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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五百年-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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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以大局为重吗?”
“老夫最怕一切事件不是偶然。”代善道:“你想想,连皇太后都凤体欠康,而皇帝更瞒住朝中所有人避难在敝府上。果然盛京将来,必有一番暴风雨。”
满达海何尝嗅不出来,他垂首问:“阿玛,如今应该怎么办?”
事态过于严峻,甚至牵涉家族及旗人利益,满达海不敢擅作主张,细心询问代善意见。
“继续隐瞒下去,甚么都别说。”
“诶?可是”
“如今皇太后欠安,朝政诸事,都落在多尔衮身上。你在早朝上禀,皇帝有权作主吗?最后还不是交由多尔衮判定?如果他觉得有需要,自己会行动,根本轮不到你多事。”
“但”
“无人知道敌人究竟是谁,你公开张扬阿济格失踪之事,彻底在太阳底下曝露,届时犯人就没有退路,可能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再者你如此帮忙,对方有可能误会你支持多尔衮,届时为敝府招惹上可怕的敌人,后患更益无穷。”
满达海仔细思考,觉得代善所言甚为有理。
就算亲兄弟失踪,多尔衮既为摄玫王,随时可以动用朝廷力量寻人。至今仍未出手,必然有他考量;犯人亦如是,一直密不声张,自己好管闲事揭露,极有可能令事态恶化,正是好心做坏事。
突然有家丁叩门,通知睿亲王府有人呈来信件,指名交予满达海。他接过来打开,正是多尔衮亲书,简明交代请必随意张扬阿济格之事,他自有安排。
“嘿,阿玛所言果真没错。既然睿王有言,那么我们就遵守吧。”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能不听话吗?
换着平常的多尔衮,他定必在最初即在现场吩咐他们不得张扬,而非事后才投函宣告。看样子这次事件对多尔衮打击甚大,才会不由自主犯下如此错误。
代善从椅上站起身:“吩咐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这次事件要告之所有人,不得渗和进去。”
“是。”
政治永远无情。
无欲无求的老人家,都曾经有过一段可歌可泣的人生。
热中政治,在朝上及战场上对弈,最终成为输家。由他无法当皇帝那一刻起,人生就走入歧途,自此一去不返。
对政治,他无比熟悉,亦无比畏惧。在这一条道路上,他已经牺牲不少,甚至一度为保存家族上下,而选择牺牲亲儿子的性命。
为保护多数人,放弃少数人,他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有错。假使时光能倒流,他亦会作出同样的决定。就算要改变历史,他亦只为一件事后悔,想返回去改变,就是自己能够成为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力,保护自己珍视的人,而不是被他人操纵自己。
这次面临新的风暴,他不想再有所牺牲。如今力所能及,就只有这个小小的礼烈亲王府。
“对了,阿玛,要叫依诺过来吗?”
