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护花郎-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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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月紧紧地抓着姜毅的衣裳，颤声道：“相公，我好怕……”

　　　　姜毅把念月紧紧揽在怀里，虽然紧张至极，但还是强打精神道：“月儿，有我在呢。别怕！”

　　　　果依汗道：“怎么样？赶快放下武器，投降吧。”

　　　　众人没有吭声。果依汗喊道：“再不放下武器，我就命人放箭了。”

　　　　姜毅心一凉：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忽然，雅儿姑娘旁若无人地从城门门洞里走了过来，到了众人面前，转回身，面对果依汗，伸开双臂，昂然挡住了叶秋池。

　　　　果依汗身形一凛：“雅儿妹妹，你要干什么？”

　　　　雅儿姑娘目中喷火：“果依汗，你还是我的姐夫吗？你还是爷爷的孙女婿吗？怎么？你连爷爷的话也不听了吗？”

　　　　果依汗道：“雅儿妹妹，爷爷年岁大了，脑子糊涂了，有些事不能听他的。你快躲开，别误了我的大事。”

　　　　雅儿姑娘挺起胸脯，高声道：“果依汗，你知道爷爷为什么这么做吗？爷爷年少时流浪街头，身染重病，差点饿死，若不是泰敏王子殿下救了他，爷爷早就没命了，更不会后来成为部落长老。爷爷常教导我们，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今天这么做，是在报恩吗？如果让爷爷知道了，你不怕他老人家被你气死吗？”

　　　　果依汗道：“雅儿妹妹，我知道做人要懂得报恩，但不能是非不分。如今，木氏王朝已经统治了棠国，改朝换代已经成为了事实。大明不也亡了，即将被大清取代吗？泰敏王子离开棠国已经几十年了，他和他的儿子早就不是棠国的人了。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雅儿姑娘急出了眼泪：“果依汗，我和姐姐自幼父母双亡，是爷爷辛辛苦苦地把我们姐妹抚养成人。爷爷已是风烛残年，我不能让他老人家带着痛苦离开人世。”

　　　　果依汗咬了咬牙，暗暗嘱咐身旁的偏将：“告诉射手，准备放箭！”

　　　　偏将瞪大了眼睛：“将军，雅儿姑娘还在那里，不能射呀！”

　　　　果依汗低声呵斥道：“你笨哪，谁让你射雅儿了？”

　　　　果依汗厉声道：“雅儿妹妹，快躲开！不然，我可要大义灭亲了。”

　　　　雅儿姑娘冷笑道：“好哇，果依汗。看来，你要死心塌地做木氏王朝的鹰犬了。好啊，你要射死他们，就先射死我吧。”

　　　　果依汗慢慢抬起了手：“准备——”

　　　　“住手！快住手！”随着一阵凄厉的喊声，一位少妇跌跌撞撞地出现在城墙上，雅儿姑娘失声叫道：“姐姐！”

　　　　“夫君，你……你要射杀我的亲妹妹吗？”少妇扑到果依汗面前，难以置信地抓住了丈夫的袢甲丝绦。

　　　　“夫人，你……你怎么来了？”果依汗抱住少妇，面露愧色。

　　　　“夫君，你快放过他们吧。爷爷没求过我们任何事情，就这一件，你还不答应他老人家吗？”少妇央求道。

　　　　“哎呀，夫人，你……你这真是妇人之言！你知道吗？我如果放过他们，当今王上怪罪下来，我担当得起吗？”

　　　　“可是……”少妇指向城墙外被隔断的数千人马，道，“你杀了城里的这些人，城外的数千人能饶得了你吗？你以为你的孔雀城能守得住吗？”

　　　　“这个无妨。只要我坚守孔雀城三天，王上就会派来救兵。”

　　　　“夫君，听我一言，放了他们吧。大不了，咱们解甲归田，不做这个将军，妾身愿随夫君归隐田园。”

　　　　“不行，夫人，你快回去吧。这里的事，你不要管。”

