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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护花郎-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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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侍荣摩挲着没有半根胡须的下巴颏，喃喃自语道：“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人识得破，买到成都府！这段童谣，本教主倒是听说过，但从未相信。今天看来，大西沉银的事，是确有其事了？”
“当然了。”姜毅看了看左右，故作神秘地道，“教主，你知道大清的豫亲王多铎前些日子到过四川这事吗？”
“知道。他现在不是在阡安县衙吗？听说前几天大顺余部袭击了县衙，把县令一家三口给杀了，说多铎捡了一条命，把他吓得够呛。”
姜毅挑起大拇哥，赞道：“教主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呀！”
徐侍荣得意洋洋地道：“什么事情能逃得过我红莲教的眼线？”
姜毅道：“实不相瞒，多铎去四川就是为了寻找大西宝藏。而且，他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可惜运气不好，无功而返。”
徐侍荣眼神暗了一暗：“多铎那么厉害的人，竟然没有找到，我……恐怕也……”
徐侍荣的意思是，我去了，恐怕也会无功而返吧。
姜毅赶紧给他打气道：“你别看多铎贵为王爷，那也得看他是不是有那外财命。有外财命，金银珠宝上赶着往你怀里奔，没外财命，你就是折腾个够，也得不到半斤十六两。我今天到了这儿，一看教主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您去了，说不定一捞一个准儿呢。”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详细，那你为什么不去捞捞呢？”徐侍荣也不傻，反问道。
“我？”姜毅叹了口气，“还是回到刚才那句话上，我没那个财命。俗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个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徐侍荣眼珠转了转，面露不满之色：“可是，江口距离洛康有千里之遥。一时半会儿，我也无法验证你话的真伪。就凭这么一条不确切的消息，你就让我放了小鹤？”
“教主，您忘了我此行的目的了？”姜毅恭恭敬敬地向徐侍荣深施一礼，“我是来投奔教主，加入红莲教的。如果我的话不实，您将来尽可处罚与我。”
徐侍荣想了想，也是，人都攥在我的手心里了，还怕他撒谎不成？
就这样，姜毅留了下来。
很快，姜毅便摸清了徐侍荣的底细。原来，徐侍荣本来也是个舞文弄墨的，秀才出身，却因争家产与亲兄弟对簿公堂，名声在老家已经臭了，没办法，只好投奔蓉城的亲戚。
谁料在去往蓉城的路上，徐侍荣被一伙土匪给劫了，落入了匪窝。这帮土匪专干采花勾当，祸害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后来，当地总兵官倾力剿匪，把这伙土匪来了个一锅端。
这位总兵官是个颇有正义感的大老粗，不问青红皂白，将这些土匪全部判了宫刑。可怜徐侍荣，未行土匪之事，却享受了宫刑的待遇。好在他命大，好几个受刑的土匪都疼死了，他却活了下来。后来被人推荐进了蜀王府，当了一名太监。
蓉城被大西攻破后，走投无路的徐侍荣，带着从蜀王府里鼓捣出的一些金银珠宝，投奔了蓉城的红莲教，很快便被任命为洛康一带红莲教的教主。
来到洛康后，徐侍荣的心理渐渐扭曲，靠着手中的教主权力，当起了两面人。在信众面前，他是扶危济困的大善人。背对信众，他则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然身为太监，但徐侍荣好色心盛，身边弄了一大堆美貌女子伺候着。俨然成了万花丛中的皇帝，过起了干瘾。
