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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护花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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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笑昆解释道。
“呦,照公子所说,能够陪王伴驾便是无上荣光了?”陈圆圆反感地问道。
萧笑昆一怔,心底暗暗挑起了大拇指,真看不出,这陈圆圆一个弱女子说出话来竟然还有些胆量,心中一热,道:“笑昆所言,只是从市井俗人的心理出发,若不中听,还请姑娘海涵。”
姜毅忍不住在旁说道:“姑娘,萧公子父亲本是吏部尚书,但萧公子无意功名,从来不愿攀龙附凤。”
陈圆圆冷笑道:“既然公子从不攀龙附凤,为何今日为了国舅之事,却要奔波千里?”
萧笑昆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有所不知,国舅爷祁骏并不类同常人,他是个性情中人,喜好与文人墨客诗酒相和,且有孟尝之风。笑昆虽不为官,但与国舅爷祁骏却是极为要好的朋友。此次来姑苏,实是受朋友所托。”
陈圆圆袅袅起身,莲步轻移,姗姗来至鹦鹉架前,伸出纤纤玉指轻抚鹦鹉羽毛,缓缓言道:“国舅要我进京,圆圆自知无力抗拒。我若是不应承下来,想必又会引来一阵狂风骤雨。圆圆累了,圆圆也不想再让妈妈心里烦怨。二位公子,你们且容圆圆几天,待我打理一些杂事如何?”
“这个自然,悉尊姑娘。”萧笑昆心中暗喜,想不到陈圆圆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第24章 失足落水()
回到闺房,青果焦急地问陈圆圆道:“姐姐,刚才我都急坏了,老一个劲儿地给你使眼色,你怎么装做看不到呢?难道你真的答应随他们进京?”
“我为什么不答应呢?”陈圆圆淡然言道。
“姐姐,你可太出乎我意料了?难道你不等冒公子了?”青果真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陈圆圆口中说出来的。
“等?”陈圆圆幽幽叹了口气,“我已经等了他这么久,他一去便无半点消息,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怎么着也该捎个口信来呀!”
“也许冒公子被什么事情缠住了呢?”青果还是愿意陈圆圆嫁给冒公子,那才是郎才女貌,人间绝配呀!
“青果,你都看到了,不是我不等,而是我没办法等了。先是一个盐商,现在又冒出个国舅,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够左右自己的姻缘?也许,圆圆真的命该如此。”陈圆圆在心底怅然言道:冒郎,失去了圆圆,你会悔恨终生的!
第二天,萧笑昆、姜毅再一次来见主家妈妈,主家妈妈请了保人,写下文书,除了曹云淮转赠的聘礼,萧笑昆又送上了同样贵重的另一份聘礼,外加一笔重金。
接下来的数日里,萧笑昆、姜毅开始筹划如何将绝代佳人陈圆圆带回京城。
水路。旱路。要回京,无非这两条路。
萧笑昆道:“姜毅,你看是走水路好,还是走旱路好?”
姜毅道:“不瞒兄长,这两日我心里也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儿,事关陈圆圆安危,不得不深思熟虑呀。”
“你的意思呢?”
“笑昆兄,我是这样想的,为掩人耳目,我们不如设个迷局。”
“迷局?”萧笑昆奇道,“设个什么迷局?”