　　　　“姐姐，你快劝劝姐夫吧，不能让他犯下大错呀。”雅儿冲着姐姐喊道。

　　　　“夫君，你真的不答应我吗？”少妇眼中含泪，面白如纸。

　　　　“夫人，其他任何事我都答应你，唯独这一件，恕为夫不能！”果依汗扭过了脸。

　　　　少妇呆住了，平时对自己恩爱有加、百依百顺的夫君，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固执不化？杀了下面这些人，孔雀城马上就会陷入腥风血雨，妹妹雅儿也可能性命不保。果依汗这是在铤而走险。不行！决不能让果依汗一意孤行。

　　　　少妇一扭身，随手从身旁一个弓箭手的箭壶里抽出了一支雕翎箭，反手将乌黑锃亮的箭尖抵在了自己的哽嗓咽喉：“果依汗，你再不放他们走，我就死给你看。”

　　　　啊？果依汗傻了！雅儿姑娘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果依汗的夫人，怎么如此烈性？

　　　　“夫人，你……你快把箭放下。”果依汗声音颤抖，生怕夫人做出傻事。

　　　　少妇眼睛直直地看着果依汗，见果依汗依然没有答应，她手腕一动，那箭尖刺破了咽喉处雪白的肌肤，几滴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嗨！”果依汗一跺脚：“夫人，我答应你。”

　　　　果依汗趴在城头上，无力地摆了摆手，道：“打开所有城门，放……放他们走。”

　　　　“将军！”偏将迟疑着没有挪动脚步。

　　　　“我的话没听见吗？”果依汗狠狠地一拳锤在垛口上，“放他们走。”

　　　　谁都没有料到，一场生死危机，竟然因为果依汗夫人的出现，被化解了。

第226章　没让你假戏真唱（）　
离开孔雀城，队伍行进了十多里，众人一直默默不语，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让每个人都心有余悸。

　　　　马车里，念月和雅儿相对而坐。雅儿抱着双膝，眼含泪滴。念月搂着雅儿的肩膀，轻声问道：“雅儿姑娘，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呀？”

　　　　“她叫英娜。”

　　　　“英娜！这名字真好听。你姐姐真勇敢，她竟然以死相拼，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

　　　　“我也没想到姐姐会这样。平日里，她温柔得就像天上的云朵，连大声说话都很少有。”

　　　　“你姐夫果依汗不会伤害你姐姐吧？”

　　　　“不会的。你没看到吗？我姐姐以死相拼，果依汗立马就答应了。姐夫对姐姐可好了，天天如胶似漆，连溪水里的鸳鸯都会嫉妒他俩。”

　　　　刀文傣、侯若愚并辔而行。

　　　　刀文傣长叹一声：“没想到，我刀文傣离开棠国仅仅一年，就发生了很多变化。我对棠国形势估计不足呀。现在看来，我们夺取王位可能比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侯若愚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来的也许正是时候。若等木洪甲羽翼丰满，再扳倒他恐怕就难了。”

　　　　姜毅在刀文傣、侯若愚身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道：“侯军师，刀宰相，我倒是觉得，咱们应该在其他方面下下工夫。”

　　　　侯若愚道：“你说下去。”

　　　　姜毅道：“刀宰相离开棠国毕竟已有一年，棠国内部现在的真实情况如何，咱们并不熟知，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摸清情况，然后再议定夺王之策。可否派人先行潜入王城勐京，探探虚实？”

　　　　刀文傣点头道：“我看可以。军师，你的意见呢？”

　　　　侯若愚捋髯思忖片刻，道：“我同意。只是，派谁去呢？刀宰相虽然是棠国人，却去不得。可以去的人，只有雅儿姑娘。但又不能让她独自前往，须得再有一人陪同方可。”

　　　　刀文傣道：“雅儿姑娘原在宫中做女官，勐京城内可能有些人认识她，她是被她爷爷叫回来的……嗯，有了！我看，可以让姜小兄与她假扮夫妻，同去勐京，如果遇到熟人，就说姜小兄是她爷爷给她找的夫婿。如何？”

　　　　侯若愚想都没想，道：“完全可以，我赞成。”

　　　　“不不不！”姜毅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是已婚之人，人家雅儿是黄花闺女，我怎么能和她扮作夫妻呢？万万不可。”

　　　　侯若愚笑着调侃道：“姜大人，刀宰相是让你和她假扮夫妻，是假扮，可没让你假戏真唱呀。”