姜毅跟老太监詹册打过交道，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心理，所以很快便赢得了徐侍荣的信任。闲来无事，姜毅又把红莲教的教义进行了一些通俗易懂的阐释，老百姓都很爱听。徐侍荣对姜毅更加信任了。
红莲教的教义还是颇具蛊惑性的，姜毅在阅读这些教义时，也甚为认同其中的一些说法，但随着对徐侍荣等人恶行的深入了解，他越发认清，徐侍荣之流不过是一群戴着红莲教面具的流氓恶徒，无原则，无底线。很多信众明明受了欺负，吃了亏，却麻木不仁，还对徐侍荣顶礼膜拜。
姜毅暗想，不知道别处的红莲教是不是也这样，但洛康的红莲教非取缔不可，多铎要剿灭这支红莲教，我举双手赞成。
有姜毅做卧底接应，多铎改变了强攻的计划，派出许多人乔装改扮成信众，悄然潜入洛康。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将徐侍荣等人一网打尽。
擒贼擒王。姜毅建议，不要为难那些普通信众，他们大多是穷苦人，信教，无非是极度贫困之下求得精神慰藉的无奈之举。难得的是，多铎这次听从了姜毅的劝告，放过了普通信众，只把徐侍荣、张玉虹等三十多名骨干打入木笼囚车，拟转交给当地知府按律处理。
处理完洛康白莲教的杂事，姜毅刚要上马随多铎返回阡安，忽觉有人牵拉自己的袍襟，回头一看，是小鹤。
姜毅道：“小鹤，你现在安全了，赶紧回家吧。回去找个好人家，把自己嫁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小鹤眼圈一红：“姜大哥，我家里早就没人了，我已是无家可归之人。你不计前嫌，两次救我，是我遇到的第一等好人。你……你能不能……”
姜毅以为小鹤会说出“你能不能把我收下，我愿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赶紧在心里拟好了拒绝的话语。
谁知小鹤说的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姐去了哪里？”
姜毅哑然失笑，心里暗道，姜毅，你又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是个情圣？天底下的女孩子都喜欢你？男人啊，为什么老爱自以为是？
姜毅想，关观他们已经去了棠国，对任何人都已构不成威胁了，此时说出关观的行踪，应无大碍，便道：“你知道，我现在的真实身份是棠国特使，我已引荐关姑娘他们去往棠国了。”
小鹤踌躇片刻，嗫嚅道：“我……我能不能也去往棠国。”
“你？你不怕见到关观他们吗？”姜毅不知道小鹤为什么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反思，我所以变成今天这副样子，都是欲望惹的祸。我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我要像以前一样，好好地伺候小姐，我愿意给小姐当牛做马，一辈子不改初衷。”
看小鹤表情诚恳，不像在说谎。但关观毕竟掌握着大顺部分宝藏的秘密，让小鹤再次回到关观身边，会不会给关观带来危险呢？
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姜毅忽然心生一计，道：“我在戊州时，见那里有座很有名的道观，白云观。里面全是女师傅、女弟子，你不如先到那里，洗心革面，过一段自我反省的生活。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回返棠国。到时候我去接你，如果你还在那座道观，我便带你去往棠国。如果你不在那里，你便今生和小姐再无瓜葛了。”
“真的么？”小鹤高兴地道，“我愿意去白云观。只是，你可一定前去接我呀。”
“放心吧，我不会食言的。”
多铎走到姜毅身边，看了看小鹤，打趣道：“特使大人，你不是刚刚在阡安巧遇你的一位婢女吗？怎么，在洛康，又遇到了一位婢女？”
姜毅脸一红：“那个婢女，已经回家了。这个姑娘名叫小鹤，我刚到红莲教时，恰巧赶上徐侍荣要烧死她，我便把她救了下来。”
