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五百年-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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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10　贵圈真乱（）　
另一边冯永硕才不是真的往下游方向落山，拐弯儿后就折身冲回林中，兜一个大圈儿回去朱慈照身边。见到冯永硕平安无事归来，朱慈照高悬的心头，才能松懈下来。

　　　　“冯大人，没事吗？”

　　　　“皇子有心了，卑职没事。”

　　　　“别再叫我皇子！不是说好要隐瞒身份吗？”

　　　　“是的，公子。”

　　　　冯永硕事后回想，才惊觉大难不死，心情登时感到格外澎湃。他将刚才的情况说出来，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探明其名字与来历，但至少判断他们对冯永硕没有敌意，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会出现。

　　　　朱慈照听罢，皱眉揉脸道：“莫非是冯大人的跟踪技术高明，他们无法识穿？”

　　　　冯永硕有自知之明，即时谦虚道：“若论技术，那群满人更在我之上当然有可能他们人多，而且太贴近目标，才为人发现。我们距离最远，又成功借其他人的视线掩饰，侥幸瞒天过去，亦非不可能。”

　　　　朱慈照心想这解释勉强说得通，在他们心目中，几乎认定完颜蒲里古野警觉性甚高。事实上一切都是奏从中通传，她故意不泄露朱慈照及冯永硕的行踪，完颜蒲里古野自然不可能察知他们。

　　　　“所有的选择都合符逻辑，所有的结局都有宿因。”

　　　　奏坐在深宫之中，运筹帷幄，不断收集盛京内各处情报，几乎成为一具人形情报管制中心。

　　　　“假皇帝”伪装成“真皇帝”，要像“平时”那样在宫中嬉戏，拜此所赐她才有自由时间，审视目前的各项资讯，在心中默默分门别类。

　　　　就在她察觉朱慈照得出错误的答案时，不自觉下叹出那句话。

　　　　以前常常挂在嘴边倜侃“某人”究竟是多久的“以前”呢？

　　　　奏的脸容显得甚为冷酷，意志坚定地将这份回忆珍重地收藏，换回那到嬉世玩闹的样子道：“正确的观察，正确的推理，不一定得出正确的答案。只要漏掉其中一点线索，便会谬误千里。”

　　　　在完颜蒲里古野面前，奏才不放心动手脚，与冯永硕联络或暗示，所以装作不认识的陌生人，彻底无视掉。

　　　　反正朱慈照认出自己的全知之书，他必定锲而不舍追下去。冯永硕为人小心，必不会招惹上完颜蒲里古野动杀意，所以她并不太担心二人安危。

　　　　那边朱慈照与冯永硕继续对谈，冯永硕根据现场环境的生活痕迹判断，那边的姊弟二人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会继续留在此处。

　　　　朱慈照尚不安心：“他们没有提防你？会不会有诈？”

　　　　冯永硕摊手：“若然如同公子所言，那么当我走后，他们必定在背后做某些事。”

　　　　朱慈照一怔，在冯永硕离开后，两人在摔跤，扭成一团。

　　　　冯永硕见眼前人一脸古怪的表情，不禁感到疑惑，连忙问朱慈照取回望远镜，亲自远眺观察。完颜蒲里古野仍在与福临练习摔跤，朱慈照见他眼镜雪亮，连忙将方才所见一五一十说出来。

　　　　“且慢，好奇怪。”

　　　　“有何奇怪？”

　　　　“你说我离开之后，二人就是这样子相互摔跤？”

　　　　“对哦有何问题？难不成我看漏甚么？”

　　　　“你有没有留意谁胜谁负？”

　　　　朱慈照听冯永硕口气认真，急答：“我对挥跤不清楚，也没有为意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冯永硕道：“无论多么微小的事，你都不能放过，因为全部都是线索。”

　　　　“是。”

　　　　冯永硕心想，三位皇子中，以朱慈炯的观察力及警觉性最高。朱慈照如果能好好改善这点，也许能有更厉害的进化。

　　　　无论如何，现在先集中注视对面奇怪的姊弟，证明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

　　　　他盯看一段颇长的时间，心底委实不舒坦，最后悠然道：“果然如此真的太奇怪。”