姜毅道:“我认为,还是水路为上策。本来我们应该走旱路,我大明原来设有驿站,每一段都有兵卒值守,安全方便。但如今驿站已撤,旱路的优势没了。况且兵荒马乱的,危险不断。现在选择,便是水路为佳。
“走水路,接触人少,少了很多可能增加的风险,我们可以沿运河一直北上。为了分散人们的注意力,我们先雇佣几辆马车,先行旱路,出姑苏,直奔京城。走水路的话,我们最好雇佣正副两条商船,互为接应。圆圆姑娘登船时,要女扮男装。”
萧笑昆频频点头:“虽然听起来过于谨慎,但如今身处乱世,不得不防啊!姜毅,你想得很周到,这次来江南,我是选对你了。”
“笑昆兄过奖了,也许我的想法还有不妥之处,仅供兄长参考。最终还要靠兄长定夺。”姜毅谦逊道。
萧笑昆沉思片刻,道:“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我各在两条船上,我与萧五、陈圆圆、婢女青果在一船,你在另一船上,让萧六带着几辆马车走旱路回京。”
萧六骑着马匹,萧笑昆、姜毅、萧五坐进马车,一行人悄悄出了姑苏。离开姑苏百余里后,萧六带着马车继续前行,萧笑昆、姜毅、萧五却悄悄潜回姑苏,接了陈圆圆与婢女青果,女扮男装,坐上两条商船,从姑苏前往运河。
……
这日,船只驶入淮安,大家一直绷紧的神经,在十几日的平安无事之后,终于松弛下来。姜毅坐在后船船首,一边欣赏两岸风光,一边观察着过往船只。
自从驶离淮安码头,后面便跟了一条货船。运河之内,船船相接、鱼贯前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姜毅并未在意,可是,行船多半日,驶过几个小码头之后,货船依然跟在后面,姜毅不禁有些警觉了。萧笑昆也注意到了这条船,在前船向姜毅做了个手势,那意思自然是让姜毅多加注意。
姜毅故意摆出一番悠闲自在的样子,眼睛却偷偷地瞄向货船,就见货船上一位长身玉立的少年走出船屋,盘腿坐在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埙,凑在嘴边吹了起来,一阵清雅之声传来,令人古意顿生。
姜毅本好乐器,听这少年吹得一手好埙,不由侧目多看了几眼,这少年一身白衣,虽然坐在船头,但腰背笔直,黑发飘飘,双目微闭,一副怡然陶醉的样子。
姜毅听得入了神,不错眼珠地看着少年。少年吹罢埙曲,静默片刻,突然睁开双眼,正与姜毅四目相对,碰了个正着。姜毅不禁有些慌乱,急忙撤回眼神,少年却嘴角上翘,笑了。
“哎,这位小哥,你也会吹埙吗?”白衣少年问道。
咦?听这语声,怎么像个女孩子?见人家主动问话,姜毅不好不答了:“我,我只是略知一二。这东西,我还真没吹过。”
“那你会什么乐器?”
“我呀,我只会抚琴。”
“那也不错呀。会抚琴,学吹这个会很容易的。来,你试一试。”少年扬起手,示意了一下,竟然直接将埙抛了过来。
姜毅慌忙兜起衣襟,把埙接住。学那个少年,几个手指堵住声孔,凑在嘴边使劲吹了起来。咦?这埙怎么带着一股香香的味道?姜毅鼓起腮帮越是用劲,那埙越是不响,只发出了几个噗噗的声音。
那少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姜毅拿着埙,左看右看,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还真是吹不响它。”
“你的方法不对,嗨,干脆我教教你吧。”
少年在船板上退后几步,忽地紧跑两步,一个旱地拔葱,嗖地一下,径直跳到了姜毅的船上,船身微微一晃,少年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姜毅面前。
这一下,姜毅着实惊得不轻,敢情这少年是习武之人!
少年从姜毅手中拿过埙:“看着,你得这么吹。”少年红润的嘴唇微微一触埙孔,一阵幽雅的声音便袅袅地从埙中散了出来。
少年站在了近前,姜毅只觉得那股香香的气味更加浓郁了,仔细看这少年,脸颊粉扑扑的,五官端正精致,脖颈颀长秀气。再看少年胸部,鼓膨膨的,在白衣下隆起了两道弧线。
我的天!难道……难道又一个女扮男装?
“给,你再试一下。”少年把埙递给姜毅,姜毅哪还顾得上接埙,眼睛直直地盯着少年,下意识地指着少年的胸部问道:“你,你,你是……”
少年低头一看,“哎呀”一声,脸倏地红到了耳根,猛地一推姜毅:“你,你看哪儿呢?”