代善掐指闭目,良久道:“还是不要我不希望‘那边’的人曝光。”
这下子是将姜善翠及皇帝绑在一起,不将她当成自己人。听上去很残忍,其实相当仁慈,而且留有后手。意味就算有个万一,都能将她了无牵挂一无所知地送走。否则以那妹子的个性,一旦知道礼烈亲王府会面临危机,宁可抛下皇帝都要回头救人。
如今姜善翠搬到偏僻的后园居住,完全未有为意府上气氛变得诡异。满达海生怕姜善翠靠近,更吩咐好几位家丁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守在要道,不准她进入大厅附近。幸好此时姜善翠全心沉迷武术,根本无意离开后园。
第269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12 后园心思()
奏将清朝时候才诞生的铐手翻子拳拳谱穿越带过来,令姜善翠眼界大开。相比本身所修习的翻子拳,铐手翻子拳显得更为成熟。而且由于手脚幅度减少,女性挥就起来更见绵密,以速度弥补力度。拳拳相套,招中带招,防御上比原本翻子拳更好。
由于本身有翻子拳的根底,学习这套新拳法,很快就融会贯通。
当然万事万物,有得必有失。铐手翻子拳的招式,是习武者在狱中因受铐镣之苦而领悟摸索出来,没有大开大合的招数,在突进及追击上甚为不利。姜善翠更好事起来,拿原本的翻子拳混和其中,尝试夹杂成新招式,取二者之长。只是过程有点不顺利,才陷入瓶颈之中。
另一边朱慈照却是原地踏步,多天下来完全没有进步。
奏要他将十八式无明剑法融合为一体,听上去简单,实行起来无比困难。他亦曾经将十八式全部演示出来,但此剑法乃古武术尚存之宋代人所创,颇多地方与近代武术不同,甚为高深复杂。观者虽明其招,却不懂其理,完全提不出意见。
假如武术有考试,一百分为满分,那么无明剑法就是一百五十分。它已臻化境,无可增删。尤其像朱慈照只是现学现卖,非内行人却想胡乱修改删削,只会落为下乘之剑,徒引人见笑。
由五十分进步至一百分尚在努力范畴之下能办得到,想由一百五十分升华至二百分却要付出无数天份及努力,而且还未知道能否成功。
“希望渺茫啊哎呀!”
朱慈照正因为苦恼而卧在后园的石地板上晒太阳,思索各种各样的事,冷不防被人一脚踩上小腹。
“喂!你怎么会睡在地板上?”
“岂有此理,老子未骂你,你反而骂老子?你走路不长眼睛吗?”
姜善翠一边捧着拳谱一边比划,尝试将翻子拳及铐手翻子拳合二为一。由于彻底聚神在书本上的武功,完全凭记忆在后园中绕圈子走路,焉会想到半途会有踏中人。她当然不认为自己有错,声大夹恶反质道:“我当然有长眼睛,是有人像乞丐随处睡觉。”
“你你你我好歹是明国王子,何处像乞丐?”
“明国?我听闻明国首都已经被逆贼攻陷了,大明江山都玩完了,居然还有人自称是王子,可笑不可笑?”
“大明江山何时完了?嘿,反正是边境的小姑娘,消息不灵通。本王大人有大量,好心告诉你,我父王他在山海关重新定都,国祚尚存,才没有亡呢。”
“嘿嘿嘿,我听那些从中原回来的商人说,现在已经无人用崇祯年号了。哎呀,如果未亡,怎么会改年号呢?”
朱慈照一时语窒,任他思想再鬼马精灵,这处竟然折腰,没法即时找到反驳位。
正巧冯永硕从府内的井口打水回来,右肩上平稳托起鈎担,挑着两桶水回来。见到一对年青男女再吵起来,已经不想阻止,快步走去一边卸下水桶。
“冯大人,你来得正好,我有些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你”
“先别管那姑娘,本王有天大的麻烦,你应该先为主子分忧”
二人争先恐后趋近,冯永硕心中不悦,却未敢呈露于脸上。自从同住在此后,朱慈照与姜善翠就像仇人般互不顺眼,时常斗争。最初冯永硕只道是年青男女意气之争,而且双方互拚,每日发奋钻研武术,亦是美事一桩。
只是近来开始变质,两人武功并无寸进,就是阴人损人的手段特多,为芝麻小事而吵起来。
对于铐手翻子拳及弹石神通的诀窍,冯永硕只能从一般武术常识去拆解讲授,太深入精微之处,也不敢再说下去,生怕指导错误,令她学习错误;至于无明剑法,那是另一种层次上的武功,冯永硕更加一窍不通,自然无从插口。
二人至这阶段,想要有进一步的突破,符合奏的要求,只能求诸己,而非求诸人。
“你们究竟在吵甚么?”
“皇上?对不起,是不是惊扰到陛下?”
“不,我听到外面很吵,不知道你们在争论甚么?”