　　　　“冯大人，莫非你有新发现？”

　　　　“他们应该真的没有察觉我们。””冯永硕解释道：“刚才我一边观察，一边尝试聚集于那位少女身上释放杀气，不过她丁点都没有察觉到。”

　　　　“可能是她装作不知情呢？”

　　　　冯永硕摇头：“她依然在和那位男孩摔跤，我前后三次，故意在她面对危机时释出更强的杀气。就算她如何伪装，都不可能在战斗中隐瞒身体极微小的变化。通过她的对战，我越加肯定，那位少女连感知杀气的本事都没有。”

　　　　朱慈照耸耸肩：“也许距离太远，她侦查不到，亦情有可原。”

　　　　“按你的说法，她的感知范围应该不大，所以蒙人满人靠太近而察觉，我们尽可能躲的很远，反而安全。”

　　　　“按照冯大人的说法，我们要距离多远才安全？”

　　　　“之后再慢慢试吧。”冯永头眉头深锁，凝视远方二人：“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也让我想不通。”

　　　　朱慈照歪着头继续听下去，冯永硕续道：“那位男孩绝对不简单！二人用摔跤对招，竟然可以压制住少女，更好几次将她扳落地。”

　　　　“真的？”朱慈照经对方一提，才隐约有点印象：“会不会二人只是师徒过招？”

　　　　“如果我说男孩是师父，少女才是徒弟，你信不信？”

　　　　朱慈照脸上囧然，努力将自己的表情维持正常：“冯大人，你在开玩笑吧？”

　　　　“你有听过我说笑话吗？”

　　　　朱慈照急急摇头。

　　　　“我瞧得很清楚，即使本人不通摔跤，亦感觉男孩的手法好快好邪门。少女往往不明就里便中招，然后起身反覆思考比画，再与男孩对打。”

　　　　冯永硕不用再说下去，朱慈照亦想像得出，那样子正正是师徒传功的情景，早前自己成功拜奏为师，获她亲传“天上地下一击必杀无命剑”时，与当时情况相若。奏每一招明明不是全力，但自己就硬是挡不住。打输之后几经啄磨，方能悟明其理，修为更进一步。

　　　　在皇宫中的奏差点吐血三升，这已经不是猜错的问题，而是自我空想再创作吧？没想过冯永硕一脸认真，会脑袋有洞说福临是师父，完颜蒲里古野是徒弟？

　　　　“不，等一会。慈照与福临都从我身上学会一招半式，那么我当然是他们的师父，他们是师兄弟。然后蒲里古野又从福临身上偷学我的功夫，那么她是徒孙嗯呼，心情好复杂呀！”

　　　　要是被别人知道，必定会冷笑四字：“贵圈真乱！”

第168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11　敌明我暗（）　
最初是意图搞乱清国，怎么革命尚未成功，自己率先受罪？果然害人终害己？怎么可能唷？人家是为“正义而战”！

　　　　完颜蒲里古野天资聪敏，不用一个时辰就将奏传授的新招式摸熟，自己还加入好几种新变化。不过福临亦不弱，也在飞快进步，依然不惧对手全力出击，可惜此刻已经胜少输多。

　　　　“算啦，都玩够了，我去处理一下尸体。”

　　　　福临原本就想提提她，毕竟同是满人，见到对方的尸体随便曝晒，难免于心不安，心下不是滋味。

　　　　何况居住环境最重要是干净，要是不远处有尸体埋伏，传来腐烂的恶臭，更是弊大于利。完颜蒲里古野靠近尸体，右手五指张开，瞬间张开一片像是陀螺般的透镜，黑漆漆的罩在腕上，竟然连附近的空气都产生异常的波动。

　　　　“别过来！”

　　　　福临想走过来望望，却被完颜蒲里古野喝止。言未毕，圆盘前方溪水、沙石，以至尸体都扯碎吞没。

　　　　原以为见识过人被巨石砸死已经是奇事，但死者被撕裂成残条吸吞尽没，连丁点渣滓都不留，才更令冯永硕恐惧。

　　　　朱慈照亦借来望远镜，见到完颜蒲里古野轻松吸走附近尸体，将附近清理完毕后，轻松撤去黑盘，像没事儿返回营地。至于远处的尸体，不会妨碍自己，也就懒得处理。

　　　　“刚才到底是甚么呢？那张黑色的吸盘，也是她的能力吧。”