　　　　姜毅道：“绝对不行，与她假扮夫妻，岂不会坏了她的名声？以后，人家还怎么嫁人？人家姐妹俩刚刚舍命救出咱们，咱们怎能转脸就做出有损人家名声的事呢？”

　　　　刀文傣道：“这个好办，问问雅儿，看她愿不愿意。”

　　　　夜晚宿营，刀文傣、侯若愚叫来雅儿，把计划一说，没想到雅儿非常痛快地便答应了。人家雅儿都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姜毅不好再推辞了。可是，回到帐中对念月一说，念月不愿意了，立时撅起了小嘴儿，老不高兴了。

　　　　姜毅也为了难，已经答应了军师和刀宰相，再反悔，显得也太小家子气了。只好做念月的思想工作，一再表态是假扮，绝对的假扮。没想到，念月说出了一句话，把姜毅气乐了。

　　　　念月道：“既然是假扮，不如让我扮作你们的丫鬟吧，咱们三人同去，遇事也好有个商量。”

　　　　姜毅一想，念月的要求也不是不可行。去和军师一说，侯若愚笑了：“行行行，那就你们三人同去吧。只是，你们小两口一定要多听雅儿姑娘的话，毕竟人家是棠国本国人，又在勐京王宫里生活过。”

　　　　姜毅忙道：“这个自然。”

　　　　……

　　　　姜毅、雅儿扮作新婚小两口，念月扮作雅儿的贴身丫鬟，三人赶着一辆马车，同往勐京。

　　　　一路上，雅儿姑娘不厌其烦地向姜毅、念月介绍起棠国的历史文化、风俗民情。

　　　　当雅儿说到在她们棠国，管帅哥叫“猫都哩”、管美女叫“骚都哩”时，念月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直笑得趴在了姜毅背上，拍着姜毅道：“相公，你成了‘猫都哩’了。哈哈，太逗笑了。”

　　　　姜毅回身捏了捏念月的瑶鼻：“笑什么笑，你这小‘骚都哩’。”

　　　　雅儿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道：“咦？怎么回事呀？这丫鬟怎么跟男主人打情骂俏起来了？眼里还有我这个主母吗？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念月闻言愣了一下，继而笑得更疯了。

　　　　姜毅甩了下马鞭，回头对念月道：“你这丫鬟，也太疯癫了些，小心女主人罚你。”

　　　　念月轻轻拧了姜毅一下，笑道：“怎么？还没到勐京呢，你们夫妻俩就要合起伙儿来欺负我了？”

　　　　雅儿腾地红了脸，捂着嘴笑了。

　　　　到了王城勐京，三人顿时感觉到了气氛有些紧张，城门外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盘查的很严，好在姜毅他们只是带了些换洗衣物和金银玉品，并无其他密函文书类的东西。门兵问了些话，雅儿都很巧妙地答复了，还算顺利地进了城。

　　　　姜毅悄悄问雅儿：“雅儿妹妹，平日里王城盘查的也这么严吗？”

　　　　“平日里不这样。估计是木洪甲得知了你们进入棠国的消息，故而加强了防范吧。”

　　　　姜毅回身打开一个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白袍。念月道：“相公，你衣裳不脏，换什么袍子呀？”

　　　　姜毅道：“这件白袍是刀宰相送给我的，他让我进城后便换上。我估计刀宰相已经预料到了，王城可能会盘查的很严，所以他没让我带任何书信。他说，让我换上这件袍子，就会有人主动和我们联系。”

　　　　念月赞道：“要不人家当宰相呢！果然老谋深算。”

　　　　姜毅笑道：“不是老谋深算，是足智多谋。你这句话若是让刀宰相听到了，一准儿把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雅儿道：“姜大人，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吧。”

　　　　念月抢先道：“要两间客房，我和雅儿住一起，相公自己住。”

　　　　姜毅笑道：“这个不劳你费心，这是一定的！”

　　　　姜毅又一本正经地道：“不过，在公开场合，雅儿要叫我夫君，念月，你要称呼我和雅儿主人。”

