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北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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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书文脸上少有的认真低声道：“姐夫，你怎么会认识这个柳老板的，而且还去凌烟阁那种地方？”

　　　　蔡义愕然，怎么听唐书文的意思，认识这柳如月和去凌烟阁好像见不得人似的，不由奇怪道：“怎么，这柳老板和凌烟阁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书文做贼似的悄声道：“姐夫，你真不知道凌烟阁那是什么地方？”

　　　　蔡义皱眉道：“不是写诗作对的地方吗？”

　　　　唐书文看到蔡义这么说，看来蔡义的确不知道。严肃认真的脸才缓和了下来，道：“姐夫有所不知，那地方明面上是公子小姐写诗作对的地方的确不假。但其实……其实这里面猫腻可大了去了，这么说吧，它其实就是高级一点的青楼罢了。你去凌烟阁这事可不能让我姐知道，而且你以后还是少去为好……”说完还给了蔡义一个你懂的眼神。

　　　　汗！蔡义就说这小子怎么出了百宝斋就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原来这小子是怀疑自己去逛青楼了。别看这小子平时对唐姝儿没大没小的，可若是遇到大原则问题，还是站在唐姝儿一边的。

　　　　不过凌烟阁居然是高级青楼，这倒是大大的出乎了蔡义的想象，这也未免太高级了吧。而且就算唐姝儿不清楚其中猫腻，唐宗仁岂会不知，怎么会让唐姝儿到这种地方？

　　　　蔡义当下道：“你小子可别乱想，我去凌烟阁还是被你姐拉去的呢。话说回来，如果按你所说，唐叔叔怎么会允许你姐去那种地方？”

　　　　唐书文一时倒是被蔡义的话弄得尴尬不已，心中对那缺心眼的老姐腹诽不已，自己拉着未婚夫去青楼，这算咋回事？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智商堪忧的老姐了！不过，此刻最重要的就是跟蔡义解释一番了，若让蔡义误会了，且不说老姐饶不了自己，就是老爹估计也会揍死自己。谁让自己嘴贱呢，唉！

　　　　唐书文当下苦着脸道：“姐夫，你可别误会。那凌烟阁说起来倒也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堪，至少一楼那纯粹是文人才子聚会的场所。而我们这种公子小姐那是上不了凌烟阁二楼或者三楼的，只能待在一楼写写诗，作作画而已。我姐她心思单纯，这其中猫腻定是不知道的。我回头定会告诉她，让她注意一些。至于我爹爹，自是对我姐去凌烟阁一事管教颇严的。除非遇到有代表性的诗会，不然平时很少让去的。”

　　　　唐书文这么一说，倒差不多可以理解了。想必这凌烟阁还是很讲原则的，管理自是极严。若不然唐宗仁也不会放心唐姝儿去凌烟阁。相比于现代那些娱乐场所来说，蔡义自然是不会有过多的想法的。

　　　　只是蔡义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既然凌烟阁如此，那作为老板的柳如月，又岂是清白人家？看来以后，除了合作，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毕竟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而她的身份又是那般隐秘，若是把她当朋友，说不定哪天会被她卖了呢！

　　　　蔡义现在已经习惯每晚来唐宗仁的书房向他请教一番了，虽然自己拥有现代人的超前知识，但对于为人处世和见识，那还差得远了。

　　　　蔡义从侍女茶盘中接过茶杯，恭敬的放到唐宗仁面前，这才道：“唐叔叔，你可知道这西湖街上的百宝斋可有什么来头？”

　　　　唐宗仁端起茶杯揭开茶盖，拨了拨皱眉道：“义儿怎么会关心起这个百宝斋了？”

　　　　蔡义当下便把与百宝斋合作一事告诉了唐宗仁。

　　　　唐宗仁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才叹了口气道：“若是早些知道，我定不会让你跟这百宝斋有丝毫牵扯的。不过事已至此，我就跟你说一说吧。这百宝斋一听名字便知道不是普通的杂货店，那背后的老板柳如月也不是普通的商人。它跟苏州应奉局，可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应奉局？对于这个官署，蔡义读过历史自然是知道的。由于宋徽宗喜爱奇花异石，便让人在苏州设置了应奉局，搜罗东南各地奇花异石、名木佳果，由水陆运达京师。古代称十艘船为“一纲”，为此还专门设立了特殊的交通运输团队，名为花石纲。