多铎到了小鹤近前，伸手一勾小鹤的下颏，笑道：“这姑娘，还颇有几分姿色。给本王爷说说，你们教主为何要烧死你呀？”
姜毅心里一阵紧张，深怕小鹤说出关观与大顺宝藏的事。
只听小鹤说道：“回王爷的话，因为我违反了教规，教主一怒之下，便要烧死我，多亏了姜大哥。不然，我早化成灰了。”
谁知多铎又问道：“你违反了什么教规？”
第291章 贺寿（）
姜毅一看，多铎定是对小鹤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所以才刨根问底。他急忙抢在小鹤之前说道：“王爷有所不知，他们红莲教是不允许男女私定终身的。小鹤姑娘与她的表哥相恋多年，因此触犯了教规。”
姜毅这样说，一是为了尽快解除多铎的怀疑，二是言明小鹤已经有了人家，便可免去被好色多铎染指的危险。
小鹤也是个聪明姑娘，当即便明白了姜毅的用意，忙不迭地频频点头：“是，是这样。”
多铎果然中招，虽然心下有些悻悻然，但也只好顺水推舟，道：“好，既然姜特使救下了你，那本王也好人做到底，你回家吧，和你表哥团聚去吧。”
姜毅松了口气，道：“还不快谢谢豫亲王，赶紧回家吧。”
小鹤向多铎福了一礼，冲姜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这时，押解徐侍荣等人的囚车拉了过来，姜毅、多铎正要上马，只见徐侍荣冲着多铎大声喊道：“豫亲王，我有话说。豫亲王，我要和你说话。”
姜毅心下一怔，这徐侍荣怎么会认识多铎呢？转瞬便明白了，定是有人将多铎指给了徐侍荣，看来，官府的人中也有倾向红莲教的。
多铎愣了一下，把马匹交给了身旁的侍卫，径直走了过去。姜毅不好跟在多铎身边，只好站在原地等着。
只见多铎到了徐仕荣囚车旁，徐侍荣伸着脖子竭力地向多铎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不时地，多铎还看向姜毅这边。姜毅纳闷，难道他们的谈话涉及到了我吗？
可能是徐侍荣说完了，多铎一摆手，囚车继续前行。
多铎走了回来，到了姜毅近前，鼻子哼了一声：“姜毅，你太不讲究了，怎么，你还搞起了货卖两家的生意？”
姜毅一笑：“豫亲王，我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多铎冷冷地道：“你竟然把江口沉银的事告诉给了徐侍荣？”
哦，原来是这件事呀。姜毅明白了，徐侍荣为了活命，一定是把自己告诉给他的沉银地点又转告给了多铎，想以此讨好多铎。这徐侍荣也是急糊涂了，人家多铎就是奔着江口沉银来四川的，我姜毅告诉给你徐侍荣的那些所谓的秘密，多铎早就知道了。
“豫亲王，我也是没办法，我初到洛康，徐侍荣不信任我，我不放点重料，怎么能成功潜伏在他身边？又怎么帮助你剿灭这支红莲教呢。再说了，徐侍荣现在已经是你的盘中餐了，你还怕他知道江口沉银的地点？”
多铎笑了：“也是。徐侍荣以为靠这个讨好我，便可以活命。殊不知，我更要杀他了。”
……
这一次洛康剿灭红莲教，姜毅并没有打探到花想容的任何消息。不过，随着对红莲教的深入了解，他倒更担心起花想容了。那么好的一位姑娘，如果因红莲教而被官府抓住，可太不值得了。但愿佳人好运，平安无事。
四川之行耗费了几个月的时间，姜毅早已归心似箭。多铎一路寻花问柳，风流快活，当然不急着回京，但姜毅和他不一样，姜毅是个颇为洁身自好的人，与卉娘、念月拜了天地，心里惦记的，便只有卉娘、念月，那些闲花野草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多铎早就看出了姜毅心急回京，他却故意步履迟迟，甚至，还多次当着姜毅的面挑逗风流女子，把姜毅惹得口干舌燥。姜毅只好学老僧入定，双目一闭，来个眼不见心为净。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姜毅心急火燎地赶奔使馆，心里想象着和卉娘、念月相见时的温馨画面。
第一眼看见姜毅回来的，是小三枝。姜毅下了马，跨入府门门槛时，小三枝正在府门里的一块空地上踢毽子玩呢。见姜毅回来了，小三枝“呀”地叫了一声，扭身便跑。
姜毅笑了，这丫头，一准是给谁报信去了，她一直跟在念月身边，定是去告诉念月了。嗯，那么，第一个出来迎接自己的，一定是念月喽。