此时,姜毅正站在船边,毫无防备,少年一推,姜毅正好踩在一柄竹篙上,竹篙一滚,姜毅一个趔趄,扑通一下掉到了运河里。
姜毅本不会水,拼命扑腾,大喊:“救命!救命!”
前船的萧笑昆、萧五听见喊声,往这边一看:“是姜毅!”可他们都不会水,干着急没有办法。
少年开始还未在意,看姜毅真的不会水,也急了,忙抄起那柄竹篙,伸给姜毅:“快,快抓住!”
姜毅虽然落水,好在没有慌乱,一把抓住了救命的竹篙,两个船夫跑过来,和少年同时一叫力,像捞落汤鸡一样把姜毅拉上了船。
还好,姜毅只是喝了几口水,连吓带呛,瘫坐在船头一阵咳嗦。看自己,头发乱了,衣服也湿了,真是狼狈不已。
少年着急地说道:“小哥,快把湿衣服脱下来吧,河面风大,小心着凉!”
“我,我回船屋换吧。”姜毅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浑身无力,一屁股又坐下了。
少年面有愧色,歉意地说道:“小哥,真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姜毅苦笑道:“不怪你,是我没有站稳。”
少年和船夫搀起姜毅,把他送进船屋。姜毅道:“姑娘,你回去吧,我没事的。”少年见姜毅直呼自己“姑娘”,不禁红了脸,现出了女儿家的忸怩之态:“小哥,你先换衣服,过一会儿我来看你。”
两船靠近,姑娘一跃身,回到了自己船上,站在船头,呆呆地望着姜毅的船屋。
萧笑昆、萧五的船也靠了过来,搭上船板,二人进到船屋,看姜毅没事儿,说了几句话,又回到了前船。
姜毅换好了衣服,躺在船屋歇息了半晌,这时,船夫进来道:“东家,刚才推你落水的人来了。”
姜毅还未答话,舱门一开,那姑娘提着个精致的瓷罐走了进来:“小哥,我让船娘熬了姜茶,你快趁热喝了吧。”
姜毅坐起身:“姑娘,谢谢你了。”
“小哥,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又去哪儿呀?”姑娘问道。
一听这话,姜毅怔了一下,答道:“我们从杭州采买了一些货物,这是返回京城。”
“哦?你是京城里的人呀?”姑娘听说姜毅来自京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怪不得你们前面那条船那么宽大,你们京城里的人是不是都特别有钱?”
姜毅笑了:“京城里的人也不是都有钱,譬如我吧,我就只是一个给人家打杂的人,我就没钱。”
姑娘看了看姜毅,摇摇头:“你可不像打杂的,你像个读书人。”
“读书人?”姜毅自嘲道,“我虽读过几年书,但却是枉称读书人呀。”
姑娘道:“我从没去过京城,京城是皇上住的地方,那里一定很好玩吧?”
姜毅道:“皇上住的地方叫皇城,皇城里我也没去过,皇城外面么,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姑娘救了我,我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呢,可否告诉我?”
第25章 关观姑娘()
“我叫关观。你呢?”姑娘落落大方地道。
“我叫姜毅。姑娘,你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呀?真是好名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后面两句诗,姜毅没好意思念出来。
“我和关老爷是一个姓,这第二个观,是观赏的观。”
互报了姓名,二人忽然都没话了。关观捧起瓷罐,又给姜毅倒了碗姜茶,扭身将瓷罐放在了一旁的方桌上。姜毅看关观身段颀长曼妙,却偏要着一身男装,又想到前船的陈圆圆也是男装罩体,不由脱口道:“可惜,可惜呀!”
关观好奇地问道:“小哥,可惜什么?”
“你一个女孩子家,为什么要做男人打扮呢?”
“这有什么好可惜的,出门在外,这样方便。”
姜毅想起关观将埙抛给自己的画面,不由又笑了。
关观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你笑什么?”