　　　　由于花石纲所运输的多是一些身高数丈的巨石，所以运输耗费较大，来回船只日夜不绝。船队所过之处，当地的百姓要供应钱谷和民役。甚至有的地方为了让船队通过，更是要拆毁桥梁，凿坏城郭。花石纲弄得江南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这也是北宋灭亡的一个重要因素。

　　　　蔡义却没想到，这百宝斋居然跟应奉局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道这百宝斋明面上是杂货店，实际上是搜寻百宝的地方？这么想来，倒是挺符合百宝斋的招牌。

　　　　这么说来，这百宝斋幕后之人便是那应奉局管事无疑了，只不过这人是谁，蔡义却是不得而知的。当下疑惑道：“这应奉局，我也听说过一些。却不知道这管事之人是哪一位？”

　　　　唐宗仁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此人便是威远节度使，朱勔（mian）那厮了。”

　　　　朱勔？！这个人，蔡义岂能不知，北宋六贼之一。之前是因为没想到到此人，现在经唐宗仁这么一说，根据自己所看过的历史和电影电视，朱勔发迹的经历蔡义基本上都想起来了。

　　　　其父朱冲，家本微贱，是底层劳动人民出身。后偶遇一游方道人，送了他几个治病的药方。此人倒是有些坑蒙拐骗的本领，凭借着这几个药方，竟也发达了起来。后来蔡京被贬杭州，途径苏州之时，想修建一座寺阁，但需万钱，又恐无人督造。朱冲为了巴结蔡京，独家出资赞助，于是得到了蔡京的赏识。

　　　　第二年蔡京奉诏还京，便带上了朱家父子，更是让童贯为两人搞了个假军籍，冒充军功做了官。蔡京见宋徽宗喜欢奇花异石，便让父子二人带奇珍异宝进献。朱勔当即将三株奇异的黄杨运进宫苑。趁着徽宗高兴，蔡京便把朱勔引进给了皇帝。徽宗当即安排朱勔全权负责苏州应奉局一事，因采办花石纲有功，徽宗赐名曰“神运昭功石”，封“磐固候”，被提为威远节度使。

第29章　运输肥皂（）　
朱勔在《宋史》列传中名列佞幸，绝非偶然。当时苏州百姓家中只要有一木一石稍堪赏玩，不管是屋梁还是基石，朱勔就率领健卒直冲其家，贴上黄封条，意思就是说，你家的这个东西属于皇家的了。百姓稍有怨言，则必冠之以“大不恭罪”，借机敲诈勒索，普通人家往往被逼得卖儿卖女，倾家荡产，朱勔却大发横财。

　　　　东南一带刺使、郡守多出于其门下，皆奔走听命。故而当地人称朱家为“东南小朝廷”。朱勔这般胡作非为，自是有人看不下去的。公元1120年终于爆发了以“诛朱勔”为民的方腊起义，起义军范围涉及北宋两浙路、江南东路、淮南西路18个州郡，攻占县城60多个，一时威镇东南。

　　　　蔡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若是早点知道，断然不会和这朱勔牵扯上任何关系的。且不论这为人怎么样，就说三年后的方腊起义，蔡义可不想因为朱勔的缘故，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唉，自己还是太草率了一些，还是太年轻了啊！

　　　　不过此刻后悔已经没有用了，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诚信。若是反悔，就算柳如月不会说什么。想必那朱勔定会记恨上自己的，现在根基都还没扎稳，得罪这么一个恶霸，绝非智者所为。唉，看来今后，怕是要和这小人虚与委蛇一段时间了。

　　　　回到院中，便看到唐姝儿带着丫鬟娟儿在屋外那徘徊。蔡义心里一笑，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唐书文对她说了什么。