福临突然拉门出来,手挽着成人用的清弓,勉强自己从背上拉动弦线,藉此锻炼臂力。像他这样的小孩子,没有人会期待他上前线战斗,更不可能叫他走在最前。最好是有多快逃多快,可是他拒绝接受,最终是同意他站在后方射箭支援。
他说的是满语,朱慈照及冯永硕都听不懂,只有姜善翠能与之对话。
眼见二人聊起来,而自己不明其云,朱慈照心想这姑娘会否趁机胡说八道,诬蔑造谣。
偏生这几天姜善翠盯得非常紧,三人根本找不到机会偷偷摸摸取回全知之书。没有奏当翻译,他们自然言语不通,只好靠手语及图画,以及简单的汉字沟通,异常不便。
最令他不安的是好几天下来奏完全没有与他们联络过,福临表示全知之书一直好好的藏在床下,动也不动,就像一本普通的书。他有偷偷取出来翻看,上面完全是无字天书,一片空白,不曾留下片言只字。
美其名受礼烈亲王府保护,反过来说是被囚禁在此,众人与外界断绝资讯,也不清楚目前皇宫发生何事。曾经享受过资讯自由与发达流通,如今倒退回正常的旧社会,益发感恩奏无时无刻传送消息的辛劳,以及资讯流通的重要性。
没有别的事干,才会专心习武;可是当武术到达瓶颈,毫无寸进时,难免心情抑郁。朱慈照一直祈祷能追上奏的步伐,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当学会天上地下一击必杀无命剑时,他是非常兴奋。自己亲身修习,又在战场上杀敌,切身体会到这门剑法是如何厉害霸道。然而盛京之行,碰上冯永硕昔日同事,前东厂锦衣卫的高手,方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时的自满而停滞,他不欲就此驻足不前,更必须战胜敌人。连那几位锦衣卫都搞不定,有何颜面见奏呢?
第270章 崇祯十七年七月#113 杀人神拳()
在后园的四人中,福临不需习武,冯永硕已经是绝世高手,这两人都不能引为比较。就只有姜善翠一者同龄,二者同为习武之人。
之前与锦衣卫对战,她是单方面捱打。没想到自奏传授两本武学秘笈后,短时间修为精进。他在旁边瞧得清楚,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如今的姜善翠武功已经更上一层楼,就只有他原地踏步,与最初毫无分别。
焦虑与不安充斥心底,才会不由自主与姜善翠绊嘴儿。姜善翠亦非中原女子个性,甚为独主自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实不客气和朱慈照扛上了。慢慢斗嘴交手,就成为二人每日必有的课题。
福临年龄尚小,显然未曾为意二人屡次斗气。他只道双方又在谈论武术,心生羡慕:“我看你们二人天天对打,不无聊吗?不如和冯大人对打,还能增长技艺呢。”
姜善翠瞪大双眼,她从未想过这主意。
不,老实说,对于冯永硕,只是从朱慈照口中知道他是高手。虽然常常请教他武学的问题,却不曾见过他交手,亦未见过他修行一招半式。寻常习武之人,早起耍拳演武等等,但冯永硕却像一般人早睡早起,就在忙着照顾他们。
究竟冯永硕武功有多高?他真的是高手吗?因为福临一句无心之言,令姜善翠再萌疑惑。
“喂,福临在说甚么?”朱慈照张口询问,姜善翠脸露微笑:“皇帝建议我们和冯大人对打一场,切磋交流。”
“呃?和冯大人交手?”朱慈照曾经有想过,但考虑到自己一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主子与臣下又没有对打的理由,所以从未曾试过切磋。闻知福临有此提议,心动道:“也好,说起来我们从未交过手,未知冯大人是否愿意指导我们?”
岂料冯永硕大为慌张,竟然冲口而出喊叫:“不!”
