“这事情闹得有点大吧。”
徐渭含笑道:“无妨;府衙承平日久;难免有人懒惰懈怠;这也算是查找漏洞预警演习。”
问话半晌;那张不翼而飞的稿纸依旧毫无消息;林知府性情急躁;即命将昨夜在廨舍当值和侍候的十二名衙役、十六名仆佣全部收监;对其中几个在廨舍客房侍候的衙役仆佣更是要动用夹棍;林知府对夹棍有偏好;动辄就对疑犯用夹棍——
曾渔轻叹道:“这夹棍是能随便用的吗;古来这两块无情之木不知屈死了多少良民;夏朝奉儿子的小腿骨都被夹棍夹扁了;又不是凶狠坚忍的江洋大盗;谁受得了这种酷刑;就算是一只狗熊也会被打得自认是兔子;我敢说这几个衙役仆佣一用夹棍;个个都会承认草稿纸是他们偷的;至于为什么偷;那原因多了;但要找回那张草稿纸;嘿;怎么可能”
徐渭摇着头笑;说道:“狗熊会自认是兔子;这比方打得好;现在这出戏也演得差不多了;不能让无辜者遭罪;我老徐要登场了;老弟你还继续看戏?
曾渔笑道:“看徐老兄演技。”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