　　　　看到蔡义，唐姝儿心里就是一阵紧张。虽然两人已经算是熟悉了，但是每次单独和蔡义相处，唐姝儿心里还是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不过看到蔡义手中的折扇，这才让她紧张的心稍微放松了一点。

　　　　蔡义也不想唐姝儿尴尬，当即便道：“姝妹，你过来若是为了当日凌烟阁一事，那就放宽心吧。且不说你不知道不能怪你，就算知道了，当日我也在场，不打紧的。”

　　　　唐姝儿仰起头，用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望着蔡义开心的道：“蔡大哥，你真不会怪我啊。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去那凌烟阁半步了。”

　　　　蔡义看着唐姝儿可爱的模样，想伸手捏一捏她的脸，但还是忍住了。当下笑道：“真的，不会怪你。这么晚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唐姝儿听到蔡义这么说，紧张的心完全放松了下来。跟蔡义道了别，带着娟儿一蹦一跳的回自己院中去了。快出蔡义院子的时候，身后传来蔡义的声音：“若是你以后想去那地方，可以叫上我，我陪着你安全一些。”

　　　　唐姝儿听到蔡义的话蓦然回头，看到的是蔡义那暖暖的笑容。她没有说话，冲蔡义甜甜一笑，便带着娟儿出了院子……

　　　　对于百宝斋，蔡义心中虽然有些上了贼船的感觉，但该办的事还是得继续做的，毕竟这可是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几天下来，蔡义让李忠到凤宁村跑了两趟，自己带着唐书文也和张顺谈了几次。经过几人这几天早出晚归的努力，终于将事情全部准备妥当，现在就等着明日一早，李忠、张顺带人到凤宁村运货，蔡义和唐书文负责在城里做接应。

　　　　同时这几天下来，单从利益方面来说，也证明了和百宝斋合作的正确性。才两三天的时间，杭州城老百姓都知道了肥皂这个新名词。上至官府大员，下至平民小户，都期待着这肥皂开售的日期。不用说，这一切都是柳如月安排人宣传的效果。蔡义自然清楚，若是自己来做，没有人力财力的支撑，万万是做不到这般效果的。

　　　　心里暗赞柳如月才能的同时，也是为她感到莫名的惋惜。唉！这样的人才，若是为自己所用该多好。

　　　　天还没亮，蔡义、李忠和唐书文便已经洗漱完毕了。今天可是他们的第一战，得认真对待才行。

　　　　到了清水帮的地界，张顺等人早已按照此前的安排等待在此。清水帮平时租给商客寄存货物的仓库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就等着一会运来的肥皂入库了。

　　　　五十来个壮实的汉子，或扛着扁担，或拿着绳索，身旁五辆马车，十来头毛驴。虽然简单了些，但好歹也组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运输队。那五两马车还是蔡义用最后的十几两银子雇的呢。

　　　　蔡义看着眼前这阵势，并没有什么感人肺腑的演讲。他只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兄弟们，就靠你们了，我可是把老本都押上了……

　　　　天微亮，李忠张顺二人便带着王平为首的五十人的运输队出了城。城门站岗的哨卫可是收到上面的消息了，遇到张顺等人只是简单的询问检查了一番便放行了。

　　　　其实昨天傍晚，便由张顺的弟弟张兆带领着五十人先到了凤宁村。不过他们那一队是负责凤宁村安全的，日后也是常驻在那了。

　　　　蔡义大概估算过，一块肥皂二百克左右，据李忠跑了两次凤宁村得回来的数据，现在凤宁村完全成品的肥皂为五万块，那便是一万公斤。一个壮汉可以挑五十公斤，马车可以拉五百公斤，毛驴可以驮一百五十公斤。算下来，一天走两趟，这就完事了。

　　　　这些汉子的脚力没让蔡义失望，也就两个时辰。李忠在前，张顺在后，一条长长的运输队便进了杭州城。今天城里巡逻的士兵也增加了一倍，倒是让颇为拥挤的街道宽松了一些。

　　　　搬运队的带头人是李大江，货一到，等待多时的搬运队就开始干活了。李大江指挥着五十来个汉子七手八脚的把肥皂整整齐齐的搬进仓库放好。门口自然有人一一登记在册。而运输队吃了些干粮又接着回去运货了。