　　　　“嗯……是！主人。”念月故作可怜兮兮地叫道。

　　　　雅儿笑道：“你们小夫妻俩可真有意思，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玩伴儿。”

　　　　……

　　　　三人进了一家很有档次的客栈。安顿好后，洗漱完毕，掸去风尘，姜毅道：“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吧，一来了解一下勐京的风土民情，二来看看是否会有人搭讪咱们，三来么，进城时我看街边的小吃摊不少，咱们也解解馋。”

　　　　“好啊！好啊！我也正想尝尝这里的美味呢。”念月拍手道。

　　　　走到街上，姜毅频频感叹，勐京虽然是棠国的都城，但规模显然无法和大明的京城相比，也不能和金陵相提并论，其大小似乎与姑苏差不多。不过，勐京充满了异域风情，不论是各种店铺，还是街头小摊，所售卖的东西都是在中原看不到的，念月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看看这儿，摸摸那儿，不时发出惊奇声、赞叹声……

　　　　走的累了，三人进了一个茶肆，要了壶茶，想歇息一下。

　　　　伙计刚把茶盏端上来，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锣声，念月一怔，道：“相公，这锣声像极了我当年卖艺时敲的那种。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

　　　　“念月妹妹，等一会儿还是咱们一块去吧。”雅儿劝阻道。

　　　　“我不渴，你们先歇着，我去去就来。”念月起身，便出了茶肆。

　　　　姜毅笑道：“雅儿妹妹，你不知道，念月早先曾经跑过江湖卖过艺，听到这锣声，定是感到无比亲切。放心吧，她不会乱跑的。”

　　　　循着锣声，念月来到一个拐角处，一看，还真是有人在卖艺。啊！太神奇了，在棠国居然也有跑江湖卖艺的。

　　　　念月踮起脚尖儿，从围观的人们肩头缝隙看过去，扑哧一下便笑了，原来，场子里有只小猴子在主人的引导下正在跳绳，那滑稽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好多人笑得前仰后合，围观的人群中不时发出鼓掌声和叫好声。

　　　　“劳驾，这位大哥，借个光好吗？”念月一边往里挤，一边央求着前面的汉子。

　　　　汉子回头一看，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姑娘，怜香惜玉之心顿生，忙往旁边让了让，念月挤进了人群。

　　　　原来，场子里是一老一少像是父女模样的两人在卖艺，那男的皮包骨头，黑瘦黑瘦的，弓着腰，有气无力的，像是害了病一样，他身旁一个小姑娘，约莫十来岁吧，此时正敲着小锣指挥那只小猴子做着各种动作。看起来，小猴子训练有素，又像是颇通人性似的，非常卖力地表演者。

　　　　小猴子表演完了，卖艺男子递给它一只香蕉，站在场子里向大家拱了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接下来，就让我的小女儿给大家表演软功。”

第227章　街头献艺（）　
软功？本就身怀软功绝技的念月，一听这小丫头也会软功，陡然来了兴趣，当即带头鼓起掌来。

　　　　小姑娘一看，有位非常好看的姐姐在为自己鼓掌，信心十足地紧了紧腰带，踏着木箱走上高桌，向大家鞠躬，行了个合十礼，认认真真地表演起来。

　　　　看得出，小姑娘身体的柔韧性还不错，但要论起软功的功底和表演的创意及造型，和自己比起来，那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但尽管如此，念月还是不断地在给小姑娘加油。

　　　　小姑娘表演完了，走下高桌，拿起那个小锣，走到众人面前。卖艺男子道：“各位父老乡亲，可怜可怜我们爷俩吧，孩子的娘亲早死，抛下了我们父女俩，这丫头，从小没娘疼，苦啊！求大家赏口饭吃吧。您给点赏钱吧，我们谢谢您了！”

　　　　这一幕，让念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杂技班子沿街卖艺的情形，鼻子一酸，不禁掉下了眼泪。

　　　　观看表演时，大家还在鼓掌叫好，但小姑娘手托小锣求赏钱时，人们却纷纷散去了。小姑娘忽闪着一对大眼睛，失望极了，但看这位好看的姐姐没走，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怀着最后一点希望走到了念月面前，念月想都没想，马上伸进怀里掏钱，可是手一摸，坏了！钱