　　　　“如果是真的就麻烦了，我们只知道她是修真者，但究竟有多少能力，依然是未知之数，至少你我都是头一回见到她右掌暗藏如此怪招。”冯永硕半忧半喜道：“那一招似乎有巨大的吸扯力，不独是尸体，连附近泥石溪水都会吸进去。”

　　　　朱慈炯冷汗直冒：“吸入手掌中的尸体，到底去哪儿呢？”

　　　　冯永硕摇头：“恐怕与娘娘的神功一样，根本无法用常识去推测。”

　　　　朱慈照庆幸自己一直没有胡乱出手，不然此刻定必客死异乡，不留全尸。

　　　　“有危就有机，至少现在我们尚有优势。”

　　　　“愿闻其详。”

　　　　“似乎对方真的没有发现我们，如果她知道附近有人窥伺，岂会轻易将压箱底的秘招使出来？”

　　　　朱慈照觉得有道理，不禁点头。

　　　　“敌明我暗，而且我们总算是打过照脸，至少再次相见时，不会视为陌生人。”

　　　　“冯大人，难不成你想”

　　　　冯永硕自信地笑道：“我们要化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混进去！”

　　　　之前不敢靠近，是摸不透敌人；现在知道对方真的没有提防过自己，何需再惧怕下去呢？

　　　　奏通过权能知道来龙去脉，心想以古代人而言，冯永硕已经算很厉害了。

　　　　即使不知道“黑洞”是何物，出于本能反应及经验，都产生恐惧的心理。问题在如何跨越过恐惧，化为自己前进的勇气。

　　　　面对陌生而未知的情况，通过会面对答及暗处观察，思考与归纳的过程下，从中猜测出状况与规律。

　　　　这就是人类无限的可能性，如果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或自由就没有生命。

　　　　没有野兽的战斗力，也不能对抗天灾。古代祖先一步步探索这个世界，意识到了自身的有限性，亦不甘心于这种有限性，才会用无尽的思考，建立及扩展人类的领域。

　　　　不要害怕，勇于挑战未知的事物。即使面前是自身不能战胜敌人，很可能失去生命，也要选择面对而不是逃避。沉淀年华，年青人需要慢慢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才能成为一块名贵的璞玉。

　　　　跟从江湖经验丰富的冯永硕，短短十来天的历练，比窝在山海关十年更有意义。

　　　　最初奏会注意冯永硕，单纯因为他是目前这时代，杀人拳惟一传人。后来好几次任务后，发现他在人品、见识及思维都是一流。朱慈照能跟从他行走学习，最是三生有幸。

　　　　完颜蒲里古野的权能“森罗”，既为宇宙的全息质量投影，自然不会单单的行星、恒星、陨石，甚至一切宇宙中存在的天体现象，都可以完整重现。当中最为“恶名昭彰”者，不得不提生成黑洞。

　　　　去除方才直接投影黑洞以外，更可以藉由投影大质量恒星，藉由超新星爆炸产生塌缩，再形成黑洞。

　　　　除去近距离偷袭之外，更可以当成延时炸弹，将恒星投射到敌阵中央生成黑洞。试想想要是掷出大量恒星，一口气全变成黑洞，将是如何灾难性的画面。

　　　　完颜蒲里古野从来都没有认真出手，不如说只要她认真起来，地球表面会即时毁得乱七八糟。

　　　　毁天灭地，如覆手反掌般简单，这就是“森罗”之魔女，完颜蒲里古野的真正实力！

　　　　“嗯，反正只要有正确的攻略法，还是能彻底猛揍她一顿，治一治其顽性野心。”奏心中早有全盘计划，只是要等一个时机：“慈照你们要快点啊，不然赶不上计划变化，我会很麻烦呢。”