由于他的反应太惊奇,始料未及,三人同时错愕。冯永硕顿时抱歉:“对不起切磋就免了。”
姜善翠见他神色闪烁,嗅出谎言的气味,自然不会好心放过他:“为何不行呢?你是我们这处武功最高的人,却一直只是出口不出手,言传不身教,我们怎么能有长进呢?”
听上去非常有道理,如果只靠动口就能授武,未免太小瞧武术了。朱慈照点头,明明前一刻与姜善翠是敌人,这一刻就基于共同利益,站到她的身边:“冯大人,之前见你打架,几乎都是一拳放倒一个。陪我们过一两招,教学相长,岂不妙哉?”
姜善翠想实际测试冯永硕的武功有多高明,朱慈照期望通过与高手的交流突破目前的极限,有共同的利益而结成一时的同盟。冯永硕甚感为难,先别管姜善翠,朱慈照是他主子,能够不听吗?
经过一番复杂的天人交战后,他勉强问道:“永王,难道奏贵妃没有向你提过我的事吗?”
朱慈照摊手道:“嗯,有呀!她说你武功天下第一,能够找到你过来帮忙,真是三生有幸。”
姜善翠闻之大笑:“他是武功天下第一?我不信!”
要说冯永硕是高手,很强大,她信;要说他是天下第一,史上最强,她一千个不信。
朱慈照多少觉得“天下第一”未免有点夸大,但强大无比的而且确是事实:“最初我也是不相信,后来陪同他一齐出生入死,总算见识到他无与伦比的强大。”
“不,我一点儿也不强。严格而言,我比你们都要弱。”
“嘿嘿嘿,别开玩笑了。你比我们弱?本姑娘不信?”
“对啊,冯大人。你不会如此见外,在我们面前装弱吧?”
冯永硕摇头耸肩:“好吧,我换另一个问题,奏贵妃没有向你说明过‘杀人拳’是怎么样的武功?”
朱慈照摇头,姜善翠道:“莫非它有甚么古怪的规矩,例如不得向外人泄露?”
“没可能啊,如果不得向外人泄露,那么从最初就别用。”
“我只是举例,又不一定是这个意思。”
免得听二人废话,冯永硕为免左右为难,索性大方表示:“杀人拳是一门非常独特的武功”
话未说完,姜善翠就脸露睥睨之色。天下武功何期多,类似的开场白听得太多,完全没有惊喜性。
“它是不能表演,也不能轻易出手”
“这是甚么鬼武功?不能表演又不能交手,学来有何用?”
在他们的认知中,武功都是有招有式。就算是一个翻掌、一个膀手、一个踢腿等,这些单独的动作是为“式”。而将无数“式”融为整套动作,则为“招”。招式招式,相互搭配,才形成一套武术。
对于姜善翠一番质问,冯永硕亦表示难过:“这个我都不知道”
朱慈照问:“你不知道?教你武功的师父没有说明吗?”
冯永硕似乎非常困窘,无奈地摊手:“我想你们多少有点误会,杀人拳不是一般的武功。”
“那样又如何?它有何特别之处?”
面对姜善翠咄咄逼问,连朱慈照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冯永硕硬是不言明的态度,又令他万分好奇。
“冯大人,这处都是自己人,有甚么话,尽管开心见诚说出来。”
主子都说到这份上,奴才能继续隐瞒吗?
冯永硕绝非有意隐瞒,而是觉得说出来有点别扭。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坦诚布公。
“其实杀人拳是非常没用的武功,奏贵妃称它是天下第一武功,我想多少是吹嘘过头。”
“没可能吧?我见冯大人打斗时,一拳一个,手快狠准,令人望风而逃呢,怎么会妄自菲薄?”
“对啊,他们都望风而逃了你知道我为何不追上去吗?”
朱慈照摇头。
“你知道为何我不会轻功吗?”
朱慈照再摇头。
“你有见过我手下留情吗?”
朱慈照再三摇头。
“杀人拳其实是很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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