姜毅喜滋滋地盼着袅娜可人的念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该是一幅多么令人心旌摇荡的画面。
“嘭！”姜毅刚转过角门，当胸便被人狠狠地撞了个满怀，好悬没坐在地上，姜毅定睛一看，原来是惠岸。惠岸揉着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地道：“大哥，你……你回来啦。”
姜毅明白了，自己猜错了，三枝第一个告诉的人，是惠岸。难不成，这小姑娘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看来，在她心目中第一重要的，不是念月，而是惠岸。
这小花和尚，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毛毛躁躁的，你急什么急？”
“三枝告诉我，说大哥回来了，我高兴得什么似的，急着往外跑迎接你，就没顾上看路。”惠岸扶住姜毅，“大哥，没撞到你吧？”
“明知故问，怎么没撞到？这刚一回府，你小子就给你大哥来了个通天炮，这把我胸口撞得，生疼生疼的。”
“哎呦，大哥，你可千万别告诉念月姐姐，她若知道我撞了你，又该拧我耳朵了。她现在变得可厉害了。本来一个念月姐姐就够我受的了，谁知那个更厉害的祁姐姐又来了。咱府里，这些日子可热闹了。”
姜毅停住脚：“更厉害的祁姐姐？你是说祁七妹吗？”
“对，就是她。还是丐帮的人帮忙把她接来京城的。”
“她在咱们府里吗？”
“在。”
“太好了。快带我去见她。”刚说出这句话，姜毅忽感觉不妥，自己回府后第一个要见的人，不应该是祁七妹吧。
见姜毅身形犹豫，惠岸笑了：“大哥，赶巧了，现在大家都在老夫人那里呢。好像都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似的。”
到了母亲的住处，丫鬟还没掀开门帘，姜毅便听到了祁七妹爽朗的笑声，待姜毅进了屋子，嚯！顿觉眼前一片花团锦簇。
卉娘、念月、祁七妹，还有倪玉莲，四位美人簇拥着母亲张氏，正在那里说笑。老夫人张氏鹤发童颜，一身大红的衣裳，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喜气洋洋地端坐在那里。
三枝到底还是小孩子，只把见到姜毅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她的惠岸哥哥，却没有想到到后宅通报。而府门的家丁看三枝急匆匆地跑了，以为她去报信了，也没有往后宅传达。是以，当姜毅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我儿，你回来啦？”张氏高兴地叫了一声。
“哎呀，真是相公回来了。”正在给老夫人剥栗子吃的念月，见姜毅回来了，竟然一时忘形，放下手中的栗子，兴冲冲地到了姜毅面前，拍手道，“我说今儿早上院子里好几只喜鹊叫来叫去的，原以为是婆婆带来的喜气，想不到，还有一层原因，相公回来了。”
祁七妹笑着调侃道：“念月妹妹，你眼里怎么只有你家相公啊？姜毅回来了，你就不给老夫人剥栗子了？幸亏老夫人了解你，不会怪你。”
张氏抿着嘴儿笑，点指祁七妹，那意思分明是说，看你这张利嘴。
本来对念月心存偏见的张氏，在和念月共处了一段时间后，早就改变了当初的想法，老夫人看出来了，念月是真的喜欢儿子姜毅，在念月的眼里，姜毅便是她的一切。在婆媳关系上，张氏非常开明，她知道，念月对姜毅好，比什么都重要。
而念月呢，谨记当初沈秋月告诉给她的一句话，爱一个男人，就要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所以，从小不知父母是谁的念月，真的把张氏当做了自己的亲娘。这娘俩，越处越亲密，越处越开心。至于一些小节上的事，都不计较，便愈发和睦了。
祁七妹走到姜毅面前，照例像往常一样，“嗵”地捣了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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