　　　　二人商议后，决定先回城去，将客栈的房间退了，马匹都卖掉换钱。反正盛京满人惯于骑马，之后有需要时再买回来亦无妨。

　　　　朱慈照最初心想这些都是官马，怎么能说卖便卖。冯永硕说之前赶路才需要骑马，现在既锁定与奏有关的线索，日后随时要跟踪潜伏，留着马匹只会拖后脚，更要费神照料其饮食。朱慈照觉得有道理，于是都委托客栈卖了。

　　　　然后二人折返回山上溪流处，见完颜蒲里古野等人尚在该处。此时日已西沉，浮云染上瑰丽的鲜色，表示夜幕快将来临。

　　　　“嘿嘿嘿，你们还留在这里吗？”冯永硕用截然不同的热情口吻向二人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完颜蒲里古野内心嘀咕，同时留意他身边那位佩剑少年。

　　　　“哎呀，没办法，盛京人太多，客栈都满了，不收人。”冯永硕出口扯谎，脸不改色道：“找上好几家都是如此，后来想到你们都在山林野居，就冒昧过来打扰了。四个人互相照应，轮流守夜，总该安全的。”

　　　　完颜蒲里古野根本不介意：“反正这座山又不是我的，你们想住便住。”

　　　　“真的？太好了！”没料到过程如此顺利，二人心中一喜。敌人不知道他们是敌人，这一点是最大的优势。既然如此只要有适当的切入位，便可以混进来，就近观察对手，探明奏的所在。

第169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012　各报名字（）　
“这位是谁？”

　　　　“我朋友的儿子，约好在盛京见面的。”

　　　　朱慈照有礼地抱手：“你好，我叫木照。”

　　　　“哦。”

　　　　完颜蒲里古野随便应一声，全程一直卧在石上摊着，连指头都没有动，更无意报上名字，令二人颇为尴尬。

　　　　冯永硕心想：“幸好我未报名字。”

　　　　朱慈照朝他打眼色：“岂有此理，主子出丑人前，你想置身事外？”

　　　　冯永硕没想到朱慈照会在这处较真，不过本来最初计划就是要套问出对方名字，也就同样客气地自报家门：“我叫马永贞，看样子暂时要成为邻居了。”

　　　　说起来“马永贞”这个假名，其由来又有一段故事。且说身为东厂锦衣卫，向来在江湖上闯荡时，早有“马永石”。后来会合奏，觉得这名字太土，一时冲口而出，叫他易名“马永贞”。

　　　　“马永贞？”

　　　　“oh，shift”

　　　　奏下意识又一次穿越，将清末上海滩知名拳师的名字念出来。

　　　　“马永石”当然是原名“冯永硕”“削边”而成，殊无技巧可言。反正行走江湖，大家都知道对方亮的是假名。张三李四陈八陆九之类，从不会深究好听与否。

　　　　奏听到“马永石”，进而联想到“马永贞”这位响当当的清末武人，一时喟然说出来，让众人听到，均觉得比“马永石”来得更响亮贯耳。

　　　　“马永贞？此名甚妙！冯大人，不如以后就用这名字行走江湖吧。”朱由检随便一吟，皇帝金口一出，冯永硕岂会反对，欣然接受。之后他留在京中救出长平公主、以及范方及刘养贞全家上下，都是用“马永贞”之名领头先行。

　　　　至于朱由检之所以开口称赞，全是想借此叫奏为自己改一个比较好听的“假名”：“奏，你觉得‘木守信’这个名字好不好？”

　　　　“好！非常好！我认识一位叫‘何守信’的人，这是大大响亮的名字。”

　　　　王承恩在一旁抿嘴偷笑，朱由检表面是疑问句，事实是想让奏另外更帅气的名字。奏当然知道他话中意思，更加故意装傻。幸好朱由检最后没有追究，反正只是临时暂用的假名，很快就忘记了。

　　　　前事既补，且回正题。却说冯永硕亮出名字后，另一边忙于生火的男孩才走过来，用满语向少女对答一会，她才说：“这位叫临多，他不会说汉语，由我代为翻译。”

　　　　“临多，你好。”

　　　　二人分别与他握手，终于少女弹起身：飘然立在三人面前。

　　　　“我叫‘森罗’之魔女，完颜蒲里古野。”

　　　　一出来就自报家门？朱慈照及冯永硕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