姜毅不解地问道:“关姑娘,我和你素不相识,你怎么把自己吹的埙抛给我呢?”
一听这话,关观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娇俏的脸儿倏地红了:“我,我是在男人堆里长大的,我身边几乎都是男人,我常常就忘了自己是女儿身。再说,”关观抬起头,毫不躲闪姜毅的眼睛,“再说,我一见到你,就觉得有眼缘,你和别人不一样。”
“我看你们的船在我们后面快一天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们是在运送一些货物,用不多远,咱们就要分开了。”
关观正要再和姜毅说些什么,忽听外面有个妇人在唤自己的名字。“我家二娘差人在叫我呢,我得走了。”刚要迈出舱口,关观又折了回来,从怀里掏出那个埙,递给姜毅道:“小哥,这个就送给你吧,要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去京城的,说不定,咱们会在京城里见面呢。”
目送关观出了舱口,姜毅端起茶碗,把剩下的姜茶一饮而尽。
仔细端详手中的埙,姜毅试着吹了吹,还是没有吹响。
关观回到船屋,进门一看,只见二娘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关观小心地问道:“二娘,你生气啦?”
二娘故意板着脸,骨子里却掩饰不住百般的疼爱:“你这疯丫头,净会胡闹。你说,二娘能不生气吗?”
关观扭绞着一双手,道:“二娘,我也没做什么呀?”
“你还没做什么?你以为我没看到?无缘无故蹦到人家船上,还把人家推到水里,来时王娘怎么叮嘱你的,你怎么全都抛到脑后去了?”二娘数落道。
关观委屈地撅起了小嘴:“二娘,我没有忘记王娘的叮嘱,实在是太凑巧了,我也没想到那书生会掉到河里。”
二娘摆手让身边的两个婆子退出舱外,指了指身边的锦墩:“来,坐我身边来。”
“嘻嘻,我就知道二娘疼我。”关观乖巧地坐在锦墩上,把头埋进二娘的怀里,二娘抚摸着关观柔顺的秀发,捏了捏关观如同羊脂玉般的元宝耳朵:“丫头,二娘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书生啦?”
“哎呀!二娘!你说什么哪!”关观抬起头,满脸通红,“我不就送了趟姜茶吗?我把人家推下水,送罐姜茶还不应该?”
“应该,应该。”二娘眼角含笑,不说话了。
看着二娘笑眯眯的眼睛,关观道:“不过嘛,我觉得这个书生真的跟咱们那帮骑马弄剑的人不一样啊。”
“怎么个不一样呢?”二娘故作不解地问道。
关观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说不出,反正就是不一样。”
二娘笑了:“傻丫头,你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身边的人,不是骑马使枪的将军,就是舞刀弄棒的兵卒,即便咱们内营,也多是粗使的丫头、婆子,像今天这位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甚至面皮比好些女孩子还要白净的小生,你当然少见了。唉,也不怪咱们丫头心动,二娘要是年轻二十岁,我也会春心萌动的。呵呵。”
“二娘,你又取笑我。”关观娇嗔地推了一下二娘。
“丫头,说正事。这书生船上还有谁呀?”二娘忽然严肃地问道。
“那个书生名叫姜毅,除了他,就是两个船夫,没别的人。”关观道。
“不过,前面那条大船倒是有些形迹可疑,你没见那个黑衣人吗?出来透气,怎么头上还戴个罩纱的帽子呢?我看那身量,不像是个男人,倒像个女孩子呢?还有那个书童,也太过秀气了。”二娘道。
“二娘,你是说前面那条大船上的那个黑衣人和我一样?”
“嗯,八九不离十。不过,”二娘思谋道,“虽然前面两条船神神秘秘的,但看得出,他们不像是官府中的人,也许真的是客商呢。我们这一趟的差使已经完成了,可以回去交令了,不管他们了。”
“二娘,你是说,咱们马上就不和他们同行了?”
“不,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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