　　　　几日前，便和柳如月约好，货一登记入库，便让人陆续送到百宝斋去。当下，蔡义便叫过李大江，他可是负责仓库的进货和出货的。

　　　　在李大江的指挥下，这些汉子有条不絮的将肥皂放到自己的货篮里，挑起货物跟在蔡义身后往西城而去。唐书文自是留下照应着仓库这边。

第30章（）　
百宝斋也有自己的仓库，距离百宝斋不算太远。第一次接货，柳如月自是在场的。这批肥皂可是沈进严格按照蔡义吩咐，完全用稻草灰水澄清之后才下锅的，成色上自然是漂亮了许多，柳如月简单的验了一下货，便让人清点入库了。

　　　　待第一批货入库之后，蔡义便吩咐李大江再回去取货了。这搬运队目前没有马车，只能靠人力，但好在这东城到西城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蔡义和柳如月来到百宝斋后堂客厅内，待侍女奉上茶出去之后，柳如月开口道：“蔡公子，不知你一次能提供多少货？”

　　　　忙了一早上，水都没顾上喝一口。蔡义喝了一口茶这才道：“一周一次，一次五万。”

　　　　对于这个数目柳如月倒是没有太多的顾虑，据下面的人这几天调查反馈上来的结果，五万的货听起来多，但恐怕还不够杭州城内的百姓购买。

　　　　柳如月道：“五千两银子，蔡公子是一会带走还是让人给你送过去？”

　　　　其实蔡义心中已经算了无数遍，五万块肥皂交到柳如月的手中那便是五千两。只是当柳如月亲口说出之时，蔡义还是微微的有些激动。五千两银子啊，那可是能装满满的两大箱子，加起来差不多快有两百公斤了。

　　　　蔡义压住心中的激动，笑道：“不麻烦柳老板了，我晚些时候自己过来取便是。”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蔡义从来没有这么有钱过。说句实话，带着这么多银子招摇过市，蔡义还是有点心虚的。他决定等李忠回来了，再带他一块过来用马车拉回去，他现在唯一相信的就只是李忠而已。

　　　　柳如月道：“那好，我一会让账房给你备好银子，你随时过来取便是了。”

　　　　虽说蔡义只负责这货源的提供，不过他还是挺关心售卖情况的，于是道：“那就多谢柳老板了。柳老板决定明日一早开始售卖吗？”

　　　　柳如月道：“是啊，多日来的宣传，能不能有效果就看明天了。如果一切如我所料，这五万的货，想必一周是不够卖的。”

　　　　蔡义倒是没有想到柳如月如此自信，不过她卖的快些，自己的货产出来也才有价值，于是道：“如果一周内柳老板就能售出五万的货，那我下周开始，会在五万的基础上，额外提供另外一种肥皂。这种肥皂成本就要比普通肥皂高得多了，不过这价值自然也是高得多。”

　　　　柳如月倒是没想到蔡义这么快就准备制造新的产品了，不过她听蔡义这么说倒是有些期待了起来。虽说这普通的肥皂要比现目前市场上的一切去污产品便宜实惠许多，但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

　　　　显然柳如月的营销理念和蔡义是一样的，不错，蔡义准备制作的便是高端产品。什么是高端产品？就是通过上乘的产品质量来吸引极少数顾客的产品，而这类产品伴随的特点往往是价格高、利润高、质量高、顾客少、需求少、销售少。

　　　　而蔡义所谓的高端产品其实就是香皂罢了。虽说二者都是去污产品，但是不管用途还是价格都是有区别的。肥皂可能家家户户都会用，男女老少都适用。但香皂就可能只有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才会用了。

　　　　二人又谈了一会，蔡义便离开了。他估摸着李忠和张顺这一趟应该差不多回来了。

　　　　回到清水帮的仓库，李忠还没回来。不过唐姝儿却来了，她是来给蔡义送饭的。可怜的唐书文，一直等到蔡义回来，才被允许开始吃。清水帮都是男人，唐姝儿不方便待这里，蔡义吃完饭，便带着娟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